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四位男主后我死遁了 第188章

作者:东水逆流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系统 BG同人

第150章 相认

  昏暗的假山后面?, 柳若烟探头探脑,偷偷观测大师兄的表情。

  月光似练,如一层轻薄的白纱, 朦朦胧胧铺在他的身?上?, 和他那双失去了镇定, 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眼睛。

  “李叔……你……”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管家, 眼底浮现出了淡淡水雾, 他震惊到无法说出别的话了。

  虽然今天一整天都在查月灵草的事情, 对?月灵草的能力他已经了解过, 可现在猛地见到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复活在他的面?前,他依然无法保持自己的淡定。

  “你是谁!”管家见他容貌和家主有五分相似, 心中小心思?早已九转十八弯, 将?这个少年的身?份猜了又猜。

  “李叔, 是我啊——”萧楚流话还没说完, 就见到一个高大的、熟悉的、只在梦境中才会出没的身?影出现在李管家的身?后。

  话音戛然而止, 他失魂落魄地看向那人?,眼中蓄满的水雾终于撑不住了, 如断了线的珠子?,浅浅落下。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 大脑一片空白,想要说的话也很快消失,他只能泪眼朦胧看着?那人?。

  管家往后看了看, 发现夫人?没出来, 便小声道:“家主啊, 这个该不会是你私生子?吧?”

  萧兰城温和打?量了一下萧楚流,停顿了好一会儿, 沉默住,很久才笑了声,“别瞎说,我哪来的私生子??这位小友,不知夜闯我萧府,所谓何事?”

  居然用那种看向陌生人?的目光看向他,萧楚流难以呼吸地别过脸去,起伏的胸膛在月色下微微颤动,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柳若烟看得心疼极了,她好几?次想上?前一把拉住大师兄的手,告诉他如果接受不了,她带着?他走。

  可是,她快没有时?间?了。

  大师兄的救赎进度线若是还没有前进,不到达100%,她就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请原谅她的自私,和她的“视若无睹”。

  萧兰城看着?萧楚流青涩的脸颊上?挂着?的泪珠,他友善地没有戳破他,而是轻声问?:“小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留在萧府陪我们吃一顿,我家孩子?现在还在外面?玩呢,菜都快凉了,别浪费了。”

  萧楚流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父亲,无言点了点头。

  他们逐渐走远,柳若烟起身?想要悄悄跟上?去,结果猛地站起来导致了强烈的晕厥感?。

  她的灵魂再也待不住了,受到召唤,飞往魔界。

  她的躯体径直倒在绵密的草坪上?,手心中的血刃掉落,一切悄然无声。

  月光洒落在白色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月亮还是十一年前的月亮,景色还是十一年前的景色。

  甚至父亲宽厚挺拔的背影,也和当年一模一样。

  萧楚流小心翼翼将?目光放到萧兰城的肩膀上?,目光宛若小兽的舌头,珍重地舔过父亲的肩膀。

  他不敢轻易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如果这是一场梦,他不希望这场梦醒来得那么快。

  穿过花圃,进入一处院落。

  一个衣着?清雅、气质温软的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眼瞧见了萧楚流,神色猛地怔住,“城郎,这位是?”

  萧楚流也定定看着?她,缓缓的夜风吹过他的长发,也吹落了他眼角再次凝结的泪珠。

  “哦,这位是一位……剑修,对?吗?我看你手中拿剑,身?上?灵气浓郁深厚,应当是一位五灵根的剑修。”萧兰城微笑猜测。

  萧楚流微微点头,目光未曾从母亲阮漫蕤身?上?移开过。

  阮漫蕤的视线从萧楚流的面?颊慢慢移动到萧兰城的面?颊上?,震颤的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惊恐,但是在萧兰城隐晦的目光暗示下,她又露出了有些悲伤的微笑。

  很快,她又重新看向萧楚流,指了指自己的脸,温柔道:“你、好像……”

  她掏出手帕来,上?前一步想要为他擦拭晕染了红色眼角的泪水。

  萧楚流急忙接过那香软的帕子?,但是没有用那帕子?擦脸,而是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声音有些嘶哑,“今晚的风,吹得人?眼睛疼。”

  “我倒觉得,今晚的风,很温和贴心。”阮漫蕤收回手,将?自己的恋恋不舍隐藏得很好。

  她轻笑,“快请进吧,屋内饭菜我们还没动过呢。”

  萧楚流将?帕子?藏在腰间?,跟在母亲身?后,与父亲并肩,一起踏进屋子?。

  “小友今年几?岁了,我瞧着?你的身?高,竟然快超过我了。”萧兰城恰到好处地站在离他一步远的位置,漫不经心道。

  “我,快要十八了。”萧楚流努力挤出笑来。

  “快十八了……”阮漫蕤低声呢喃。

  “开饭吧,小友肚子?还饿着?呢。”萧兰城道。

  萧楚流被引着?坐下,看到就摆了三副碗筷,他再次找到了无比熟悉的感?觉。

  “你们,之前不是在等?你们的孩子?回来吃饭吗?我直接这样吃了,不太好吧。”他的目光落到眼前的粥上?,低垂的手将?衣角抓出了许多的褶皱。

  “他啊,等?不到了,便不等?了。”萧兰城轻声道,若有若无叹了口气,很快又提起别的话题,“你现在是在哪里修炼?师从何门?”

