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静的九乔
【明月梅花一梦:爪机打字有点慢,主播等等!】
【别急,兰兰这一会儿工夫还是等的起的。】
【明月梅花一梦:我其实是想问,宝玉身上穿的那些衣服,一会儿是什
么二龙抢珠,一会儿是什么大红金蟒……这是明代衣冠还是清代服饰,为什么这么夸张啊!】
这一行"留言"一出,不一会儿,天幕上就开始刷起"对对"的字样。
【23333:哎呀,提醒我了,我其实也想问,红楼里的女眷们平时贴不贴铜钱头……】
【……:铜钱头2333!】
【花开彼岸:我也想问!】
【贾宝玉拳打镇关西:想问+1!】
【明月梅花一梦:主播别给带跑了,我没问铜钱头呀……】
天幕上,萧兰兰思索片刻,笑着说:
【看来这还真是困扰大家的一个问题。我在这里非常简短地回答一下。其实兰兰今天说的主题是红楼里的各种料子,没有涉及到服饰,更加没有涉及发饰。兰兰也在考虑以后是不是专门做一次直播,来讲讲红楼里姐姐妹妹们穿的漂亮衣物、发饰和各种各样好看至极的饰品。】
【但今天大家既然问起,我就简略地回答一下。】
【贾宝玉一出场,他的服饰就给大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什么"束发嵌宝紫金冠"、"二龙抢珠金抹额”,简直是漂亮是漂亮得不像话,但也确实很夸张。究其原因,是作者曹雪芹为了避免严格的文字审查,采取了"真事隐去"、"假语村言"的叙述方式,用一种非常戏剧化的服装,来刻意模糊时代背景。】
【所以,贾宝玉穿着的,其实是戏服。】
贾母忍不住“哎呀”了一声,想起戏台子上扮着的那些帝王将相,说不得,宝玉平时那些衣服,和那些戏服还真有点儿像,只不过衣料材质要好得多。
【我们今天如果到影楼里去拍写真集,应该也能拍到这种穿戏装的写真。】
【至于10版电视剧里的铜钱头,或者我们叫"帖片子",又或者说是"额妆",兰兰相信,造型师的出发点,一定程度上也是想把这种“戏剧化”的华丽舞台效果体现在电视剧中的。】
【但我们需要注意的是,曹公的本来目的是将“真事隐去”。因此,他在文中刻意“戏剧化”的,全部都是男性的衣物和发饰特点。因为清初规定男人一律改
装,女人则不改装。曹雪芹如果写明代衣冠,那就成了"追思前朝",如果写清朝服饰,就成了"影射本朝",都行不通,所以他给文中的男人,尤其以宝玉和北静王等人为代表,都选择了非常戏剧化、根本无法辨认朝代的冠带。】
【而对于红楼中的女性,曹雪芹则选择了描绘她们在生活中真实而美丽的服饰衣冠,没有那么戏剧化。】
【感觉10版的处理方式正好和曹公反过来……所以兰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贾母听到这里,越发觉得这天上的仙子了解诸多内情,知晓贾府阖府诸人的命数,因此也就越发心热,想要找个机会,将自己所收藏的那幅”慧纹”璎珞,交给宝玉去“献给”天幕。
【我们这次直播由江宁织造博物馆开始,兰兰向大家展示了荣国府女誉那些精美绝伦的衣饰衣料,和她们对各种强烈色彩的对比运用。】
至此,天幕开始进入每次必进行的"直播总结"环节。
【兰兰也给大家介绍了《红楼梦》中那些我们闻所未闻的拘口名字衣料,比如"雀金呢",也聊到了为宝玉织补“雀金裘”的晴雯。】
怡红院里,珍珠吃惊地看见睛雯正打开她的箱笼,在收拾东西。
“晴雯,你,你竟要……”
珍珠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晴雯难道是要,要走?
【请雯的确是一个心地纯澈,如水晶般透明的女孩子。她在怡红院那样人人向宝玉献媚的环境里,始终自珍自重,甚至与宝玉建立起了兄弟义气一般相互信任、两肋插刀的感情。】
就见睛雯只往自己包袱里收拾了一两身衣物,平日穿戴的体面衣裳与头面首饰,尽数留在原处。
听到天幕上这句话, 晴雯怔了怔, 最终从包袱里取出一条她日常常用的汗巾, 留在怡红院的桌几之上。珍珠看了便心知,那是留给宝玉的。
【但是因为她性格锋芒太露,从不向他人收敛或是妥协,而且她也从来不为自己的将来筹谋,最终蒙受了不白之冤,被王夫人撵出贾府,病死在府外。】
这时晴雯已提着包袱站在怡红院的门口,转过头,眼中似带留恋,看了看怡红院中的陈设。
而一直怔怔在远处的珍珠,此刻正泪眼模糊,望着
晴雯——后者有勇气去做的事,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好了,这就是兰兰今天直播的全部内容。亲爱的小伙伴们,感谢大家的陪伴,也感谢各位今天的“仗义执言”,帮兰兰说话,真诚地谢谢大家,咱们下次再见。】
晴雯对珍珠轻轻地道了一声:“珍重!”
