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乐我知
“后来才知道你乳糖不耐受,害得我被我妈揍了一顿!”
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过往,墙上的季暄也笑了。
少年:“去吧,加油!要是出道了,我买你一万专辑!”
季暄点点头:“好!”
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着自己和少年间的互动,季暄十分羡慕。
由于和梦中的自己感同身受,季暄可以明显感觉到了梦中的自己此刻很开心。
他不知道少年是自己的什么人,但季暄猜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梦。
现实里,季暄一个朋友都没有。
在被认回皇室之前,由于季暄不被陈家父母所喜,自小就养成了孤僻的性格。
见季暄不爱说话,也不招父母疼爱,乡里的孩子没少合伙欺负季暄。
也只有家中的一个小表妹会对季暄好些。
而被认回皇室的这两年,季暄一直都生活在宫中,从未出去过,自然也结识不到什么朋友。
之前在启文馆与那些比自己小八九岁的弟妹们一起启蒙时,季暄曾听一个皇弟说过。
等他们到了十三岁就可以去太学上书阁学习了。
太学里不仅有他们这些皇室还有很多官宦子弟,也有天南海北的学子。
去那里学习能交到许多的朋友。
季暄一直对太学充满了向往。
但他开蒙晚,又不算聪慧,因此皇帝一直都没有提过让他去太学读书的事。
每次去皇后宫中请安,看到季乾和季骄下学回来,听两人说在太学结交到了哪家的公子,学里发生了什么趣事,只能站在一旁听着的季暄都艳羡不已。
虽然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这样美好的梦季暄有些不愿醒来,他想就这样活在梦里,他想看梦中的自己离开学堂要去哪里、他想知道闪光少年是什么……
“殿下!”
云起殿的寝宫内。
全寿浑身湿透,紧张地看着床上的季暄。
季暄脸色白得吓人,全身上下冰冷得仿若死人,气息也是弱得微乎其微,要不是季暄嘴里含糊不清的梦呓,全寿都要以为季暄已经死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皇宫,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惹怒了陛下,要彻底失宠了。
因此,即使季暄昏倒在雨中,也没有人管,还是全寿听了风声后,冒雨将季暄背了回来。
在背季暄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太医院。
全寿就带已经昏迷不醒的季暄去了太医院。
只不过太医院的太医们在听到是七皇子后,就变得敷衍起来,纷纷说自己忙手里有事。
还是一个新上任的年轻太医给了全寿几副治风寒的药以及两瓶金疮药。
回到云起殿,全寿就马不停蹄的煎药,可惜季暄一口药都喂不进去。
全寿现下只能守着季暄干着急。
如今季暄成了这样,皇帝和皇后没有一个过来瞧一眼,甚至连请个太医都难。
全寿这一刻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也就在这时,一直双眼紧闭,不省人事的季暄睁开了眼睛。
全寿看到后上前欣喜地叫了声“殿下”。
季暄微微抬眸看向全寿,又看了看熟悉的寝宫,他知道自己从梦中出来了,这也证明了自己没有死成。
季暄忍不住自嘲一笑。
在生死这种事上,他发现自己格外得命好,不管病得多么严重似乎都会很快就痊愈。
季暄侧过头往全寿身后看了看,在看到整座寝宫内除了自己和全寿再也没有别人后,季暄本就没有什么光彩的眸子又黯淡了几分。
察觉到季暄的动作,全寿赶紧道:“陛下和娘娘方才来过,他们心里还是记挂殿下的,陛下罚殿下只是一时气急罢了。”
“是吗?”
