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月墨
“你们知道便好,倒是让保清这么一来,朕倒成了棒打鸳鸯之人。”
惠妃嗔怪一声:“皇上可别这么说,保清年纪还小,遇到这种事情犹豫一番也很正常,就是苦了意中人罢了。”
听了这话,皇上想起惠妃过来请罪,他本想要晾一晾惠妃,却没有想到惠妃直接说出了胤禔早些年间练习骑射的时候逞强想要驯服一匹好马,结果被伤到了那处。
于子嗣有碍,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因为不肯说出实情,这才犹犹豫豫不肯面对。
到最后这才下定决心即便是抗旨也想要和意中人长相厮守。
若说是别的理由, 皇上或许心中存疑。
但说起现如今这个缘由,他神色凝重只看了一眼惠妃,眼眸之中,带着深深的探究之色。
“你可知,于子嗣有碍这件事会造成何等的后果?”
即便有皇上,不忍心看见兄弟相争。
但也十分清楚,朝堂之上以索额图和明珠为首的两位大臣已经分庭抗礼,一位扶持太子,一位想要扶持长子。
他们或许并不想争斗,但是背后的势力想要一举有从龙之功的家族,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胤禔身为长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惠妃这句话说出来,就断绝了胤禔那仅有的可能性。
一旦外人知晓,那么也绝对不会有人再支持他这个长子。
“臣妾当然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惠妃深吸一口气,心里腹诽若是胤禔有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为这个赔钱儿子来撒谎。
也正是因为胤禔。没有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也没有这个脑子,惠妃才觉得无妨。
她怕胤禔被朝中表面上想要支持他,实际上各有心思的大臣,当成一杆枪。
她怕胤禔不知不觉地就步入到别人的阴谋当中,和太子玉石俱焚。
皇上早就不记得,胤禔小时候在大臣家中长大,回到宫里的第一天和太子抢一个秋千打到了头破血流。
事情的真相无人可以说清楚,但两个被娇惯长大的霸王只需要一点点挑唆就会带来北风席卷的呼啸是真的。
娶一个想要的人而已,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重要,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自己出的主意自己做主,她才不管。
只要别中途把自己作死了牵连到她就行。
小时候奇怪遗失的马鞭,到现在都被皇上心心念念兄弟情深的凭证。
不能他们这一代不能体会的事情,就直接将人家给拆散吧?
她也很喜欢这个姑娘,如果紫禁城的土壤并不适合她,那就让胤禔带她离开。
有些事情总要成人之美。
“胤禔无福,臣妾也努力过找了许多太医来看诊,捂住了所有的消息,未曾传播出去,时至今日,若不是没有办法转圜,又怎么可能出此下策。”
容白呼吸一滞,想到了一个她忽略了的可能。
话里话外都是胤禔有了影响争夺皇位的病症,而之前两人在一起之时,胤禔也曾经玩笑一般说过,若皇阿玛不允,便告诉他不能生子,一生只求这么一个心上人。
那时候容白只记得胤禔说出来太过于像是玩笑话,听听也就过去了。
但现在按照惠妃和皇上凝重的样子......竟然是这句玩笑话真的曝光了。
甚至,好似在皇上听来这不仅仅是不能没有子嗣。
简直是不举了。
可能,对于皇上来说这两个没有差别。
所以这才愿意对自己这么慈眉善目,胤禔和太子感情好,那她这个备着太子结交的罪名也就没有了。
容白只从这短短几句话之中就将这个故事的脉络分析清楚。
最后也只能够说一句:胤禔天生将才,无人能够猜到他究竟想要走到哪一步。
......
“哪个母亲愿意拿这种理由出来包庇自己的孩子?”
“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让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来给胤禔诊治诊治。”
“若真是治好了好几年的病症,这才是要阿弥陀佛!”
惠妃不甘示弱,她本就是家里的姑奶奶,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够给她气受,说起话来进退有度,连容白对这个话术十分赞同。
高台之上的帝王视线在容白身上流转打量,一寸寸地思索着。
容白并没有怯懦,只依旧婷婷矗立在宫殿之中,脸颊上还有着些许泪光,单薄的脊背称上宽大的衣袍,让人十分想要抱着她哄一哄。
又觉得不管如何风雨,这单薄的脊背依旧如同岁月以及山,在有限的岁月之中永远不会倒塌。
胤禔喜欢她,倒是情理之中。
倒是保成没有动心思,反倒愿意帮助兄长,倒有些让他意料之外。
“宣旨。”
在外头候着的梁九功躬身进来。
“册封皇长子胤禔为和硕直亲王。”
莫说梁九功惊讶地抬起头,怎么公然结亲还被直接封为亲王?
