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隔云端
当然?急的可不止王琬一人?,长孙安世?也很着急。
他确实是长孙无忌兄妹的堂兄,可关系并不亲近。
不仅如此,当初长孙安业将兄妹俩赶出家门的时候,他不管不顾,如今又跟着王世?充与唐廷作对,这?要是输了被?唐军捉回去,秦王和他那?个堂妹要是出手报复可如何?是好??
所以二人?一拍即合,知道窦建德耳根子软,便日夜不停在他面前哭泣,打听出去知晓他是担心夏军士气,又花费重金贿赂夏国将领。
如此几日下来,本就摇摆不定的窦建德更是迟迟不愿做出决定。
凌敬得知后?失望至极,梗着脖子与窦建德争辩,最终被?人?给架了出去。
可凌敬不死心,私底下寻了窦建德的妻子曹氏,往日里窦建德向来最是敬重自己这?个妻子。
曹氏知晓此刻危局没有犹豫,可劝说的话才刚刚说完却被?窦建德强硬反驳。
曹氏没有了法子,也不知晓为何?一日前还踟蹰不定的窦建德会?直接下定了决心,这?到?底是怎么了?
事实上?,真正让窦建德做出决定的,是夏军探子探听到?的一则关于唐军内部的消息。
唐军粮草不足,将牧马于河北岸。
一个绝无仅有的天赐良机,窦建德最终选择放手一搏。
同样的消息也被?递到?了李世?民手中,他决定将计就计。
李世?民敏锐地意识到?,最终的决战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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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五月初一,长安,承乾殿。
长孙嘉卉的身子已然?越来越笨重了,算算时间,这?个孩子应该就是要在这?几日出生了。
而因着李世?民在外打仗,作为秦王妃的长孙嘉卉受到?了李渊的格外关注。
不仅是早早地将医工与稳婆派到?长孙嘉卉身侧时时候着,各种名贵的补药更是不要钱如流水似的不断赏赐
这?一胎不似先前两个孩子安静,不知为何?格外活泼好?动。
长孙嘉卉吃了好?些苦,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什么都吃不下。
她的身子本就有些弱,先前面上?好?不容易才养出些的肉,此刻是肉眼可见消失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看着皱着眉头依然?整理着秦王府中账册的长孙嘉卉,文梓内心是焦急不已,眼见周围无人?,她这?才大着胆子上?前劝慰:“王妃,你?的身子如今哪里还熬得住。”
长孙嘉卉咳嗽了几声,这?才轻笑出声:“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知道,如今二郎在外,这?后?头我也该替他好?好?守着。”
说着,长孙嘉卉放下了手中的账册,念着这?大半年来二人?的书信往来,又念着长孙无忌同他信中悄悄提到?的各种事情?,不由微咬下唇。
“二郎不愿我担心,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可打仗又哪里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陛下也好?,东宫也罢,甚至是我,便是因着有二郎在前方出生入死,我们才能在后?方舒舒服服的。”
“我的这?点辛苦比之刀剑无眼的战场,根本不值一提。”
文梓都快急出了泪水:“可向来如此啊,大王在外拼杀不就是想?让王妃有个安稳的日子可以过吗?”
长孙嘉卉眼见文梓的眼眶越来越红,她轻笑摇头,向前倾了倾身子,抬手抹去了文梓挂在眼角欲落不落的泪水。
“夫妻一体,我才不要只?躲在二郎身后?,我要同他并肩而立,二郎也是知晓这?点的。”
眼见文梓有些呆呆愣愣的,长孙嘉卉这?才捻捻指尖笑着打趣道:“好?好?一个十七岁的漂亮小娘子,哭红了眼睛也是好?看的,便是连我见之都忍不住怜惜。”
文梓骤然?涨红了脸喃喃:“王妃这?是做什么。”
长孙嘉卉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就见一个小宫女兴奋自外入内,捧着封信开心道:“王妃,是大王的家书。”
喜悦之情?自心底涌出,长孙嘉卉当即招招手:“呈上?来我瞧瞧。”
拿到?了信,长孙嘉卉细细读了起来。
这?几个月的局势越发艰难了,自从二郎力排众议决议屯兵虎牢那?一日起,朝中的争议便一直没有停过。
有坚定相信他的,有觉得是他居功自傲太过桀骜,整日唉声叹气像是二郎已然?输了一般的,但更多的却是心有犹疑的中立官员。
便是连秦王府中都有一两个嘴碎子,私下里持有悲观的态度。
长孙嘉卉知晓后?没有犹豫,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立马将这?几人?赶出了府。
自从此事后?,她便花费了心力又好?好?整顿了一番秦王府,眼见秦王府内如铁板一块,长孙嘉卉这?才满意。
但是,长孙嘉卉一直都是相信着李世?民,他做出的承诺,一定是会?做到?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里头李世?民承诺很快便会?押着王窦二人?返回长安。
还望她再等等,毕竟前两个孩子他都没有亲眼见证出生,实在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长孙嘉卉放下信,仿佛透过了文字瞧见了在她面前意气风发的李世?民。
她勾勾唇,刚想?继续看账册,谁料下一刻,她的肚子一疼,忍不住闷哼一声。
长孙嘉卉脸色瞬间一片惨白,额角冒出了冷汗,她不住地弯着腰,双手轻抚肚子。
文梓大吃一惊,当即上?前搀扶就要自位置上?倒地的长孙嘉卉,揪心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早就有过生育经验的长孙嘉卉自然?是明白这?是发生了何?事。
她尽量做着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身子,而后?勉强勾起抹笑容断断续续道:“医工、稳、稳婆,我、我要生了。”
痛苦如浪水般向她疯狂涌来,阵阵疼痛令长孙嘉卉不住地喘着闷哼。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折磨阿娘,若是出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耳边各种宫女内侍的惊呼声已然?渐渐听不清楚了,长孙嘉卉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突然?好?想?李世?民啊。
好?可惜,这?个孩子出生,二郎又不在她身侧。
混沌的意识让长孙嘉卉抛去了往日的坚强,她突然?感觉好?委屈。
秦王妃生产的消息当即轰动整个太极宫,原是同李秀宁一道入宫的柴舒窈听闻了此事,二人?当机立断匆匆赶往承乾殿。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长孙嘉卉已经被?送入了屋内待产房。
听着屋内痛苦的声音,柴舒窈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退后?了几步,躲在李秀宁的身后?,攥着她的衣袖喃喃:“生孩子居然?这?般痛苦吗?”
