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校的DK也会被绿茶吸引吗 第2章

作者:九枝猫 标签: 情有独钟 咒回 BG同人

  ——里面传来声音。

  女佣长眉眼低垂,将门拉开,朝我递了个眼神。

  “哦……”

  我保持着跪坐姿势,往前爬。刚爬进门内,身后的推门就被关上了,我登时一个激灵抖了一下,没敢抬头。

  空气很安静。

  寂静的房间,只能听见墨笔落在纸张上的细小唰唰声。

  直到我膝盖都麻了,前方才传来声音:

  “你把头抬起来。”

  “是……”

  我听话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桌案。

  穿着华贵和服的小少爷正端坐在桌案后,他抖着刚写好的白纸,纸张上的字是红色的,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红得近乎不正常。

  纸张被他卷成卷,露出他的脸。

  是一张很清秀俊俏的脸,即使跟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已经蜕去了婴儿肥,下巴微尖。只是左眼蒙着绷带,破坏了些美感。——哦对记起来了,之前好像有听女佣姐姐们说过,直哉少爷的眼睛受伤了。

  我愣愣怔怔地,视线缓慢飘向他另一只眼睛上。

  “……”

  我顿时呆滞住。

  直哉少爷没被绷带缠住的那只眼一直盯着我,流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像阴冷的蛇。他扬起嘴角,龇着牙:

  “你要不要猜猜看,我练字用的墨,是什么墨?”

  我顺着他的话,动作顿挫地看向笔架旁的透明盒子,里面装着殷红粘稠的液体。

  我猜不出来。

  但很快他就告诉了我答案。

  他将杏花丢到了我怀里。软绵绵的身体仿佛甜丝丝的棉花,一摸就化,我曾喜欢的像太阳般耀眼的金灿灿双瞳也变得黯淡、涣散,了无生气。

  那时的我还没有死亡概念。

  只知道,那天直哉少爷莫名其妙笑得很大声,杏花也自那以后再没偷吃过我的饼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一不留神就溜出我的怀抱,躲到暗处。它一直安静待在我怀里,不挣扎,不叫,任由我抱它,直至腐烂发臭。

第2章 禅院家

  成为直哉少爷的女佣后,我就没再见过喜江阿姨。

  杏花的身体也被我装进花盆,时间一天天过去,它越来越臭,被住在同一间屋子的女佣姐姐们发现,丢出去了。

  我没能找到。

  还回来的花盆上多了一株花,紫色,我不认得。

  女佣姐姐们哄着我,摸我的脑袋,夸我长得可爱,性子温顺乖巧,以后肯定是个小美人,能嫁给不错的人,只字未提花盆里的黑猫儿哪里去了。

  我抱着花盆,没说话。

  女佣姐姐们自说自话一会儿,话题不知怎的偏向了别处,便嬉笑聊起旁的,你一言我一语,笑得浑身发颤。

  隔日,直哉少爷不知从哪知道杏花丢了的事情,笑眯眯跑来与我说,他知道杏花在哪,不过得需要我付出点小代价。

  我眼睛顿时亮了,根本不管什么代价不代价的,甚至都没顾上主仆尊卑,紧抓住他的胳膊,就问他杏花在哪。

  他难得好脾气地没骂我,而是悠哉悠哉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破破烂烂,杂草丛生,房檐上挂满了蜘蛛网,屋顶还是破的。我有些害怕,不敢往前,但直哉少爷说杏花就在黑黢黢的屋子里面。

  所以我还是大着胆子进去了。

  下一刻,屋门就被紧紧关上,我还听见了落锁的声响。我害怕极了,大力拍门,急得哭出来。

  但直哉少爷完全不管。

  我哭得越大声,他笑得就越大声。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时,屋门不知怎的又忽然打开了,直哉少爷步伐慌乱地闯进来,瞥见蹲在地上哭得不停的我,瞪来一眼:“不准哭!再哭拔了你的舌头!”

  我顿时捂住嘴。

  他将地上的我扯起来,带我一同钻进那个仿佛是上世纪古物的漆木柜子。

  不多时,外边便传来另外两道脚步声。

  直哉少爷将柜门悄悄拉开一道缝隙,在往外看。我不想看的,但由于柜子实在是太小了,我一抬眼就看到了。是家主大人和二长老夫人。

  原本我是不认得他们的。

  自从来到直哉少爷的院子做工,就经常能见到他们,家主大人会常来陪直哉少爷用膳,二长老夫人则喜欢亲自送些礼物过来。

  久而久之,就认得了。

  他们看起来很亲密,搂在一起。没一会,就脱光了躺在床上。

  我也是这时才发现,这屋子从外面看破破烂烂,可屋里面好像没什么灰尘。

  “贱女人。”

  我听见直哉少爷咬牙,小声骂了句。门框的内侧把手也被他抓得很紧,几乎捏断。

  他突如其来的出声,很轻易地就被二长老夫人莫名的大叫掩埋了,但我离他很近,听得一清二楚。我不敢问他是不是在骂二长老夫人,也不敢问二长老夫人和家主大人在做什么,畏畏缩缩地,想往里挪一挪,离直哉少爷远一点。

