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扶摇
别人起哄敬酒,是为了热闹意思意思;三皇子提起酒壶,那是真敢灌呀。
“来,三妹夫,今天是你和三妹妹的大喜之日,三哥我敬你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来,三妹夫,今天成婚,三哥没别的好说的,祝你和三妹妹白头偕老!”
“来,三妹夫……”
三皇子以文采著称,读书极多,说出来的都是好话。
但这种时候,就别来显摆你的文采了吧?
你每说一句吉祥话,就得给新郎官灌一杯酒,便是海量也遭不住你这样灌呀?
太子看不下去了,上前来劝。
但太子来劝,适得其反,三皇子更来劲儿了。
“大哥,今天是三妹夫和三妹的大喜之日,我给新郎官敬酒,是诚心的祝福呀。你拦着不让,是几个意思?”
太子:“……”
——我就不该来!
顾及着场合,太子忍着怒气没有发作,给傅玉衡使了个眼色就退了出去。
傅玉衡看懂了,太子是让他装醉。
其实傅玉衡也有这意思了,得了太子的示意后,他瞬时酒醉眼迷离,连脚步都不稳了。
柳长州和徐辉见状,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傅玉衡。
“哎呀,妹夫这是醉了。”柳长州故意大声说。
徐辉也连忙跟进,大声调侃道:“新郎官还要入洞房呢,大家伙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在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起哄让两人送傅玉衡回内院。
众人拥挤间,都有意无意地把三皇子往后边隔,谨防他看不懂形势,还要拉着新郎接着喝。
出了正堂之后,柳长州二人才松了口气,徐辉更是夸张地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三妹夫,这回你可得谢谢我们俩。”
他哥俩好地拍了拍傅玉衡的肩膀,心有余悸地说,“你是不知道,公主在外面温温柔柔的,到了家脾气可大得很。
今晚你要是喝醉了入不成洞房,嘿嘿,别怪哥哥没提醒你,明天的日子你就别想好过。”
“不至于吧?”柳长州诧异道,“再怎么说公主也是金枝玉叶,一向目下无尘,又怎么会和我们计较?”
东昌公主心里看不上他,柳长州自己也知道。
不过,人家看不上他最多也就是不爱搭理他,若说刻意为难他,那是绝对没有的。
柳长州总觉得,东昌公主根本不屑为难他。
至于傅玉衡,他还记得自己在装醉,嘴里念叨着“我没醉”,“来,再喝”,“干了,全干了”……
柳长州嘴角一抽,没忍住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行了,别装了。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谁呀?”
在徐辉诧异的目光下,傅玉衡一秒清醒,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这忠宁王的威力,真是不同凡响呀!”
“你……你……你没醉,你装的?”徐辉差点没跳起来。
傅玉衡瞥了他一眼,哼笑,“我就不信,当初你没装醉。”
徐辉:“……”
——突然不想说话。
我以为你们是难兄难弟,结果就我一个实心的傻子。
早知道还有装醉这一招,我也不用受公主那么多年的冷嘲热讽呀。
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让傅玉衡和柳长州立刻就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两人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相似的不怀好意的神情。
柳长州推了推他,嘿嘿贱笑道:“徐二,你洞房那天……不会真喝了个烂醉吧?”
傅玉衡摸着下巴,一本正经,“那么温柔的河阳公主,怪不得你要造谣她表里不一,在家脾气暴呢。
洞房花烛夜,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谁心里还没点期待?
你居然喝得烂醉如泥,公主只是骂,竟然你没打你,我觉得你赚了呢。”
徐辉……徐辉悲愤不已,“说好的难兄难弟呢?你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已经这么倒霉了,你们不同情也就算了,他还当面幸灾乐祸。
当面呀!
