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一粒
面对孩子,柳原月选择坦诚一些:“我不知道。”
“啊?”枝野康平呆住,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她说:“我没有父亲,也没有送过这些礼物,所以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啊?”枝野康平这次的声音更大了几分,随即露出万分愧疚的表情,直接从座椅上跳了下来,朝柳原月鞠了个躬,“柳原老师,对不起!”
“没关系啦。”柳原月摸摸他的脑袋,“你还小嘛。”
没想到这里的小孩子道起歉来都这么严肃,该说是他的父亲教育得好吗?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岁了!”枝野康平强调了一下,他仍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安慰道,“柳原老师,你不要难过,其实我也没有妈妈。”
他小时候妈妈就不在了,知道没有亲人的难过,这才更担心自己刚才的话伤害到了老师。
“那你会想妈妈吗?”
“有时候会,我想妈妈的时候就会去看妈妈的画。”枝野康平点头,眼底带着骄傲,“我妈妈是个超极有名的大画家噢!”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再有名的画家,也不会在她的知识范围之内。
于是柳原月只能含糊地夸赞了几句,既不想欺骗小朋友,也不想让他失落。
枝野康平却来了劲,非要邀请她参观妈妈的画作。
柳原月无法,只好把手上沾到的颜料洗干净,跟着他去了存放着画作的房间。
上课的画室在一楼,是光线最好的房间。枝野康平要带她去的是地下室,一路经过了起居室、客厅等数个房间,每一处都摆放着不少用来装饰的画作。
枝野康平的父亲是位收藏家,这些画大概都是他平时从各地画廊与拍卖行买到的。每一幅都风格迥异,显然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以柳原月的眼力,大致能看出来其价值。
不过即使是收藏家,也不至于将水平悬殊的两幅画摆在一起吧?
还是说这里的审美风格与她不同,其实是她眼拙?
柳原月并不认为是后者,但也不可能和在场唯一一个十岁的国小生说这些,只走马观花地将画作都看了一眼,权当自己又进了家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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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内,工藤新一坐在会议室里,面前散落着繁杂的资料。
他的眉头紧蹙,手中拿着的照片血腥残忍,厚厚一沓,来自不同的面孔。
目暮警部苦着张脸:“工藤老弟,案情就是这样,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消息也快要封不住了。”
“本来也不该封住!”工藤新一扫一眼跟前的白板,看着被磁石吸在上面的三名女性照片,努力按下心中的愤怒,问道,“已经出现三名受害者了,警方应该让市民更加注意安全,不是吗?”
目暮警部知道工藤新一说的话有道理,但他并不是可以做决定的人,只能说道:“这也是上面的意思,怕引起市民恐慌,这才压住了。”
如果不是真的着急,他也不会请身为侦探的工藤来帮忙,还将案件资料都复印了一份给他。
两个月前东京市出现了第一名受害人松本春。
死者二十六岁,女性,自由职业者,平时会在博客等社交平台发布自己的生活日常,并撰写文章稿件。
尸体是在死者的出租屋内被房东发现的,发现时已经死去一周。如果不是现在的气温低,估计尸身已经腐烂到不忍直视。
两周前出现了第二名受害人。
秋保丽子,十九岁,女性,东京大学艺术系学生。
尸体是在米花公园的小树林中被清晨打扫的清洁工人发现的,法医鉴定后得知死亡时间是一日前。
第三名受害人是昨天被发现的。
死者名为小坂田慧,二十七岁,女性,是位画家。
尸体在一条酒吧街的后巷中被发现。
在出现前两名受害人的时候,没有人将她们联系在一起。警方对第一起案件的调查方向更倾向于情杀或仇杀,始终在排查死者认识的人,不断搜索着她的交际圈。
又因为死者是自由职业者,许多信息很难核实,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至于第二起案件,因为死者是女大学生,警方在排查过后,认为仇杀的可能性不大,甚至有在案发地点遭遇陌生人凶手的可能,也仍在调查中。
她们均是中毒身亡,且身上出现不同程度的伤痕,但警方都不认为这两起案件相关。
直到昨天,出现了第三名受害人。
佐藤作为每一起案件都参与调查的人,第一个从受害者的遗体照片中发现三名受害者的共同点——三人的身上均有被刻下的字母痕迹。
松本春,M.H.
秋保丽子,Autumn.
小坂田慧,Kei.
