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沉浸式围观 第266章

作者:则美 标签: 情有独钟 红楼梦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BG同人

  蘑菇转身问贾瑭:“爹,您怎么知道刘姥姥是好人?”

  贾瑭被问住了,总不能跟女儿说你爹娘知道大部分人的命运走向吧。

  贾瑭只能说:“看着面善而已。”

  “都一脸褶子了,这也能看的出来?您当初跟我说看一个人的人品,是论迹不论心。”

  “没错。”贾瑭就觉得孩子大了,不好教育了。

  蘑菇抱着小弟弟一面晃着一面跟父母说:“无论是论迹论心,我都觉得肉食者鄙,怪不得人家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薄情读书人’。今儿真的让我见识了,还有就是,咱们家没好人。”

  贾瑭在一边说:“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觉得我和你妈妈还是好人的。”

  蘑菇很嫌弃的看了一眼亲爹,你就是个憨面刁,全家就你心眼多,我妈妈都没你心眼多。

  贾瑭对云芳说:“你看见没?看见这丫头朝我翻白眼没有?”

  蘑菇说:“您少在那里冤枉人,我根本就没有翻白眼。你也别觉得您是好人,仔细论起来,就咱们这三口里面也没一个好人。”

  贾瑭就对云芳说:“看见没有?这丫头狠起来连自己都能否认了。”

  云芳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也没有搭理他们父女互相玩笑和挖苦,就招呼着一起吃饭。

  饭桌上,贾瑭和蘑菇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嘱咐仆妇们将人送回大观园去。看着女儿出了院子,贾瑭转头和云芳说:“你看出来没有?咱闺女是个狠人。”

  云芳抱着儿子就问:“狠在哪儿了?”

  贾瑭想了想:“对自己都能下的了手的还不是狠人?以前就能看得出来,直到如今我才回过味儿来。谁家的孩子大冬天不喜欢睡懒觉,温暖的被窝不比外边冰天雪地舒服?但是咱姑娘寒暑不侵,一年四季天天都要出去打拳,哪怕是刮风下雨,人家也要站在游廊下面把这一路拳给打完。就这份坚持,我是没有的,所以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她,这不叫狠人叫什么?”

  这么一说,云芳也觉得是这样。

  想了想说:“以前这个丫头就有些急躁,想要洞悉人心,继而操纵人心,甚至是玩弄人心。我当时只当她小孩子起了好奇之心。如今看来,这似乎有进步?”

  还是一种大进步,不知道这种进步到底是好是坏。但是就目前看着,虽然蘑菇嘴毒,但是做事儿并没有急躁,也没有操之过急,甚至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意思。

  然而这个社会对女性并不友好。

  云芳想到自己生了三个孩子,只有这一个女儿,就忍不住叹一口气,跟旁边的贾瑭说:“其实让她是个狠人也好一点儿,最起码不会像别的女孩那样怨天尤人。”

  不会因为生活的苦难而变成一个怨妇,云芳希望女儿能够成为一个灵魂坚韧,心理强大的人。就像是刘姥姥,外表虽然粗鄙,但是对待命运和生活,却表现的异常高贵,这是一个灵魂坚韧的人。这样的人,总有绝处逢生的机会,因为她们不畏惧苦难。成为这样的人在生活当中遇到大风大浪也不会被轻易打垮。只是想要成为这样的人,必须要经历常人没有经历的苦难。所谓必须经历一番痛苦,才能见到彩虹。

  如果可以许愿的话,云芳倒是希望女儿一辈子太太平平无波无澜。

  然而命运这条河最终流向何处,别说云芳和贾瑭了,就是历史上那些留下姓名的强人也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所以未来如何还真的不知道。

  第二天刘姥姥要走,王熙凤让人给刘姥姥雇了车。

  刘姥姥就在王熙凤的院子里念叨着:“家去喽,出来了几天了,也该家去喽!”

  王熙凤抱着儿子,榻上坐着女儿。

  刘姥姥收拾了东西,来和王熙凤告别:“家去了,这些日子多谢姑奶奶了。这几日把没经历过的没见过的没吃过的都经历了见过了吃过了,也算是圆满了。”

  这时候王熙凤怀里的孩子哭了几声,王熙凤一边晃一边说:“我们哥儿这几日因为换季就有些喘,这孩子身体弱。还有这个丫头,身体也不好。好在如今年纪大一点了,经常跑跑跳跳,倒也没那么经常生病,一到换季的时候,总是要喝几回汤药。”

  刘姥姥在旁边不住地念佛,求着佛祖保佑这两个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王熙凤就请刘姥姥坐下,背后的女儿上来抱着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背上。王熙凤一边拍着孩子一边晃着身体,背后的妞妞跟着母亲的身体一摇一晃。

  王熙凤跟刘姥姥说:“我有件事儿想请您老人家帮忙,我这女儿还没个名字,就是生的日子不大好,你就给她起个名字,借借你的寿;再则你们是庄家人,不怕你恼,到底贫苦些,你们贫苦人起个名字只怕压的住。”

  刘姥姥问:“小姐是几时生的?”

