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雪狮
季驰光:“所以,大家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对说出这种鬼话的乾隆这么愤怒了吗?”
【这人怎么狗话连篇:都说清之衰败,始于乾隆
,说的不是他有多败家——虽然这也是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吧——而是指他这个人,盲目自大、狂妄无知,让整个清朝硬生生的错过了跟上时代洪流飞速发展的时机,虽然相对于其他的封建朝代,清朝不管在政治、经济还是文化方面都有所进步,但是和整个世界比起来,却是远远落后。】
季驰光适时的开口补充道:“如果说,隔壁开的是超跑,那乾隆开的就是三轮车。纵观华国历史,乾隆确实是开了一段时间的车,带动着这个国家前进了一段路的。但是,如果从整个世界史的角度出发——大家都在前进,用的就算不是超跑,起码也是辆摩托,就你开个小三轮,慢慢悠悠的跟在后头,你不挨打谁挨打?”
大人,时代变了!
你特么可给我起来睁眼看看吧。
季驰光淡淡道:“除了挨打,除了败家,乾隆最愚蠢的地方,就是他闭国的决定。”
“你说你,闭国也闭不好,你要是真打算跟外界隔绝一切联系,那你就应该先把阿芙蓉禁了。”
真的是,好的东西给禁了,坏的东西反倒让它流进来,这是什么智障行为?
阿芙蓉?
那是什么?
几个阿哥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个时候的阿芙蓉,大多数情况下只在东南一带流行,还没有正式传入京中,虽然有人也听说过它的名字,但是印象都不深刻——他们没事吃这玩意儿干嘛?
最后,还是经商有道的九阿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是不是那个难闻得要命的东西?”
康熙瞧了他一眼,问道:“老九,你听说过?”
老九的生意遍布全国,耳目消息灵通,说不定就听说过这些稀罕东西。
九阿哥迟疑的点了点头,努力的从记忆的角落里把这件事情挖了出来,组织了一下言辞,然后道:“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主播要是不提儿子,怕是都忘干净了。”
“当初,儿子把生意做到了东南。十三行的商人,曾经拿着这个来孝敬儿子,来的时候也没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神神秘秘的念叨着,说这是千金不换的好玩意。儿子当时好奇,也没让人细查,就把人放进来了。”
“
只不过,那玩意的味道实在太大了。他那头刚打开,儿子这边就已经受不住了,差点没给臣熏得厥过去,所以,哪怕那人讲得再怎么天花乱坠,臣后来也没有受用这个,直接就把人给赶回去了,东西也给丢出去了。”
“后来,儿子好奇他究竟要给儿子送什么好东西——毕竟是来送孝敬,怎么也不可能奔着结仇来啊——于是,就索性叫人照着那东西的特征和名字去查了,没过多久就得了回禀。”
“听探查的人回来报,说是叫阿芙蓉,在沿海一带极为盛行,是早早就传进来了的,唐朝那会儿就有不少王公贵族在用。听说是味药材,能够麻醉止痛,所以现在有些医馆也会用。”
“儿子只听说了这些,后头就没再派人查下去了。”
事实上,他当时还把那个佛郎机商人骂了许久。
那个人是不是当他是个冤大头傻子?
中药里头能有什么好吃的?
就算是最甘甜的甘草,吃起来也自带一股怪味——这人就算想要哄骗他,也得拿出点真材实货吧?
拿一把中草药材糊弄他算什么意思?
京城里又不是没有好的药馆,用得着他千里迢迢来送药?
康熙闻言,略略松了口气。
老九这么一说,他也记起来了。
中药里头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味阿芙蓉,价格极其高昂,但是止疼的效果却是很好的。
不过……
康熙这边却也留了个心眼:要真只是一味普普通通的中药材,那急于巴结老九的商人们又怎么会把它送上来呢?
这里头肯定有鬼。
……
事实上,康师傅猜对了。
季驰光废话不多说,找了一块地方,自顾自的坐下,说是要中场休息,但实际上却给古代的观众们直接上了视频。
还有什么比相关的纪录片更恐怖的呢?
三角地区麻木的人们,每个人都骨瘦如柴,但每个人的眼睛却又亮得可怕,甚至连最小的孩子都会吸食……
视频出来的时候,仅仅一个开场,就吓傻了所有人。!
