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云开霁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顶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那咒灵……好?吃吗,顶饱不?”
世?上咒灵千千万,假如每个咒灵都是不一样?的味道,还能顶饱的话,那夏油杰的名头就可以从“宝可梦训练家”换为“中华小当家”了。
似乎是经常听到这个问题,对方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变化,眼神平静,只?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一句。
“还行吧。”
说完,他便仰起头,当着八神缘的面?,将咒灵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伴随着一阵艰难又痛苦的吞咽声,一颗个头不小的咒灵球,就这么被他咽进了肚子。
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夏油杰再?一次扬起了个温柔到有些刻意?的微笑,高?空的风肆意?拂过他的眉眼,略有些失真?。
“诺。”
八神缘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递到对方面?前。
“五条老?师买的零食大礼包中赠送的,他嫌薄荷糖太辣,就都塞给我了,晕车晕机晕咒灵,含上一颗有奇效。”
小小一颗薄荷糖躺在她的手心,仿佛只?要一点?颠簸,就能随时把它吹飞似的。
夏油杰静静看了这颗糖半晌,才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早就习惯了。”
“哦。”
闻言,八神缘也没?有坚持,反手拆开薄荷糖的包装,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咒灵应该很难吃吧,吃到好?吃东西的眼神和吃到难吃东西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她也不会戳破。
提升实力的过程必定伴随着痛苦,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并且将坚定不移地走下去,那一切所谓的劝说都会显得?空泛而可笑,保持尊重?就好?。
再?说了,谁为那些被吃掉的咒灵发声?
在八神缘吃到第三颗薄荷糖、祭典上买来的章鱼烧、家庭分享装的可乐桶后,夏油杰终于说出了他这次邀请她来的目的。
不过缘怀疑他是看见了自己即将拿出那碗,据说是来自遥远东方国家的神秘美食——螺狮粉之后,才决定立刻展开对话。
不,也许不是看见了,是闻见了?
一般来讲,她不太爱吃一些闻起来很奇怪的食物,但是竟然有东西能臭到这个地步,她不得?不承认——
螺狮粉,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言归正传,看着对方停下来拿东西吃的动作,夏油杰松了口气。
“你现在能给我一个正式的答复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八神缘回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到底想要问什么。
哦,对,又是一个经典的,#杀光所有非xxx之人#类型的“左”倾主义思想。
于是,她非常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对方。
“婉拒了哈,我们不合适。”
听她这么说,夏油杰倒没?有多意?外,毕竟再?怎么特?立独行,也是在“强者要保护弱者”这种教条下成长起来的术师。
一时不能接受他“杀光所有非咒术师,建立起属于咒术师的乐园”的理念,他理解,但不代表他会就这么放弃。
“为什么呢?”
夏油杰轻笑一声,让身下的咒灵放慢飞行速度,任凭骤然和缓下来的山风,带着自然的清新气息,在身周萦绕。
“唔。”
八神缘趁机低头捋了把这只?鹈鹕咒灵的羽毛,深觉鸟类的手感,果然还是没?有哺乳动物好?rua。
“首先,我并不是很认同你对弱者还有强者的定义。大概在你眼中,咒术师就是强者,非咒术师就是弱者吧。可事实上,是大基数的弱者,才成就了现如今的文?明社会,而所谓强者的社会形态,和千年?前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次,你因为一部分‘弱者’的过错,将罪责归结到全体‘弱者’的身上,你眼中的‘公?平’,并不是真?正的公?平。而是狭义的,不完整的,带有偏见的。”
“最?后,我并不认为你的计划具有可行性。”
看着因为自己的一大段话而略有些懵圈的夏油杰,缘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种不可行性,不是因为我质疑你的能力,而是因为……”她顿了顿,似乎在想该怎么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算了,懒得?想了,直接说吧。
“从一开始,这个设想就带有理想化的色彩。你认为杀光非咒术师,就不会再?产生咒灵对吧,先不提伦理道德上的对错观念,咒术师相结合,难道就不会诞下非咒术师的孩子吗?咒术师尚未觉醒术式,学会控制咒力之前,他们流露的负面?情绪,不一样?会孕育出咒灵吗?”
