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魔她超敬业 第37章

　　“无妨。”钟离摇摇头，紧接着他抬头望了眼天色，带着阿加塔前往早就定下一桌位置的万民堂。

　　前往万民堂的路上，道路两边有不少店家纷纷在自己的店铺门口挂上海灯节的装饰。学堂在海灯节期间放假，大街上多出来不少拿着风车或者糖葫芦，从街这头跑到街那头的横冲直撞的小孩子。

　　而阿加塔有些不太能习惯这种热闹，有些不适的揉了揉耳朵，脸上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点点烦躁。但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长舒一口气，继续参观起这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璃月港。

　　“不知你可有落脚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不妨来往生堂住上一段时日。”

　　钟离因为拥挤的人群不由得和阿加塔靠的更近了一点，他眨了眨眼，对上阿加塔有些疑惑的表情，继续说：“胡堂主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你来的巧，她明天就要往璃月港外走，说是要去找找新的生意。”

　　提到家中有些不太省心的孩子，即便是钟离也会有些气郁。阿加塔难得看到这样表现的他，对他的无奈有些幸灾乐祸：“想必胡桃也是为了生计，毕竟要养得起您这位往生堂客卿，得费不少摩拉。”

　　阿加塔的调笑并没有让钟离脸上的神色改变一分，他点点头，像是认同了少女的这番说法。紧接着他又引着阿加塔说了些其他的话题，两人聊起天来，气氛倒是好上不少。

　　直到走进万民堂，阿加塔才恍然意识到刚刚在和钟离聊天的时候，耳边的嘈杂声好像都小了不少。她抬头忘了一眼已经在和坐在方桌旁，装模作样看着菜单的胡桃打招呼的钟离，然后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嘿呀~可真是好久不见！”面对自己的大客户，胡桃依旧表现得十分热情。吃饭的时候她不方便戴着帽子，低低的双马尾倒是让她多了点这个年纪的少女本该有的天真。

　　只不过她嘴里说着的话却表示这位早就是个社会人了。胡桃满脸笑意，见到阿加塔就上前握着她的手接着刚刚打招呼的话继续往下说：“客人之前要求的事情早就已经办妥了，您看这尾款是不是该……？”

　　“咳咳。”钟离单手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他本意是想着胡桃看起来和阿加塔可能有着共同语言的样子，便在今晚的饭局上邀请了胡桃一起前来。谁能想到胡桃一听到是阿加塔要来，就开始拿着自己的小本子念叨着什么。

　　当钟离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往生堂堂主严肃的推开了他，以这些都是商业机密为由拒绝了他。

　　而现在看来，当时胡桃就想着和阿加塔算算尾款之类的事情吧？

　　对着自家客卿古井无波的眼神，胡桃一只手挽着往生堂的大客户，一只手叉腰振振有词：“今年事今年毕，拖到明年寓意可就不好啦！你说对吧，阿加塔？”

　　不知道为什么，阿加塔和胡桃的关系比钟离想象的要更好。在面对胡堂主的话，愚人众少女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乐的胡桃直拍手：“大气！爽快人！”

　　不过今天是为了给阿加塔接风的饭局，胡桃也没有过多的闹腾，又贫了两句嘴猴就拉着阿加塔在方桌旁坐下，将菜单转交给在场最会点菜的钟离。虽说今晚是钟离请客，但胡桃总觉得她的这位客卿不像是身上带了钱的。

　　所以胡桃一边和阿加塔聊着天，一边注意着自家客卿的一举一动，这种一心二用的程度阿加塔看了都得说声佩服。

　　点菜归点菜，今天对阿加塔来说能够遇到的朋友可不止胡桃和钟离两个人，还有一位是本来就在万民堂内忙活的大厨，香菱。

　　因为海灯节的缘故，万民堂的生意可谓是非常火爆，总有外地来的游客想尝尝这位名满璃月的大厨的手艺。不过即便是忙到脚不沾地，厨房里有着锅巴帮忙，香菱出来打声招呼的时间还是有的。

　　“好久不见了，阿加塔！”香菱刚刚上完一桌客人的菜，路过阿加塔那一桌的时候顺便打声招呼，还没等阿加塔回复，就被自家老爹催回了厨房继续忙活了。

　　厨房内，食材与热油碰撞的刺啦声、锅铲碰撞的叮当声、还有香菱喊着锅巴调整火力的声音不绝于耳。阿加塔单手撑着下巴，可能是有着熟悉的人在，这些她原本会觉得吵闹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却意外充满烟火气。

