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主 第93章

作者:恰似故人来 标签: 红楼梦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BG同人

  等他成就了大业,想怎么处理那个碍眼的老男人不行?

  这般想着,他便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好了,我就先回府忙去了,你只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郎官罢。”单若泱笑着调侃了一句,正抬脚要走,忽的又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听你姐夫说六皇弟近来与武安侯府走得很近……估摸着他们已经黏糊到一块儿去了,你可千万小心啊。”

  单子玦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第52章

  翌日,赐婚圣旨果真就下来了。

  真正将圣旨捧在了手里,皇后这才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容,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眉飞色舞似的。

  不知情的还真当是她要娶亲儿媳妇了呢。

  “这回可真真是多亏你三姐姐了。”回想起昨日的情形,皇后还颇为心有余悸,“当时皇上拒绝的话都已经说了一半儿,可巧你三姐姐赶到了,到底还得是她有这能耐。”

  “先前她对你的事儿冷眼旁观,本宫还当她跟你离了心不欲再管你呢,若早知如此,这回就该直接叫她去的,也省得险些又铩羽而归。”还惹得皇上对她横眉冷眼,指着鼻子好一通怒斥。

  单子玦就笑道:“母后想岔了,儿臣与三姐姐之间的情分非比寻常,怎会轻易翻脸呢?三姐姐说了,真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儿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别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去脏了她的耳朵就好。”

  “她这性子清高得很,跟她那个母妃如出一辙。”皇后轻笑着摇摇头,言语之间似乎颇为不屑,“清高、天真、愚蠢,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就是稀里糊涂被好姐妹给弄死了啊。”

  “前车之鉴都摆在这儿了,她还学着她那母妃呢,哪天被人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能有个什么好下场。”

  单子玦低垂的眼帘遮掩住了那瘆人的寒意。

  他也觉得成大事者不必拘泥于什么高低贵贱的手段,但皇后对姐姐这样轻蔑不屑的态度实在令人恼火。

  有这份替他姐姐瞎操心的功夫,倒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个儿罢。

  祸害遗千年不假,蠢货可就未必了。

  全然不知自己的“好儿子”心里都在盘算些什么可怕想法的皇后还在那儿絮絮叨叨呢。

  一时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她这样的性子对你来说倒也是好事一桩,你父皇是年纪越大性子越左,如今放眼满天下还能劝得动你父皇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巧她便是其中之一。”

  “往后你也多往公主府走动走动,跟她维系好了这份姐弟情谊,你父皇那儿便要省功夫多了。”

  叹了口气,皇后忍不住嘀咕道:“几个年长的皇子里头也就只老三的正妃出身够了,老四就捞着个五品小官家的姑娘,老六更是……七品芝麻官做皇子的岳丈究竟是怎么想得出来的?他倒也不嫌寒碜。”

  “单从这点上来说,放眼古今你父皇也绝对是那佼佼者了。”

  只从老四和老六的婚事来看,若非有单若泱出手相助,单子玦的正妃还不定是个什么寒碜出身呢。

  做皇帝的儿子难,做周景帝的儿子更是千难万难。

  又被拉着好一通叨叨,单子玦方才得以找了个机会脱身。

  才走出永安宫的大门,他便忍不住按了按自个儿的脑袋,只觉昏昏涨涨烦躁得很。

  皇后活了半辈子人也没多聪明不说,那么点心计手段也都还是内宅、后宫的招数,偏人却又不甘寂寞,总是妄图插手他的一切事务,这个那个胡乱一通建议。

  往往好好的思绪都能被她弄得一脑袋浆糊,回回来一趟对他的脑子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最叫他恼火憋屈的是,这人若仅仅只是自个儿私下里胡乱叨叨几句便也罢了,偏很多时候人家都是正儿八经给出的“指点”,他不乐意听都不行。

  正经忙帮不上多少,扯起后腿来那是一等一的能耐。

  早知她是这样一副脾性,他还不如选择自己单打独斗呢。

  正烦恼懊悔着呢,偏身边的小太监还没个眼色,凑上前小声问道:“主子怎么不曾将六皇子和武安侯府的事儿告诉皇后娘娘?”

