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月墨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掌之中硕大的明珠。
皇位重要还是一段情重要,若让她自己来选,那根本不需要犹豫。
绝对不会有人在事情还有转圜之地的时候,沉默不语在木已成舟的时候违抗圣命也要阻止。
是她想多了。
太子殿下骄傲惯了,两辈子活了多少年,只是用这种事情来证明他的存在。
让她即便是离开了京城,也依然会被他的光辉所笼罩。
这是一个正常的事情,是她因为事情就在眼前,所以太过忐忑了。
至于惠妃的宫女,宫中四妃齐全,协理六宫,其中又是生育了皇长子的惠妃为主。
即便容白心里清楚种种看似巧合可以解释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就断断不可能是巧合。
但在这个时候,她只能这么期待着。
“你很好。”
贾政习惯了板着一张脸来看待小辈,对于贾容春这个女儿更是算不上熟悉。
心里既欣慰她给宁荣一府又挣了荣耀,但又别扭这个荣耀不是来自于自己和期待的宝玉。
“盛京路远,日后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相见,你很好,你为家里的弟弟妹妹们挣了一副好姻缘。”
容白视线之中只能看着被遮挡起来的暗色,低下头也只能看着自己的裙摆和胸前缠绕的各色珠串,想起那些虽然没有相处多久,但是各有各的可爱的妹妹,还是叮嘱着:“既然有我一个人远嫁,那其他的姐妹们便可以免了。”
“父亲尽快为姐妹们张罗婚事吧,不需要王公贵族,但一定要好好看重人品。”
容白虽然点到即止,但贾政心里依旧隐隐有着不快,但大喜之日,也不愿意多说太多便应下了。
已经开始发嫁,贾家的女儿们恍然间想起,这筹备婚礼这么久,只见过管家,还未见过那位新郎官。
毕竟山高路远,新郎官身体不适,不来迎亲也实属正常。
对,实属正常。
小白之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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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让奴才盯着太子殿下和大阿哥那边,现在有了消息,大阿哥昨日便没有回宫,而太子殿下带着人出宫了,一路越过闹市,直往郊外。。”
胤禛听了回禀,手上正在挥毫的动作刹那间停止,本一切都信手拈来的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他皱起眉头,动作太过匆忙,指尖沾染了些许墨色:“索额图那里有什么异样吗?”
侍从为难,他也只能听一听宫里的风声,哪里能够张望的到索相的安排。
胤禛拿起纯白的手帕开始擦拭,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盯着,大哥和太子一哥那边一旦要回宫,立刻来禀报。”
希望,一切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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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为难。
胤禔难受。
胤祉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就给赐婚了呢?
他辛辛苦苦总算是拢在怀里的花,连亲一口都要被骂一句,怎么就突然要成了别人的呢。
关键这人是高帅,是胖是瘦,是长是短他都不知道。
额娘说皇阿玛主意已定,就不会改变。
而小白在太子那里代表着独特的地位,虽然犯不上,在朝野上下,人尽皆知,但是高层却心照不宣。
他一个长子,求娶太子那边的人,难免会往政治意义上扯。
可这些都不重要,最后让他冷静下来的是额娘的一句:你的花或许不喜欢你。
他纵使有多少种不计后果的疯狂念头,也必须要顾念容白,也必须要考虑她喜不喜欢他。
真的是他自作多情吗?
所以她才老嫌弃他亲人疼。
捎过话去的人被无视,胤禔也必须承认容白是心甘情愿嫁给别人的。
不然她有千万种办法拒绝和迂回。
他最了解她的聪明了。
但是......烦死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来看一看。
毕竟,即便是成婚了也没说不能改嫁或者丧夫啊。
他真的学了很多,只要小白一试,保准会回头。
那个肥胖如猪,骨瘦如柴,矮小不堪,时辰尚短,尺寸狭小的人有什么资格跟他抢福晋。
她就是这一下......就是不喜欢他而已。
只要她后悔,即便是离开了京城,他也愿意带她回来。
不过,老一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在这?”
