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水逆流
柳若烟:?!!怎么还听墙角啊。
她顿住,微微推开越清桉,水光潋滟的眸子中盛满了羞赧,脸色大红,硬生生将他推了出去,自己反手锁上了门。
越清桉有半刻没反应过来,等看到站在墙边同样淋雨的萧楚流时,他狠狠沉默了。
萧楚流面色木然盯着他,一张俊朗的小脸上是狼狈至极的雨水。
他没哭,只是眼睛有点酸,且分不清雨水打入眼眶再流出来是否算得上是雨水。
灯笼打下来的光照亮了他湿漉漉的头发和浸满了水的衣衫,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越清桉收回注视他的视线,微微颔首,慢步离去。
萧楚流没阻止,没说话,更没有上前去敲门。
他步伐缓慢,似耗尽全身力气般,从黑夜中挪到自己的院子。
芥子中的食盒被拿出来,丢在桌子上。
里面热腾腾的饭菜在寒夜中逐渐变冷变硬,再也无法入口了。
*
那两个男主都走了,柳若烟才松了口气。
没有修罗场,很好,只要竹玉怜不在这里,打架的几率立减99%!
回到屋中,清理了一下身上的雨水,她正正坐到床上,舌尖从嘴唇上划过。
亲了,算确立关系吗?
她哗啦一下跳进被窝,左右翻滚,时不时尖叫一声,每次小脸从被窝中抬起来,都是一大片红晕。
冰凉的小手捂住热腾腾的脸颊,她想到了刚刚那个缠绵的热吻。
他动作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反而是带有一种霸道的意味,居然还、还吸她……
柳若烟的手指慢慢摸到自己的唇,恍然意识到自己在思春,哀嚎一声,大喊:“这搞得今晚怎么睡得着?”
她睡不着,越清桉也睡不着。
他端正坐在桌前,桌上铺了一封信纸,提笔写了些什么,等将信写完封上,他又用灵讯的方式将信的内容送到御火宗。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脸,看淅淅沥沥的春雨。
嘴角微微勾起难以察觉的弧度,清冷的神色被温柔缱绻全部盖住。
*
墨行歌正一个人在御火宗遛弯,大弟子种下的漫山遍野的海棠花还未开放,等到它们开放了,那俩臭小子应该就能回来了。
自打前些年稻青学成,去了凌天宗,这里就只有北柠一个人陪着他这个糟老头子了。
现在连北柠也不在,这里实在是冷清死了。
不是御火宗没有人烟,相反,这里的弟子还真不少。
毕竟这里培养出来过越清桉,天下第一宗的宗主哎,很多火灵根修士飞蛾扑火般来到这里。
墨行歌也算实现了曾经的理想,御火宗是他一手创办,又中道渐落,没想到最后在弟子的手中又壮大了起来。
他略微欣慰,忽见越清桉的灵讯,微微蹙眉。
“这家伙闲着没事可不会给我发灵讯。”
他当他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急忙打开了信,细细一看,松了口气,眼角都笑出褶皱来了。
“千年铁树要开花,真了不得。”
越清桉想在御火宗办婚礼,这点儿倒是不算难办。
不过让他去玉泉山下聘礼……讲真的,他还真没做过这种事情。
他一生也没成家,不懂如何去置办聘礼,一个头两个大,立刻去找宗门内的徒孙们商量。
大弟子要成亲,他必须要置办出一场轰轰烈烈的,让越清桉风光大娶的婚礼!
宗门弟子也完全震惊了,他们以为越师伯一直不成婚,是为了早日飞升呢!
没想到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要结亲的对象,仔细一问,还是这些年不怎么在众人口中提起过的玉泉山。
这是一件多么稀奇、值得庆祝的事情呀!
大家七嘴八舌,对聘礼名单,急着献计。
钱,御火宗不缺钱;
灵石,往最高品质的整;
法器、功法、各类灵物,布料、宝石,珠宝首饰……连带着文房四宝纸墨笔砚,琴棋书画,全部安排上。
墨行歌满意点头。
别人都有的,小越的媳妇儿必须也要有!
