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隔云端
话落,李世民当即又?点了几个名字:“玄龄,克明?,伯褒你们三人便为谋臣与我一道东征。”
坐在下首的薛收听到自?己的字,迎上房玄龄欣慰的目光禁不住自?得一笑:“大王放心好了,此次出兵的檄文三日后便能呈于大王案头。”
薛收因着其父被杨广赐死的缘故,曾发?誓一辈子不仕隋朝。
后来他选择了投奔唐朝,便是?由房玄龄的推荐进了秦王府。
他本身才?思敏捷,在天下大势上的看法?同李世民也是?一样的,所以很快便跻身进了李世民的心腹圈子,平日军事民政的檄文布告也大多是?出自?他的手?笔。
“伯褒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李世民笑着夸赞了一句,实则要带上薛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薛收出身高齐文林馆,如今在李渊这?个眼里只剩下关中旧将的人来说,很不得重用。
若是?想一展心中抱负,除了跟着他立功别无它法?。
这?样的人才?是?最忠心的,也是?最愿意辅佐他打下洛阳的。
李世民早就考虑过,若是?到时洛阳久攻不下,军中生了班师的议论,那么薛收便是?那个会完完全?全?站在自?己身侧的存在。
“此次东征牵扯众多,还望诸位与世民同心协力尽快拿下洛阳。”
“此战若定,窦建德不足为惧,大唐一统便近在眼前?了。”
话落,李世民起身向众人作揖,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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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宫城,大殿。
王世充饶有趣味地看着殿内的歌舞,身侧站着薛德音,下首坐着是?他的亲信重臣。
但此刻,除了王世充根本没有人把心思放在那些婀娜多姿的美人身上。
谁能想到,就在几息前?薛德音还上报了唐军的动向,眼看要打过来了,王世充居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薛德音顶不住众人的视线,无奈之下只好又?上前?半步,低声又?禀报了一遍军情?。
王世充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宫女,立马有人上前?替他倒了杯酒,而后垂着脑袋伸手?凑近王世充的嘴唇。
王世充哈哈大笑,用手?接过酒樽,指尖抚过宫女的柔荑这?才?道:“众卿这?么担心做什么?”
“唐军先前?的胜利不过是?运气使然罢了。”
说着他扫视了群臣一眼,见无人敢出言反驳满意地点头继续道:“薛举本能攻破长安,可惜运气不好,死了。”
“刘武周不过突厥一傀儡耳,根基不稳,输之倒也不算意外。”
“可朕不同,据守洛阳,大败李密,退敌窦建德,这?桩桩件件哪里是?那几个小贼可以比拟的?”
“听说这?次率兵出征的是?唐廷秦王。”
群臣呼吸一滞,这?段日子以来秦王的名号可以说是?传遍整个洛阳。
在那些曾与秦王打过仗但侥幸逃脱的士卒嘴里,秦王那可是?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存在,可怕极了。
虽然他们知道传言有夸大,可众人依旧打算听听王世充有何见解。
谁料王世充居然高举酒樽,遥遥冲他们敬了下,而后大笑着一饮而尽。
大家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都纷纷跟着举起酒樽,谁料下一瞬便听到王世充道:“这?个秦王今年不过二十一。”
“怕是?连毛都没长齐,一遇着事情?就要哭哭啼啼找阿耶吧?”
话落,群臣中的小部分人禁不住笑出了声,但更?多的则是?借着喝酒的名义遮掩自?己的尬尴与无奈。
王世充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眼眸微眯,漫不经心道:“一小小唐童耳,何足挂齿?”
而后慢条斯理地点了一个个宗室的名字,一一吩咐下去带兵驻守洛阳各处重要城池,看着是?有条不理,让一些本就摇摆不定的官员心中暗暗嘀咕。
瞧着王世充这?自?信满满的模样,莫不是?真的有信心让李世民有来无回?
思索间,就见王世充整理着衣袖起身,瞥了薛德音一眼:“朕喝多了酒,想着先出去散散心,诸卿随意。”
而后王世充便带着薛德音消失在众人眼前?。
只是?原先还挂着满不在乎的笑脸的王世充刚一走出殿便立马冷下了脸,左右看看走到一处隐秘无人之地,这?才?冷哼一声。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唐军居然这?么着急再次出兵。”
“更?不用提此刻还有一路唐军在南方应付萧铣,两面开?战,李渊的胃口还真是?大,也不怕噎着了自?己。”
听着王世充的冷嘲热讽,薛德音明?智地没有说话。
可王世充却将目光放到他身上,阴沉问道:“薛德音,你的族弟可是?薛收?”
薛德音心神?一凛,赶忙正色道:“是?,薛收此人向来自?傲。”
“如今既在秦王手?底下做事,那秦王便不是?个好惹的,那些传闻纵然有夸大的地方,但多数应都是?真的。”
“陛下,只怕秦王此行是?不克洛阳不休。”
王世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唇角不自?觉下垂,眼底是?潜藏的轻蔑与不屑:“朕混迹朝堂多年,骗过了杨广,熬死了李密,只怕我打仗时那唐童才?学会说话吧。”
“区区竖子,也敢妄想与朕争锋,不过是?下一个李密罢了!”