  可刚挪动一点儿,直哉少爷那双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的眼睛就瞪了过来,像那晚一般,眼瞳竖起,淬满了阴毒。他冲我说:“你也是个贱女人。”

  我怔住,呆呆地看他。

  他不过瘾:“贱女人。”

  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贱女人。”

  “贱女人。”

  我彻底忍不住了,撇开嘴就想哭,却被直哉少爷大力捂住嘴巴,“你要是敢哭出声,我就掐死你。”

  说着,他另一只手果真移到了我脖子上。

  我不敢哭出声了,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掉。眼前的视线完全被水汽朦胧住了,使我看不清直哉少爷的脸。他的声音却一字一句很清晰:“你以后不准叫得跟她一样大声,一点规矩都不懂,荡.妇一个。”

  我没听明白,却记住了他最后那句“荡.妇”。

  因为我还在喜江阿姨那边做工时,经常听到其他人的脏话里带“荡.妇”二字,虽然听不懂具体在骂什么,但明白是很恶毒的话。

  那天直到天色灰蒙蒙,家主大人和二长老夫人离开,我们才从柜子里出去。一出去,直哉少爷就满身戾气地要走,我慌慌乱乱扯住他的袖子,问杏花在哪。

  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的脑子是浆糊吗?你的那只臭猫早就被我杀了,杀了!搞不明白吗?再来烦我就立马宰了你!”

  他语气很烂地抛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只留下我呆愣愣在原地,不太明白“杀了”是什么意思。我去问住同屋的女佣姐姐们,她们支支吾吾,不答反问:“奈穗子是从小就在这里做工吗?”

  见我点头。

  她们躲躲闪闪,“那也没上过学?”

  我再次点头。

  她们叹口气,摸摸我脑袋,“杀了就是……唉,奈穗子再长大一点就明白了。”

  我不解于她们的话,但看着窗台上放着的栽种了紫花的花盆,我终究是不忍心不管,每天早上一起来便给它浇水。

  直到后来花盆被直哉少爷的弓箭射穿,泥土撒满我的被褥,那朵迎风微颤的紫花也烂了大半,恹恹的活不久,没人敢重新将它栽种。我一日日见它,它一日日凋零,最后变成干巴巴一条,我便再没养过东西。

  杏花找不见时,女佣姐姐们还会围上来安慰我;

  紫花枯萎了,女佣姐姐们却只目光怜惜地远远望向我。

  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大家都明白了直哉少爷很讨厌我这件事,将我要来当女佣,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欺负我。

  所以都自动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

  直哉少爷对我的讨厌也更明显了,每天我都有做不完的活。

  天不亮,就需要独自一人将整个院子的地板擦干净;拔光四个人五天才能拔完的草;直哉少爷的衣服也没再送去给专门负责洗衣工作的人员处理,而是交给了我,院子里的女佣姐姐们的衣服,也统统交予了我来洗干净。挑浇花用的水,清洗一大堆盘子……

  如果当天没做完规定的任务量,就没有晚饭吃。

  有时候直哉少爷没去练武场地,在院中练习射箭,我还要举着苹果充当箭靶。

  我一开始总会哭,被吓哭、累哭、饿哭。

  后来我就没怎么哭了,因为年龄太小个子太矮,即使已经尽了全力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完成那么多的任务,所以我总饿肚子,饿到没有嚎啕大哭的力气。日夜不停的从腹部传出的咕噜噜叫声,有时会让我想起那夜小皮球滚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的响声。

  女佣姐姐们总会流露出不忍心,但没人敢可怜我。

  因为曾有一位姐姐悄悄藏了半块馒头在我枕边,结果隔天就被罚举着装满水的木桶在太阳底下罚跪。

  我饿到眼冒金星,腹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烧没了我所有内脏,只剩下干瘪瘪的两层皮贴在肋骨上。恰逢冬日,因今天御三家其他两家都会来,需要帮忙的地方很多,院子里的女佣姐姐们大多都去了前院帮忙,直哉少爷也一大早就出门了。我将地板擦到一半,再也没有力气做剩下的,院外传来的热闹、食物香气,无时无刻不吸引我。

  我溜了出去。

  人好多,都穿着好漂亮的衣服。

  我穿着禅院家女佣的服饰,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不知所措。辘辘翻动的肠胃让我额头冒出虚汗,这时,我的胳膊被人拽了下。

  “小心。”

  ——很温柔的声线。

  我抬头,发现是位发髻上别着红珠钗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浅紫和服,眉眼温和。我一时间有些呆呆的,想起了喜江阿姨。

  我很轻易就被她往回拽了一步,躲开了别人的推攘。

  她见我时有些想笑:“年纪这么小也需要出来帮忙吗?”

  我没敢说话。

  肚子却响应得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