*
第二日传道,是在凌天宗的大殿中。
这日护宗大阵关了,四面八方,九州修士宛若朝圣一般飞往这里。
柳若烟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感慨一声,“比当年的宗门大比还要热闹呢。”
太热闹了也不好,她等下可是要在最上面,这一大帮子人面前发呆的。
萧楚流从外面走了进来,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说说笑笑的。
柳若烟仔细一看,哎呦,这不是清虚门门主嘛,下一站才到青州地界呢,顾深提前来凌天宗接仙人队伍啊?
顾深顺着萧楚流指的方向朝柳若烟看过来,等切切实实看到她熟悉的小脸时,失神了很久。
他现在才得知柳师妹还活着,而且还变成神女了……
“你、你没死?”他呢喃。
很快,他立刻转过头来看萧楚流,“所以你的眼睛是柳师妹治好的?”
萧楚流含笑点头,“之前你俩也见过一面呀。”
顾深懵住,什么时候见过?
柳若烟啧了一声,变幻成原先自己捏的那张普普通通的小脸,“当时顾师兄还觉得我不怀好意接近师兄呢……”
顾深恍然,指着她俩,沉稳的脸上浮出几丝笑,“合着你俩知道对方的身份,然后玩儿我是吧?我真是太寒心了。”
柳若烟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头问萧楚流,“大师兄,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呀?”
明明顶着那张普普通通的脸,顾深都没认出来,大师兄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萧楚流目光落到她身上,陷入沉思,微微一笑,“小师妹不是说自己是扬州人士吗?这些年里,我将扬州走遍,也将青州走遍,一直没有再听到曾经你在无主秘境中给我唱过的山歌的调调。”
柳若烟怔怔看他,突然,她拍手,“懂了!在破庙里我和那群小孩唱歌,被你听到了?”
萧楚流一脸我师妹真聪明的表情,歪着脑袋,道:“快去,管纪律的那个仙人在看你了。”
柳若烟小脸垮下来,行尸走肉般走到最上面,生无可恋地当着花瓶。
不过这次,她不用坐蒲团了。
凌天宗给她准备了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是铺了毯子的躺椅。
手旁边还有许多的糕点蜜饯,柳若烟深觉别人讲道自己吃东西会很罪恶,她默默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人生苦短,还是当个没素质的人吧。
手指搭落在椅子边,她摸到了一本书,就抽出来看了眼。
很贴心嘛,居然还准备话本子。
打开来一看,她手指僵硬,笑眯眯的脸色凝滞住——是昨晚那本寡嫂小叔文学的后一卷。
……沉默。
心在滴血,越清桉昨晚还是看到了,不仅看到他还亲自下山去买了回来。
她她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哀嚎归哀嚎,羞耻归羞耻,她还是很服从自己内心的,手指打开了话本子,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哦,比她写的有内涵多了。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啧啧啧,为什么要用金针来形容?会不会有些太拘谨胆小了点。
后面这句“不敢高声暗皱眉”才是真正的好,欲言又止,直让人想入非非。
[……灵华凉心紫葡萄。]
哦,老天爷,还是古人会形容,将人的乳比作紫葡萄,欣赏完就该吃掉吧。
她看得入迷,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到她身后。
暗色的影子在地上拉成长长的一条,他安静看着躺椅上捂脸笑的姑娘。
将清冷高傲的小叔拉下神坛,这东西当真这么好看吗?
这本还没昨晚他看到的那张纸上写的好。
她这么写,这么喜欢,是因为……
越清桉眸子暗沉了几分。
柳若烟发现他还是经过系统提醒呢,她若惊弓之鸟,立刻将手里的话本子藏到身下,仰着头,脸颊泛着朝云般的红,略微羞恼瞥他一眼,“怎么走路都没个声?”
越清桉无言,端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一本正经的模样,似乎就是专门来听仙人传道的。
啧。
柳若烟歪过头去,不再看他,伸手去拿糕点,塞进嘴里,腮帮子满满的,咀嚼起来,模样十分可爱。
越清桉用余光注意着她,心情像是河流一般柔软,暗地里,手探过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搭在躺椅上的左手。
柳若烟顿了顿,耳畔红了一圈,佯装镇定,没有缩手,反而手心向上,默默与他十指交缠。
她皮肤细腻,像是暖玉,摸起来温润至极,让人舍不得放手。
越清桉又抓紧了几分,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拇指,在她的皮肤上蹭出一片殷红。
柳若烟手上痒痒的,导致心里也有些被勾起了莫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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