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中世纪圣女以后 第105章

　　“我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你……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

　　两位尊贵的殿下瞪着眼睛互相抬杠，画风逐渐变得幼稚且人身攻击起来。

　　围观的苏娜：“……”

　　她心累地叹了口气，打断了没边际的拌嘴：

　　“皇女殿下去换身衣服吧，等下我来给手腕做冰敷，免得水肿的太厉害。”

　　伊丽莎白皇女站起身：

　　“那就拜托你了，苏娜。”

　　更衣室与这个房间相连，只间隔着一扇木门。

　　塞丽尔达公主跟着皇女“噌”的一声窜起来：“你要去更衣室吗？我来保护你！”

　　“不需要！”

　　木门在塞丽尔达面前紧紧关上了。

　　塞丽尔达悻悻摸了摸鼻子，站在更衣室的门口冲着里面大声地喊了一句：

　　“任性的皇女殿下！”

　　话虽如此说，塞丽尔达公主还是抱着手臂站在门口，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的意外情况。

　　苏娜笑着将冰袋扎口，看她们争闹。

　　伊丽莎白皇女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得成熟稳重，是习惯使然还是必要的伪装已经无从得知。

　　但在完全信任的人面前，她还是偶尔会流露出些许符合年龄的活泼，显得鲜活而生动。尤其是在塞丽尔达公主身边时更是如此，当然，苏娜也一样。

　　苏娜装好了冰袋，盯着更衣室的方向出神：“皇女殿下似乎很少会表现出如此……开朗的一面。”

　　“丽莎总是戴着厚厚的面具，这非常辛苦。”

　　塞丽尔达公主轻声叹气：“其实丽莎从被袭击后心情就非常沉重，但是她只会把糟糕的事情压抑在心里，对谁都要保持体面和礼貌，真的很累啊。”

　　苏娜微微扬眉：“所以你才会故意寻事端和她拌嘴。”

　　“我想贴身保护丽莎也是真的啦。”塞丽尔达公主耸了耸肩：“不过，吵完架以后丽莎的心情好多了，你不这样认为吗，苏娜？”

　　“的确如此。”

　　苏娜笑着回答。

　　能在圣城这样的地方如鱼得水，就算是看似粗枝大叶的塞丽尔达公主，实际上也是个心思细腻且敏锐的人物啊……

　　塞丽尔达公主靠着门边，振振有词：

　　“当然，玩笑归玩笑，我绝不认同丽莎的夜晚工作习惯。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抢走她的墨水，并吹熄书房的所有灯烛。”

　　常年夜猫子苏娜表示异议：

　　“皇女殿下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夜间工作如果能保证秘密性和高效性的话，还是尊重皇女殿下的工作习惯比较合适。”

　　塞丽尔达公主瞪大了眼睛：

　　“苏娜，你知道她会工作到什么时候吗？

　　“如果没有人拦着她的话，丽莎会在书房一口气工作到天亮，然后马不停蹄地去参加宫廷会议和各种宴会，短暂的空闲时间还要接见访客，到了夜晚再继续工作整夜！”

　　“……”

　　苏娜倒吸一口冷气！

　　她瞬间站到了塞丽尔达公主的同一战线：“你做得对，塞丽尔达。到时候要记得把抽屉里的备用墨水也翻走，蜡烛全部拔光，最好连红茶都倒掉！”

　　圣城主教堂，地下会议室中。

　　虽然这次的墙壁上也点燃了灯烛，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件会议室的光影斑驳而阴森。尤其是参与会议的枢机卿们都披着暗红色的长袍，看起来显得更加诡异暗沉。

　　一位蓄着胡须的枢机卿喑哑开口：“至少我们可以确认，伊丽莎白身边除了那小丫头以外，的确没有任何底牌了。”

　　另一位枢机卿问：“她受重伤了吗？”

　　“至少性命无碍，其它的看不出来。她拒绝了所有皇室御用医生，转而去宫外寻找了私人医生的帮助。”

　　“我得到消息，她的医生是向汉森家借用的。有处理的渠道吗？”

　　“伊丽莎白已经起了疑心，就算处理掉这个医生，她也会另寻法子的。”

　　“想要知道她的伤势？这很容易，先生们。”坐在不起眼位置的安德烈枢机卿说：“找个精于交际的贵族随便打探一下就知道了，那些草包们总是擅长这些。”

　　最初提问的那位枢机卿表示了认同：“说得对，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犯愁的事。”

　　“那么，先生们，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最后这句提问来自蓄着胡须的枢机卿。

　　他的语气很平淡，音调也轻得像是呓语，但却让整个会议室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烛火斑驳。

　　枢机卿们互相对望几次，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上首，看向那位从会议伊始，便始终未发一言的古斯塔夫教皇。

