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淘姜
这一场正好是老虎队对战屯马队。
贺常看到场中的女子球员,惊讶道:“娘不是说京中女子规矩多得很,都不许出门的,怎么她们还能踢球?”
贺时也陪着他们,自豪的说:“现在可不一样啦!这女子球队能顺利组队还有林大哥的功劳哩。”他将林隽所作所为与众人解释一番,贺胜虽有些意外但也不如何惊讶,毕竟他这妹夫还鼓动妹妹习武呢,可想不是一般人思想。
贺常轻哼一声,他承认林隽有一手,但想要他对即将娶走自家姐姐的人给好脸色,没门。
贺秋幕笠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老虎队能不能赢?”
贺时迟疑道:“虽然吴大嫂她们很厉害,但是屯马队的队长狡猾无比,进球手段刁钻得很,不知吴大嫂她们防不防得住。”
球迷们也在议论纷纷,老虎队之前未有败绩,不知这一场会不会被屯马队斩于马下。
两队人都在各自准备,谁也没注意到老虎队这边混进去一个小白脸书生,正抓紧时间与吴大嫂分析战术:“……你们后端防守采用锅型站位,这里是锅底,两边一定要靠前,死死守住底线。大嫂,咱们固守不是说放弃进攻,你脑子最灵,找到机会便奇袭……”
吴大嫂点头,待裁判吹哨后大掌将章鑫往前一推:“知道了,你站远点,小心被球砸。”
章秀才默默走远。
如果说之前的比赛让人们一直将目光放在多进攻、多射门上,那么老虎队在与屯马队的这一场比赛中便向世人生动展示了防守运用到极致——也是能赢得比赛的。
老虎队在上半场彻底放弃控球,死守在底线上击退屯马队一次又一次的射门。
《足球前线》记者犀利点评——虽然屯马队射门多,但是他们进球无啊。
因着在上半场频频射门却一颗不中,屯马队被搞了心态,再加上龟缩半场的老虎队给了屯马队一种怕了他们的错觉,下半场吴大嫂带人运球时屯马队甚至忘了老虎队的人也可以射自家球门。
屯马队就这样被偷了家,吴大嫂在大空门前施施然进了一球。
等屯马队绷紧神经紧防自家禁区时,狡猾的老虎队又缩在门口不动了。
最终屯马队以零比一憋屈的输掉这场比赛。
献祭一个屯马队后,各大球队将防守这一战术纳入研究范围,优秀的门将也迎来了春天。
有消息灵通的打听到为老虎队出主意的竟是一名文文弱弱的秀才,拉拢章秀才未果后又将各大书院的秀才扒拉一遍,还引发了几个‘不通足球的秀才敢说,傻呼呼的球队当真敢做’的令人捧腹的笑话,为拉高足球前线的销量贡献一己之力。
贺家三兄妹看了一场精彩的攻防战,心满意足离去。
贺常已然成为球迷,一路都在与贺时讨论足球,他羡慕道:“如果我们那里也能有足球比赛就好了。”
林隽笑眯眯的出主意:“今年的联赛还只在京城选拔队伍,待足球扩散到全国,往后各省球队也可参与联赛哦。”
他拐到孙师傅工坊给贺常订了几个足球:“你回去也可组建球队,或许明年就能在赛场上看到你们的队伍了。”
贺常听了他这一番话眼睛亮起来,“好、好吧,买足球的钱我回去就给你,”随后又别扭的添了一句“哥”。
林隽与贺秋隔着纱帘对视一眼,两人一齐笑起来。
他们的婚期定在下月,也没几日了。
这期间贺母揣着银票将京城各大店铺都光顾了一遍,他们上京时带的东西不多,全靠在京里置办。
时间很快来到九月初八。
文烁得知林隽成亲,非常有人情味的赐他五天婚假。
初八日清晨,林隽早早起来,将自己的卧房看了一遍,心中不胜感慨:从今日起他就要告别单了两辈子的尊贵身份了啊。
第55章 婚礼
天色微明时,林隽穿戴一新,来到正厅。
林沛已经盛装坐在正堂等他了,抬眼望去,只见林隽被一身喜庆的婚服衬得眉目湛然,真真是风姿天成、卓尔不群。
从今日起,隽儿就要组建自己的小家了啊。
当日抱在怀中小小一团的婴孩已长成如今这样不俗的青年模样,可以为家人撑起一片天了。
林沛心中感慨万千,正要擦拭眼角老泪,却听旁边安叔呜呜呜的哭出声。
林沛:“……”
他万分无奈:“大好的日子,你哭什么?”