随后她提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怡红院。
第78章 第十二次直播⑨у??γ
荣禧堂后院,贾母等人还没有机会讨论那副"慧纹"珞的事,先遇上了这棘手至极的一出
天幕一结束, 晴雯便直接跑上来求老太太、太太的恩典, 要自请出府。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像睛霎这样有头有脸的大丫鬟,连寻常人家的小姐都多有不如,一出府就再也没有这等养尊处优了。上两位出府去的大丫鬟,还是茜雪和金钏儿,然而茜雪是被撵了出去,而金钏儿是被天幕上预言了要跳井,所以被宝钗讨去了的。
宝玉先傻了————请雯一上来便冲贾母老太太跪下,直截了当地说了求恩典出府,根本没与他事先商量,连挽留的余地都没给他。
可是宝玉又能怎么样呢?
这又是一个被天幕上预言了会因自己而死的丫鬟,被批了是“没用好人”的贾宝玉,只能站在老太太身边,眼看着晴雯自请离开,只觉得唇齿似有干斤重,他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坐在贾母身边的王夫人却不要太称心如意。
她原本就觉得晴雯格外碍眼,然而被天幕这么一说,她日后就不好再拿晴雯做筏子,如果硬要撵睛雯这丫头出去,恐怕还会落人口实,说她违拗天幕的指点。
如今,晴雯这丫头竟然一时想不开,要自请出去——王夫人实在觉得称愿,连带天幕在她心里也不那么讨厌了。
于是,王夫人便假慷慨: "原本府里放人到外头,那随身的衣物首饰,都是不准带出去的。但念你在宝玉身边有些年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便准你将日常的衣服头面都带出去。出府之后,切忌再用府里或是宝玉的名头招摇,记住了吗?”
这话说得十分刻薄,最后一句更是借故敲打晴雯,指她没准儿出了府还要坏宝玉的名声。
睛雯憋了片刻,没有马上出声,过了片刻,伸手去将耳坠上仅剩的两枚米粒大的玉塞子也摘了下来,双手捧着,由王夫人身边的玉钏儿接了去。至此,晴雯周身,再无半点首饰头面,唯独鬓上簪一朵鲜艳的芍药,衬得她容色极美,胜过一切首饰。
紧接着晴雯扬起头,正色对王夫人道:“回太太的话,婢子自从由老太太指了去服侍宝玉,并无一丝一毫勾引宝玉的心。蒙太太的恩典放出府去,从今往后,太太也可以放心了!”
王夫人第一次听见有丫头这样当众顶
她的嘴,险些没气昏过去。
然而贾母却望着王夫人,眼神里带着几分责备: "老二媳妇,这是怎么说的来?这个丫鬟从未犯过什么错处。模样、秉性、女红都是一流,宝玉有她服侍一场,原是宝玉的福气。如今你说放出去便放出去吧,又何必说这些话?"
王夫人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见贾母责备,忙站起身道:"是媳妇不回说话……不过, 请贾自幼进府,一直在府里长大,副小姐一样的人物,到了外头怕是一时过不惯日子,没准还会再回来的,到那时…"
贾母被干夫人这一席话气得闷在胸口
便道: "罢了,她若是有脸再回来,我只让她跟着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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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她再去耽搁宝玉。你如今便去寻了这孩子的身契,交给她,让她自己走吧!”
贾府总管房的效率算是高,没过多久,晴雯的身契就被找出来,交到王夫人手上,再由她居高临下地递给晴雯。
睛雯怀里揣着身契,给贾母连磕了几个头,又勉强给王夫人磕了两个头,最终强忍住了没去看宝玉,便慢慢从贾母院中倒退着出去。
荣府的仆人出去,走不得前门,只能从后角门离开。
睛霎一时顾不上道路旁兀自有荣府下人望着她指指点点,脚步轻快,来到后角门前,见有个人已经立在那里,手里拿着个包袱等她。
“秋纹——”
难得她离了怡红院,还有人来相送。
秋纹却一脸嗔怪,对晴雯说: "你还是那样儿,急起来恨不得化成一阵风。这多早晚都能出府,你倒好,姐妹几个都还没工夫告别,你就跑了……”
睛雯一时心里就想起天幕上说的那"恰红院集体意识"来,她一点儿都不留恋贾府这般富贵,然而一想起住惯了的怡红院, 晴霎终于才觉察出干般舍不得, 一时间尽数涌上心头, 原本早已哭干的眼泪,此刻竟又汨汨地涌出来。
秋纹连忙给睛雯递帕子,不防自己也红了眼圈,哽咽着道:“你告诉我那衣服,太太将好的给旁人,挑剩下的才给我。我其实也自知道,只是不像你那般,敢当众说出来……”
想那怡红院里,有多少人佩服睛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勇气啊!