“嘿嘿嘿。”柳长州拿肩膀撞了撞他,“别那么小气嘛,反正你已经倒霉了,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
傅玉衡冲他拱了拱手,正色道谢,“二姐夫,有了你的前车之鉴,小弟一定会引以为戒,不会因这点小事和公主产生隔阂的。”
柳长州:“三妹夫,你读书多。这是不是就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对对对。”傅玉衡连连点头,“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人之师嘛。”
徐辉: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恰在此时,主院已经到了。
傅玉衡赶紧对两人拱了拱手,“多谢二位兄长护送,两位比我年长,若是不介意,喊我一声傅五弟就是了。”
这一路上三人互相调侃,柳、徐二人发现傅玉衡这个状元郎没有半点读书人的迂腐清高,傅玉衡也觉得这两位虽然纨绔,但却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三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傅玉衡主动又跨出一步,也算是表露了继续交好的诚意。
徐辉本来正郁闷呢,听见这话立马就精神了,“好,就叫你傅五弟了。
我在家排行第二,你喊我徐二哥就是了。”
柳长州浅浅一笑,“我排行第三,你喊我柳三哥就是了。”
“柳三哥,徐二哥。”傅玉衡重新对两人见了礼。
两人也急忙还礼,喊了一声,“傅五弟。”
随即徐辉便不满道:“明明是我先说的,你怎么先喊他呀?”
不等傅玉衡开口,柳长州就哼了一声,“长幼有序你懂不懂?还是说,你对我这个大姐夫有什么不满?”
徐辉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虽然柳长州有时候挺不干人事,但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护着他的,徐辉可不想得罪这个靠山。
他赶紧转移话题,对傅玉衡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进去吧,让公主久等可不好。”
傅玉衡笑道:“两位哥哥先回去吧,我这就进去了。”
三人相互告辞,等柳长州二人离去之后,傅玉衡才进了院子。
先前他们三人在院门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公主带来的婢女看见,进屋报给徒南薰了。
傅玉衡进屋之后,在宫里派来的喜娘指导下,揭了盖头,饮了合卺酒,夫妻二人才正式坦诚相对。
徒南薰一双星眸咕噜噜一转,撒娇般地抱怨道:“我头上的凤冠好重,你快帮我拿下来。”
傅玉衡道:“那好,我扶你到梳妆台那边坐。”
这屋里的家具都是内务府准备的,不过梳妆台是傅玉衡自己画了图纸,拿银子给了内务府定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新婚妻子一个小惊喜。
徒南薰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款式,果然惊喜异常,连拿凤冠的事都忘了,摸摸嵌在上面的大镜子,又拉了拉大大小小的抽屉,玩儿得不亦乐乎。
“内务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手艺了?”她啧啧称奇。
傅玉衡得意道:“内务府的手艺一向是好的,不过这个款式,却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真的吗?”徒南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啦,你喜欢吗?”
“嗯,嗯。”徒南薰用力点了点头,却突然“哎哟”一声。
却原来是凤冠太重了,她猛然点头就扭到了脖子。
傅玉衡顿时哭笑不得。
第18章 新婚夜话
“你看你,刚才还嫌凤冠沉呢,这才多大会儿,就忘了这回事了。”
傅玉衡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赶紧吩咐人去拿药膏,自己则是轻手轻脚地帮忙去拔那固定凤冠的小钗子。
“这里还有一根吗?”
“应该有,这块头皮紧。”
“好了,拔出来了,这回应该没有了吧?”
“再拿一下试试,没有的话就能拿下来了。”
夫妻两个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那十几斤重的发冠给摘了下来,在一旁随时准备上手的宫女们也松了口气。
傅玉衡拿在手里掂了掂,感慨道:“这东西,戴上好看是好看,只是也太重了,简直就是受罪。”
他这话真是说在徒南薰的心坎上了,如果不是脖子疼,她一定会点头附和。
不过现在嘛……
她就只能附和,不能点头了。
“的确是太重了,怪不得母妃只在重大节日时,才戴九翟冠呢。
我以前光觉得好看了,真正自己戴了,才知道什么叫活受罪。”
这时,绿萝拿了上好的内制药膏来,“公主快别说了,奴婢给您上药。”
拔开瓶塞,一股清苦的香气弥散开来。
绿萝用玉簪子挑了一块,小心翼翼地涂在徒南薰的伤处,却又为难道:“这是御药房最好的药膏,但要见效快,也得使劲揉开了,公主可得忍忍。”
“啊?”徒南薰吃了一惊,急忙问道,“若是不揉,多久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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