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魔她超敬业 第27章

　　直到阿加塔收拾完所有东西，都还在回想这位执行官当时说的“你很有趣”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43章

　　最终阿加塔也没能从那位执行官口中问出自己究竟哪里有趣，她只能日复一日的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为这位特别难搞的执行官排忧解难。

　　虽然她对愚人众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滤镜，执行官这个阶级的更是如此，即便是对负责壁炉之家的「仆人」，她都并不觉得对方是个什么好相处的角色。毕竟壁炉之家里所有孩子的未来，在他们进入到壁炉之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定下了。

　　但阿加塔想要强调一点的是，这位执行官第六席，代号「散兵」的少年，和其他执行官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一样。

　　是那种，很特别的，欠揍。

　　“真慢，希望你在战场上逃跑的时候也是这个速度。”

　　“这些工作就交给你了，明天给我。”

　　“探索报告写完了没有，今天就要。”

　　……

　　诸如此类的讥讽和使唤阿加塔的耳朵几乎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她面无表情的对着让她重新弄一份午餐过来的执行官，手一抖直接将整份午饭洒在了他刚写好的报告上。

　　“抱歉，不是故意的。”

　　少女的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表情，但从她那勉强拉直的嘴角，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散兵」怎么可能猜不到她是故意的。刚想让她把自己这份文件重新写一遍的执行官突然想起这是内部机密，包含了一些其他人不能知道的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阿加塔的报复生效了，「散兵」要自己重写这份文件。不过「散兵」也不是会轻易放过阿加塔的人，他盯着少女端着收拾好的餐盘出门的背影冷笑，接下来的日子里才是阿加塔真正的地狱。

　　自从「散兵」发现她的精神状态几乎不会受到深渊的影响的时候，就将手上一些比较重要，需要情绪稳定的人去干的事情交给了阿加塔，至于验收成果的人，自然就是目前这里的最高长官「散兵」了。

　　所以阿加塔经历过自己送过去的文件被第八次返回来，并附赠「散兵」的冷嘲热讽。不过希望她因为这些事情而发脾气的「散兵」却要失望了，因为他找茬的时候并不会瞎编一个理由出来，点出来的都是阿加塔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所以看在能够进步的份上，阿加塔并没有和他过多计较。

　　这种日子一天天的过了下去，直到有一天，「散兵」需要离开一趟。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愚人众的探索任务暂时搁置，要等「散兵」回来后带来下一阶段的探索目标，他们的行动才会继续。

　　少年执行官已经习惯了使唤阿加塔，现在他离开时的行李打包，他都全权交给了阿加塔来处理，而他本人则是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叉放在桌子上，一副大爷模样等着雷萤术士将一切事情都大点妥当。

　　「散兵」标志性的帽子放在一边，室内还带着帽子多多少少让之前的阿加塔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散兵」的直觉告诉他不要问，所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阿加塔奇怪的目光出自什么原因。

　　身为雷萤术士的少女因为嫌麻烦，直接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帐篷内的另一把椅子上，脸上的面具也因为没有这个必要而摘了下来，露出一双在深渊之中也能称得上闪闪发光的绿色双眼。

　　和人偶紫色略带了点暗沉的双眼不同，即便是在深渊这种压抑的环境之下，少女的双眼依旧是带着一分沉静，和阴郁压抑的深渊格格不入。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有阿加塔在，他压抑的心情都好上不少。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可能当着阿加塔说的。

　　阿加塔低垂着眼，将手中签好的文件一份又一份的归类，脖颈上带着的雷系邪眼幽幽的散发着光芒。虽然愚人众已经开始量产邪眼，但是身为愚人众的精锐成员，所使用的邪眼肯定不是那种劣质产品，多少还是能保证一下使用人的生命安全的。