安叔以袖拭泪:“我高兴。”
林隽笑眯眯的上前,郑重地对林父躬身拜了三拜,安叔执壶斟酒,林隽跪受祭酒毕,将酒杯递给安叔,再拜林父。
林沛面容肃穆,看向林隽的眼神无不透露慈爱。他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对林隽道:“厘尔内治,往求尔匹。1”
“儿奉命。”林隽躬身再拜,抬首对林沛眨眨眼。
林沛失笑,这小子,再多紧张的心情都没有了。
随后林隽出门,与傧相孔翎、李茂一起骑马领着一队人去贺家迎亲。
贺家这边,贺常搭着梯子将一枚小小的玉环悬挂到高高的檐角上,玉环被微风吹得轻轻飘动。
下来后他以手搭帘眯眼看了看,对这个高度十分满意的点头。随即一拍手,不怀好意的哼哼两声,与贺时得意的说:“想娶我姐姐可没那么容易!他想进门必须得用箭射中玉环才行!嘻嘻。”虽然贺胜对林隽的身手赞不绝口,但他坚信那都是大哥顾忌林隽自尊心胡言乱语的缘故。
大哥这个叛徒!
贺时眼神微妙,好心提醒道:“可是林大哥精通箭术哦。”
“时哥,你不必为他说好话!”贺常不以为意的一挥手,玉环孔洞小小的,自己要射中都有点勉强呢,何况是林隽那个小白脸书生。
“当然,他不行的话认输也可以嘛。”他不是为难,只是给林隽一个下马威罢了。
“就设这一个门槛?”贺时劝道:“再想几个好玩的嘛。”
“这一个足矣!”贺常胸有成竹。
贺时:“……”到时你别哭。
内院,贺秋已经被喜娘理好妆面,贺母正拿着象牙梳为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我儿儿孙满地、”
一想到女儿就要离开父母的怀抱组建自己的家庭,贺母哽咽难言。
贺秋亦是眼角含泪,握住母亲的手。
因着贺家没有年轻女性,林隽便央了李茂妻吴氏和王熙凤做女傧相陪贺秋。此时见贺母止不住的掉眼泪,吴氏忙上前安慰。
王熙凤也插科打诨:“贺婶子,知道您舍不得咱姑娘,只谁让我们林表弟二十郎当着急忙慌呢?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们林表弟人才样貌俱全,我看这半个胜过旁人许多个呢!你就可怜可怜咱林表弟,把这仙女儿似的秋妹妹许给他罢。”
凤姐儿是在贾母跟前应承惯的,贺母哪里禁得住她这一番唱念作打,扑哧一声笑出来,见镜子里贺秋也乐呵呵的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不一会儿听见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王熙凤捂嘴笑:“林表弟来了,咱新娘子的盖头呢?”
林隽正被贺常拦在门外。
贺常被一堆亲友簇拥着得意洋洋的指着玉环说:“林大哥,你射中了我们就开门。”
围观群众看好戏道:
“贺家小子有一手,这会儿风可大,不好射哩。”
“这法子好,要娶咱们武将家的闺女儿就得来这一套。”
“就是,就是,咱们也不要你作诗写词,快,把弓给他。”
“上啊!”
李茂戚戚然的与孔翎咬耳朵:“有隽哥儿这个小舅子对比,我现在倒发现我那几个大小舅子的好了,只是他不知道隽哥儿箭术超群么?”
孔翎看了看林隽,肃着脸想:元卓以后应该不会为难他罢?
林隽在一片起哄中笑着接过弓,将箭搭在弦上,眯眼感受着风向。
一看这姿势就很专业。
贺常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林隽找准角度轻轻松弦,箭矢便听话的飞射进玉环,被其套住悬在半空晃荡。
“嚯!好!”
“玉环都没碎,好眼力啊!”
“现在的读书人有两把刷子啊,要我说陛下之前做的决定就是明智。”
众人被他这一手惊到,喝彩不止。
“常弟,为兄可以进去了罢?”林隽将弓递给一旁的执事,笑问。
没想到林隽这么会使弓!
贺常瞪了贺时一眼,贺时无辜回望:早就与你说了的啊?
贺常不情不愿的让开,贺时却嘿嘿一笑顶上来:“进去可以,林大哥,快意思意思。”他两指一捻,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林隽失笑,散了一波喜钱,被众人簇拥着立在大门等候。少时贺长思迎出来,将林隽引至厅中,向长辈们行拜礼、奉上大雁。
后院贺秋也已装扮好,拜别亲眷长辈后,被喜娘扶出来与林隽一起听受堂上贺长思夫妻与贺母的殷殷诫导。
如此婚礼仪式算是完成一半。
随后喜娘引导新娘子出户坐上花轿,林隽上马,须臾礼乐齐鸣,迎亲队伍缓缓起动。
因着林贺两家距离近,他们还绕着崇教坊缓行一周才到达林家门口。
长长的送亲队伍让整个崇教坊都热闹起来,大人小孩儿们纷纷打开门看热闹、接喜钱。
“林家哥儿可真俊呐。”
“今年的状元呢。”
“听说两家是从小便定下的亲事哩,这女婿选对了。”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好些大户家想招林家哥儿做女婿呢。”
“看这一挑挑一担担的,新娘子嫁妆可多。”
“想必新娘子家世也不错。”
“门当户对呀。”
林隽将贺秋从轿中扶下来,隔着衣袖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至喜堂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