　　阿加塔不说话，钟离也只是端着杯茶水细品，这两人的沉默倒是为难起了在场的另一个人。胡桃转头看看阿加塔，又看看好像什么都知道的钟离，梅花形的眼瞳里装着的都是对这两个人的不解。

　　怎么会有人在饭局上发呆和品茶啊？（胡桃后仰）

　　好在香菱一如既往的迅速拯救了已经坐不住的胡桃，充满元气的少女此时嗓子已经有些微哑，额头上也满是靠近灶台惹出来的汗水。不过香菱并不在乎这些，她开心的让阿加塔三人吃好喝好，自己又转身跑去忙活了。

　　刚刚因为香菱的到来变得鲜活起来的阿加塔，随着少女的离开又变回刚刚那副模样。用胡桃的话来说，就是迷途少女的模样。虽然自己本身也是个少女，但胡桃评价起阿加塔来，话语可是一套接着一套。

　　只不过在钟离也不接话的情况下，她也不太好意思唱独角戏。但菜已经上齐，胡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餐馆内气氛热烈，不出意外的截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璃月港的气氛会一天比一天热烈，只不过阿加塔这一桌和参观里的气氛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就当胡桃以为这难得的接风宴就要这么落幕的时候，钟离开口了。他放下碗筷，用方巾擦了擦嘴角，说：“璃月港内关于海灯节的习俗众多，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你一路舟车劳顿，先到往生堂休息，明天再带你逛逛。”

　　稀奇，真的太稀奇了。

　　胡桃的视线不停的在两人之间来回，重点观察阿加塔听到钟离的那番话后的表情。当然了，当时关于阿加塔来璃月港过海灯节的住址问题，钟离已经和胡桃提前讲过了。

　　正好胡堂主最近这段时间要外出，再加上往生堂过年留守的人并不多，客房还是有的，阿加塔过来刚好能住下。

　　不过这些都不如眼前的事情令胡桃好奇，钟离什么样她还是清楚的，从当初第一次见到阿加塔，她就觉得钟离对阿加塔的态度有些怪怪的。

　　不，不是单方面，是双方的态度都很奇怪。现在一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胡桃摸了摸下巴，心想着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一些本堂主不知道的事情。

　　阿加塔低头盯着碗中奶白的汤，点点头同意了钟离的安排。

第61章

　　钟离知识渊博，即便是海灯节所用的普通装饰的灯笼，他都能说出点名堂来。和这样的人一起逛海灯节无疑是非常享受的，阿加塔只需要带上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就可以跟着钟离参观海灯节时期的璃月港。

　　当然了，阿加塔还需要带上自己的钱包。

　　据现在人已经在无妄坡的往生堂堂主介绍，昨晚由钟离请客的万民堂的一顿饭，正好用掉了他这个月的最后一点工资。

　　也就是说，现在的钟离身无分文。

　　虽然这样的局面对于曾经的岩王帝君来说，多少有些戏剧。但对于已经为钟离不知道买过多少次单的阿加塔来说，这种钟离买，她付钱的形式倒是让她十分熟悉。

　　就当做自己花钱请了个独一无二的导游的阿加塔换上了新衣服，手上拿着钟离编好的霄灯，左看看右摸摸的逛着街。

　　制作霄灯是璃月海灯节的传统，所有已经做好的霄灯会在海灯节当天一起放飞，其中还包括了一个集全璃月港居民之力做起来的明霄灯、虽说霄灯制作工艺略微有些复杂，但对于钟离，和认真看着他是如何编造的阿加塔来说，算不上难事。

　　等到做完后，阿加塔手上拿着的是个精美到能够摆起来欣赏的霄灯，而钟离手上拿着的却是个做工明显粗糙不少的。

　　拿着那个粗糙的霄灯的本人看起来并不在意，他拿起阿加塔做的霄灯仔细欣赏一番，然后开口：“对初学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到做霄灯为止，阿加塔觉得今天一路的行程都很顺利，前提是没遇到北国银行的两个守门人一起逛街，尤其是这两个人还都穿着愚人众的服饰，甚至还带着面具。

　　四人面面相觑，阿加塔扶额。虽然她并不反对组织中的恋爱行为，但是这两个人可以不以稍微注意一下周围人的眼神。

　　即便璃月官方给出了当时岩王帝君仙逝的原因，并且说明坊间传闻并不可信，但这抵挡不住后续愚人众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招摇，再加上流言总是最能蛊惑人心，导致一些璃月人对愚人众的观感并不好。

