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李子
原先他们是假的,她是真的。
现在她是假的,他们是真的。
即使有再多?看似美丽荣耀的光环落在她头上,那虚无缥缈的不?实感都让她会有一种挥挥手就散了的不?安。
这份迟来?醒悟的多?愁善感,将少女的心一点点啃咬着,轻噬着,再一把恶狠狠地拽向最深的海底。
不?想醒过来?。
她又?犯起了老毛病,像缩在壳里的蜗牛,即便背上的壳根本抵挡不?了什么风雨,也固执且任性地蜷在里面。
不?需要阳光,也不?需要雨露。
那滋生不?出她的生命力,只会让她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不?想要被拯救,也无所?谓他人的拯救,那伸出来?的手有随时抽回去的可能不?是吗?
她得自己?想想。
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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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来?得很没道理。
大片大片的沉重的灰云倾轧下来?,雨水如?鞭子般甩向大地,激起一地的泥泞。车子的前路几乎是看不?清了,只剩下雨刷重复轻微的刮动声,坐着的各人都心思不?明,不?再开口。
自从少女忽而?失去意识之后,工藤新一要求和琴酒互换位置。
理由是他们能够更?好感知对?方的状况,而?琴酒不?行。
仅是一个下车换位的空档,两人的身体便已?湿了大半。
“把温度调高一点。”
少年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将少女的身子揽过来?。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空间?不?大的座椅上。白皙秀美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声却?很轻,甚至不?倾下耳听都听不?见。
没有人知道她正在遭遇什么。
少女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连平日做梦时的呢喃都没有哼出。她的眉头不?曾皱起,睫毛也不?会微微的颤动,似乎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能证明她还活着,看起来?真像一个精心捏造的人偶娃娃。
娃娃是不?会动,不?会说话,没有情感的物品。那是被设计出来?供人玩赏的。
工藤新一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眼?前的少女似乎与梦境的少女重合了。强烈的不?安促使他无法继续保持冷静的头脑。
身为?始作俑者?的琴酒也沉默不?言,他从少年的手中拿回自己?的枪后便擦拭着什么。
这条国道已?经修建了很久,磅礴雨势之下连前方的指示牌都看不?太清楚。
这样开下去太危险了。
工藤正这么想着,一道白光从后面飞速袭来?,紧接着车子竟被强烈地撞了一下,发出尖锐而?刺耳的急停声,身子根本避闪不?及就要扑向前面的座位。
他紧紧护住身下的少女,脑袋和肩膀碰撞出不?小的声响,前面的两人也好不?到哪去。
众人一阵眩晕之后,听见车窗被什么人猛烈地敲打着。
“喂!…你们没事吧,要不?要紧啊?!…真不?好意思我一时开快了…要不?要、帮你们叫救护车啊!”
雨声太大,男人只能扯着嗓子跟他们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地,隔着窗户也根本听不?清楚。
“快把东西收起来?,要是他一会儿把交警叫来?就不?好了。”
本就极其不?悦的琴酒迅猛地回头瞪了一眼?工藤新一,“用不?着你来?教我做事,臭小鬼!”
撞了他们的男人看上去年纪不?算大,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的黑西装,撑着一把黑伞,自称叫做岛田南夫,这一趟是要去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
他们家的独栋住宅就坐落在离此处不?远的位置,地方比较偏,平常都没什么车辆经过,所?以他也没想到会碰到琴酒一行人。
“真是不?好意思,哎哟你这车居然还是保时捷356A,太少见了——”岛田似乎对?车还挺懂行,一看便知这可能是对?方的爱车,就更?加歉疚了。
“你放心,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这个报修费不?管多?少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你们的身体情况,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现在雨太大了,救护车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我家就在不?远处,有私人医生,你们要不?先可以去我家休息一下?”
他几乎可以称得上热情,想要弥补刚才犯下的过失。
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子暂时也没法儿开了。如?果拒绝岛田南夫的邀请,未免太不?合常理。
工藤稍稍一想便答应了男人的邀请,且面对?琴酒刀一样的目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当几人下车时,工藤新一抱着月读唯从后座出来?,岛田南夫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昏迷的少女。
他一下子愧意更?深了,刚想说什么,便被少年阻了口。
“我女朋友身体不?太好向来?晕车,刚吃了药睡得有些沉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少女的马尾之前便有些松动,工藤怕她躺着不?舒服便给人松了发绳,柔软的发丝顺着人依靠的方向,也紧贴在少年的肩头上。
岛田原先看那两个黑衣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差点以为?这是帮拐卖年轻女孩的人贩子。如?今看到小情侣依偎的模样,才把心底的疑虑打消。
他赶忙替人打着伞,打开了自己?车子的后座门?。
他的车子受损没那么严重,也就是前头凹进去了一片,开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位子可能稍微有点挤,真是对?不?住了,麻烦各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
由于现在有五个人,岛田南夫坐在驾驶座上,伏特加体型太大再加上某些原因,他不?敢坐后排,只能往前面坐。
琴酒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也只得憋屈地和工藤新一挤在一块。人怀中的少女半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从原先蜷缩的状态,被少年调整成坐在他的腿上。
几乎是以抱小孩的方式在抱着她,两个人的身体就像黏在了一起。
光是看得就让人厌烦。
少年的外套搭在了她光洁修长的大腿上,手就揽在人的腰间?,生怕又?一个意外,让人摔了下去。
“那个…”
岛田南夫好奇地问道,“方便问问你们是什么人啊?打算去什么地方,我之后也好送你们一程。”
琴酒的眼?神一下次射了过去,把男人吓出一身冷汗来?。紧接着他又?听见旁边那个英俊的少年道:
“你好,我叫工藤新一,是一名?侦探。这次是接了个委托前去调查案件的。”
“噢噢。”
岛田南夫连忙点头,“原来?你就是那位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啊,我之前也有听过你的名?声,真是久仰久仰了。”
他又?问道:“那旁边这两位也是侦探吗?”