  “告诉她作甚?”单子玦不禁冷笑。

  一个深宫妇人罢了,要脑子没脑子,要手段也没什么手段,还能指望她去扳倒武安侯府不成?

  莫说扳倒了,只怕上蹿下跳半天也就是给人挠个痒痒,反倒还将他送到人家眼前去了,净跟着裹乱还差不多。

  “主子,是四皇子。”

  说到四皇子单子铭这个人,满朝文武的第一印象大抵就是没印象。

  母妃是个小小县令之女,因容貌出众被周景帝看上,生下孩子之后直接就晋升到了嫔位,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前后拢共也就一年多的功夫,这个人就迅速淹没在了后宫里,从此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

  单子铭没能承继到他母妃的好容貌,模样生得很是平凡,说不上丑,纯属那种扔在人堆里就找不见的。

  不过他似乎倒是学会了他母妃的“隐身术”,打小在一众兄弟姐妹间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后面在学业上的表现亦是平平无奇,不好也不差,中不溜秋儿的。

  总而言之,这个人从出身到模样再到学识、能力都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一眼看过去就完全没有任何特点。

  加之他又生性少言寡语不爱与人交际,便哪怕是兄弟姐妹都时常能将他给忽略掉,就更别说朝堂上的大臣了。

  提起这个四皇子,苦思冥想老半天说不定连模样都是模糊的,根本不曾留下多少印象。

  单子玦微微眯着眼看他,待人走近,便瞬间收敛起神色,露出略显腼腆的笑容,“四皇兄这是打算去给母后请安?”

  “今日得空便进宫看看母后和母妃。”单子铭也微微勾起了嘴角,不过也不知是不常笑还是怎么的,浅淡的笑容略显出几分僵硬来,道:“才进宫就听见父皇给你赐婚了,恭喜恭喜。”

  “难得看见四皇兄进后宫一趟,如此看来昨日听闻四嫂有孕的事儿是真的了?”见他笑呵呵地连连点头,单子玦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真诚了许多,“喜事成双,同喜同喜。”

  寒暄完了,单子铭的表情似乎更加尴尬了些,仿佛不知还能说点什么,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架势。

  单子玦的眼神微微闪了闪,上前揽住他的肩笑道:“说起来咱们兄弟几个也有许久未曾私下里聚聚了,何不趁此机会将六皇兄也叫上一道儿喝几杯?”

  不等他回话呢,单子玦又接着自说自话,“不过六皇兄近来愈发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也不知究竟是在忙些什么,不定能有功夫搭理咱们呢。回头我给六皇兄递个帖子看看,实在不行咱们便也只好甩开他吃一回独食儿了。”

  “四皇兄意下如何?”

  单子铭点点头,“为兄等着七皇弟的消息。”

  哥儿俩好的二人三言两语说定之后便互相道了别。

  “去查一查老六的动向。”冷眼看着单子玦远远离去的背影,单子铭的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深思。

  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能叫这个七皇弟都耐不住要找他结盟了?

  很快,单子铭便得到了答案。

  “武安侯府?那老狐狸竟看中了老六?”单子铭觉得很是不可置信,但手里调查得来的结果却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尽管离谱,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便难怪了。

  且不说武安侯府手里的二十万大军是何等巨大的威胁,打从吃空饷那件事开始,接下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小辫子也未能动摇武安侯府丝毫,便足以说明这一家子在父皇那里举足轻重的地位。

  或许准确来说,是父皇被那老狐狸拿捏得死死的。

  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就不敢动。

  毫不夸张地说,那武安侯府简直就是身穿黄马褂手握免死金牌的存在。

  这样一个对手谁瞅着不慌?