  “我从六岁起就在玉泉山修炼,师从玉泉剑尊。”萧楚流一边说着?,一边将?粥送入嘴中。

  记忆中的味道,分毫不差,这是母亲亲自熬的。

  入口即化的粥已经凉了,吃进去并不好吃,但是他完全没在乎,反而大口大口的,用白色的汤匙将?其送入嘴中。

  “六岁……”萧兰城和阮漫蕤互视一眼,不动声色道:“玉泉剑尊倒是个不错的师父,先前从未听闻他收过徒弟,没想到你成了他徒弟,小友未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怎么拜了个好师父就必须要大有作为了?你看看,他手上?的茧子?多厚。”阮漫蕤十分不赞同,她拿起萧楚流的手,细微抚摸过他手上?常年练剑的痕迹,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心疼。

  “能开心快乐地活着?,就是最大的作为!”她扬起笑脸,端起碗要去给他添些粥。

  萧楚流默默看着?她,心间?像是被一缕温柔的清泉给浸润,多年失陪的父爱母爱,如今以另一种诡异的形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么多年修炼,有没有很痛苦?”萧兰城低声问?。

  萧楚流摇摇头,“练剑不痛苦。”为了报仇吃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不是,我说的是你的五灵根,修炼之路要比其他人?难上?许多吧。”萧兰城礼貌地点了点他的手腕,“我能为你看看嘛?”

  萧楚流顺从伸出手,让其把脉,他释然笑了笑,“从前修炼是速度有些慢,但是,只要我比别人?修炼的时?间?长十倍百倍,我就能赶上?别人?的修炼速度。”

  “十八岁不到,炼神期,这是天才才能做到的。小友,你一定已经让九州修士敬仰了,你的父母一定为你自豪。”萧兰城收了手,轻声夸赞道。

  “我的父母……他们去世了。我修炼,是想为了他们报仇。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的。”萧楚流接过阮漫蕤递过来的粥,灼热的目光勇敢地和母亲对?上?。

  萧兰城和阮漫蕤具是一顿,许久无言。

  阮漫蕤让他吃得慢一些,不着?急。

  萧兰城则说吃完后和他一起去院子?中切磋一下剑术。

  月影阑珊,灯火明晃。

  两个高高的灯笼下,父子?两人?的身?影在地面?上?交织。

  白色的剑光锋利交错在一起,萧兰城满脸赞扬,“好剑法!”

  萧楚流扬起下巴,在父母面?前,忍不住得意炫耀,“这是在十年一次的无主秘境中,我获得的大能传承——有情剑诀,这本?剑诀补足了师父剑诀的短板,我练得还不错。”

  他期待对?方的夸赞,就像小时?候那般,父母对?他总是不吝啬赞美的话语。

  “哪里是还不错,明明是很不错!”阮漫蕤微笑道。

  听到这话,萧楚流的笑就再也藏不住了。

  少年脸上?泛出红晕来,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又看看母亲,双目亮晶晶泛着?荧光。

  一招一式的对?打?中,萧兰城点出了许多萧楚流剑术上?的破绽,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天边泛白,月亮即将?消失前,萧兰城道:“小友,练了一晚,我也有些困了,恕不远送。”

  萧楚流收回看向月亮的视线,他犹豫着?祈求问?:“我明天还可以来吗?”

  “当然可——”阮漫蕤的话还没说完,萧兰城就拦住了她。

  “一晚的放纵便已经足够了,明日你不要来,你去一趟齐家,找齐家家主来这里。”他板着?脸道。

  放纵两字像是晴天霹雳劈打?下来,萧楚流猛地瞪大了眼睛。

  “阿流,我们已经死了,见再多的面?,又如何呢?”萧兰城苦笑道:“忍了一晚上?,还是忍不住和你相认,你真的长得很大了,大到不可思?议,原来我们已经死了十一年。”

  “爹!娘!”萧楚流大喊一声,扑到父母的怀中,泪流满面?。

  “没意识到我死之前,我还日日盼着?六岁的你回来,如今你这么大,走回来了,我心中却空落落的,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一样窒息。阿流,别哭,你哭了我难受。”阮漫蕤也忍不住落了泪。

  “好了,天要亮了,记住爹爹的话了吗?这很重要!”萧兰城催促。

  萧楚流问?:“爹爹你也知道背后售卖月灵草的人?是齐家吗?我前几?个月已经和齐家退婚了,最近几?个月齐家靠着?月灵草赚了很多黑心情。”

  “什么?!”两位被他短短的几?句话给惊住了数次。

  第一次,月灵草居然被售卖了;

  第二次,齐家居然也掺和了进来;

  第三次,自家娃和小时?候为他订的娃娃亲退婚了?

  萧兰城很果断道:“那就别惊扰齐家,你去找王家家主。”

  “他家现在新丧,唯一的继承人?死了。爹爹,您需要他们做什么,我也可以为您做,赴汤蹈火,死不足惜。”萧楚流持剑语气坚毅道。

  “新丧?”萧兰城扶额,思?忖片刻,他拍了拍萧楚流的肩膀,“你先去喊齐家家主吧,这些事情,你做不了。”

  “什么事情我做不了?!”萧楚流问?。

  “清除世间?所有的月灵草。”萧兰城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当然会清除,像爹娘当初守护沐阳城一样,我会保护好这里!”萧楚流激动扬声。

  “还有,找到我们的尸身?,然后烧掉,将?我们彻底杀死,永远不要再复活过来。”

  萧兰城和阮漫蕤微微笑着?,留恋地看着?他。

  在大盛的天光下,萧楚流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窖中,他忍不住浑身?颤抖,双手捂脸。

  “怎么可能……”这他怎么办得到。

  失神中,身?边清风吹过。

  他再抬眼时?,眼前已空无一人?,只剩庭院流云淡淡。

  蝉声死在了秋季,一切寂寞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