她抬起手,山风肆意?穿过她的指尖,亲吻过她的秀发,最?后又轻轻落在她的眼尾。
被咒灵带上天飞行的新奇和快乐,让八神缘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孩子般的稚气和天真?。
她看向夏油杰,眼眸清澈而明亮。
“只?杀非咒术师是不够的,要杀,就得?杀光全人类。”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山风猛然凛冽了一瞬, 脚下是暗无边际的山林,头?顶是更加广袤的天空,浮云蔽月, 没有一点儿光亮。
在八神缘说?完这句话后, 两人?谁都没率先开口,一个依旧饶有兴趣地探索着高空的一切, 另一个却保持缄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倏然,云霭似雾般流去, 一缕明净的月色,从?后探了出来。
明月如钩,清凉如水。是城市难得一见的自然美景。
八神缘一怔,平复好略有些亢奋的情绪, 想了想,还是为方才?的发言解释道:
“当然, 我并不是在鼓励你杀光全人?类哦, 我只是在你的理论?基础上,延伸出一个更具可行性的推论?罢了。毕竟灭绝人?类什么的, 太麻烦了。”
所以不赞同?全人?类灭绝的最?大原因, 竟然是因为太麻烦了吗……
夏油杰忽然有些想笑,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哈哈哈哈哈, 你真是, 太有趣了。”
月色下,穿着僧侣服饰的男子肆意大笑着,笑到他甚至控制不住地?弯下了腰, 眼角也有点点泪花溢出。
不知道笑了多久,连八神缘都怀疑他是不是精神受到什么刺激了的时候, 夏油杰的笑声,才?慢慢平复下来。
他用食指拂去泪花,将被山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以指为梳,微垂着头?,重新整理发型。
虽然觉得对方脑子有点问题,但缘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确实有几分姿色。
月光清浅,看人?更像是蒙上了一层滤镜般,他的一头?长发披散至肩,却不显女?气?,也不是那种少年人?雌雄莫辨的漂亮。
成年男子的轮廓棱角分明,明明只是个简单梳头?发的动作,却因为抬手时露出的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力量感满满的曲线,同?轻柔的动作相?和,碰撞出股难以描述的美感来。
八神缘这才?发现,原来对方的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透着一抹淡淡的紫,配上那双颇具古典韵味的狐狸眼,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真有种千年狐狸精修成人?形的感觉。
缘想了想,紫色和蓝色混一混,会变成什么颜色来着,似乎是靛蓝色。
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真希不已经说?过伏黑是禅院家的种了吗。
对不起?,惠惠,不该给你擅自换爹的。
等夏油杰终于扎好他那头?长发,重新挂上假笑面具之时,八神缘也基本?在心里安慰好了自己。
虽然是她误会了他们三人?的关系,但她也只是自己想想,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要怪,就只能怪那篇奇奇怪怪的文太洗脑了,她没有错!
《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责世?界》
“你应当明白,即使你这么说?,我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哦,我也只是说?说?,”八神缘挥挥手,一脸的不在意,“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一番话,基本?上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对方的理念在这些年里,经过一遍又一遍地?自我洗脑而根深蒂固,不可能因为她寥寥几句话,就彻底发生?改变。
或者说?,这些年他付出的代价和隐形的沉没成本?,使其早就没有什么回头?路可选了。
不过,八神缘还是亲切地?称这种行事态度为——死犟。
另一边,见她这副若无其事,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的样子,夏油杰一顿,不禁有些好奇。
“你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我可是咒杀过上百人?的诅咒师,你就这么拒绝我,不担心我对你下手吗?还是说?,你相?信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们并且救下你?”
闻言,八神缘表现的比他还要惊异。
她歪了歪头?,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全然的迷茫和不解。
“在你们眼里,五条悟究竟是神,还是人??”
从?很久以前,她就想问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把希望寄托在五条悟身上呢?
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一样,咒术界如此,高专如此,在学生?们的心中,他更是如此。
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是人?,是人?就会受伤,就会疲惫,就会有遗憾和懊悔,他只是……恰好是现代最?强的咒术师而已。
八神缘承认五条悟很强,强到是她这辈子都可能打不过的程度,强到只要他愿意像庇护伏黑惠一样庇护她,她就能够轻而易举脱离禅院家的程度。
可是,接下来呢?
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 。①
在过去和今后无数个遇到挫折的日夜里,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也都将,独自一人?。
八神缘站起?身来,忽然有些兴致缺缺,懒得再聊下去了。
在夏油杰惊愕的视线中,她展开手臂,于高空之上,异常从?容地?向后躺倒。
夜色如墨,疾风猎猎,她的长发在风中张牙舞爪,和那张冷静到甚至有些漠然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让过于孱弱的身体,不自觉的心悸和眩晕。
八神缘却没有运用反转术式来治愈,而是任凭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感席卷全身。
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病态的潮红,那双比夜晚更加漆黑的眼睛,却从?始至终无波无澜。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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