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扶摇
绿萝和红藻默契地上前,把朱红色绣葡萄枝、石榴纹的帐子拉了下来,默默退了出去。
主子之间玩闹,她们就别在这里碍眼了。
“薰儿,你说明天的首映,能成功吗?”
“肯定能成!”徒南薰信心满满,“成片别人没有见过,咱们还没看过吗?
若论专业,大剧院所有员工都是专业的,他们都认可的还能有错?
若论观众感官,姑姑和两位姐姐,荣公夫人和她的儿媳与女儿,她们看了也都说好。”
前者是从专业角度评价的,后者是纯粹从观众角度鉴赏。
也是傅玉衡汲取了前世看影视剧的糟糕经验,尽量规避了主创团队因为知道故事的所有细节和主线,在拍摄和剪辑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掉观众不知道这些的问题。
记得当时最可笑的是某电影,观众还没从电影院里出来,就纷纷发帖吐槽:这剧情简直稀碎,连个完整主线都没有。
结果官方和主创团队的粉丝,竟然回应说:这是给看过原著的人看的电影。
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合着没看过某原著的,就不配看你们这给高贵原著党看的电影呗?
从前他只把这类事当笑话看,如今自己做电影了,可不想把自己也变成别人嘴里的笑话。
只不过,有时候,一件事做得越是尽善尽美,事到临头,当事人反而会越紧张。
徒南薰又是安慰他,又是调侃他的,把人折腾的一会儿心里暖洋洋,一会儿又气急败坏的。
但效果是显著的,傅玉衡竟然真的不紧张了。
眼看他翻了个身,倒头就睡了,徒南薰低低地笑骂了一声,自己也盖好薄被,进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天早上,傅玉衡那临入考场时从不怯场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一大家子都穿戴整齐之后,在东大院汇合,一对夫妻乘一辆车,玉莲自己一辆,主子身边得脸的丫鬟也每四个人分到一辆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城西大剧院。
纪录片《开国风云》的首映礼,就在城西大剧院举行,就连天子和宫妃们,今日也会莅临。
既然天子来了,那皇子和公主们,自然也要携家带口的来。
五城兵马司的工作量骤然增加,但九门提督很高兴能替天子分忧也就是了。
傅家人是卯时末到的,到了之后让女眷们先进去,到售票大厅坐着等,傅玉衡带着三位长辈和堂弟傅栓,一起在大门外等候。
此时,九门提督也已经安排好了防务,专门过来和傅玉衡这位当红驸马爷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对方很客气,傅玉衡更客气。
双方都很有分寸,客气归客气,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九门提督问的最冒昧的一个话题,是琉璃工坊的下一批电视机,什么时候能开售。
原因是他们家最近分家了,家里老太太疼小儿子,说什么都要给小儿子也买一台电视机。
他做为分了大半家产的长子,还是一个孝子,自然要尽量满足自家母亲的要求。
第177章 陛下,您也挺可恶的
傅玉衡为难道:“京城里该买的也都买得差不多了, 如今工坊倒是有造的,不过新造出来的这些都是在备货,准备往全国推广的。”
现任的九门提督姓候, 却和四王八公里的修国公没什么关系。
他原是寒门子弟,当今还是太子时,在东宫做过侍卫,因猎户出身,射术出众,被当今看中提拔。
可以说,他是天子心腹里的心腹,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天子的人。
这也很正常。
对于当今这样的实权天子来说,担任九门提督这种京城防务的人员, 自然得是爪牙般指哪打哪的人物。
上上一任九门提督是贾代善, 这位也是天子绝对的心腹。
贾代善卸任之后, 新上任的那位袁大人是个墙头草,但袁大人的副将,就是如今的这位候大人。
等侯大人站稳了脚跟,袁大人也就顺理成章的, 被功成身退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天子心腹, 侯大人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所以他虽然待在最容易接触到权贵的位置上, 却从来没有和一个权贵有深入交情的。
不过,他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老榆木。
在不涉及皇权的地方,比如某家纨绔当街斗殴,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了,若是天子提前跟他打了招呼, 让他多注意哪一家, 那就又不一样了。
今日他之所以厚着脸皮问起电视机的事, 全因家里老母催逼甚急,他拗不过老太太,只好为难自己了。
听着傅玉衡的话音,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觉得怕是没戏了。
正当他想着要怎么回去应付老娘时,却又听傅玉衡话锋一转,“不过,今日听了侯大人的诉求,才知道京城里还是有人需要的。”
有戏。