　　不过……

　　少女感受着即便没有动用元素力指尖依旧传来的酥麻，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她暗自握紧了拳头，等到指尖的酥麻消退后才继续自己的动作。现在她还有个比较重要的信息想要询问这位执行官，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代号「散兵」的执行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在又一次嫌弃了阿加塔给他送过来的饭菜的时候，被忍无可忍的阿加塔反唇相讥：“请问这种能够补充能量，又能让人保持一点好心情的珍贵食物，究竟是哪里不合执行官大人的意？”

　　深渊里的物资难得，更不用说甜食，这种既能快速补充能量又能让心情好上一点的珍贵物品只有「散兵」这个执行官才能享受到。他的食物每天也不是阿加塔分配的，她只不过是当个送餐的，结果每天还要听「散兵」对食物发出抱怨和对自己的嘲讽，这让阿加塔无法忍耐。

　　原本阿加塔并不觉得「散兵」会回答自己的话，毕竟身为执行官，他没有必要回应她的抱怨，甚至可以借着这个理由将阿加塔调到最危险的岗位上去。

　　但「散兵」没有。

　　紫发少年只是抿紧了嘴唇，最后和阿加塔说他并不喜欢吃甜食，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嫌弃：“不知道这种甜腻腻的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吃的。”

　　阿加塔沉默了，她没有想到这个执行官会这么实诚。聊完后，阿加塔就将「散兵」的食物进行了调整，她总算是没有再听过他抱怨食物的问题。

　　从此阿加塔就开始关注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她发现原本自己印象中的冷漠暴虐的执行官形象开始之间崩塌。

　　有问必答、比起甜腻的食物更钟情于带苦味的食物、对于文件中显而易见的陷阱能够很明显的看出来，但是对藏得有些深的完全察觉不到。

　　所以阿加塔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自己对「散兵」的印象，然后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对于他们这些被投放下来的愚人众士兵，究竟有没有可能重新回到地面上。

　　“别人不太可能，倒是你……”「散兵」的话从阿加塔的背后传来，他拉长声音试图给阿加塔造成一点心理上的压力，但从少女完全没有乱掉的手上动作来看，他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我还是劝你好好的呆在这里，说不定这里要比地面上对你来说更加安全。”

　　执行官丢下这样一句话，然后就拿起手上阿加塔打包好的行李离开了帐篷，在走之前他还为阿加塔送上了自己最为真挚的祝福：“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活着。”

　　还没等阿加塔想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执行官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虽说深渊中的日子过的还算可以，但是阿加塔并没有忘记答应自己小队成员的事情。

　　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越来越乱了。

　　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散兵」说出呆在这里要比回去更安全的这种话？一个人员逐渐在阿加塔的内心浮现，但深渊的探索任务一直是第六席在负责，第二席按理来说手伸不到这里来才对。

　　突然阿加塔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怎么就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虽然这里一直是第六席在负责，按照他们执行官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博士」的科研狂人的属性，阿加塔不信这里完全没有那个第二席的眼线。

　　阿加塔毫不见外的坐在床上，反正等到「散兵」回来之后这些东西都要进行清洗更换，她直接往后一倒，倒在了床上。

　　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她的预计，她想起了当时在至冬见到的那个男人，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散兵」离开深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博士」的实验室，不过他并不是去和他讨论有关于阿加塔的异常，而是去做定时的身体检查。

　　在这里看管实验室的不知道是「博士」的哪个切片，「散兵」没有心思去分辨对他来说完全没用的事情。倒是「博士」有闲情逸致和他聊天：“对上一次的改造感觉如何？”

　　“还行。”「散兵」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眼睛扫过慢悠悠的带上手套的「博士」，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丝毫不关心。

　　他的冷漠并没有击退「博士」的热情，他一边为「散兵」做着检查，一边聊着几乎没有回答的天。不过很快他就提起了一件事，是关于另一位同事「木偶」的事情：“她对你很感兴趣，对我手上的实验数据也很感兴趣。”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意见。”「博士」侃侃而谈，看上去一副替「散兵」考虑的样子，他顺便为自己辩驳一下：“我还是很尊重实验对象的。”

　　“随你。”