“王妃前两个分明不是这?样的,若是这?么可怕,我日后?都不要生孩子了。”
李秀宁同样是忧虑非常,但她只?是揉揉柴舒窈的脑袋:“不想?生就不生,若是杜子诺不同意,你?就顺着心意过日子,舒窈永远是我的妹妹”
柴舒窈懵懂地点点头,而后?同李秀宁一般同样焦急地等待着。
同日,虎牢关。
李世?民带领骑兵北进过河,自南逼近广武,一面探查着地形,一面留下了一千多匹战马,他们一行招摇了许久,一直到?了傍晚这?才决定返回。
可就在返回的途中,李世?民心头一跳,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
杜怀信余光瞥见了李世?民古怪的小动作,想?着李世?民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这?才好?了没多久,忧心又是他的身子出了问题,当即上?前。
“二郎你?怎么了,可是身子又有不适?”
李世?民喘着粗气,拧着眉心,听着耳畔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喃喃:“我也不知道,分明一切计划顺利,可为何?我却心有不安呢?”
一听这?话,杜怀信仔细思索了一番这?几日他们的布局:“窦建德绝对不会?知晓我们将计就计的事情?,不出意外,等明日应该就能分出了胜负。”
听着杜怀信的安慰,李世?民的眉头渐渐舒展,却是在这?一刻忽然?想?到?了远在长安的观音婢。
说起来,也不知晓观音婢如何?了,算算时间,应该还有几日她的回信便要到?了吧。
也不知道这?次这?个孩子乖不乖,有没有让观音婢辛苦。
只?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与窦建德的战事,李世?民狠狠压制心中的情?感。
只?有赢了,他才能返回长安。
武德四年,五月初二,长安。
长孙嘉卉这?一胎显然?是难产了,这?都整整一个晚上?过去了,她痛苦得嗓子都要喊哑了,可这?个孩子却依然?不肯出生。
医工也好?稳婆也罢都急得团团转,便是连李渊都在下朝后?赶来了。
这?如今李世?民就在外打仗,若是在后?方的长孙嘉卉有个好?歹,他可如何?向李世?民交代?
眼见这?一个宫女端着盆血水低着头快步走出,李渊当即上?前拦住了人?急切道:“王妃情?况如何?了?”
宫女带着哭腔回道:“不大好?,孩子位置不对,一直不见脑袋,如今医工和稳婆商量着想?办法。”
“可是王妃的身子弱,有好?几次都要睡过去了。”
王妃素来心善,阖宫上?下得过长孙嘉卉帮助的宫女内侍不在少数。
李渊心头一跳:“来人?,还不从府库中将那?几支百年老参取来给王妃含着!”
李渊身后?的人?得令当即匆匆下去。
李渊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向同样在一旁的李秀宁,他上?前几步:“秀宁也在,我瞧你?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那?孙思邈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有这?个人?,若是能进宫便再好?不过了。”
李秀宁垂眸:“阿耶莫要为难我的恩人?了,恩人?不愿沾染是非,如今客居秦王处已是勉强。”
李渊眉心微蹙,刚想?说些什么,不料轰隆一声巨响,天色迅速昏暗起来。
李渊抬头看了看,就见乌云滚滚,眼瞅着就是要下雨,又想?着屋内此刻不晓得还能不能坚持的长孙嘉卉,一时之间心烦意乱。
同日,虎牢。
事情?果然?不出李世?民所料,窦建德中计了,按耐不住倾巢而出,自板渚出牛口列阵,北靠黄河,西?临汜水,南连鹊山,连绵二十余里。
擂鼓前行,如此浩浩荡荡极具压迫力的阵势,一时半会?倒真的唬住了大部分唐军士卒。
但李世?民丝毫不惧,他早就知晓了夏军内部的真实情?况,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但军队内部的士气却还是需要提提的。
李世?民带着诸位将领一同登上?了高地观察夏军阵型。
果不其?然?,军纪混乱,一点都看不是是精锐之师。
心中下了判断,李世?民哼笑一声:“敌自山东而起,未见大败。”
“你?们瞧瞧,这?这?种地形下窦建德还一字排开,前后?不识,身处险境又军纪混乱,有轻视我军之意。”
“若我们按兵不动,则夏军不得进,只?白白站在太阳底下,等时间一长,夏军自然?便会?饥饿疲惫口渴,自当退却。”
“到?那?时,贼退我进,必然?能大破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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