说着,秋纹将手里一个包裹塞到晴雯手中。晴雯一接过来,掂了掂重量,便惊讶地看着秋纹。
就见秋纹笑道:"是珍珠姐姐带着我们一起收拾的,你平时穿用的衣裳头面首饰都在里面,还有我们一起凑份子凑了几吊钱,大家一点点心意。”
睛雯心中感动,说不出来话,只是眼泪肆意乱淌。
"珍珠姐姐说,茜雪是咱们中第一个出府去的,你是第二个,没准儿以后大家的结果都在府外头,往后还有再见的日子。”
睛霎万万没想到,这话竟然是从珍珠口中说出的。珍珠难道不再打着宝玉姨娘的主意了?
“将来总是能互相照应着要好一些,”秋纹最终强笑着对晴雯说道,“听闻茜雪在林家日子过得甚好,想必你出去了也不会差。将来没准儿会是姐妹们的倚仗。”
说着,两名同龄少女四手相握,互相道了一声"保重"。晴雯便出了府,而秋纹站在那后角门之内,望着晴雯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当晚,晴雯姑舅哥哥多浑虫家里,晴雯正与哥嫂两个置气。
睛霎本是赖嬷嬷所买,后来孝敬了贾母的。晴雯自幼被卖,也不记得家乡父母,只晓得有这个姑舅哥哥多混虫,能够庖宰,也一样沦落在外,所以求了赖家的把多混虫也一起买进贾府。
这多混虫生性好酒,过一日混一日。而多混虫的媳妇,人称多姑娘的,生性风流,贾府上上下下,多是与她有些首尾的。前些日子多姑娘还打上了贾琏的主意,没事就上去贾琏那外书房前头走两趟招惹。然而贾琏之前为了那牛痘之事忙得脚不沾地,连正眼看人的工夫都没有,令多姑娘只能哀叹时运不济,以往风流成性的贾二舍如今竟是从良了,令她竟有这闲功夫要来安置小姑子。
多混虫担心睛雯出来,自己的差使日后也没着落,冲着晴雯就是好一顿埋怨。
多姑娘说话听着客气,但态度也是一样,也是觉得晴雯自己从府里出来实在是太孟浪了。
“你不就是担了个虚名儿?”多姑娘不客气地问,“再说,天幕不是还帮你剖白了?”
多姑娘入幕之宾多了去了,那点儿名声她根本就不在意,因此根本想不通晴雯怎么就那么大气性,非要从府里出来的。
“你从那等金尊玉贵的地方出来,到这里你还能住得惯不曾?”多姑娘指指门,门上悬着草帘,又指指炕,炕是芦苇土炕。与晴雯日常所坐卧之处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无法相比。
睛霎不答话,只是伸手去取过桌上一个黑沙吊子,从里头斟了半碗茶出来。只见那茶茶色绛红,也不太成茶。晴雯在怡红院里日常饮的茶,比这好得太多,她尚有不如意,嫌这嫌书阳的,如今偏偏是自己选了要出来的,怨不得谁,只能闷着头将茶水饮下去。
多姑娘冷笑道:“看看!说你过不惯这样的日子吧?日后该怎么了局。我与你哥可养不起你这金尊玉贵的副小姐!”
晴雯放下茶碗,道:“不用你们养。”
她从贾府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都想过了,心里已有七八分成算。
“倒是哥哥嫂嫂,只有依附着府里才能讨生活,万一真有那样一天……打的打杀的杀卖的卖,到时是个什么成算,你们心里也得有个数才是。"
多混虫与多姑娘一听,齐齐变了脸色。他们总听天幕上说“抄家”二字,却一向浑浑噩噩,从来不想以后,反正天塌下来,也会有高个子顶着。
可如今在宝玉身边当大丫鬟的晴雯竟然主动求了出府,多浑虫夫妇,竟然觉出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第二日晴雯换了一件素净的家常衣裳,就出门去街上找活做。
她旁的都不会,唯一能干的就是女红,因此一出门便央求那算命的先生帮她写了两个字: "绣坊”,她沿着街巷慢慢地找过去,见到这两个字,就停下来问问人家要不要绣娘。
功夫不负有心人,睛霎问了七八家,还真问到了一家,有官牙主持,正在那里招绣娘,给的工钱也高,然而却要先考较一回。
晴雯心想:考便考吧,又能难得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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