作者:朝时雪
甚至,松田阵平还转回头背向飞鸟去关门,非常认真地扣上了门内的防盗链,用这样的动作来回避飞鸟的注意。
飞鸟:“……”
她怎么觉得松田阵平这态度就好像个被抓住了错误但绝不认错的小学生?
公寓里倒是不脏,能够看得出来公寓主人有定期打扫的痕迹。不过,依旧还是杂乱一片的
摆设,由此可见某些人平日里的随性程度。
某种层面而言确实是非常松田阵平的风格了,真是完全的不拘小节。
长久没有使用的厨房又积了灰,挂在厨房里的那条印有可爱兔子的粉色围裙也蒙着一层尘埃,看起来竟然有些古朴陈旧。
飞鸟叹了口气。
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能说很意外吧,只能无奈地感叹一句不愧是他松田阵平。
飞鸟找出了医药箱,医药箱和三年之前她整理过所放置的位置一样,没有特别移动过。
箱内的药品敷料很齐全也很明显是有添了新,且全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因此能够很容易就判断出,松田阵平似乎时常受伤。
想到这里,飞鸟当然会有些心疼。尽管经常受伤的某人自己倒是蛮不在乎这点小事,如果烦躁起来,他甚至可能会说出点什么涂点口水就会好的小伤无所谓之类的狂言。
搜查一课这种活跃在案发现场第一线的工作,本就承担着比其他人更多的风险,再加上松田阵平那一贯喜欢冲在最前面的行动派作风,飞鸟倒是能够想象得到他平日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她抬头看了一眼从玄关处磨磨蹭蹭走进来的卷发青年,此刻完全就是一副懒散的痞样……
松田阵平就是这个样子。
虽然平日里好像个混混且总是一脸看起来很欠扁的表情,但在面对危险时,他又会露出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认真模样。
他认真时候的样子,大概就是最帅、也是最让飞鸟心动的样子了吧?
飞鸟不就是了解这才是松田阵平,所以才会倾心如此到如今这般已经深陷不拔的地步吗?
提着医药箱,坐到了矮桌前。
矮桌前的几个垫子就是飞鸟当初买的那几个,原本蓬松感十足的绒垫,全都被坐扁得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生机。
看得出来这几个垫子一直在被使用,才会磨成如此模样,也足以见得松田阵平确实很喜欢。
把消毒药品和敷料放在桌面上准备好,飞鸟这才开口催促着那边又准备跑去阳台的松田阵平:“松田先生,快过来。”
松田阵平手指间夹着一支新拿的烟,偏头就见到飞鸟仰着脸看他,然后手掌轻拍身边坐垫的动作。
这让他想起从前第一次见到飞鸟在公寓里吃晚饭的时候,女孩也是这个表情,然后手掌拍拍隔热垫时的样子。
“不要发呆了啊,快过来。”飞鸟又催促了一遍。
“哦……”
松田阵平还是把香烟收了起来,然后看似不情愿实则十分乖巧的坐到了飞鸟身边。
熟悉的位置,三年以来松田阵平确实一直都喜欢坐在这里。只不过在飞鸟“回去”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日常中突然少了什么,每每坐在此处心绪放空下来的时候,还是会稍稍感到有些寂寞的。
“外套和衬衫,都脱掉吧。”
“啊?”
“脱掉把手臂露出来啊,伤口的位置那么高,袖子挽不上去吧?不然你还等我帮你脱吗?”
“你帮我那也行啊,我不介意。”
“…………”
飞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然后她也不说话了,直接拿过剪刀,再拉过松田阵平的衣袖。
“等等等等!别直接剪衣服啊!”松田阵平把衣袖从剪刀的刀口处猛地抽了回去,“好狠啊丹羽同学。”
“是你让我帮你的。”飞鸟答得有理有据。
“行行行我自己来……”
其实只要把手臂露出来就好,谁知道松田阵平当场把外套和衬衫全都卸得一干二净。
“……”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飞鸟早就习惯了。
只是无意间瞥见了松田阵平那肌肉紧实线条完美的身体上,横着几道十分破坏美感的疤痕,难免让她皱起了眉毛。
“你在看这个疤吗?”注意到飞鸟粗眉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松田阵平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指了指就横在左胸上的那道凸起的肉痂。
飞鸟点点头:“嗯。”
“你不会在想……我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痛这种事吧?”
