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霖桔
公子扶苏和公子高慢慢踱步过来,公子高一看张婴愁眉苦脸的表情就仿佛梦回童年,竟起了一点亲切感。
他道:“唉,感觉如何?”
“好难。”
胡亥听到这话也凑过来,笑得好不得意,道:“都说你跟不上,不如换班。”
张婴不理他。
“你别听他。这么大还和个稚子比较。”
本来没什么交集的公子高,多半是回忆到类似的画面,脸色难看地站在张婴一边,多替他说了几句好话。
扶苏顺手拿起张婴桌上的竹简,仔细翻阅了一下,忽而抿唇一笑。
“不愧神童之名。”
原本还在安慰张婴的公子高身体一僵。
他也忍不住拿起张婴的一份竹简翻开。
好家伙,除开最前面被刀笔刻画得有
些凌乱,后面的题目分明都答得很好嘛,尤其是和数学相关的应用题。
全对,竟然是全对!
他这个年龄都错了三个!
公子高猛地看向张婴,却发现对方还满脸迟疑地说。
“阿兄,有吗?可我题都不是很看得懂呐,步数什么的,还有这税收什么的……我不明白怎么换算,每每都得问过先生,才敢下笔。”
胡亥:……
公子高:……
两个学渣内心深处发出异口同声的怒吼:题都看不懂?还能做对?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
原本懒懒地趴在桌前发呆的少年郎,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忽然“哈”地笑一声。
他起身,撞开表情阴沉的胡亥向外走,顺便还拍拍张婴的小脑袋笑了笑:“不错,看来会读书也是有些用,明日找我。”
张婴:?
这一天他都在努力攻克数学题,压根没和少年郎打过交道。
对方这是咋了?
……
乌迈出学室,看见一辆没有任何家族徽记的灰色马车停在墙角。
他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啧”了一声,一步便迈了上去。
“叔父。”
“哎。”
项伯正在马车里与抱着汤药的张良聊天。
他见乌,也就是项羽上来居然没有开口抱怨,有些惊异道:“哈哈,今日怎不说读书无用?要回家?”
项羽“啧”了一声,像个叛逆少年郎一样,闭眼不开口。
项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张良。
张良不想在孩子面前聊复仇计划,不是避讳,纯粹是为了保密。
于是他也开玩笑道:“莫不是今日先生教得好,乌郎君领略到书卷的魅力?”
“我不是乌郎君!”
项羽猛地睁开眼,八尺躯体坐直,宛如老虎瞪目,浑身充斥着攻击性和威慑性,“我是项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未来楚国大将项羽。”
张良一时竟被项羽的气势给震慑,半天没能说一句话。
“咳,好了,权宜之计。”
项伯没想到项羽会耿耿于怀这么久,轻轻叹了口气,“天下珍宝,资源都被暴君搜刮到咸阳,犹子,你当明白机会有多难得。”
“哼。”
项羽重新闭上眼,若非如此,他早就逃学了。
“是学室发生了什么?”
张良也不生气,反而很欣喜项羽的血性,“很聪明的同门?”
项羽睁开了眼。
他上下打量了张良一眼,摆摆手:“不必忧心,日后若刀刃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那只是个有趣的小子。没用武力,也能令恶心之人,闭嘴干嫉妒。我看着嘛着实痛快,哈。”
项伯心下松了口气,哈哈一笑:“都与你说过读书很有用,你看张公子,运筹帷幄,咸阳很快就会乱……咳咳,是起风了……”
“啧。”
项羽又不屑地闭上眼,他最不耐烦什么阴谋诡计,“还不如燕太子,恨暴君,一刀冲之。”
“莽撞。”
张良丝毫不生气,轻轻咳嗽一声,“所以他死了,死在仇恨中,而我,终将会目葬大秦,重建韩国。”
“……”
项羽闭口不言,待马车停止,他谁都没理,翻身离开。
项伯尴尬地替侄子道歉:“张公子,我这犹子,天生神力,十岁起,寻常十多士卒围攻也奈何不了他几分,家父颇为疼爱,所以性子骄纵傲慢了些。很是抱歉。”
“无妨。我们正需这样的壮士。”
张良是真的不在意,他恨不得反秦势力越强越好,摆摆手又道,
“再过几日,便是我们发动之机。之后,我就得先离开咸阳。唉……临行前,我还想见见那个发明出豆腐的小子。”
项伯微微一愣,皱起眉:“为何想见他?不过是一方士之流。”
齐楚之地,方士炼丹盛行,但有极其推崇的,就会有极其厌恶的,不巧,项伯见证过某些楚国贵族,为了求得炼丹的银钱,不惜出卖楚国情报给秦国,该杀。
所以他恨屋及乌,极其厌恶方士一流。
“非也,非也。”
张良对项伯有所保留,并未将踏锥也是那小子发明的情况明言,只道,“从那小子的姓氏看,说不准父辈也是韩国贵族后裔。
唉,这小子是,郑国是,韩非子也是,明明天命该在我韩国,是我韩国崛起才对。可恨的暴秦。”
项伯一顿,干笑着点头称是。
然后再次将话题重新转回如何实施计划上。
……
……
张婴一行人也走出学室。
因路途狭小,马车只能一辆一辆地驶过来,张婴便站在旁边等。
无聊之下,他又一次翻开系统任务表格。
任务:与蒙毅玩骑大马的游戏(7/7)
奖励:剁椒鸡丁(三坛)
张婴:[系统,这任务都完成三四天了,所以我的剁椒鸡丁(三坛)奖励呢?]
光团颤了颤,出现两滴仿佛打哈欠炸出来的眼泪。
系统:[宿主放心,主系统肯定不会赊账。]
张婴一脸无语:你这都已经赊账了,还说不赊账。
不过他也懒得争辩,佛得很。
他从兜里拿出一块热腾腾的烙饼。
这还是扶苏刚刚从街角边,给他买过来的。
“沙沙叩!”
墙角忽然响起声音。
张婴一愣,回首一看。
他身后的墙壁破了个三拳头大的洞,里面一个灰败胡须的老者正在敲碗。
对方衣衫褴褛看不出样式,只脸洗得干净,黑发蓝眸,一副瘦脱相的混血外貌。
张婴见过这人,大约是三日前。
那时对方看起来更狼狈,满脸可怜,叽里咕噜听不明白说什么,张婴手里正好拿着准备喂大黄犬的骨头和冷汤,心肠一软,就给对方递了过去。
对方也好似讹上了他,每日都会准点隔着墙敲洞。
张婴将怀里剩下的半个烙饼递过去,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等会,这里可是西南学室,不是长安乡里正啊!
这家伙怎么精准定位向他求助的?
该不会是跟踪他吧!
张婴心头一紧,脑海中浮现出一堆“难道喂出个白眼狼?”“终日打雁,终被啄眼?”等念头。
他还未胡思乱想完,只觉得手里被塞了一个罐子。
张婴刚准备丢开。
对方竟猛地站起身,精气神十足,嘴上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转身离开。
张婴:“……?”
他低头看手中的罐子,主要是闻到了一股味。
这个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