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酒厂大姐头 第232章

　　“变态……”

　　月野杏脸色一变。

　　“以为我要这么说？”

　　松田阵平坏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轻松答应，“好啊，那就在一起吧。”

　　月野杏先是气对方耍自己，听到后半句才愣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那就在一起吧。”松田阵平重复一遍。

　　“你怎么答应这么轻松。”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月野杏却高兴不起来，“你喜欢我吗？”

　　不要好像随随便便像答应什么可有可无的事情一样答应她的告白啊！她可是认真在心里思量了许久纠结了许久被打动以后才决定告白的诶！

　　“当然喜欢了。”

　　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睛觑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你保持联系，为什么休假日要陪你来什么商场，为什么帮你那么多可有可无的琐事……”

　　不喜欢的女人他才不会搭理，松田阵平跟自己那个情商超高人员超好的幼驯染可不一样。

　　“其实之前我也想了很多，你比我小那么多，”他低头认真看着这个小姑娘，“你还是个前途一片光明的东大生，未来可期，我却是个随时可能殉职没命的警察，跟你在一起以后万一哪天死了我可过意不去。”

　　对方是个还未涉世的学生，自己已经是个烟酒都沾的社会人，还是个生命随时堪忧的警察……

　　直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松田阵平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算是彻底陷进去了。他一直不是个畏手畏脚的人，喜欢就上，干脆利落地在一起，但越是喜欢，越是珍视，越是怜惜，顾虑的事情就越多，以致像他这样的人都要操心自己万一殉职留下这么个小姑娘该怎么办？

　　于是告白的事就拖着拖着，一直拖到了今天。

　　听到他的话，意识到对方待自己的心意同自己是一样的，月野杏眼睛亮晶晶地和他对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

　　只要你喜欢我，所有困难我都可以克服。

　　二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情侣生活。

　　作为年长者的松田阵平虽然没那么包容，但还是抽出时间陪月野杏出去玩，如果他没时间月野杏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毕竟一开始她就清楚警察这份职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考虑。

　　出乎身边所有人的意料，这一对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情侣——男方对女人永远没什么耐心女方还是个年纪不大的高材生——一对怎么看怎么容易闹矛盾的情侣居然就这么磕磕绊绊在一起两年之久。

　　这一年冬天，杯户建起一座新的游乐园，号称拥有全东京最大的摩天轮。

　　由于没能赶上月野杏的20岁生日，松田阵平在后的一周特地腾出周末的时间来陪她，二人一起去了新开业的杯户游乐园。

　　两个人都是胆子大的人，从过山车大摆锤等生理刺激项目玩到鬼屋这种精神折磨的项目都没什么害怕之意，反而玩得很尽兴。

　　傍晚，在霓虹灯渐渐开始点亮，夜晚的东京逐渐苏醒的时候，他们准备去坐摩天轮。

　　“这种东西真的有意思吗？”松田阵平排着长队，仰头打量徐徐转动的据说是东京最大的杯户摩天轮，颇有些百无聊赖。

　　月野杏睨他一眼，“这就叫仪式感，所有情侣来游乐园都会玩摩天轮，我们当然也要玩！”

　　“所以你自己根本也不想坐这个吧？”

　　“那还是想的，我还没见过东京的夜景呢。”

　　“……下次带你去天空树吧。”

　　“那约好了！”

　　两人虽然没有手牵手，但属于情侣的融洽氛围却肉眼可见，也落在了一双暗中窥探的眼睛里。

　　摩天轮缓缓转动，等月野杏他们终于排上队的时候却出了意外——不知何处来的人潮忽然把排队的人挤开，月野杏一时不察被挤进了车厢，松田阵平却留在门外。

　　看起来似乎是不知因何而起的意外，而且撞到松田阵平的女孩子还在不停道歉，现在除了等月野杏下来他们再一起坐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松田阵平朝月野杏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在下面等着让她先上去。