　　「散兵」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他提起另一件他更关心的事情，那就是那个女人的国度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啊，这个。”「博士」的动作很快，他对「散兵」的身体检查这些项目都已经烂熟于心，他脱下手套，藏在面具下的眼睛盯着正在穿衣服的「散兵」，目光里藏着戏谑：“计划非常顺利，很快你就能完成你的愿望了。”

第44章

　　面对「博士」的回答，「散兵」出乎意料的没有多大反应。他点点头，然后直接光着脚踩在实验室冰冷的地面上。实验室里除了他自己，还存在着不少「博士」从须弥带回来的技术的存在，其中就包含着当地一种极为特殊的物品，罐装知识。

　　「博士」对普通的罐装知识毫无兴趣，当时唯一升起的一点好奇在他搞清楚罐装知识的运作原理之后，便被抛诸脑后。说到底他也是个须弥人，对于罐装知识并不算陌生。

　　当然了，曾经的须弥教令院的身份让他在须弥的行动也方便了许多。那名柔弱无力的小草神只能乖乖的呆在净善宫里，看着「博士」的计划开始一步步地实施却无能为力。

　　有着浅蓝色头发的男人将手中的病例放到一边，他转头用藏在面具下的眼睛看向光着脚站在实验室中央，打量着这处实验室的构造的人偶，随口问道：“在深渊的日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也就那样吧，不过多托雷……”「散兵」想起阿加塔，但他并没有将她暴露在多托雷视线中的意思，所以将话题引到自己之前的一次受伤上去。他开口就是怼多托雷的责问：“你的技术好像也就那样，改造过后的身体还是不够强。”

　　“哈哈哈……”「博士」并不在意「散兵」对自己的技术的怀疑，他看着「散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项自己尚未完成的实验，所以他能够忍受实验过程中发生的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男人摊开双手，无奈的说：“你又不让我插手你的任务，所以我没有办法获取一些你战斗时的数据进行调整，所以……”

　　还没能「博士」把话说完，「散兵」就直接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计划，直接开口讲记录数据的事情接过来，承诺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会将数据带过来。

　　“是吗，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博士」嘴角带着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看上去格外的有耐心。

　　对话告一段落后，「散兵」也没有什么需要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他穿戴整齐后就离开了「博士」的实验室。

　　实验室受到本身的限制，并没有和其他的实验室一样建立在荒郊野岭，而是在须弥城内，所以「散兵」一出门就能见到洋溢着浓厚学术氛围的须弥人民。每个人的耳朵上都有这样一个绿色的树枝缠绕成耳朵形状的浮标，那是上一任草神留下来的东西。

　　其名为，虚空。

　　虚空上面存放着从古至今所有的知识，以及还有各个学者对各种领域的研究论文。不过「散兵」看了一眼就对这个东西丧失了兴趣，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在路过一个小摊的时候，看到了摊上摆放着的各色水果，其中不乏须弥的特产墩墩桃，每一个都硕大饱满，看上去非常诱人。

　　摊贩虽然没怎么在须弥城里见过面前的少年，但须弥城有着教令院的存在，每天来往的各个地方的学者不胜其数，想必他应该是来自稻妻的学者吧！

　　「散兵」只是犹豫了一会，手上就已经被塞了一个还带着水珠的墩墩桃，而塞这个给他的摊贩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他家的墩墩桃一定好吃。摊贩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您放心，在这须弥城内，找不到比我卖的水果更新鲜的了！”

　　不太想理会这类凡人，他本应该将塞到手中的墩墩桃重新扔回去然后一走了之，但「散兵」想起了留在深渊任劳任怨替他工作的阿加塔。

　　还是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去吧。

　　人偶的付钱的动作不停，他的目光完全没有落点，心里想着的却是深渊本就不是个能够住人的地方，现在的阿加塔却要一辈子都耗在那里了。

　　虽然使用邪眼的愚人众士兵的寿命都不长……

　　「散兵」低垂着眼，看向手中拎着的要带给阿加塔的东西，还有即将掏出去的摩拉，烦躁的咂了一下嘴：“不要了。”