这?话听着是?满满的自?负,好似秦王在他眼里不过小小草芥,可又?有谁知道王世充究竟是?如何想的?
作为近臣的薛德音也算是?了解王世充的性子,喜欢做戏,真真假假根本分不清楚。
王世充拂袖,阴冷道:“这?次声讨李世民与唐廷的檄文也由你来做。”
“记着,里头给我极尽贬低,尤其是?对李世民。”
“我要唐童这?个蔑称传遍大江南北,知晓了吗?”
薛德音咽了口口水,点头应是?。
武德三年,七月一日,在距离李世民回长安不过一月有余的功夫,他再次领命,披帅上阵,讨伐东都。
武德三年,七月二十一,新安。
看着刚刚抵达尚且有些混乱的大军,杜怀信牵着马快步走向李世民。
“新安前?面不远便是?慈涧,王世充早早收到了消息派兵驻守,其本人根据消息,也是?在慈涧附近。”
“王世充此人狡诈奸滑,如今我军初到新安,就怕他趁我军扎营时偷袭。”
“不若就让我率领二百骑兵侦查周围,二郎你看如何?”
此刻的李世民正在帮忙指挥着士卒扎营,听着杜怀信的话他手?上动作不停,内心却是?思虑了片刻,这?才?道:“可。”
“但切忌轻敌,带上烽筒,若有意外即刻点燃,莫要贪功。”
杜怀信点头翻身上马,刚想打马点人却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他一拽缰绳:“罗士信还未率军抵达新安吗?”
李世民摇摇头:“快了,估摸再一两日便差不多了。”
“罗士信这?一年来是?抵御王世充的先锋,他又?在王世充手?底下做过活,等他到时,立马遣人来报。”
杜怀信点头,却又?想到了秦叔宝与程咬金二人打趣道:“秦程二人亦在王世充手?下效过力,到时等着三人见面,想必会有说不完的话。”
李世民眉头微扬,想到前?段日子王世充方放出的檄文,再次开?口时不由带上了些不满:“聚在一起说王世充的闲话吗?”
“如果是?这?样的,那我确实挺喜欢的。”
骤然听到李世民如此不加掩饰的愤懑,杜怀信伸手?抵唇遮掩自?己的轻笑。
也不知王世充是?怎么想的,一定要占占口头便宜。
但这?便也就罢了,偏偏他本人玩得好一手?舆论,这?才?半月的功夫,唐童之称早就传遍了军中上下。
不仅如此,长安也好,河北也罢,就算是?远在南方的萧铣都知道了这?个称呼。
李世民本就有些在意辈份,更?何况是?王世充这?般轻蔑不屑的叫法?呢?
初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李世民发?了好大一通火,把自?己关在屋内生了小半日闷气,才?又?出来当作无事发?生。
思及此,杜怀信迟来的幼稚的冲动莫名涌上心头。
前?世今生的年龄加在一起他本应是?成熟稳重的,可看着李世民此刻微皱的眉头,耷拉的眼尾,他就不自?觉想要逗一逗对方。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二郎莫不是?还想着参与进去,一同去说王世充的坏话?”
这?话杜怀信问得异常顺溜,偏偏他的语气是?漫不经心的,就好似是?无意顺嘴那么一问。
李世民本就看顾着士卒一心二用,猝不及防之下脱口而出说出了心里话:“那是?当然。”
“年龄小怎么了?难道要如王世充一般,等到大把年纪都没做出什么大事,想来本事也不怎么样。”
“他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听听这?话里的不屑一顾,杜怀信勾唇计算了下距离戏谑道:“我倒觉得王世充说得也不算全?错。”
李世民一懵,抬首望去就见杜怀信一夹马腹,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句满是?笑意的话语。
“如今二郎这?般模样,不就是?十足的孩子气吗?”
好啊,李世民磨牙,还好意思说他幼稚,杜怀信这?般作为同他有什么区别。
等着,等今日杜怀信回营,他就叫人撤下杜怀信伙食里的荤菜,看看下次还敢不敢打趣他。
杜怀信说了便跑,真是?万分刺激,直到点了两百精锐骑兵后这?才?压下心中笑意,打起精神?来做正事了。
谁料才?刚刚走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刚刚入了一处林子,杜怀信便敏锐察觉到了不对。
他猛地抬手?示意,身后骑兵纷纷领命,做出了备战的架势。
太?安静了。
夏日的林子怎么可能不会有半点声响,除非是?事先便有人收拾过早早埋伏在此处了。
更?何况不远处的泥地上还有几处不太?显眼的马蹄印。
再扫视一番四?周,灌木杂乱看着像是?被人踩过一般。
杜怀信心神?一凛,但还有一处地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若是?根据这?些痕迹判断,敌军的人数绝对不超过五十。
这?是?为什么?
想着要埋伏就靠这?么几个人,也不怕有来无回吗?
但不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杜怀信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一个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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