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强分手之后 第92章

作者:一叶煎鱼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咒回 BG同人

五条悟摸了摸她的头发:

“好,我陪你一起。”

“遥,我好了!你们的话说完没有!”天内理子的声音从隔壁传播过来。

“马上!”春日遥急忙回答,“我换件衣服就过来!”

二十二岁的五条悟先走出了房门,十七岁的五条悟正低着头靠着墙壁站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论是哪个五条悟,他们都不必怀疑,即使隔着厚厚的钢筋混凝土承重墙,只要六眼的主人有这个想法,他就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获知的信息。

他俊秀的面容一半映照在暖黄的廊道灯光下,一半则隐匿在最深的黑暗里,表情是十分耐人寻味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遮蔽眼睛,于是两双六眼的目光在清晨时分特意被调得更加昏暗的灯光里交汇一霎,随即又分开了。

第151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母亲大人(二十三)

夏油杰由衷地感慨, 在逗女孩子开心这件事上,春日遥真是独一档的强劲实力,或者说……形成了对在场众人绝对的碾压。

对于这只空手套白狼、狂赚六个亿、并且注定要在将来五年里成为口口相传赌圣传奇的大肥羊, 深谙生财之道的赌场倒是没有怎么为难。财务经理清点核对纸钞金额无误后,不仅自己满脸微笑点头哈腰,还安排了穿着制服的美女们夹道鞠躬,客客气气地把这一群惹不起的大爷给送走。

而刨去给赌场的抽成、赔付,给伏黑甚尔的佣金, 答应赞助铃兰弟弟读书的费用, 春日遥手里差不多还有八千万日圆的现钞, 一只二十寸行李箱就能装下的分量。她索性租了一辆七座保姆车,自己开车,把这笔钱全部用来带着天内理子一路逛逛逛买买买。

尽管不是每个咒术师都像冥冥那样有狂热的敛财欲望, 但高级咒术师确实都不太缺钱,可像春日遥这样把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精神发挥到极致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想要看日出?没问题, 开车技术一流的贴心小管家春日遥竭诚为您服务, 这长相温婉低调的姑娘看上去像是个在赛车场里锻炼出的悍将, 猛踩油门一路风驰电掣, 没花多长时间就穿越了小半个冲绳抵达了这座城市的南端。

作为小众景点, 知念岬公园在冲绳的知名度并不高,因而此时空无一人,汽车轮胎在车行道的末端发出刺耳的摩擦地面声,黎明前的黑暗里只能闻到略带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海水的波涛由远及近延绵地起伏着。

“哇,这里怎么连路灯都没有啊。”天内理子在她身后抓紧她的衣摆, “好像夜黑风高的杀人现场。”

“差不多到时间了。”春日遥看了一眼手表。

也就在她话音刚落的那一刻, 日轮刺破了海岸线, 将四面八方没受过工业污染的清澈海水渲染得一片明亮火红,也点亮了身后少女深蓝色的眼瞳。

知念岬三面环海,经过空气和海水的反复折射,天与云与水的边界灿烂而模糊,目所能及之处,每一片粼粼波光里都有太阳的倒影。这一幕绚烂得就像是中国神话里九只金乌驱长车共同降落世间的瞬间,即便知晓在它们的光辉下天下九州皆会化作赤地焦土,但在那一刻也忍不住要驻足赞叹这几乎超脱造物景象的恢弘。

“真漂亮啊。”天内理子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欸——那是海鸥吗?不对,是鸽子!”

当然不是海鸥,实际上没有食物的吸引,通常很难看到大批海鸥在这附近聚集。数百只洁白的鸽子舒展翅膀,优雅地在海滩上方盘旋,羽毛边缘被强烈的金红色光线映射得近乎透明。当天内理子仰着小脸兴奋地对着鸽群指指点点时,春日遥已经走到行道树后,摸出一卷钞票递给正在收拾鸽笼的工作人员。

过了一会儿,天内理子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春日遥点点头,于是一辆白色的小型货车也停在了路边。某星级酒店的行政主厨推一辆盖着雪白餐布的小餐车笑容可掬地走出来,为他们在草地上铺陈好餐布摆好精致的餐具,满面笑容地鞠躬说因为时间仓促我们准备的是常见经典日式早点,如果不喜欢,我们还有另外几份菜单可供选择。