　　也只能如此，月野杏只能鼓鼓脸颊一个人坐摩天轮。明明带了男朋友来，怎么还是只能一个人坐摩天轮呢……

　　摩天轮还在上升，月野杏放下只能一个人上来的怨念，趴在窗户上欣赏形态特别的音乐喷泉、渐渐可以看到全景的游乐园、闪烁着霓虹灯的东京不夜城，以及非常应景的、大朵大朵绽开的烟花。

　　“咦，游乐园还有烟花项目吗！”

　　月野杏惊喜地望着天空，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喃喃自语。

　　杯户游乐园的摩天轮极高，在抵达最高点的这一瞬间几乎高到了天空触手可及的地步，月野杏甚至觉得这一刻只要自己伸手就能触摸到烟花消逝的余韵。她兴奋地想同松田阵平分享这一刻的激动，转头却想到对方被留在了下面，自己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

　　摩天轮开始下降，月野杏觉得自己激动的心情也开始回落了。

　　烟花逝去，恢复安静的轿厢里忽然传来规律的响声，月野杏侧耳去听，很快听出在自己座位下有什么东西在滴滴作响。

　　没等她蹲下身体去看究竟有什么东西，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急促地响起。

　　是松田阵平，月野杏接起电话，“怎么了？”

　　“杏子……你，”松田阵平声音发紧，“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月野杏奇怪他的问题，听着耳边滴滴的声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摩天轮的座位里有东西在响。”

　　她咽了咽口水，视线忍不住下移，移到自己身下。

　　“别怕杏子，别怕。你包里有我放的一把螺丝刀，慢慢把座位上的螺丝拆了看看。”

　　身体僵硬的月野杏强自稳定地从座位上起身，拿出螺丝刀拆了座位，就看到一样眼熟的东西。

　　“……是炸弹。”她在松田阵平那里见过很多次的东西，月野杏瞳孔微微震颤。

　　“别害怕。”

　　松田阵平的声音不再像平时那么自信洒脱，用完全不适合他的硬挤出来的温柔腔调安抚月野杏，“别怕杏子，这种炸弹根本不难，你那么聪明，哪怕只听我的指挥三分钟也足够能把炸弹拆掉了。”

　　温柔的安抚显而易见不是松田阵平的作风，最后还是变成了他一贯的语气，自信张扬，对自己的领域保持绝对的掌控。受他的情绪感染，月野杏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平静下来，甚至有心情开玩笑道：“你这种精英平时嚷嚷着‘三分钟解决’就算了，我这种外行人也能三分钟会不会太夸张了？”

　　“杏子你连东大都能考上，区区拆弹而已，轻松就学会了。”

　　他居然还会哄人了，平时要听一句夸奖可是难得很。

　　“那你说——”

　　月野杏心情平复下来，正打算让松田阵平教自己怎么拆掉这个炸弹，忽然视线一凝。

　　“勇敢的警官啊……”她念道。

　　“杏子？”

　　“我实在不得不赞赏你的这份勇气，”月野杏的声音在看到下一行字的时候陡然变得艰涩起来，“我会暗示你、比这更大的烟花在哪里，爆炸三秒前，你会看到我的提示。”

　　“那·个·混·蛋——”

　　电话那头有数秒的安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月野杏也清楚地听到了松田阵平咬牙切齿地愤恨，以及控制不住的怒吼，“既然要复仇有本事冲着我来啊！”

　　“……炸弹就剩三分钟了。”

　　那行字消失以后，月野杏重新看到荧幕上的倒计时。

　　她听出来了，这似乎是哪个炸弹犯的报复手段，根据屏幕上的内容，这个炸弹一开始很可能是???*为松田阵平准备的，但对方听说了他有一个女朋友——不，或者根本就是跟踪他的时候在游乐园看到了她，于是临时起意决定让松田阵平在她和其他更多的无辜群众放在一起让他抉择。