骑着马行单影只的胤禔遇到了带着十几人队伍的胤礽。
城外行人不多,按照胤礽在排场即便是出来打猎,也断断不会这样简单出行。
但是一路带着这么多人出来,胤礽也未曾掩饰身份,想必穿过闹市所有人都知道他今日出宫了。
“孤还没有问大哥为什么会来这儿,大哥倒是先问起来了。”
胤礽不看他,苍穹之上一片黑压压的云,悄悄的凝聚在了一起,山下的马儿有一些焦灼,打了个响鼻。
他手里拿着金丝软弓,视线越过面前的遮挡看着唯一的出口,找寻那接下来十里红妆一身嫁衣的人。
吹奏的乐声逐渐大了起来,说明队伍已经离得他们不远。
胤禔紊乱的心不知何时定了下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喜欢她?”
从前所有种种,总算是找到了一处落脚点。
为什么胤礽这个狗脾气的人能够在小白面前忍着脾气。
他防备了所有,就是没有防备这个嘴比老三还欠的人。
经过百密一疏。
就差这人横刀夺爱了。
忍着不耐,本以为胤禔。只是来看热闹想要做收渔翁之利的胤礽缓缓回头,看着他这个两辈子的死敌,眼中杀意尽显,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挤出来:“你为什么什么都要和孤抢?”
皇阿玛是,皇位是,差事是。
现如今,连小白他都不放过。
“当真混账至极!”
他这么想着也直接这么说了出来,眼中的厌恶如同有了实质,恶意迸发。
无从遮掩。
本就身边没人劝阻,现如今也无人能够抑制,只要他动手够快够出其不意,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和他抢东西的人,就会彻彻底底的死在他的掌心之中。
谁让他出门不带人。
谁让他敢跟自己抢东西。
胤礽的恶意胤禔没有错过,胤礽讨厌他,他又何尝喜欢这个弟弟?
骨节铮铮作响,身下的马也察觉到了他的怒气,需要缰绳来操控,胤禔另一只手唰的一声将拴在身旁的佩剑拔了出来,锐利的指尖直直的抵着胤礽:“怎么争随你便,但是今日不能牵连到小白。”
只要小白愿意,他可以带她逃婚。
违抗圣旨这件事,只要皇阿玛愿意封锁消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非就是彻底的没有了,争夺皇位的希望而已。
但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他们两个人因为喜欢同一个女人而争。
他们只会受些斥责,但小白或许就会背上引起兄弟阋墙的祸水骂名,即便是有太子福星一事,前路也不堪设想。
他不傻,只是如今总算是学会按照小白的处境多思考一番。
“你有什么权利敢跟孤争抢?”
“她从来都是孤一个人的。”
胤礽的侍从不敢插入两个主子爷的话,但也觉得。太子这件事太过冲动。
见太子爷和他那个的战争一触即发,好像真的要冲冠一怒为红颜,试图让胤礽躲开能一下笑掉他脑袋的剑刃,语速飞快赶紧说道。
“主子爷,真的要这么做吗?”
“咱们要不要知会索大人一声?”
太子...大阿哥...抢婚,这两个祖宗但凡出点儿事儿,他们还能见着太阳吗?
伴随在这劝解话刚悠悠转起的时候,天空中响起阵阵的雷声。
一场明媚日子里的雷阵雨不期而至。
胤礽没有说话,只和胤禔双方相对,僵持不下,于雨中御着马挺立。
逐渐打起来的雨水溅湿了两人的衣袍。
上头绣着的螭龙纹样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起来,雨水顺着两人俊朗的下颚奔流。
分明是嫡亲的兄弟,却好像一场生死搏斗一触即发。
剑刃被水珠蒙蔽,倒映着天空的暗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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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着喜乐的仪仗走出京城的城门的时候,容白掀开了盖头,外面下起了雨,她的心又慌乱了几分。
轿夫们明显的脚步开始匆忙,侍女在旁边安抚着,等再过一会便歇歇脚,等雨停了换做马车。
可容白觉得天气张显着她的心情,压的她心底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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