  王熙凤说:“七月初七生的,就是日子生的不巧,我也犯愁呢。”

  刘姥姥看看趴在王熙凤背上的女孩,是个长的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养的和年画上的仙童一样,心里看了就喜爱。想了想就说:“这个正好,就叫做巧姐儿好。这个叫做‘以毒攻毒,以火攻火’的法子。姑奶奶定依我这名字,必然长命百岁。日后大了,各人成家立业,或一时有不遂心的事,必然遇难成祥,逢凶化吉,都从这‘巧’字儿来。”

  王熙凤品着这名字,顿时笑容满面:“到底是您老人家见识多,就叫巧姐了!”

  刘姥姥笑起来。

  王熙凤拍着怀里的孩子,“我们家这几个孩子,老三家的萱儿和桂哥儿生的日子好,特别是萱儿,生下来的时候都说是个吉时,我的荂哥儿也算的上是沾了个好时候。就是巧姐儿和老三家襁褓里的哥儿,他们姐弟两个人生的日子古怪了些。巧儿生在七月初七,那边的哥儿生在五月初一。”

  刘姥姥听了:“初一,还是五月?这日子凶了些。要请大师看看八字,起名字要特别上心才行。”

  “是啊!”王熙凤说:“刚生下来没到满月就生了水痘,把他父母折腾的瘦了几斤。我们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先不起名字,慢慢养着。”

  “就该这样!大户人家的哥儿都是起名字晚!我年轻那会去过一户人家,家里的孙子病歪歪的,就不敢给他起名字,只做女孩打扮,家里也是称呼他姐儿姑娘。后来听说养到了十几岁了,还是做女孩打扮。”

  刘姥姥说到这里,王熙凤突然想起昨日晚上和芳丫头一起聊天,说刘姥姥年轻的时候也是出入大户人家的,只是家道后来没落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游刃有余。

  王熙凤就问:“您早些年,许是去过我们家......也就是王家的?”

  刘姥姥点点头:“去过,板儿他们祖上和尊府连宗,当时板儿家也是大户人家,我们家也有些钱财,门当户对才嫁了姑娘给板儿他爹。板儿上面还有哥哥姐姐,没养住,这才余下他和青儿。”

  刘姥姥陷入回忆中,对王熙凤说:“我去你们家的时候,板儿他们家已经快不行了,虽然连宗,但是板儿家的主心骨没了,再上门去就是打秋风了。那时候这府里的太太还是那时候的小姐,我是不常见的。拜见的就是令堂和二太太。”

  这个二太太是王熙凤的婶子,小姐就是没出嫁的王夫人。

  王熙凤是从小没了父母,对母亲都忘的差不多了。

  如今做了母亲,再想想自己的母亲,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刘姥姥就说:“我前几次去的时候,令堂身体已经不行了,接着板儿家就卖了城里的房子搬到乡下去了,我跟着去了乡下,就没脸再去登王家的门,后来听说大太太生了姑奶奶你,没多久就听说她去了,我还哭了一场,唉!”

  王熙凤也只能再叹一口气,打起精神说:“可见咱们是有缘分的。”

  外面丰儿打起帘子进来,跟王熙凤说:“奶奶,萱姐儿来了。”

  巧儿一下子来精神了,大喊着姐姐姐姐,在榻上蹦跳起来。

  蘑菇还是一身男装,头上用了束发金环,走进来的时候昂首阔步,和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蘑菇先给王熙凤和刘姥姥见礼,这才上去抱巧儿下来。

  王熙凤说:“你妹妹如今有名字了,刚才是刘姥姥给她起的,名字叫巧儿,往后别再叫妞妞了。”

  蘑菇躬身应是,牵着巧儿的手跟刘姥姥说:“我听说您今天要走,就来送送您。”

  刘姥姥赶快站起来:“当不得当不得。”

  王熙凤也纳闷,跟刘姥姥说:“这是想送你呢,往日可不见懒丫头这么勤快,来了客她还不爱搭理呢,今儿既然是特意来送,就让她送您出门吧。”

  这时候外面鸳鸯来了,把一些常用的丸药和方子送了来,里面还有老太太没穿过的衣服。跟刘姥姥说:“这是亲戚送的,老太太不穿人家送的衣服,放着可惜了,您拿回去自己穿送人都使得。”

  还有不布料荷包,老太太院子里大家凑的金银锞子。

  除了老太太院子里的东西,还有不少王熙凤和平儿准备的,像是一些点心饽饽,绒线布匹,衣服银两,加起来也准备了半炕。

  这时候平儿拿来两个包袱,身后跟着金钏。

  平儿拿着包袱跟刘姥姥交代:“除了我和奶奶给您包的几两银子,这里有一百两,一个包袱里有五十两,是太太给的,太太说叫你拿去,或者做个小本买卖,或者置几亩地,以后再别求亲靠友的。”