　　注意到了枢机卿们的目光，教皇古斯塔夫扬了扬眉：

　　“发生什么事了，先生们？你们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坐在右侧首席的枢机卿捋着胡须：“教皇冕下，整场计划必须经过皇储殿下的配合才能施行，您有询问过皇储殿下的意见吗？”

　　教皇古斯塔夫笑了一声：

　　“当然，甚至不必我询问，理查德已经在昨日前来拜访过我，阐明他非常乐意配合，并向我倾诉了他的急切心情。”

　　枢机卿点头：“既然皇储殿下愿意配合，那么我们的计划已经可以……”

　　“不过，先生们，我有一个问题。”

　　古斯塔夫打断了枢机卿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来：

　　“中午这场针对皇女的愚蠢刺杀我已经无意追究。但是哪位先生能告诉我：是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布置了这场计划，又怂恿我的教子前来说服我？”

　　教皇的问话并不严厉，他的语气甚至算得上柔和，但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意味。

　　没有回答。

　　枢机卿们甚至没有人直视教皇。

　　“这些年我时常怀疑，究竟是我出了问题，还是教廷出现了问题？

　　“先生们，就算你们在做事之前习惯了不做任何思考，能否将计划先给我过目，而非一拍脑袋就任由自己胡闹？”

　　一位上了年纪的枢机卿回答他：“你要知道，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经验面前，你只是个小娃娃，古斯塔夫冕下。”

　　教皇古斯塔夫的笑容不乏嘲讽：“是的，先生们，看看你们的经验带来了什么结果？伊丽莎白已经开始起疑心了，她会变得非常警惕，接下来的所有刺杀都会变得异常困难。”

　　“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坐在右侧的枢机卿厉声说：“古斯塔夫，当初是谁将你抬到教皇的宝座上？当年就能做到的事，现在也并不困难。”

　　“哦，我非常期待你们的解决办法，先生们。”教皇古斯塔夫弯了弯嘴角：“关于计划的事情也不必再经过我的同意，我的意见无关紧要，先生们的经验足以所向无敌，不是吗？”

　　“你……古斯塔夫！”

　　“散会吧。”

　　教皇古斯塔夫站起身，带走了桌上属于他的那本圣典。

第103章 前奏

　　◎公权，私欲，猜测◎

　　“教廷第三次提交了关于宗教税的法案。”

　　伊丽莎白皇女坐在她的书桌后, 用左手翻阅着议院近日的会议记录。

　　她穿着宽松的长袍，右臂的袍袖下能看到厚重繁复的白布，以至于整只右手都被束缚住, 连最基本的翻阅书写都无法完成。

　　塞丽尔达公主好奇地问：“议员们给出的结论是什么？”

　　“一部分人弃权，剩下的议员参与了表决。”伊丽莎白皇女将记录递给了她：“表决的结果是平票，此提案延后再议。”

　　“他们的立场发生了变动。”苏娜翻过一页法案：“我记得, 第一次对这份提案做出表决的时候，议员们投出了全票反对。”

　　塞丽尔达公主撇撇嘴, 坐在皇女那张昂贵的金丝杉木办公桌边缘。

　　她晃了晃自己的棕色马靴：“因为教廷要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咯，肯定要反对的。”

　　“首次驳回提案后, 皇帝陛下遭遇刺杀并受伤；再次驳回，遇刺的是皇女。”

　　苏娜分析完，轻抖手中的提案：“这份提案或许很难再驳回了，比起给教廷上缴一部分钱财, 显然议员们会将选项拨弄到更有利于自己脑袋的方向。”

　　伊丽莎白皇女平静地表达了认同：

　　“在皇室懦弱且自身难保的前提下，议会的选择出现摇摆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这么冷静啊！我是开玩笑的！”塞丽尔达公主不可思议地从桌子上跳下来：“连议院的选择都不再有利于帝国，这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吗？”

　　苏娜帮忙纠正了语误：

　　“准确来说，是不再有利于‘帝国皇室’。”

　　“皇室与议院难道不是利益一致的吗？”塞丽尔达公主感到无比困惑：“教廷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多，这对于议员和贵族们没有任何好处！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情, 这些议院里的聪明人怎么会想不清楚？”

　　伊丽莎白皇女轻声说：

　　“单个聪明人的智慧足以决定时代的风向。

　　“但若把一百个这样的聪明人聚集起来，并让他们相互争吵牵制, 往往得出的结果并不比一百只猴子的选择更好。”

　　——群体无意识。

　　苏娜曾在某本社会心理学书籍中读到过类似的观点。

　　书中认为，人的个体心理在构建成群体之后, 就会因融入群体心理而丧失本身的意志，群体的选择往往受到更多的外力影响, 而非任何组成者。

　　作者在书中表达了自己观点：这条规律不受群体中个体的素质、文化、道德与受教育水平影响；而群体展现出来的特性, 则会随着群体意识的增强而不断趋向破坏性、毁灭性和无序性, 最终指向无道德的混乱。

　　不过这种说法受到了广泛的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