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霖桔
伴随着这句熟悉的台词。
只见一小人从案几后蹿了出来,张开着双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仲父!你可想我?”
“呵。”
嬴政早看见张婴在公子高脸上折腾,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滑头,又顽劣了?”
“没有!是祝福!”
张婴非常快地向嬴政伸出了小玉梳子,满心欢喜,“仲父!仲父!祝福,祝福!很有效。”
“嗯?”
嬴政后退半步,敏锐地避开张婴的小玉梳,便见对方毫不气馁,反而伸出小手手,一本正经道,“仲父,这是巫祝奉子给最亲近长辈的祝福!”
嬴政微微一怔。
他忽然想起赵杰送上来的情报。
阿婴之所以会遭遇熊家子的事,说到底,还是他们长辈的‘不得以、无法作为’,令阿婴没办法展现出足够强大的靠山,才会被遭到轻视、欺负。
一时间,嬴政竟联想到“不得不被丢在赵国”而被周围人冷漠、欺负的自己。
感同身受的同时,也越发心怜阿婴。
……
胡亥这回学聪明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过去嘲讽,而是先观察形式。
见父皇并没有纵容张婴,两个人凝滞在原地。
他心底一喜,觉得机会来了,连忙上前撒娇道:“父皇,别听他乱说,什么最亲近的长辈,他刚还在给二兄梳胡子。父皇,也该给他请个先生,免得日后被嫌……”
他话还没说完,便发现父皇不知何时转头看他,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胡亥内心雷达高度响起,立刻不说话。
之后,他便见嬴政微微下弯腰。
张婴手中的小梳子迫不及待地来到嬴政的胡须处。
玉质的梳尖很圆润,张婴力道不大,除了偶尔有几根胡须被扯掉有些刺痛外,并无其他不舒服。
其余众人呆若木鸡。
虽然张婴之前已经给公子高上过手,也获得过好评。
但面对皇帝直接上手?
这行为是不是有些太猖狂了。
“小李斯”“小甘罗”已经紧张地互相握住手,生怕看到张婴凄惨的一幕。
但像是胡亥、公子寒这些熟悉皇帝的作风的皇子们,想法截然不同,他们只有满心的震惊。
父皇在面对张婴时,居然会率先弯腰。
为何能做到这一步?
……
张婴一开始不是这么计划的。
他
脑海里构想了很多场景,要如何对嬴政笑,如何撒娇卖萌,再做对比实验。好让嬴政愿意让他上手一次,只要上手,就立刻让系统刺激感觉。
能让他之后都能有理由持续去薅胡须。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居然赶上嬴政心情不错的好时候!
[系统!任务已经启动了,这个健康值+1,嬴政什么时候会有感觉?]
[很快!放心,我提前问过主系统了!]
张婴很满意,嬴政活得长,他就活得长,那不得努力干。
他连膳食都懒得吃,一门心思地拔毛……啊不,是梳毛上。
并且因为嬴政不说痛,他的动作控制不住地越发大胆起来。
仲父,您先忍忍!
为了美……啊不是,为了健康,暂时的疼痛都是必须的!
明天的此时,后日的此时……
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
张婴乐滋滋地沉浸时不时拔一根虎须落下的快乐中。
他完全没注意到上方嬴政看向四周,主要是看向胡亥的眼神有多么的冰冷。
原本还算热闹的宴会殿,渐渐安静下来。
酒盏也不敢端了,巫女也不跳舞了。
唯独丝竹声还在奏响。
宴会上众人,一个两个都有些食不下咽,时不时还偷瞄端坐高位的嬴政,张婴。
“行了,用过膳,都散了。”
嬴政向着下方轻轻挥了挥手,“胡亥留,不,去过西南学室的皇子们,都留下。嘶。”
嬴政又一次轻蹙眉头,以及又一根掉落在案几的青色胡须。
胡亥后背脊冷汗涔涔,只觉得每一根胡须的掉落,父皇看他的脸色便会更黑一分。
数十人安静地离席,很快,殿内只剩下十多人。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陛下。
“阿婴,你也坐下。”
“好嘞。”
张婴也不想一次性薅秃,细水流长才是王道,所以他还不忘雀跃地补充,“仲父!仲父!为了锁住福气,我特意给你扎了小辫子,福气满满,保管你身体更好!”
扎辫子不是为了恶搞,是为了加深嬴政的印象。
就好像拜神之后领个福袋,有点点好事发生,看到福袋,都会想到日后不如再去拜一拜。
哪怕只是一点点点的迷信。
他也能多一点时间拔胡须。
……
“陛下,人……熊家……咳,人,熊家子已在殿外候着了。”
匆匆赶来的赵文正好瞅着嬴政两边胡须被扎起了小揪揪,表情一歪,差点忘了之前要说的话。
好在几十年深宫生活养出来的心理素质勉强hold住,他继续道,“不过熊家子大声称冤,并强调,此事有胡亥公子能为他作证。”
张婴立刻探头:哦豁,瓜来啦?
胡亥满脸震惊:!!!
第28章
留下来的皇子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胡亥。
扶苏的脸色最为严峻,因为他很清楚胡亥对张婴的那点小九九。
“父皇!”
胡亥当机立断,立刻可怜巴巴地看着嬴政,“那什么熊家子,我不知道的,我不太清楚。”
“嗯?”
嬴政听到狡辩的话差点气笑,“你不知?旁人点名道姓要你作证?”
“可能是……陷害我。”
胡亥环顾四周,发现赵高不在后,更是紧张得一抽抽地疼,“父皇,我真的是冤枉的。”
嬴政一看胡亥这退缩的模样就恼火。
他正欲开口,余光恰好看见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张婴。
他手指一顿,想到自己为这小子的事伤神,然而这小子居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嬴政忽然开口道,“阿婴,你如何说?”
“啥?”
张婴迷惑抬头,这与他有何关系。
之后便看见嬴政冲他隐晦地挑眉,慢条斯理道:“豆饼喂死耕牛一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张婴:手中的瓜“啪嗒”掉了。
我去,这塌的是自家的房。
“豆饼喂死耕牛?”
张婴慌了一秒就淡定下来,他仔细回想上辈子农业专家说过的话,又细想自己弄得最稳妥豆饼佩服,斩钉截铁道,“仲父,不可能!确定不是耕牛的命数到了,老死的吗?”
嬴政:……
“噗嗤。”
皇子们纷纷将挪到张婴身上的视线偏开,低着头,不让旁人看出憋笑的表情。
胡亥也很想赞同,但碍于说话的人是张婴,只好尴尬地僵在原地。
“别耍滑头。”
嬴政冷不丁伸手,用力点了下张婴的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