侯大人心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盯着傅玉衡。
傅玉衡沉吟了片刻,说:“不如这样吧,等过上几天,《开过风云》的热度下去了,让人打个广告,接受京城住户的电视机订购,按需铺货。”
侯大人大喜过望,连连对他拱手致谢。
傅玉衡哪里会受他的礼,连忙还了回去。
两人一来一去的,耽误的就有点久。
只听一把带笑的女声传了过来,“你们俩这是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拜天地呢。”
傅玉衡趁机上前两步,笑着给来人见礼,“原来是淮阳姑姑到了,侄女婿给姑姑请安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淮阳公主肯定不能带着男宠来。驸马又不得她的喜欢,她是自己来的。
随着大剧院的生意越来越兴隆,原本略显荒凉的地带,逐渐聚集起了一条商业街。
因为这里每天都很热闹,所以自然就成了许多年轻人聚会或约会的首选地带。
人多了,麻烦自然也就多了。
为了维持治安,无论是五城兵马司,还是刑部衙门,都往这里投入了不少人手。
西街剧院的大总管是柳长春,他是个精于世故的,很懂做人。
凡是被安排到这附近的官差,他每日都会派人送些糕饼饮料。
而且每到月底,他还会给小头目一些银两,由他们分发给下面的人。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但凡是敢在附近寻衅滋事的无赖泼皮,都会被他们好好收拾一顿。
至于那些纨绔子弟们,他们早就被自家长辈耳提面命过了,哪敢乱到这里来?
为了今日的首映礼,傅玉衡特意让人提前通知了那些商贩们,不要出来摆摊。
若不然冲撞了圣驾,一家子的命都不够填的。
在这个皇权至上,百姓如草芥的年代,“冲撞圣驾”这四个字,可比什么法宝都好使。
为了补偿他们的损失,傅玉衡昨天就出钱雇佣他们,只用了下午半天的时间,就把整条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若非提早净街,今天恐怕连淮阳长公主的仪仗都放不下,更别说圣驾和诸位娘娘的仪仗了。
“快起来吧。”长公主笑着虚扶了一下,转头看向来侯大人,“哟呵,这不是侯大人吗?令公子可还好吗?”
那一瞬间,傅玉衡清晰地看见,侯大人脸上的肌肉,以极快的速度抽搐了一下。
“下官侯成,参见淮阳长公主。”他麻溜地跪地行礼,对长公主的问题选择性失聪。
这位长公主的风流之名,整个京城权贵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侯大人之所以这么紧张,全因他的三儿子长相随母,生就一副面若好女的俊秀面容。
见他不接茬,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几眼,直看得他脖颈上汗毛直竖,这才漫不经心地说:“好了,侯大人免礼吧。”
“多谢长公主。”侯大人恭敬地拜谢之后,这才起身。
但他起身之后,却连一瞬间都没有耽误,立刻就以公务繁忙为由,活儿遁了。
“呵。”长公主嗤笑了一声,对傅玉衡道,“薰儿在哪里呢?”
傅玉衡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有问必答,“薰儿和家母等人都在售票厅等候。
不如姑姑也去歇歇脚,等圣驾来临之时,再一同出来接驾?”
“也好。”淮阳长公主拢了拢耳即到碎发,就领着两个贴身婢女进去了。
等她走了之后,傅江才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写满了“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笑脸。
傅海有点无语,“大哥,你挤眉弄眼的,干嘛呢?”
“嘿嘿。”傅江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三弟呀三弟,往日里你总是吹嘘自己消息灵通,那你知道,长公主的最新八卦是什么吗?”
听这话音,是有情况?
傅海挑了挑眉,立刻凑了过去,陪笑问道:“大哥,您可是知道什么?”
“是呀爹,您是不是得到什么劲爆消息了?”
因着放才长公主和侯大人那番官司,傅玉衡可真是好奇死了。
被儿子和弟弟追着问消息,傅海得意的摇头晃脑。
索性他还记得,皇室之事都不能乱传,赶紧招了招手,让弟弟和儿子都凑近一点,才说出了一个大八卦。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长公主府中的书吏,都悄悄遣散了。”
“什么?”傅海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傅江嗤笑道:“都说了是悄悄了,你当然不知道了。”
倒是傅玉衡脑洞比较大,他几乎是立刻就产生了联想,“长公主遣散书吏,难道是和侯大人家的公子有关?”
“诶,还是我儿子聪明。”傅江得意地夸奖儿子。
傅海自然不会和侄子吃醋,他更关心八卦本身,“长公主如今的驸马,还是薛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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