季暄此刻的嗓子跟被刀片剌过一样,火辣辣地疼,只能哑着嗓子微微挤出一点声音,眼睛也因为高热发红还盈水光。
见季暄这副模样,全寿于心不忍,不想让季暄再伤心伤神,打算继续编假话:“当然了!陛下他……”
“七皇子季暄接旨。”
还没等全寿继续编下去,两个太监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手上还拿着明黄色的圣旨。
见状,季暄挣扎着起身,在全寿的搀扶下费力下床,跪到了地上。
只是白天季暄跪了将近半日,膝部早就是乌青红肿一片,方才全寿上药时都不敢使劲儿碰。
这会儿又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季暄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向一边倒去,若不是有全寿扶着,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
传旨的太监毫不客气:“殿下,这接旨可要跪好,不然奴才这头也不好交代,接旨不跪,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全寿听了气愤,他们殿下腿都那样还怎么跪!而季暄默不吭声,扶着全寿的手臂跪直了身体。
见状,那传旨的太监才慢悠悠地念起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很长,季暄此刻发着高烧,头脑昏沉,膝盖又是锥心刺骨的疼,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去听圣旨具体在说什么。
他只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点,皇帝公开了季骄的身份准许其回到民间,但将其认作义子还保留了皇子的身份,而他也正式被认为皇子录入玉碟,只是皇帝赐了座府邸给他,让他搬到宫外居住。
听完圣旨的内容,全寿小心翼翼地看了季暄一眼。
赐居甲第看似荣耀,但东陵自建国以来,都是皇子封了爵位后才出宫建府居住,可这圣旨里却没有提及封爵,只是出宫独居。
而且皇帝赐的这座怡园原来是一位获罪亲王的府邸,这旨意明着是褒赏实则是贬弃。
季暄虽然不了解怡园的旧事,但听到皇帝让他搬出宫去,他也明白这是皇帝对他的厌弃。
早就猜到了结果大概不会好,所以季暄接旨的时候很平静。
看季暄两眼空空的痨病鬼模样,传旨太监都后退了几步:“请殿下按照旨意两日内搬离宫内。”
说完,两个太监就快步离开,唯恐在季暄这里沾染了晦气。
之后季暄喝了点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大概是睡得不安稳,整夜季暄都没有再做梦。
季暄第二日醒来忍不住叹息,他多希望能继续做梦,最好是长梦不醒。
第5章
皇帝下了旨意让季暄搬出宫去,季暄也不想多耽搁。
早膳草草地吃了几口粥后,季暄就打算从宫里离开。
全寿担心季暄的身体,劝季暄再多躺一天,皇帝给了两天的时间,明天再搬也不迟。
可季暄却摇摇头。
父皇大抵是不愿意再见到他的,他又何必再多留一日惹得父皇不快。
宫内禁止车马,全寿帮季暄整理好行囊后,本想去帮季暄叫个步辇,毕竟云起殿距离宫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季暄如今腿脚也不方便,可他刚要出门,便被季暄叫住了,“不必了,我想自己慢慢走过去。”
以他如今的处境,怕是叫不到步辇来,况且以后他大概没有多少机会再回到皇宫了,他想自己走走,看看这座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于是季暄就在全寿的搀扶下慢慢往宫门口走去。
按照季暄皇子的身份,他只能从皇宫的西侧门出宫,从云起殿到西北侧有一条很长的路。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青石铺成的宫路还有些濡湿,石缝间长着青绿的苔痕,走在路上季暄能闻到些许雨后青草的味道,清新怡人。
季暄郁结的心情都因这味道放松了不少。直到身后传来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真晦气!一大早就要处理死人!”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觉着这人死得有些蹊跷,一个大活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掉进井里了?”
“我猜八成是得罪了哪位贵人,被……”说着,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可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宫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听说,之前贵妃娘娘身边有个宫女就是因为长得太惹眼,被贵妃叫人偷偷推进了井里。”
“真是深宫险恶啊。”
听着动静,季暄转过身,一回头就见两个侍卫装扮的男子拉着一个木制的板车,车上有一块草席,草席中裹着一个死不瞑目的女人。
这时两个侍卫也注意到了前方有人,他们不认识季暄,但看季暄的穿着身旁还有太监跟随便知是主子,赶忙闭嘴行礼,然后拉着板车匆匆离去。
“那人不是……”
全寿看着草席中裹着的人,目光惊愕。
季暄也是盯着渐渐远去的板车,心中无法平静。
车上的人,他们都认得,不是别人,正是流萤。
想到昨日流萤还生龙活虎地在大殿上污蔑他,今日就死不瞑目地被拉出去,季暄不觉得痛快解气,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在这皇宫当中,人命如草芥,生死只不过是上面人的一句话。
是谁杀了流萤?
季暄不禁想到了昨天大殿上季骄的笑,是他吗?
季暄不愿把季骄想得那么可怕,毕竟季骄和他一样都只是十六岁的少年。
十六岁的少年为了陷害别人杀了一个无辜的人,这在季暄的认知里是无法想象的。
他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的纯恶之人。
时至现在,季暄也不明白季骄为何要陷害他,明明季骄什么都有的。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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