吃饱喝足,一行人离开公园,天内理子眼前一亮说那边有射*击游戏啊好多人在玩,春日遥就自然而然地接过玩具猎*枪,几分钟后天内理子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地在一群小孩子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从老板那兑换到了比她本人还要高出一截的□□*熊,抱着松软玩偶的少女就像是带着重要战利品凯旋而归的将军。

此时那只熊正被安全带绑在春日遥的副驾驶上,在高速行驶的大风里领结飞扬,安全起见被要求坐在中间的天内理子则兴奋地攥着手机,凑上去想要对她说点什么……

这技战术水平,要是真用来追妹子,大概是无往而不利啊,夏油杰由衷地感慨。而且她并不只是花钱而已,她所送出的每一份礼物,都恰好贴合天内理子的期盼。

咒术高专著名哲人家入硝子就曾在学弟灰原雄追女孩铩羽而归、对前辈们哭诉说我明明已经努力给她惊喜了但她为什么再也不理我后冷淡地说,女孩子想要的惊喜就是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画了一个大圈、你从中选出她最想要的那个,而不是你掏出一个她从没想过的东西,那不叫惊喜,叫惊吓。

夏油杰看了一眼各自靠窗坐的两个五条悟,两个人以同样的姿势以手支颐,扭头看着窗外,毛茸茸的白色短发在风中飞扬。

这一路上,两人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此时却像是达成了什么微妙的平衡或者妥协一样,各自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一言不发。

刚开始这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差点把整栋建筑物给干碎,后面大概意识到出于为了世界福祉和平之类的理由,他们没办法真把对方怎么样,于是改换成了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天内理子年级还小,没想那么多。黑井里美则有些纳罕,虽然穿越空间这种事情很罕见,但一个人真的会这么讨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么?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产生矛盾的点吧?

想来想去,她也就只好归因于大少爷性格桀骜不驯,故而对彼此相看两厌了。

作为唯一一个最接近真相的人,夏油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世界里只有一个春日遥的存在,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百分百完全重合的选择……毕竟无关男女,谁能推开一个永远能给你最需要东西的人呢?谁又能拒绝一只在你深陷泥淖时伸出来的手呢?

夏油杰感觉太阳穴微微一痛,不再接着想下去了。

“鬼屋?”春日遥惊讶地挑眉,“为什么想到要去那儿?”

“刚刚在ins上看到的,超级火!”天内理子把那条评价帖子念给她听,“深入骨髓的恐惧,挥之不去的违和感……夏季清凉解暑,绝赞好评开业中!我看帖子下点赞和评论的人数也超级多诶。”

虽然对于主业是祓除咒灵的术士们来说,去鬼屋探险和警察下班后去玩剧本杀是一个性质的加班事件。但这是小姑娘的心愿,春日遥自然也无可无不可,看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她也就调转车头,按着网络上给出的地址开向天内理子说的那家鬼屋。

很快,春日遥发现话实在说太早了。

“两位是双胞胎么?”带着美瞳和假发的、万圣节小恶魔装扮的工作人员好奇地在两个五条悟之间来回打量,“换上一样的服装后,完全是一模一样啊。”

为了更好地沉浸式体验鬼屋,同时也是避免在通过关卡时被道具弄脏衣物,工作人员会要求前来体验的游客们换上统一的服装。故而工作人员由此发问。

“双胞胎之间还会有些细微的差别呢,这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天内理子趴在春日遥耳边小声嘀咕。“遥你能分辨得出来么?”

春日遥没吭声。

她现在心思完全集中不到天内理子的话上面,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或者时间逆转到他们驱车前往鬼屋之前,春日遥有信心打消她想要来这个地方游玩的念头。

但她还是忍住了,除了挥舞门票满脸期待的天内理子,在场的咒术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神色冷淡略带厌倦,毕竟算是下班后再加班进程,高兴才是奇怪了。

但这鬼屋跟咒灵、诅咒、奇形怪状的怪物都全无关系好么!