就连容白也有一些惊讶——用失去皇位争夺权来换一个亲王之位,虽说可行,但皇上也太大方了。
他或许确实很疼爱自己的儿子,希望着兄弟之间和睦。
“遣驻守噶尔丹——”
皇上的话一顿,看着容白说道:“朕特允其福晋一同行军,钦此。”
等说完,皇上这才说道:“今日你们大婚,天有不测风云,便一切从简吧。”
只要皇上想轻拿轻放,抗旨都是顽皮,容白上一个婚事一笔勾销,皇上自会补偿。
等到惠妃提醒,容白这才谢恩。
她步入了一条,自己从来没有思索过的路。
这条路太过顺遂,她从来不敢想。
可如今,竟然柳暗花明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多谢皇上,多谢惠妃娘娘。”
她说完,视线这才从一直都在注视着的剑刃上面离开。
皇上点点头,心下叹息儿女都是债,胤禔一事也要好好找些大夫。
不知为何,他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好像......横在他头上的乌云总算散去。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少时登基内忧外患鳌拜把持朝政之时。
真是怪了。
......
朝廷尽人皆知,大阿哥.....不,直亲王的婚事十分怪异。
若说是不受宠,却一举封了亲王。
若说是受宠,皇上竟然还只赐婚了一个国公府的女儿,并且直接让去驻守边塞。
虽说这家也勉强算得上开国的簪缨世家,但架不住家里已经无人,根本不能成为一个助力。
但偏偏,现在消息就是如此。
据说,这位直亲王福晋还另有一些隐情。
有好事之人想要听听知道一些事的人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只见这件事定下来之后,明珠大人开始养花逗鸟,给福晋画眉簪花,一副正常到不正常的样子。
等到后来,胤禔山高皇帝远,三阿哥和四阿哥也开始进入朝堂之后,众人才明白明珠其实早就彻底远离了政治中心。
一场胤禔期待了已久的婚礼并没有在京城举行。
而是沿途之中在靠近大海的地方,伴随着真正的海风,举办了他一直想要拥有的婚礼。
他写信告诉皇上的时候是要钱,单独写信给其他弟弟的时候,纯粹是伺机炫耀。
但没有想到,这几个一直觊觎他福晋的人,恬不知耻地又来了。
“大哥。”乐呵呵的胤祺露出一抹白牙。
“大哥。”皮笑肉不笑的胤祉扯了扯嘴角,自从赐婚旨意下达的时候,他就一直心底里十分不痛快。
胤禛拱了拱手,没有多么热情,也没有这么冷漠。
反倒是胤禔格外地朝他也拱了拱手回了个礼,十分慎重。
——不觊觎他福晋,还给他出主意的都是好人,非其他人可以比。
“太子呢?”
胤祺露出小白牙:“就知道大哥惦记着太子二哥,不过太子二哥还有正事要处理,晚我们几日,大哥莫要惦记。”
胤禔一噎,差点没有恶心到自己,但转念想着胤礽日日都听着这种话,估计比自己更恶心,也就笑了。
在一旁的容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天底下相信胤礽和胤禔兄弟情深的大概只有皇上和眼前的胤祺了。
“你们几个可要多喝一点,也尝一尝这里的特色美酒。”
容白说道,也朝着众人点点头示意,迎来了胤祺一生十分高亢的嫂子还有胤禛十分内敛的笑容。
这场婚礼一切从简,难得的就是京中的龙子龙孙们过来了几位。
冬日里,海风萧瑟,这种时候还能驾马前来,确实兄弟情深。
眼见着容白说了几句话就离开,胤禔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对着胤祺赶紧说道:“你们在这儿喝酒吧,大哥就不陪你们了。”
“哎?”等胤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背影。
胤礽到的时候,漫天的烟花绽放着,格外的盛大,屏退了身边的侍卫走进院落之中看着这几人皱起眉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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