一阵沉默后,他听见,后面那个可怕的银发男人以极其不?耐的口吻“嗯”了一声。
男人还想再问些什么,又?被人甩了一记眼?刀,吓得不?敢说话了。
这是什么侦探,真的不?会被当成凶手抓起来?吗?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次装神弄鬼
在接近黄昏的傍晚, 连绵的阴云遮住了山头。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的排水系统由?于年代太久,已经积成了不浅的水位。
一路飙溅的水花声被车窗隔绝在外。
车子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也许是之前发生了?意外,岛田南夫在开车的时候更加谨慎了?些。
他?一边注意着路况, 眼神?又止不住往后面几人的身上瞟去。
数不尽的水珠在车窗上蔓延,然后快速地流动。密封的空间里却不带一丝的潮意,反而干燥且温暖。
少女的头倚靠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绵长?而微弱的呼吸让他?的下颌有些发痒。她好像从那种无意识的状态中醒来, 又跌进了?另外一个梦里。总之, 在少年再一次低下眉眼去瞧她的时候,她那依旧红润的嘴巴正嘟囔着什么。
但哪怕两人的距离凑得这么近,他?还是听不清。
原先被雨淋湿的外套不知?何时也干了?,少女的手被覆在下面, 他?的手也覆在下面, 只?不过是以握住她的方式。
原先冰凉的柔软的手, 现在也被捂得热热的。这双手和他?第一次相握时, 并没有什么不同。每一根手指都?是纤细且光滑的, 一点茧也没有。
玻璃橱窗里的人偶也是如此, 被制作出来时便是完美无缺, 那伟大的造物主怎会允许她们的身体出现瑕疵?
他?摸到了?那中指上的戒指,指尖一点点将它的图案勾勒出来, 与脑海当中构想?的并无二致。工藤新一的心里这才生出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安心感。哪怕他?的身体已经因长?时间的停留不动,而产生微麻的感觉。
但这感觉却安抚了?人所有的躁动。
以至于迎上琴酒如刺冽寒冰般的目光, 工藤新一也可以露出笑脸来。
那是侦探的假面。
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人面前遁形。
“岛田先生,如果您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直说, 不必有所顾虑。我们侦探有义务为每一位委托人保守案情与秘密。”
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带着奇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沉稳心神?,把所有不安和惊慌的事情都?倾诉出来。
或许这是因为他?怀里的少女在不知?不觉中把他?的心也安抚住。
“是这样的…其实我只?是对这件事有点怀疑,但也没有想?太多——”
岛田南夫迟疑的语气似乎在给?自己和众人打预防针,预告他?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份不切实际的妄想?。
正想?要往下说的时候,他?又有点不安地看向那两个黑衣男人。毕竟工藤新一他?是知?道的,但这两个人看不去实在不像好人。
工藤新一会意地投给?琴酒一个目光,那仿佛在说:如果连这个人都?蒙混不过去,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应付不了?了?。
黑衣银发的男人眯起?墨绿色的眸子,冷白而有力的手掌摩挲着腰间的伯莱.塔,对面前这个过分聪慧到有些妖异的小子实在生不出半分欣赏的意思。
只?是令人生厌,并且愈发生厌。
他?三言两语地交代自己的名字,黑泽阵。再将过往在国外做雇佣兵的事情拿出来,为一身的戾气找了?个掩饰。
至于伏特加,不,应该叫做鱼冢三郎,则是他?的小弟。从以前就一直跟着他?的助手。
岛田南夫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又想?着和工藤新一在一起?的大约也不是什么恶人。于是便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的父亲…我想?你们可能也听说过,是岛田珠宝集团的董事长?岛田三井。”
“…我们岛田家原先祖上是以贩鱼为生,并没有什么家底,只?不过是开?了?几间铺子,维持生计。等到了?父亲这一代,他?不愿接受我爷爷的班,几乎是白手起?家把岛田珠宝发展成如今的样子。”
岛田南夫似乎是很?崇拜他?的父亲,讲到这里时还不免有些自豪。
“我们岛田家虽然在珠宝界比不过铃木、迹部财团那些头号,但话语权还是有不少分量的。再加上这些年新式珠宝的兴起?我们也抢占了?鳌头,父亲还打算从海外聘请顶尖的设计师,为我们岛田会社创办五十?周年作纪念式活动…可偏偏,就在这个月,父亲他?突然去世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年初体检时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就——”
男人顿时丧沉起?来,眼神?中透出几分不可置信的悲伤。
“警方来过了?吗?尸检报告怎么说,排除了?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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