“是的,”工作人员以服务人员工作时的饱满热情笑靥如花,只是这笑容在嘴角淌的血浆和灰暗诡异的灯光映衬下,非但不接地气而且多少有些接地府,“或许大家之前有过一定了解,中式恐怖,我们特地请了中式民俗专家来做现场指导,包括冥婚、红白双煞、悬棺、封门等场景,还原度极高,是目前主推的鬼屋。”

春日遥感觉自己原地穿越到了安塞腰鼓直播现场,“百十个腰鼓发出的沉重响声,碰撞在春日遥的心上。”

你们光请民俗专家来指导鬼屋设计有什么用啊?你们要先导让游客们了解中式恐怖民俗的内涵和外延好么,就这些人最多只会“吃了吗这个多少钱”的中文水平,他们怎么可能了解到中式恐怖传统布置下反理性的封建秩序归来对人性的压迫呢?

“好耶!”天内理子看她磨磨蹭蹭,已经一马当先地冲到了前面,然后是黑井里美和夏油杰也紧跟了上去。

“我说,遥,你难道是在害怕么?”一个五条悟略微弯下腰来,好奇地审视她在隐约灯光下没什么表情的脸。

另一个的反应则更直接一点,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在飕飕乱窜的冷风气流下,他的手掌心温暖有力。

春日遥略一晃神。

在后续的动作中两个人的身份和举动确实都完全对应上了。

但是,一模一样的脸、身材、动作习惯和衣服,一般无二的咒力……在他们靠近自己之前的一瞬间,即使以春日遥对五条悟的熟悉,也确实没有、或者说没能分辨出谁究竟是谁。

第152章 番外四·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母亲大人(二十四)

“这是什么?”天内理子好奇地看着莲花香座中插着的线香。

“是更香。”春日遥不知道在日语里怎么表述这个词, 就换回了中文的发音。“一种中国古代人家用来计时的工具。你看,在更香上刻有时辰,点燃后可以根据香的长短来计算时刻。”

一颗小小的铜珠“当”地坠入香座下方的骊龙铜盘中。

“线香和悬挂着铜珠的细绳相连, 每当到了整点,细绳烧断,铜珠就会坠入盘中提醒时间,就像是西方的自鸣钟。”当然,在鬼屋中都是设置好机关的定时电子道具, 春日遥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触碰过电子线香火红烟头下方镂刻的时间, “子时已到, 仪式可以开始了。”

“是晚上十二点么?”作为受唐朝文化影响最深的国家之一,日本同样使用天干地支,因此天内理子很快掐着指头算出了时间, 中央空调吹风口鼓足了劲儿吹着冷风,把挂在大门口的褪色红纸灯笼吹得摇摇晃晃, “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举行仪式啊?”

春日遥瞥她一眼, 心说当然是为了吓你……不, 也许只能吓到我。

比方这深夜阴风飒飒下一排红纸灯笼迎风起舞的场景, 最多就能让一般本地民众想到打烊的居酒屋和花街里手持烟斗媚眼如丝的花魁而不是与嫁娶相关的大喜大悲。只有春日遥会克制不住想到血红色的嫁衣、擦肩而过的花轿和棺木和一个女孩子轻而易举被埋葬一生的命运这样深层次的恐惧, 所以也只有她真的会感觉到强烈的不安。

“婚礼在汉字中通‘昏礼’,贵族们通常在黄昏时举行结婚仪式,因为只有他们有足够的灯油和蜡烛点起那么多灯火照亮整个仪式,宾主尽欢, 痛饮达旦,也算是一种彰显财富的方式。”春日遥说, “但会选择在凌晨进行的仪式就只有冥婚, 在宗族势力较为庞大的地方这种陋习尤为盛行, 大家都很熟悉的魏武帝曹操就曾为自己早夭的儿子曹冲举办过盛大的冥婚仪式。当地人普遍认为没有结婚的人属于夭折,这样早夭的人是无法被葬入祖坟的,死了也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因此他们会找到同样早夭的女子,把双方的尸骨合葬,这样他们就能一起埋进祖坟享受后代的香火供奉了。”

“被埋进祖坟里了能怎么样?”天内理子对这种死了都要盲婚哑嫁强行配对的行为大感不解,“能够复活么?”