  每说一样东西,刘姥姥在一边感谢一声再念一声佛,最后这一百两银子,刘姥姥顿了顿才连番感谢,又念了几声佛。

  她是个很有生活智慧的老人家,听出王夫人的意思了,拿着这一百两走人,日后别上门了。

  蘑菇看了一个现场,无声的叹口气。

  这时候婆子说马车到二门外了,平儿立即拿了一个包袱来,里面是几件她的旧衣服,就对刘姥姥说:“这是我的几件衣服,都是旧的,虽是旧的,我也没常穿,你要弃嫌,我就不敢说了。”

  刘姥姥感激不尽:“看姑娘说的,这些东西就是拿银子也没地方买去。”

  说完转身对抱孩子的王熙凤说:“姑奶奶,我家去了,姑奶奶保重,照顾好哥儿姐儿。”

  说着哭出来,拿袖子抹眼泪。

  王熙凤笑着说:“姥姥慢走。”

  蘑菇就嘱咐巧儿:“你在这里和你妈妈待一会,我去送送,等会就回来了。”

  院子里有媳妇婆子来帮忙搬东西,一群人把刘姥姥送到垂花门,蘑菇帮着把东西放到车上,她力气大,还很灵活,放好后还把板儿举起来塞进了车里。

  刘姥姥看她还要再送,就劝她:“使不得,再走就到街上了,姐儿快回去吧。”

  蘑菇说:“不碍事,我为了送姥姥特意穿了一身男孩的衣服。”

  说着催着小厮牵车,送刘姥姥到角门那里。

  刘姥姥的头从车里伸出来,就说:“萱哥儿回去吧,我走了,替我谢谢老太太和姑奶奶。”

  蘑菇看着车出了角门,就往外走了几步,对着远去的马车挥挥手。

  这时候她发现门口站了几个人模狗样的人。

  这些人也在打量她。

  蘑菇如今年纪不大,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她英姿勃勃,穿着男装没一点闺阁脂粉的样子。抬头看人的时候眉目凌厉,谁看到都要称赞一声这是个英姿勃发的小公子。

  里面跟着出来的媳妇提醒她:“哥儿,把姥姥送走了,咱们回去吧,该读书了,您今儿少打了一套拳,不是说等会补上吗?”

  蘑菇抬手阻止她们说下去,压低声音语调慢慢的说:“不急,这是哪儿来的客人?我做主人的,看到门口有客,怎么能不问问?”

  这些人立即弯腰下拜,蘑菇问:“各位是哪儿来的贵客?来我们贾家有何指教?”

  其中一个领头的笑着说:“蒙这里的主人垂问,我等来这里是拜访贵府二老爷的门客,并非是府上的亲眷。”

  蘑菇听父亲说二老爷的清客们在收受贿赂的事儿,虽然对这其中的算计不予置评,但是人家都快贿赂到门上了,这哪能成?!将来朝廷问起来,人家说是在荣国府门外给的钱,这就好比黄泥落进□□里,它不是屎也够恶心的!

  蘑菇眉头一皱,问:“找谁?”

  又侧头跟后面的门子说:“今儿你们当值的头儿是谁?叫来见我,怎么半天了没通报到,传出去了还以为咱们家把这一些来客分了个三六九等,非要看一个眉高眼低。”

  这些人看他年纪不大,在这里颐指气使,就知道这是府里正经的主子,都不敢喘大气了。

  没一会一个中间男人跑了来,点头哈腰的说:“小爷儿,不敢怠慢这些贵客,刚才小的就打发人跟里面说了,这几位是来找卜先生的,卜先生刚才说晚会来。”

  蘑菇存心要把这火拨一拨,就说:“往里面再传,问问卜先生什么时候出来?再派人去跟二老爷的常随们问问,看二老爷今日在哪儿?是衙门里还是家里?这位卜先生又是有什么大事儿,非要让客人在门口等半天?”

  门子们拔腿跑后面去了。

  这些来客也品出点意思了。

  看来大家来干嘛的这些主人不知道,或者是这主人年纪小,还不知道。

  今日不是休沐的日子,男人几乎都去衙门了。门口的事儿很快传到了王夫人的耳朵里。

  王夫人正在念经,突然听到这个事儿,就问:“萱姐儿怎么到了门口去?她不是一直在园子吗?”

  彩霞说:“听说今日刘姥姥走,她去送人呢。”

  “送人就一直送到大街上?真是不像话。劫数,劫数啊!”

  王夫人这时候急了起来,要是收钱的事儿被萱儿撞破了,肯定闹的两房皆知,大老爷那人肯定抓着这事不放,死咬着不松口,而且自家老爷也不知道收钱这回事儿,必定会大怒,到时候事情可就难收场了。

  她这会第一反应是:“让卜世仁去外面把那些来跑官的给带走,别在这丫头面前说破了,我想想这事儿怎么遮掩。”

  她心想想着,家里不安全了,看来必须让这些人去新院子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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