的确与她们各自的姓名有关,但分别是罗马音缩写、英文、单名的罗马音,又是在身体的不同部位,警方起初并未关注,只有佐藤认为这是凶手留下的痕迹。
这个推测也在鉴定过后得到了确认。
至此,这三起案件才被合并,案件的重要级与紧迫度也随之提高——因为这已经变成了一起连环杀人案,甚至可能是无差别的连环杀人案!
工藤新一将手中的照片翻来覆去,又盯着三人的人物关系网研究了好一会,却始终没能找出任何共同点来。
三名受害人都是女性,年龄在十九岁到二十七岁不等,但这样的年龄范围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下一名受害者很有可能是十六岁,或是三十五岁,绝不能以此来做任何判断。
除此之外,这三人的共同点还有什么?
适龄女性、容貌姣好,还有……都是及腰长黑发。
工藤新一骤然起身,将桌面的资料和照片都收进文件袋中。
椅腿在地上划拉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工藤新一掏出手机,急匆匆往外走。
“目暮警部,有了新线索通知我,我有了想法再联系你,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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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画室很大,摆放的画也很多。
与外面不同的是,这些画明显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最早的笔触稚嫩,最后的画风成熟,落款的年龄也从Y5变成了Y31。
柳原月猜测,枝野康平的母亲是在31岁那年离世的,这才没有更之后的画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枝野康平的耳朵灵敏,对这个声音熟悉,几乎在听到的那一刻就往外跑:“爸爸,你回来啦!”
枝野诚蹲下来,和扑过来的儿子抱了一下,脸上还带着笑,正好对上从房间内出来的柳原月。
“柳原老师,康平今天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不会,康平很听话。”柳原月将门带上,去画室拿包。
之前被枝野康平拉去看画,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没有带上手机。但这么一会,已经有了好几条未读信息,全是来自【工藤新一】。
她挑了挑眉,正要点进去看内容,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一接听,男生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柳原!你在哪里?怎么不回短信?”
“在学生家里。”柳原月微微不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工藤君应该知道这件事?”
工藤新一却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催促道:“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
有点奇怪,总不至于是还担心她肩膀的伤吧?
柳原月想到。
将地址发过去,她琢磨了会,还是没搞懂那位侦探又遇到了什么事。
想着要等工藤新一,她索性去客厅和枝野诚交流了一会枝野康平今天的表现。虽然是枝野康平邀请她当家庭教师的,但真正有话语权的是他的家长嘛。
决定在新世界自食其力的柳原月觉悟很高。
约定好了下一次的上课时间,枝野诚提出:“天色不早了,不如我请柳原老师一起吃个晚餐?”
“好啊!我想吃上次那家牛扒店,好不好啊爸爸?”枝野康平非常欢迎老师一起吃饭,双手一拍,当即提出要求。
柳原月拒绝道:“不打扰枝野先生和康平了,我回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枝野诚又道:“那要不我送柳原老师回家?这么晚了,让您自己回家我和康平都不放心。”
如果不是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对自己的喜欢,柳原月都要怀疑这人是想让自己当枝野康平的继母。
“不麻烦枝野先生了,我朋友来接我。”
“男朋友吗?”枝野诚面露惊讶,“那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柳原月与他对视了两秒,才否认道:“普通朋友。”
“滴”的一声,手机屏幕亮起。
垂下眼睑的同时,她的余光扫到枝野诚轻微收缩的提上唇肌与隐约笑意。
【工藤新一:我到了。】
“我朋友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柳原月和枝野康平挥了挥手,才对枝野诚点了下头示意。
枝野康平大声道:“柳原老师再见!”
“再会,柳原老师。”枝野诚将她送到门口。
第9章 第九面
冬日的天色暗得很快,道路两侧的路灯已经亮起。
少年颀长的身形立在灯下,低头读着手里的资料。冷色调的蓝光落在他的发梢,清而淡,像一抹月色。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影子被灯光拉长,边缘模糊。
“工藤君。”柳原月朝他走去。
工藤新一循声看去,她的身后是枝野父子的剪影,随即视线被合上的别墅门阻隔。
柳原月注意到他眉间有几分焦虑,猜测是之前说的案件遇到了困难,问道:“工藤君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他摇头。
少年鬓角带着些许湿润,在灯光下映出水色。
警视厅离这里不算很近,他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是跑过来的吗?
柳原月猜测道:“是担心我的伤吗?”
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她:“最近有几名女性遇害,目前警方认为是连环杀人案,凶手还没抓到。在你的手恢复之前,我都会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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