　　“诶？你这人！”小贩白了面前这个带着奇怪斗笠的人一眼，然后就像是驱赶苍蝇一样将他赶走：“去去去！不买别耽误我生意！”

　　拎着袋子的手指能够感受到手上礼物的重量，人偶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她也没有许下过承诺，而且人类的寿命……

　　摊贩看着刚刚被被自己出言赶走的少年身上开始散发出阵阵黑气，还以为是对方恼羞成怒想要报复，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少年投过来的眼神瞬间吓到瘫软在地，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人掐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摊贩眼中的恶人「散兵」现在已经没有逛下去的兴致，既然要找「博士」做的事情已经结束，那他也应该回到深渊继续自己的探索任务了。他转身离开了须弥城，斗笠后面的黑纱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最后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在他走后，「博士」派去监视他的人也回去向他的主人报告有关于第六席的行踪了。

　　“你是说他在城里转了转，还买了一些之前没有买过的东西？”

　　「博士」在询问下属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将不同颜色的液体混合，最终成品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绿色。他将装在试管里的暗绿色液体对准灯光，好好的观察了一会后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将手中的试管放下，摸了摸下巴。杵在他面前的下属感受到一股冰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本就为了表示尊敬而弯下的腰的弧度比变得更大了一点。下属十分清楚「博士」的脾性，不过这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做科研的，哪有不疯的。

　　“有趣。”「博士」挥挥手让下属退了下去，他手上的文件并不全是是阿加塔帮「散兵」整理的那些。不过就凭这些，「博士」也能够推出深渊里面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变化。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变化十分有趣。

　　在「散兵」走后，阿加塔的任务就轻松了起来，她再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处理一些她根本就不想处理的文件，甚至不用听从某些人那张完全不会说话的嘴里吐出来的话。

　　除了生活的环境依旧压抑，以及还没有完成小队成员的愿望，这一切对阿加塔来说都还算能够忍受。在每天的锻炼之余，阿加塔还在思考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第二席那么在意。

　　自己要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早就被发掘出来当上执行官了，阿加塔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吐槽。虽说她知道这个志向非常离谱，但她最初真的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当然最终的结果也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能够当上执行官的真的不是一般人。

　　阿加塔躺在床上盯着帐篷顶，因为最近没有任务，她也就整天呆在自己的住处不出门。脸上的面具没有带上，身上的被子并不算薄，但还是有点挡不住深渊里那种透进骨髓的寒意。

　　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等到「散兵」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最终忍无可忍的亲自跑到住所来找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阿加塔陷在被子里沉睡的画面。

　　从外面的形状不难看出，少女身体蜷缩，以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缩在被子里。灰绿色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她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显然是在做着一场不太安稳的梦。

　　「散兵」站在门口，他优秀的视力很快就能让他注意到阿加塔现在的状况。但让他感到不满的是，从他进门到直接坐到阿加塔的床边，这位愚人众少女都睡得跟死了一样，一点身为精锐成员的警惕性都没有。

　　他将帽子摘下放到一边，原本想要带给阿加塔的东西就随意地堆在床脚，等着少女苏醒后再进行品尝。

　　紫色的双眼沉沉的盯着阿加塔的脸，可能是在深渊里终日不见阳光的原因，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很微弱。人偶犹豫了一下，只是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他下意识将手指伸到阿加塔的鼻子下面，感受着呼出来的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等到回过神，「散兵」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他单手捂着脸刚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突然就被一只明显小上一点的手牢牢抓住。

　　显然手的主人还没有睡醒，她躺在床上，脸没有离开枕头，甚至看过来的眼睛都毫无焦距。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个伸手，另一个死死抓住的姿势直到阿加塔清醒过来。她单手将自己从床上撑起坐好，被子从阿加塔的身上滑下，因为在睡觉的原因，她身上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经过刚刚的动作领口稍微有些松散，露出一点锁骨在空气中，自然也就落到了一直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的「散兵」眼中。

　　人偶的耳垂悄悄地染上了一点粉色，然而阿加塔的关注点却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