　　最开始迫使他们分开的意外恐怕也不是意外，而是刻意为之。

　　不得不说这真是杀人诛心的一招。以松田阵平的性格，让他在自己和其他人中他绝对会选择牺牲自己来换取其他人的安全，但现在可能牺牲的人变成了同样无辜的女朋友和人数更多的其他人之间的选择。

　　无论选哪一个都痛苦的抉择。

　　月野杏心想，居然会有流落在外的炸弹犯这么恨松田阵平吗……看来是她太掉以轻心了……

　　摩天轮不知何时停下了。

　　“杏子……”电话里传来松田阵平失真的喃喃。

　　在那片巨大壮丽的烟花开始前，松田阵平就接到了来自炸弹犯的提示短信。短信很简短，透露出的信息却不少，对方是为了复仇而来，本来打算让他去死，后来却想让他生不如死——在自己的女朋友和更多的无辜群众之间做出抉择，然后余生都生活在负罪感里。

　　所以爆炸犯才临时起意，把月野杏和松田阵平分开，让她一个人坐上了那个车厢。

　　松田阵平手速飞快地完成了报警、让园方停止供电、尽可能安排更多人撤离等一系列安排……然后他给月野杏打通了电话。

　　一个人的生命和一群人的生命放在一起做选择其实并不是什么难题，如果是他自己的生命被放上天平，松田阵平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但现在那一个人是月野杏。

　　他喜欢的姑娘。

　　于是这个抉择便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松田阵平咬着牙，愤怒和无力在他胸口蒸腾。

　　“别担心呀，”电话那头的月野杏安抚他，语气轻松，“你知道的吧，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秘密。”

　　她说的是那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来自横滨的异能力者。他们虽然没有开诚布公地谈过这件事，但松田阵平猜测月野杏的能力并不怎么强，甚至平时她都不会使用，远不如艾斯强大，“……那是艾斯的能力不是吗？”

　　“虽然没有艾斯的强，是个鸡肋到不能再鸡肋的能力，但还是有点用处的。”

　　月野杏给他打包票，“别担心，我会看到他提示的地方，也会活下来的！”

　　“……”松田阵平动了动喉结，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的话其实很多。

　　他想说月野杏以自己的生命为重，能保全自己的生命最好，他想说没必要呆在那里等犯人的提示，这本来应该是他的责任，月野杏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任何公职人员，没必要替他这个失职的家伙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中……是啊，她在这件事里是彻头彻尾的受害人，没有任何必要待在上面。

　　松田阵平忽然说：“我也上去吧。”

　　“现在的高度也不过十几米，努努力也不是上不去。这种事本来就该我做才对。”

　　就算万一有人要牺牲，那个人也该是他，而不是月野杏。

　　月野杏的声音骤然提高，“你说什么傻话！”

　　“那个炸弹犯还在现场吧，说不定你一旦轻举妄动对方就会按下遥控，有这个时间你还是把犯人找出来才是正事。”

　　“别担心呀，我一定会活着的。”月野杏弯了弯眼睛。

　　只剩短短的三分钟，月野杏在十几米高的摩天轮上，这个时间就算松田阵平想做什么也是枉然，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像一座雕像一样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

　　倒计时一分一秒地走着。

　　月野杏靠在轿厢的内侧，看着刺眼的红色倒计时一下一下闪烁，侧面的玻璃被她敲碎，呼啸的夜晚冷风迫不及待地灌进来，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她在这样的寒风里瑟瑟发抖着，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可能出现的提示。

　　10、9、8、7、6、5、4！

　　两个字符出现在视野里，拼出地点后的月野杏一下从窗户坠下去。

　　一直紧盯着上面的松田阵平下意识拔腿冲了过去。

　　像童话里的故事情节一样，月野杏轻飘飘恍如公主般缓缓下落，没有任何冲击力，就那么刚好落在松田阵平的怀里。

　　“哟，王子！”

　　完全不像公主的女孩眼神亮晶晶，“爆炸在米花医院，你要和我一起去拯救平民，找出意图杀害我们的邪恶巫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