　　从弗拉德和娜蒂亚站在这里一会，已经有不少人都投过来略带着点厌恶的眼神就可以看出。

　　阿加塔揉了揉太阳穴，明显对处理眼前的事情有些头疼。不过在场受到冲击的并不止她一人，弗拉德和娜蒂亚的大脑其实已经陷入了宕机状态。

　　两人在今天之前并不认识，准确来说，是没有见过面。今天只不过因为海灯节合家团聚的气氛，再加上北国银行放假，所以出来逛逛。两人一见如故，便约着在街上逛逛，这一逛却没想到撞见了阿加塔大人和之前「公子」大人的朋友一起逛街。

　　并且看样子两人还一起逛了很长时间，娜蒂亚的视线从阿加塔和钟离手上拿着的精细度不一的霄灯划过，虽然有些怀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她知道阿加塔的行为不容他们这些属下置喙。

　　一时之间四人就这么僵持在一起，谁也不说话，最终还是钟离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既然遇见了朋友，那便叙叙旧，我到那边的集市等你。”

　　他朝着弗拉德和娜蒂亚点点头，在离开之前还顺手将阿加塔手上的霄灯带走，留下三人说一些他不方便听的事情。

　　气氛在在场唯一一个不是愚人众的人离开后就好上许多，阿加塔望着一无所知的两人，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说：“下次你们出来还是换身衣服吧，虽说之前「公子」的态度嚣张，但在执行官撤走后，你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说完这些后，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阿加塔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对感情这种事情不算迟钝的她，自然能够察觉出弗拉德和娜蒂亚之间有些奇妙的氛围，但是这种氛围远没有到经过她这个上司说过后，还能持续下去的地步。

　　于是阿加塔就将嘴里那句“北国银行不反对成员之间恋爱”咽了回去，三人之间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话题，又随便聊了两句就散了伙。

　　看着少女走向在集市口等了有一段时间的往生堂客卿的背影，弗拉德和娜蒂亚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原本端起来的肩膀也放松下来。当他们注意到对方和自己做出同样的动作之后，不由得相视一笑。

　　弗拉德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邀请娜蒂亚继续逛街：“那个……要不我们继续逛逛？或者说你想不想去看海？”

　　两人选择的路和阿加塔背道而驰，而阿加塔在和钟离汇合后，正好逛起了集市。虽然现在海灯节的气氛还没有达到最高潮，但聪明的商家会早做准备，早早的就将自己准备的货物摆放出来，趁着前面这段预热的时间调整自己接下来的营销策略。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是阿加塔脑海中留下的对刚刚由中立带着参观海灯节集市的印象。现在她和钟离站在围栏边，不远处就是今年在海灯节要放飞的明霄灯的雏形，虽然阿加塔并不知道今年的明霄灯会是为了纪念哪一位仙人。

　　不过就算如此，也并不影响她观赏海灯节的盛况就是了。

　　阿加塔拿起自己手中钟离制作的霄灯，将它对在眼前和那块附在空中的浮生石做对比，遗憾的发现就算是现在只是个雏形，那明霄灯看起来还是要比自己手中的要更大一些。

　　她的手指摩挲着霄灯的表面，眼睛望着那块浮生石的方向，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钟离站在阿加塔身旁，他单手搭在栏杆上，并没有出声打断少女的思绪。

　　“实际上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踏上璃月的土地了。”阿加塔收回了目光，她看着手中造型精致的霄灯，那是她小时候几乎没有见过的东西。

　　海灯节是一年一度的大节日没有错，但对于一个相对封闭的小山村来说，能有寥寥几盏霄灯代表着全村人放飞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而阿加塔小时候作为对岩王帝君并没有多少尊敬的“坏孩子”，是没有资格触碰这些大人们好不容易带回来的霄灯。

　　而她的小伙伴则不同，他和他的奶奶一样，都是极为虔诚的岩王帝君的信徒。

　　钟离，故事中被崇拜的本人站在阿加塔讲她过去的事情。夜色逐渐昏暗，挂上的灯笼被一个个点亮，为璃月港披上一层温柔的轻纱。

　　而阿加塔的故事已经从她幼时的经历跳跃到了她在壁炉之家的经历。

　　其实阿加塔在壁炉之家里可以说并没有收到过多少欺压，之前有着比她大一点的多拉护着她，更何况阿加塔并不是那种吃亏不报复回去的善良孩子，所以她在壁炉之家里的日子还算好过。