“啊这个我知道。”一个五条悟兴冲冲地说,“他们会被埋葬在特殊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保持尸身不朽,等到名为异鬼的神秘种族降临人间,他们可以将死者复活为它们战斗……但有一个反派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在北部边境为自己打造了所向披靡的超级军队想要毁灭世界,可是一位姓氏为‘林’的术士带着自己的弟子和他们展开战斗,这位林姓术士是中国道教茅山派传人,法力很高强,为了纪念他保护人类的功绩,还出了系列电影,是上世纪末的超级大IP。”

这什么冰与火之歌外传之林正英大战异鬼啊。

春日遥嘴角微微抽搐,不过这样好像让气氛没那么恐怖了,所以也就顺着他的话胡说八道:

“是啊,因为这样的复活仪式只有在自己家乡祠堂才能生效,所以在古代,即使客死他乡的人也一定要回家。这样就衍生出了一种名为‘赶尸’的神奇法术,能将死在异乡的游子带回家乡,在湘西一代尤为盛行,人们将从事这样职业的人称之为‘赶尸人’。同时,由于当地村子之间老是进行械斗,他们还发明了名为‘蛊’的操控系法术,这种要吞吃掉众多小虫子活下来的蛊虫有众多用处,包括但不仅限于让对面的人矢志不渝、失去记忆、移情别恋等技能,在网络文学作品中出镜率很高。”

“这些技能好像都是用来谈恋爱的啊。”天内理子信以为真,她一边扭头想继续对这部分内容有所了解一边推开了鬼屋关卡大门,“恋爱即战争?”

“……”春日遥没有回答她,事实上,如果这是在一部搞笑系动漫中,她此刻大概会呈现出失去颜色的空白。

一个身穿绿袍、带着鼠裘帽的纸扎小人在厅堂的气流中微微颤动着,他摆出了作揖的姿势,雪白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遵照“纸人不点睛”的原则,它的眼睛里没有点出瞳孔。按照位置来看,它大概就是这场冥婚中的新郎了。

事实上,不止它一个,在父母的尊位上,同样坐着一对中老年男女纸人。除了这几个纸人,还有几个丫鬟、小厮的纸人错落地摆放在堂上,它们同样惟妙惟肖,只是衣着相对那三位要更简陋得多。

“看样子,这具棺材中躺着的就是新娘的尸体?”夏油杰有些好奇地看向厅堂正中间、原本该处于新娘位置上的黑沉木棺材。“这个新郎娶了个去世的新娘回家?”

春日遥摇摇头,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大红色婚贴,这张婚贴被斑驳的血迹沾染,但还是能勉强辨别上面的字迹:

“这上面写了,某省提刑按察使司顾为家中第三子求取李氏女为妻。”春日遥说。“提刑按察使司是明清时候的官职,四品官员,分管一省的司法刑狱、监察按劾,是相当位高权重的绯袍大员。这样的人家,一般情况下一定会求娶地位相当家庭的女儿,但婚帖上只写了李氏女,不提岳家官职,证明女方家庭地位远不如男方家,在这种情况下,拳拳到肉的冥婚仪式是不会进行的。退一万步说,假设这个李氏女是他们家寒微之时的恩人,顾家不想落下不念旧恩的坏名头,也只需要娶个牌位进来供奉着就好了。”

“何况纸人这种东西本就在和丧葬文化息息相关,你们不觉得它们很渗人么?”

根据恐怖谷效应,人类就是会对这种外表接近人类但不是人类的东西感到恐惧,这是刻在基因里的直觉,可以让远古时期的人类从可能会将活人变成尸体的危险中逃离。

“如果你们了解过现在仍存在的盗尸案件,就会知道在黑市中,刚刚去世的、年轻貌美、身躯完整的尸体价格更加昂贵。因此”春日遥轻声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小厮抱着一只公鸡。“这个李氏女在踏入这家门前,大概率还是个活人,否则也不会需要拜堂用的公鸡了。”

“与其说是冥婚,还不如说这是一场人殉。”