“是啊……一定很痛吧?到现在还留着那么粗的疤,而且还靠近心脏……一定很痛。”飞鸟的共情感很强,心思也比较敏感,所以在意到的时候,很容易带入她自己的感受。
看着飞鸟满是认真眸光颤动的表情,松田阵平难免也被戳中了心里的柔软。
他伸过手在飞鸟的头顶揉了两下,好像感叹般地笑道:“也就只有你会说出这种可爱的话。”
“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是最普通最基本的担忧而已。”
“嗯我知道……”
就是因为普通。
明明普通但平日里松田阵平也听不到如此的担忧,所以那些伤伤痛痛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变得不在意。
这份忽视在飞鸟这里得到了重视,很难不让松田阵平心动。
松田阵平行事不拘小节,飞鸟的出现恰好就补足了缺失掉的那些细节。二人的搭配多少有些天作之合的意味了,只是谁都没有发现罢了。
飞鸟听着松田阵平的语气好像开始走神,她以为是松田阵平又开始了不在乎自己的无所谓模式,于是反问道:“你不会要告诉我这是男子汉的勋章所以不必在意这种话吧?”
“……”他确实想这么说。
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过那道已经不会再消失的疤痕,在胸口泛起一阵冰凉。
松田阵平顺着拿着镊子的手向前看去,又一次对上了飞鸟表情认真的脸。
“松田先生以后好歹对自己上心一些啊,如果护理得好一些的话,至少疤痕不会留得这么深。”
“嘛……”
“这次手臂你就不想管对吧?”
“嘛……”
明明女孩的音调柔得没有一点攻击性,松田阵平却硬是听出了几分说教的感觉。
他也懒得回嘴,就这种被说的感觉……莫名还挺爽。如果可以,他还挺想看飞鸟凶起来的模样,虽然性格向来都温柔的飞鸟再怎么凶也凶狠不起来。
松田阵平偏头看着女孩手法娴熟地给手臂上缠好的绷带打结,最后把拉紧的绳结收好,处理得十分利落。
“包好啦。”
“多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这句松田先生对我说过的话,现在还给你。”
松田阵平忍不住柔下了表情,飞鸟确实戳在他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之上,哪怕是一贯硬派作风的他,也会主动想着要温柔一些。尽管实际行动上松田阵平的温柔向来都是不及格。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发表了难得的正面评价:“飞鸟你包伤口还挺熟练的啊,是凉子太太教过你吗?”
“倒也没有特别教过我,就是以前爸爸经常受伤,我有看到妈妈给他包,看多了就学会了。”
“是吗?诶——那很幸福啊,丹羽前辈。”松田阵平如此感叹道。
他共情于刚才飞鸟给自己包伤口的时刻,那种连心底都能感知到温暖的感觉……他刚才也体会得一清二楚。还有看到女孩近在眼前的认真模样,这份温暖里又多了一点点好像蜜糖般的甜。
眼见着飞鸟收好医药箱,从矮桌前站起来,准备离开,松田阵平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臂,然后把人向后扯进了怀里。
下意识的反应,只是遵循了心里那股不想对方离开的冲动,然
后就这么做了。
“……啊!?”
突然被往后一拉,身体失去平衡的失重感让飞鸟惊慌地低呼了一声。
下坠时发自本能的惊恐让她闭紧了眼睛,身体也无意识地瑟缩。
不过下落后并没有她潜意识的阴影中认定的疼痛,有力温热的臂弯瞬间将她包拢,像怀抱着珍宝似的,将害怕得快要蜷缩起来的她搂抱得紧实。
刚才后倒时飞鸟脱手甩出去的医药箱在此刻落在地上,发出了散落的凌乱声响。
对方完全没有衣料阻挡的拥抱,似乎要比任何时候都要火热滚烫,烫得飞鸟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被传染得随之升温。
“不要走。”
在飞鸟耳畔响起的低沉烟嗓,似乎融进了某种平日里她不曾听到过的情绪。
因为距离贴得太近,这声短促的言语之后,飞鸟又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吞咽的声音。
“……松田先生?”
她弱弱地唤了一声,对方却是将这本就紧实的拥抱又收紧了一点。
分隔整整一周的念想终于略微迟钝地在此刻爆发了。
松田阵平总感觉这份压抑就和他那憋了一整周的烟瘾似的,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烈。
逐渐收紧的手臂是他最后挣扎的理智,他总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叫嚣着远比亲吻更越界的事。
“飞鸟……”
“嗯?”
“今晚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直接过来,就不怕我变成魔王吗?会吃低等恶魔的那种。”
“哈?松田先生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很显然,飞鸟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启了什么开关,她还在一本正经地讲道理。
“拜托诶,我只是过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去医院?再说了,你肯定自己也不想去。我要是不管你,你自己肯定不会管,到时候又要留疤啦,就和你胸口上那道一模一样的那种。”
“你也知道你穿成这样。”
“哈?”
穿着其实都是次要,只是气氛到了,这样的装扮似乎也多了些古怪——比如情调。
“那你倒是放手让我去把衣服换掉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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