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话聊斋 第102章

作者:玄月扶摇 标签: 红楼梦 轻松 BG同人

第73章 周岁宴

  “这个容易。”傅玉衡道, “我回头跟卫管家说一声就是了。

  婶子也让人送些火柴给他,想让别人掏钱买,总得先让人看到妙处。”

  连氏笑道:“明白, 明白,等我回去就让人送一箱子给他。”

  她们妯娌三个的生意,朱氏性情沉稳,是专负责管账的;连氏性子爽利,嘴皮子利索,推广这一块就交给她了。

  至于卫氏,她虽没什么大才能,但胜在性情温和,虽爱占小便宜, 大事上不坑自家人。

  所以卫氏在京时, 是管作坊生产的。

  这个时候, 她爱计较的性格反而成了优势,不会让谁吃亏,也不会让谁占便宜。

  她的宗旨就是:占便宜的事都是我们家人的,其他人就应该公平公正。

  连氏示意那两个婆子把东西抬回去, 这才问傅玉衡, “我看你脸色不好,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跟婶子说说,纵然不能给你出主意,说出来心里也能好受点。”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傅玉衡便把石家兄弟的事告诉了连氏。

  连氏听完,也不免叹息了几声, “若不是你出息了, 咱们家也和这石家三口一样, 被人欺负死了也没处申冤,只能祈求因果报应。

  这因果报应也不一定处处都有,石家兄弟的仇人能得了恶报,已经比大多数人都强了。”

  她安慰傅玉衡,“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你就不要多想了。还是那句老话,咱们傅家人做事,问心无愧即可。”

  或许是有人开解,也或许是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只等人这一句开解,傅玉衡心里果然好受了许多。

  他笑着对连氏行礼,“多谢婶子教诲,我已经明白了。”

  “嗐,什么教诲不教诲的。”连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有事别憋在心里就成,拿出来跟家里人说说,说完了也就想开了。”

  她心里到底记挂着儿子的寿礼,安慰完傅玉衡就迫不及待地说:“我得回去看着,别她们毛手毛脚的,把上好的瓷器给打了。”

  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转头叮嘱傅玉衡,“对了玉衡,那新书的事你可别忘了。”

  “婶子安心,忘不了。”

  “我也就是白嘱咐一句,你歇着吧,我回去了。”

  有些事情,想不开时容易钻牛角尖,一旦看破了关节,就会豁然开朗。

  如今的傅玉衡就是如此。

  心里没了烦恼的事,他只觉得浑身轻松。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暇顾及四周烟柳如织,各色鲜花或含或绽,有蜂蝶起舞。

  一只仙鹤呼扇着翅膀跑进灌木丛里,又有另一只鸣叫着追了上去。

  畏寒的孔雀随着春暖花开,也被禽鸟房的人放了出来,看见有人经过,便展开华丽的屏羽,果然是鸟界自恋第一雀。

  这些仙禽异种,当然不是傅玉衡买的,而是内务府当初装修时就准备好的。

  等公主一进门,这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就统一送了进来。

  对于傅玉衡来说,反正这时候的人工成本低,院子里每天都有人清扫,这些禽鸟也每天都有人打理,出现在他面前的个个都光鲜亮丽,让人看了的确是心情愉悦。

  但若是让他自己养,那就对不起了,他这种人动物只适合养乌龟,植物只适合养仙人掌。

  正惬意间,忽见润笔来报,“五爷,靖安伯并胡三爷来了。”

  胡三爷就是胡悦,靖安伯就是胡悦他爹。

  傅玉衡一拍脑门,“是了,我差点忘了,今天之所以待在家里,就是因为和胡家父子约好了。”

  他起身道:“快,跟着我去迎接贵客。”

  也就是突然听了石家兄弟的事,让他又是震惊又是郁闷,倒忘了今日还有这件正事。

  润笔先出去了,傅玉衡走到院门口等着。

  不多时,就见润笔引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胡悦就跟在那老者身后,其身份呼之欲出。

  “傅五爷。”

  “靖安伯。”

  双方相互见了礼,很显然,靖安伯事先以向自己三子,打听过傅家事了。

  因为一般第一次见傅玉衡的权贵,都是喊他“驸马爷”或“三驸马”。

  这么久以来,除了眼前的靖安伯,就只有贾赦是个例外。

  不过贾赦是个老纨绔,上头又有亲爹顶着,家里还有贤内助,万事不用他操心,对于人之尊卑也不大在意。

  说好听点儿,就是行事一任自然;说的难听了,就是不懂规矩,没有正形。

  靖安伯可绝对不是。

  人家是因为提前做了功课,一见面便投其所好。

  一时延请入内,过了穿堂直入了堂屋。双方分宾主坐定,傅玉衡忙命人献茶。

  不多时,便有几个小丫头进来,手里都捧着填漆小茶盘,茶盘上摆着红釉蓝彩牡丹纹的盖盅,各自奉上。

  傅玉衡便问:“不知老伯爷高寿?”

