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乐我知
季暄不明白彩墨的举动,他试图伸手安抚,可他的手一接近,彩墨就远远躲开,好像他的手上沾了什么让蛇讨厌的东西。
这时彩墨用动了,他咬着季暄袖子往一个方向扯,季暄跟着前进,到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全寿打好热水的水盆。
彩墨咬着季暄袖子要将季暄的手往水中放,察觉出彩墨的意图,季暄:“你是想让我洗手?”
彩墨摆了摆尾巴当做回应。
季暄虽然不解,还是照做了。
待季暄洗完了手,彩墨又在季暄手边逡巡,像是在确定什么。
确定好后,才缠到了季暄手腕上继续闭眼睡觉。
季暄和全寿都惊讶于彩墨的举动,但季暄没多想,只当这是彩墨作为蛇的一些特殊古怪的脾气。
翌日,季暄起来后发现彩墨还在睡,叫也不搭理他,跟昨晚他回来时的模样一样。
季暄不明白彩墨为何这样,加上昨晚异常的举动,季暄有些担心,便叫人找了一个养过蛇的农夫询问。
最后,季暄得到的答案是——
天气凉了,蛇开始冬蛰了。
那农夫说寻常蛇都是冬月份入冬才开始冬蛰,而彩墨大概是性格过于惰性,便提前在深秋冬蛰了。
总结就是蛇太懒,季暄听了后松了一口气,没什么事就好。
只是彩墨冬蛰,季暄倒是少了不少乐趣。
他在外面没什么朋友,现在回家也没了彩墨逗趣,生活似乎又回归了之前的一潭死水。
季暄只得将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业上,因着季暄努力,太学的先生最近没少夸赞季暄,甚至还有几次是当着皇帝的面夸。
自己儿子争气,皇帝自然很有面子,加之季暄之前为贵妃做福礼九日,皇帝对季暄的态度好了不少,还给了季暄不少赏赐。
若是以前,季暄定然开心得了皇帝的青眼,但现在,季暄有些看透了皇帝的喜爱。
皇帝从不真正的偏宠哪个孩子,他只喜欢能给他带来更多利益的孩子。
因此季暄也不奢求皇帝的偏爱,只要能维持表面的父慈子孝就好。
可季暄没想到这表面的父慈子孝打破的这么快……
第19章
贵妃娘娘小产了!
凤藻殿内,皇帝穿着寝衣站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贵妃沉默不语。
他是听太医说贵妃的胎已经稳了才……可没想到居然让贵妃小产了。
对于贵妃,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可惜那个孩子,那可是他春秋正盛的证明,就这么没了着实心痛。
皇帝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便将一切怒火都发到了太医身上,“一群庸医!你们不是说没事吗?”
“来人,将他们拖出去……”
“诶?这是什么?”
贵妃床榻的帷幔染了血迹,几名宫女换了新的床幔,正要将换下来的拿去清理。突然,窗幔上的香囊散开,里面的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滚到了正跪着趴在地上的太医面前。
而最前方的太医在看到那掉出来的小香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将香包拿起嗅了嗅,“陛下,这是麝香!是有人欲加害贵妃娘娘!”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而皇帝的脸色却有所缓和,这么说来不是因为他……
“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伤害朕的贵妃和龙嗣!”
季暄得知这件事时,刚从太学下学回府,是全寿将贵妃小产的事情告诉了季暄。
听到这个消息,季暄十分意外,他之前在宫中给贵妃做福礼,见过贵妃好多次,模样很是生龙活虎,怎么突然就流产了?
季暄替贵妃惋惜了一阵,他能看出贵妃这一胎的重视。
可季暄这头刚叹息完,一支宫内的侍卫就闯入了怡园,不顾全寿的阻止就将季暄带走了。
等到了宫内,数月前的场景再次重现,高坐在上位的皇帝沉着脸看着他。
殿中,皇帝皇后贵妃还有太子和三公主在。
见到季暄进来,坐在一旁被三公主搀扶着贵妃发疯似的就要朝季暄冲过来,“是你!是你害死了本宫的孩子!”
几个嬷嬷出手稳住了贵妃。
季暄被贵妃的话弄得不明所以,贵妃的孩子没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老七,这东西你认得吗?”
皇帝将两个香包扔到了季暄面前。
看到那香包,季暄:“这福袋是用来祈福的,是国师让儿臣放进贵妃娘娘床角的香囊里的。”
季暄没有任何隐瞒。
“福袋?哼!你还胡说八道诓骗我们!太医都说了,你这是麝香包!孕妇闻久了麝香便会流产,定是你要害我母妃!”三公主指着季暄怒道。
“父皇明察,儿臣并不知这香包里面装的是麝香,这香包是国师拿来让儿臣给贵妃娘娘祈福的。”
听到香包里面装的是麝香,季暄震惊之余也感觉到了事有蹊跷,他保持冷静,这香包是国师那里来的,也许国师知道些什么。
可这时皇帝开口了,“国师当日与朕一起探讨星象与大道,从未让人去拿东西给你,老七,你在说谎。”
季暄没想到国师当日会跟皇帝在一起,“就是一个小道童将那香包给了儿臣,儿臣……”
“够了!”