  莫说区区一个王子腾,便是丞相亲自出马都难以啃得下这块硬骨头,指不定牙都得崩掉几颗。

  这种情形之下,先合力将老六掀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他们几乎也就没什么一战之力了。

  等将这个最大的威胁铲除掉,回过头来他们再一较高低也不迟。

  单子铭仔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与单子玦相较而言,自己的胜算要更大一些。

  这个合作很值得一试。

  二人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很快便达成了共识。

  转头第二天单若泱就知晓了这个消息,不过并非是她偷摸打探的,而是当事人之一亲口告诉她的。

  看着在自己面前口若悬河知无不言的单子玦,单若泱的脸上挂着温柔可亲毫无破绽的笑容,心里头却忍不住开始为他默哀了。

  傻孩子,早跟你说过不止一回了,别轻信旁人啊。

  “姐姐觉得我这个计划如何?”

  “不错,很明智的决定。”单若泱笑盈盈地夸赞了一句。

  顿时,单子玦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还想要再找点话多聊一会儿,可单若泱却说道:“今日耽误的时间已是太多了些,我还要去瞧瞧李答应呢,改天咱们再聊罢。”

  说罢便径自离去。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单子玦一秒变脸,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晦暗不明的眼神里都透着股子冷意。

  “她还在躲着我,终究是起了隔阂。”

  身后的小太监顿时心尖儿一跳,小心翼翼地宽慰道:“主子许是多虑了,长公主殿下如此尽心尽力帮助您,又哪里像是对您心生隔阂的样子呢?兴许的确是忙得厉害罢了。”

  “你说的倒也是。”单子玦皱了皱眉,心下却犹嫌不足。

  他需要的不是多少帮助,而是过去那般的亲密无间。

  可眼下……姐姐有驸马有继女有家庭牵扯着,又要帮父皇批阅奏折一天天没个消停,根本分身乏术,哪里还有多少闲工夫顾得上他呢?

  思及此,单子玦的心情便不由烦躁起来,一股暴戾的情绪在五脏肺腑横冲直撞,疯狂叫嚣着恨不能立即将那些分走姐姐注意力的人全都杀光。

  姐姐根本就不需要关注其他任何人,也无需操劳任何事,所有一切能够分走姐姐的目光和心神的人、事都不该存在。

  姐姐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便足够了。

  已然走远的单若泱莫名打了个寒颤。

  见状,风铃连忙关心询问,“可是衣裳穿得少了?这个冬天仿佛比去年还要更冷一些,实在不行公主跟皇上说说,弄个轿辇吧?公主每天都要进宫,风雪无阻的,未免太过辛苦了些。”

  单若泱想了想,点头道:“赶明儿本宫提一嘴,应当不是什么问题。”

  原本她是想着,自己每天除了进宫几乎也不怎么出门,一天里大半时间都是坐着的,不是上课就是在批奏折,想要好好活动活动都难。

  索性趁着每日进宫的时候溜达溜达,全当锻炼身体了也好,却没想到今年的冬天能冷成这样,怀里抱着手炉都未曾觉得暖和多少。

  “这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喇似的。”单若泱嘴里咕哝着,忍不住又往自己毛茸茸的领子里头缩了缩。

  忽而想起去年的那场雪灾,再抬头看看天,不禁叹道:“冷些也还罢了,只希望别再有什么天灾人祸才好,否则只怕连本宫都很难再劝动他老人家掏银子赈灾了。”

  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去年那一年从头到尾似乎就不曾消停过,隔三差五她就能做个梦,到后来周景帝看见她都已经要烦死了。

  讨要银子赈灾也是一次比一次艰难,她都忍不住怀疑哪天那死老头儿真就破罐子破摔,甩手再也不管了。

  话到这儿,风铃突然想起来,“方才小印子还悄悄跟奴婢说,那个国师告诉皇上说仙丹还能再改良一下,已经哄得皇上大开库房折腾开了,正四处搜寻什么仙草呢。”

  “什么鬼东西?这个死道士一天不折腾能死吗?”单若泱很是暴躁,心里头甚至浮现出一缕杀气。

  她是希望那死道士能哄着周景帝荒唐下去,可不是叫他祸祸大周根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