　　真正的转折点是被玛芙拉·雪奈茨芙娜拉去特训的那段时间，虽然阿加塔比一般孩子要成熟不少，但还是对这种魔鬼训练适应不能。但从玛芙拉在应该是海灯节的时间露出的落寞表情，阿加塔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位同样出身壁炉之家的老师也是一名璃月人。

　　而当阿加塔在军营里扎根落脚后，她便接到了玛芙拉的死讯。这位曾经是璃月人的愚人众死在了一个冰冷黑暗的雪夜，长眠在距离故乡千百里远的雪原。

　　她不能理解玛芙拉对于故乡的思念，也不能理解她最终客死异乡的悲哀。但直到那朵曾经无数次在山顶上见过，如今却只能以薄如纸片的干瘪形态在至冬存在的花朵落入尘土，被碾碎成泥；直到死在冰冷黑暗，充斥着绝望的黑暗的地下，阿加塔才明白当时玛芙拉的心情。

　　这种情绪在这次海灯节无限放大，然后被阿加塔一点一点，杂乱无章的将这些曾经不为人知的心情说给这片国度的神明去听。

　　神明听完她的颠三倒四的叙述，并没有说些什么。他抬眼望向远处被灯笼点亮，如同白昼的璃月港。摩拉克斯如同岩石一般守护了璃月港数千年，而如今凡人钟离褪去了尘世七执政的束缚，只是以一位普通长者的身份对着阿加塔说：

　　“欢迎回家，阿清。”

　　阿加塔和钟离又站在栏杆处看着下面的工人来来去去制造明霄灯，而璃月港的居民也纷纷捐出物资，所有人共同完成这一盏特殊的霄灯。

　　钟离陪着阿加塔靠近，他低头望着少女的发顶，语气平常的说：“建造明霄灯的资金虽然大部分都来自于总务司，但其中也有着居民自行捐赠的一些材料，代表他们的一番心意。”

　　还没等钟离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看见有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将自己的布娃娃放进了设置在明霄灯附近的捐赠箱里。放进去之前，她还对着布娃娃小声说了些什么。

　　收回望着小女孩的目光，阿加塔眼里带着笑意望向刚刚欲言又止的钟离：“您不会，想让我也捐个布娃娃吧？”

　　“如果这就是你想捐赠的事物，以普遍理性而论，也不是不可以。”

　　钟离的声音依旧沉稳，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考虑阿加塔捐赠一个布娃娃的可能性。虽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阿加塔觉得凭借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好。

　　少女晃了晃手中的霄灯，沿途的灯火落入她的眼中，像极了万千星辰。她眼里带着笑：“没有什么比岩王帝君亲手制作的霄灯最合适的欢迎礼物了。”

　　之后的事情，阿加塔和钟离都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两人在集市上逛到月上枝头才慢悠悠的往往生堂的方向走。

　　少女手中晃着霄灯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身影倒是有几分符合她外表的稚气。钟离稳健地迈着步伐跟在她的身后，虽然相信阿加塔不会做出平地摔这种事，但可能长辈的心情就是如此。

　　只不过望着她的背影，钟离想起了他和阿加塔说完“欢迎回家”后，这位已经是人偶的愚人众说的话。

　　她盯着自己的眼睛，神情认真，许下了她海灯节的愿望：“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个好结局。”

　　无辜的少女已经身在局中，避无可避，她只能凭借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试着将所有的一切推向她希望的那个结局。

第62章

　　后面这段时间里，阿加塔不是跟着钟离满璃月港乱跑，看他们建造明霄灯的进度，就是待在往生堂里舒舒服服睡觉，活脱脱又一个社会废人。

　　对于弗拉德和娜蒂亚这两个人遇见她之后发生的事情，阿加塔完全不感兴趣，能让她再次踏出往生堂的事情就只有空和派蒙的到来。

　　那位掇星攫辰天君在空和降魔大圣的努力之下幡然醒悟，归还了所有自己诈骗得来的钱财，并且自己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体会什么才是仙人的真谛去了。对此，阿加塔有个问题想问。

　　她望着对真名王平安的掇星攫辰天君的行为还算认可的空和派蒙，发出了来自内心的疑问：“他难道不用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呃……”

　　空和派蒙大眼瞪小眼，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他们已经习惯自己解决问题，甚至是帮助官方解决问题，所以在面对掇星攫辰天君的时候，也采用了看到他知道自己的错误，便放过的做法。

　　当然了，参与进这次事件的另一位主人公降魔大圣，他本身远离尘世许久，自然更加习惯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阿加塔瞟了一眼在这个问题上有些傻傻的两人，友情提醒：“你们可千万别把这件事情让烟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