“你们那日可有看到有小道童进进入凤藻殿?”皇帝的目光看向凤藻殿的宫人,那些宫人们都纷纷摇头。
季暄这时也想到了自己跟着小道童去贵妃寝殿那日,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为他设好的局!
“老七,你太让朕失望了!之前你猎场意图暗害老六朕没有追究,这次居然变本加厉戕害未出世的婴孩!”
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季暄,一句话直接给季暄定了罪。
季暄怔怔地看向皇帝,这件事的疑点很多,皇帝明明可以派人去调查一番,可皇帝没有,所以落实他的罪名只是皇帝最想看到的那个结果罢了。
至于他是否冤屈,皇帝根本不在乎。
突然,季暄笑了。
他笑自己至今才看清自己的这位父亲,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多么的自私虚伪,笑自己居然为了博得这样一个人的好感做了那么多努力……
见季暄笑,本想发难的皇帝瞬间底气不足,他确实不在乎季暄是否冤枉,他只想找一个罪人来证明贵妃小产并不是因为他,毕竟什么事都不能是皇帝的错。
至于国师,他还得留着帮他炼长生药呢,现在绝对不能有事!
看着季暄笑,皇帝感觉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他当即恼羞成怒,“你罪行累累,还不思悔改地在这里笑!来人!将这逆子扣下!”
一队人马上来押住了季暄,季暄低着头,凌乱的碎发盖住了面容,没有任何反抗。
“传朕旨意,七皇子季暄乖张跋扈,屡次残害手足,着贬为庶人,发配幽州充军服役,无朕口谕,终身不得回京!”
皇帝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即将季暄带了下去。
旁边的皇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季暄会这么大胆打了贵妃的胎,不过这也确实合了她的意。
可与此同时,皇后也怕皇帝连带着迁怒于她,所以她最终决定放弃保住季暄,更何况,只是充军而已,也没什么性命之忧。
皇后心中安慰着自己。
皇帝下了旨意,季暄连夜就被押往了幽州,之前上门巴结讨好的官员得了消息都对季暄避如蛇蝎,生怕和季暄扯上关系。
只有全寿在季暄即将出城时,买通了押送的官兵,给季暄塞了些银钱和干粮,还把彩墨偷偷拿了过来,“殿下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殿下要多多保重,奴才不能侍奉殿下身边,就让彩墨陪着殿下吧。”
全寿带着哭腔说着,季暄抬起头,扯出了个笑容安慰全寿,“哭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你留在这边也要自己保重。”
为了让季暄放心,全寿点了点头,“奴才会等着殿下回来的!”
季暄没有说话,他感觉这次自己怕是回不来了,但他不想全寿伤心,便没有说什么。
“回去吧,我……”
皇帝下旨罚他,全寿来看他实在不妥,季暄正欲让全寿回去,就见全寿瞪着眼睛,直直的向下倒去。
季暄低头,就看见一把长剑从全寿的背后贯穿,全寿摸着胸口的血,“看来……奴才不能等……等殿下回来……”
话没说完,全寿的头就向一边倒去。
“全寿!”
季暄红着眼睛,想要爬到全寿身边,却被过来的两个官兵抓住,而那个杀了全寿的官兵抽出染血的剑,“小小内侍居然敢违抗圣命探视要犯!真是不知死活!把尸体丢进乱葬岗!”
“不!不可以!”
季暄奋力挣扎着,可他力气再大也抵不过三四个官兵一起压制,最后只能红着眼看着全寿的尸体被抬走。
而那个杀了全寿的官兵,见季暄这模样却笑了,他捏着季暄下巴,“七殿下,哦,现在已经不是了,贵妃娘娘让我在这一路上好好的照顾您呢!”
那官兵说着,笑意愈发浓厚,眼中却是露出了狠色。
季暄到达幽州,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
一处矮小的营帐内,送饭的大娘看着地上一口未动的干饼和稀粥叹了口气。
她看向木板上伤痕累累一动不动的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饼和粥换成了新的便离开了。
少年刚来的时候,她也劝过少年好好吃饭,可是少年完全不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而且她听说少年是被罚过来的,她就更不好多接触了,一切只得听天由命。
季暄眼神涣散望着营帐顶,这一个月来,他脑海中都是全寿死不瞑目的画面,季暄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可这一刻,季暄怨恨皇帝也怨恨自己。
怨恨皇帝不分青红皂白,怨恨自己是个祸害,总是害了身边人,他甚至想,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因此这一路上那些官兵帮贵妃“关照”他,他不但不服软减轻伤害,还故意惹怒那些官兵,他巴不得那些人把他弄死。
说不定等他死了,就解脱了。
可那些人应该怕回去没法复命,最终留了一手,他现在虽然伤得很重,却还是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因此季暄干脆就不吃不喝,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几日滴水未沾,季暄头脑昏沉,浑浑噩噩间他又做起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上一篇:穿成中世纪圣女以后
下一篇:纲子小姐今天也要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