春日遥深吸一口气,走到贴着猩红“囍”字的棺材前,捏住只有一半扎在棺盖上的长钉,用力往上拔*出,钉子的底端呈现出浓郁的血红:

“传说中的封魂钉,能够钉住人的三魂六魄,防止棺中人因为巨大的怨念而变成厉鬼索命。在吸血鬼和女巫的老家,罗马尼亚人也有类似的手段封住棺木,用来防止被吸血鬼咬死的人尸变。但现在钉子只剩一根,就证明封魂钉失效了。”春日遥用力地推开棺材,果然内部空空如也,只有飞溅状的黑红血斑证明在这里发生过一场以婚配为名的残忍虐杀。“我猜,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先要找到六枚封魂钉?”

机械转动的轰鸣声在身后响起,在干冰制造的缥缈雾气散去后,六条黑黢黢的狭小通道暴露出来。

靠。

春日遥在心底骂了句脏话,难怪说这个鬼屋的参观人数最少是六人,春日遥在心底暗暗地骂了一声。这是一开始就要把人分开各个击破啊!

春日遥像猫那样踮着脚贴着着墙壁走过,避开会把穿着血色嫁衣长发委地的工作人员从天花板上弹下来的机关,又从只要踩上去就会看到一堆从墙壁上浮凸大量痛苦面具的陷阱上一跃而过。

尽管体内咒力没能恢复多少,但这些装置对于春日遥这个级别的咒术师还是太小儿科了,大概是一般鬼屋中都会用上来惊吓顾客的常规套路。或者说这个鬼屋中真正厉害的是那位作指导的中式民俗专家,这个人很有可能亲眼见证、甚至可能亲身经历过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夜晚,否则不会在每一处细节上都复刻得细致入微。

在掀开棺材板的时候,春日遥注意到在棺材板内侧,有大量指甲抠抓出来的血痕,每道血痕深浅长短皆不相同。作为开启通道的机关,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它也实在没必要做得这么精细。

春日遥低下头,在铜质门锁的莲蓬状密码牌上输入刚刚探索鬼屋后得到的答案,然后迅速地避到一旁。

但这一次并没有什么不入流的jump scare,被解开的门锁应声坠地,门扉洞开,光线明亮,很淡的阳光混合着龙脑的香气从屋子里透出来,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恬淡美好,与充斥着血腥、怨念、绝望和恐怖的鬼屋截然不同。

难不成是什么回忆杀剧情?虽然粗茶淡饭但称得上是美好幸福的少女时代和来不及绽放就戛然而止的青春年华形成鲜明对比什么的,在心情已经放轻松的时刻给人致命一击。

春日遥小心地走进房间,确定这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以惊吓为卖点的机关,雪白的墙面上钉着一袭大红绣金的嫁衣,没有之前的阴间打光和配色,上好的绸缎在阳光下流淌着柔润的色泽,金线花蝶刺绣似乎是苏绣风格,栩栩如生,简直要从绷子上破空而出,让人很是想要上去摸一摸。

“……”

到这个时候,不对劲的味道也太明显了,这东西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鬼屋能为顾客定制服务的价格。

春日遥静默了几秒,她尝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咒力,虽然分量还不够,但流动得很顺畅,不像是被什么幻术影响。而且以万籁俱寂的术式效果,这世间能影响她的术式应该也不多了才对。

谨慎起见,春日遥按在了左眼上,她要调动五条悟那一只六眼的力量来验证此时她所见之物的真实性。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她和那一只眼睛的联系被切断了。

春日遥撒腿就跑。

开玩笑,她现在咒力空虚,趁手的咒具也没带一件,真要和什么乱七八糟的诅咒师、咒灵或者远古厉鬼打一架,岂不是吃大亏了么。

春日遥一头撞进了水波般荡漾的波纹中,亿万声音一起涌入她的脑海,大脑超频运转,她感到窒息和头痛欲裂,连眼角都克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上一次经历这样的痛楚还是她初次开启领域,归墟之潮在过往累积的咒力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喂,刚刚是你主动把我推倒的,怎么一副反倒要哭出来的样子啊。”清朗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在她耳畔响起。“这鬼屋真有那么吓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