第302章 季驰光:有时间去汉斯猫那里求学一下
季驰光挑的并不是网上的纪录片,而是系统从另一个晚清的位面收集来的一些影像资料,经过了它的剪辑,大概只有两刻钟的进度。
但这短短的两刻钟,带给观众们的震撼,却比主播先前讲的那些事情加起来都要大。
一开始,天幕只是为大家简单的讲述了一种美丽的花——一种名为罂|粟的花。
那红艳艳的花朵美得夺目,艳丽得晃眼。
甚至有无数的文人墨客在初见这朵花的时候,被它的风姿所摄,都不禁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难怪叫阿芙蓉,果然有芙蓉之姿。
直到他们看见那朵花被摘了下来,送进了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小作坊。
然后,一种包装古怪的东西被送了出来。
这种其貌不扬、黑不溜秋的东西,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卖出了一个极高的价格。
一直到这一刻,观众们仍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自顾自的在惊叹着这东西的高昂价格。
他们看见了一个来买这东西的男人。
他看起来高大英武,平凡的五官称不上英俊,但看着就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他看着对方手中的新奇玩意,出于好奇,也出于寻求刺激的心理,在朋友的鼓动下,他掏钱买了一份。
这个男人在同伴的帮助下,笨拙的点燃,放到嘴边抽了一口,那味道熏得他直皱眉头,难受的咳了两声,就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他的身影在天空中慢慢散去。
没过多久,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大家居然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一个男人,歪歪斜斜的躺在榻上,抽着大|烟,点火的动作熟练至极,放到嘴边抽了一口,然后,他闭着嘴回味了两息,两股白烟从鼻腔处喷出,最终,他才恋恋不舍的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观众们认真的看了他很久,依旧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人吗?
眼前的这个人,头发稀疏,一双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睛,这个时候已经变得浑浊发黄,本来瞧着顶多三十来岁的人,这会儿看起来起码老了十五岁,脸上的皱纹深深,两
颊下垂,眼中时不时透出一抹残忍之色。
只有在那眉宇之间,才依稀能够辨认出几分当年的风采。
这变化太大了,大到观众们都不敢认。
而他身边的背景,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本,屋内的摆设算不上是奢华,但也还过得去,让人一眼就能判断出,这大概是个小有家资的小康之家。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明显已经搬了家。
屋子凌乱不堪,处处都打着补丁,男人靠着的榻上的褥子,更是泛着令人恶心的油污。
一切都大变模样。
正当观众疑惑不解的时候,天幕中的影像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这一次,男人没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闲适舒坦,他狼狈的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被人拿着棍子狠狠的抽了一顿。
他哭着求饶,哀嚎着求这些人再借他一点钱。
观众们认真的听了很久,最终反应了过来——这个人居然去借了印子钱。
“这人难道是疯了吗?”有观众在惊愕之下忍不住开口道,“印子钱,利滚利,借这一次,这辈子都回不了头了,再如何富贵的家庭也撑不住啊,全家都能被拖垮——这个男人是疯了吧?”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看着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啊,要不然也不能为了满足好奇心,就毫不犹豫的掏了这么大一笔钱。
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观众们猜测的时候,那些来讨债的人似乎也终于打累了,停了手,为首的那人走上前去,朝男人胸口吐了一口唾沫,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说,你欠我们的钱究竟什么时候还?”
男人也不管自己身上还沾着唾沫,他涎着脸,讨好的冲他们笑了笑,连忙道:“就还,就还,就快了,再宽限、再宽限几日……只是、只是我这身子实在是不舒服得紧——只求你们可怜可怜我,再借我一点钱,不求多,一点就够了……让我再买一点吸着,一定很快就还给兄弟们。”
讨债的人呸了一口,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渣滓:“谁不知道你这抽大|烟的就是个无底洞?你夫人不就是被你逼死的吗?人家好歹也是秀才公的女儿,你卖光了她的嫁妆,还想要卖她,逼得她投无路,不得不上吊自杀,良心都丧
了。”
“当初看你抱着你夫人哭得伤心欲绝,又是撞地,又是捶胸,老子还当你是怎样的一个痴情种子。谁能想到两天后,老子在街上遇见了收头发的王婆,才知道,为了从牙缝里抠钱,你是真的连死人都不放过,非得刮两层油水下来——你居然还把你夫人的头发铰了去卖给收头发的?你是个人吗?!”
清朝有不少女子戴旗头,需要大量的头发。
只是,汉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满人又有规定,除非国丧,要不就不能剪头发,所以,愿意卖头发的,大多都是日子穷实在过不下去了的穷人家的女娃。
这些人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自然不会讲就这个——所以,她们的头发往往也枯黄干燥,鲜少能有两束好头发。
而这人的娘子,因为从小日子过得就好,头发养得乌油油的,能卖个高价。
这男人哭过一场以后,就把娘子的头发剪了卖掉了。
哪怕是打手和放印子钱的高利贷者,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都震惊了。
男人听他提起这件伤心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做得实在过分了?
可是他克制不住啊!
那瘾发作起来的时候,他浑身的骨头里都像是有小虫在钻,难受得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
他败光了家业,不得不将祖宅一块儿卖出去的时候,他不是不后悔的。他实在没钱了,选择偷偷卖妻子的嫁妆的时候,他也不是不羞愧的。而等他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以后,他也是想过要发愤图强,戒了这东西的。
可是……
他真的做不到啊!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
男人的目光慢慢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