  靖安伯呵呵笑道:“老夫今年六十有二了。”

  说着,他转头看了胡悦一眼,奉承道:“傅五爷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比我这犬子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后有自嘲,“我这三个儿子,但凡有一个能顶门立户的,也不至于变卖家私。”

  六十二岁,比荣国公贾代善大了三岁,看起来却比贾代善老得多。且眼袋青黑,脸色青白,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

  傅玉衡心里自有评判,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着说了几句好话,把胡悦夸了夸,以此论证他教导有方。

  其实他暗地差点笑破肚皮。

  ——满京城谁不知道,现任靖安伯是典型的老子英雄儿狗熊。

  他自己就是个积年的败家子,一不能继承父辈的威名,二不能用心经营家业,乃至家族才传到第二代便败落凋零至此。

  就这样一个老纨绔,竟还有脸说自己的三个儿子。

  另外两位傅玉衡没见过,但就眼前的胡悦,至少还有几分担当,也能经营自己那一份家业。

  先靖安伯若是泉下有知,怕不是要掀开棺材板跳出来,劈死这个逆子。

  接下来,双方又说了些闲话,很快就在靖安伯的推动下,进入了正题。

  不得不说,上天给人关上一扇门时,可能确实是另开了一扇窗。

  这靖安伯别的本事没有,但语言的艺术却是修了个满分。

  整个话题在他的推动下,过度得非常自然,让双方都不觉得尴尬。

  就算是看在胡悦的面子上,傅玉衡也不会让他吃亏,那一座荒山就按照市价买下了。

  靖安伯自然是大喜过望。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那座山因为过度狩猎和砍伐,除了些一年生的草木,就剩些还未长成的小树枝。

  傅玉衡肯按市价买下,他们家真是赚大发了。

  面对他的感激,傅玉衡微微一笑,不动声色。

  本来他买荒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建厂,就算那山上林高草密,也是要先派人清理掉的。

  要知道,做玻璃是离不开高温的,万一工匠不注意,火星子溅出去,满山的树木可不就是天然的易燃物源?

  这场交易双方都很满意,傅玉衡更是觉得:你可能大赚,但我永远不亏。

  交易达成之后,靖安伯又看了一眼胡悦,突然起了一个稍显突兀的话题。

  “五爷,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您看在犬子还算成器的面上恩准。”

  见他先看胡悦,又说出这种话,傅玉衡已经基本猜出来他想说的是什么了。

  他笑容微微淡了两分,示意道:“老伯爷先说来听听,我总得知道是什么事。”

  靖安伯舔着脸道:“您的大剧院里有位红杉姑娘,与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两情相悦。

  老朽有意为犬子求纳此女,还请五爷做主。”

  胡悦面色一变,“爹,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和红杉的事你不用管。”

  原先他在家里提了,要纳红杉为贵妾,家里人都不愿意,只说一个教坊司的官妓,如何配进他们家的门?

  就算能进来,也得是从角门处三步一跪,九步一叩,一路跪进堂屋来,做个贱妾。

  那时候是胡悦硬气,硬是顶住了全家人的压力,之后才来找红杉说这件事。

  但先是遭到了红杉的拒绝,后又被傅玉衡说了一通,胡悦也意识到,他认为能给红杉最好的东西,人家不一定稀罕。

  后来他爹知道傅五爷对红杉十分看重,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今日竟当着傅五爷的面,主动说要替他纳了红杉。

  此时此刻,心态早已发生改变的胡悦,才终于感受到红衫当日的心情。

  是以,他急忙出言制止。

  但靖安伯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才一心对傅玉衡说好话。

  傅玉衡任他说够了,才笑眯眯地说:“你们父子俩来晚了一步,红杉如今已拜入我门下,要跟我学导演,怕是没有福分做你们靖安伯府的贵妾了。”

  想什么呢?

  真把红杉当成没有丝毫根基的弱女子,任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靖安伯神色讪讪,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眼见天色不早,傅玉衡也没留他们吃饭的意思,父子儿子只得告辞离去了。

  出了傅家的大门之后,靖安伯便满脸嫌弃地看着胡悦,“你可真是没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但凡胡悦能说动红杉,如今就是傅五爷的徒女婿了。

  至于红杉的未来,他完全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趁机搭上傅家和三公主府的关系。

  虽然都是没有实权的,但他们靖安伯府,却远远不能和傅家这种炙手可热的新贵相比。

  更别说当今天子疼爱女儿,三位公主是整个京城的贵妇都要奉承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