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笔朱红
第26章
倚天归来26
继任掌门的仪式举办地很圆满。
方艳青与空性的一战也让她在江湖彻底成名于一流高手,而与她的武功齐名甚至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仙姿玉色的容貌。
不过这些江湖传闻方艳青已无暇顾及。
风陵师太病重了。
或许是因为终于放心地将峨眉重担交于了值得托付的继承人,原本还能勉强撑着她的那一口精气神溃散,身体也迅速衰败了。
她自己就通晓医术,这是她早已清楚的终途。
她最后的日子里,继任掌门后的方艳青待在峨眉山上没再下山,始终待在风陵师太身边陪伴她渡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她是笑着,没有负担离世的。
只是临终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完成祖师的遗愿,她像那时方评说的那样将倚天剑与屠龙刀的秘密再次告诉了方艳青。
叮嘱她一定要尽力将这两样兵器寻回。
这是峨眉两代掌门人传下的遗志,也是方艳青的父亲方评不辞辛劳地花费一生都在为其奔波的信念,方艳青自是郑重应下。
风陵师太离世后,葬礼结束方艳青又在峨眉待了许久。
作为掌门人该要与峨眉弟子们磨合的也早在风陵师太弥留的这一年里磨合好了,究其原因是她收的几个弟子。
最早是洛阳金鞭纪冲老英雄送来的独生爱女,纪晓芙。
说起他们倒也算是有一段缘分,十六岁那年方艳青曾相助被山匪围攻打劫的他们一家,那时还是她将那个女娃娃救下。
那时的方艳青初涉江湖不久,看着像通了人情世故实际不过一知半解,对于善恶的判断过于主观,甚至非黑即白到有些极端。
因此对于那些盗匪的处置与纪冲一行人有了异议。
但她救人只因为她自己想救,从来不在乎被救的人是否感激,既然性情不合那便不必相识只当萍水相逢就罢了。
因此没将路上这一插曲放在心上。
现今回想起来,方艳青依旧认为应当杀伐果断,才能让他人看到作恶的后果而不敢作恶,但如今的她也明白了当初的她的不足。
她缺少了一份对生命的敬畏与慈悲心。
先经历了师兄和父亲的无常身死,又亲自送走寿终正寝的师伯,生死离别让方艳青终于感悟到了生命的厚重和珍贵。
不管是恶人还是善人,绝不该像从前的她认为的那般,取走他们的性命就像拂去一片落叶,就像每一次练剑划过空气一样平淡。
方艳青没在意那时初遇的一点不愉快。
在她的掌门继任仪式上纪冲也来参加了,当时宴会结束后他私下还曾就此事特意与方艳青感谢和致歉,他当时应该也看出她确实没放在心上。
因此后来又带了才十一岁的爱女亲上峨眉拜师。
方艳青一开始本没打算这么早收徒,但纪晓芙的资质确实上乘,况且如今身为峨眉掌门的她也该顾忌与洛阳金鞭门的关系。
因而思及峨眉后继有人以及从前那一份缘分,她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个弟子,又刚巧门下又救下了一些父母双亡或被遗弃的孤儿。
便索性一并收下为弟子了。
当然方艳青还是依照旧例按资质分了嫡传与普通弟子,纪晓芙自是嫡传弟子,另外还有一个女孩资质不错记为了嫡传。
世道混乱,女子总是更艰难些。
这些被峨眉救下的孤儿多为女孩,穷苦人家的女孩没什么正式的名字,只是一些浑名随口叫着,方艳青便为她们一一新取了名。
另外一个嫡传弟子便是唤作贝锦仪。
其余资质都很平常,自是普通弟子。还有静字这一辈的弟子,她们在方艳青来峨眉前便入了门,有些比她年纪还大好些。
她们之前只是记为峨眉第四代弟子,因此唤孤鸿子和方艳青都为师叔,本是打算孤鸿子继任掌门后再记在他名下的。
如今自是都记在了方艳青名下。
其中静玄、静虚、静空、静迦四人资质好些为嫡传弟子,静玄年纪最长,便是峨眉第四代弟子中的大师姐了。
当然普通弟子里若日后有出彩的,亦可再行更改。
总而言之以实力为尊。
若是强行将所有弟子的地位一视同仁,但在江湖上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日后因为资质和实力总有偏向,难免会有人心有不平。
倒不如一开始就划分地明明白白。
收了弟子后,方艳青自是又留在了峨眉教导她们。
她亦是第一次为人师,与她们的相处和教导都是摸索着来。
尤其是她们之间资质悟性相差太大,刚开始许多她幼时就认为清晰明了根本不必多提的地方在她们看来却是难以理解的点。
如此过了一年多,才算是互相适应了。
给弟子们打好基础,上面又有年长的静玄一辈照看,开春后已二十三岁的方艳青终于再次踏出了峨眉山走进了江湖中。
只是这次就不再是如从前那般随性地游山玩水,峨眉的镇派之宝倚天剑至今还流落在外,身为掌门的她自是要将其寻回。
还有父亲找了一辈子的屠龙刀以及……
她的杀父仇人,谢逊。
夜深人静,荒郊野岭。
今夜无星也五月,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野间燃起一团篝火,隐隐约约的火光透过紧闭的眼睑传来橘红的色彩。
当意识完全黑暗下去的时候,范遥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听着耳边的篝火燃烧的哔啵声,他心知自己应当是被人救了,总算是没有马失前蹄窝囊地死在这么一个奸狯小人的手里……
范遥内心的警惕不减,仍闭着眼不动声色。
直到察觉到周围除了篝火声响似乎没有人的声息才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然后模糊视野里映出林间一道正安然躺在白绫上的雪白丽影。
原来不是没有人,只是他没能察觉到。
这种情况似乎更加危险,但范遥原本的警惕在此时却已全然消散了,他知道尽管他面前的女子或许十分厌烦他,但以她的品性救了他就绝不会害他性命。
“我这是已经下了地狱吗?”
范遥放心地完全睁开眼,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从地上坐了起来,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很是不正经地道,
“不然怎么会见着了大名鼎鼎的峨眉方掌门?”
是了,在他对面的正是已继任了峨眉掌门之位四年的方艳青,她早已察觉范遥醒来,闻言只抬眸淡淡看他一眼并不理会。
她早已习惯了范遥每每见着她的冷嘲热讽,尽管从那年她出手教训了他一顿后他对着她便安分沉默许多,后来也经年未见。
而她如今虽救了他,但只是一时恻隐之心。
他终究是明教之人,要指望她对他和颜悦色是不可能了。
范遥早已从待在坐忘峰上每每买醉喝地昏天黑地的杨逍那里得知了方艳青师兄和父亲身死之事,自然理解她如今的态度。
自蝶谷一别,全来他们已经有六年未见了。
她还是那般爱穿白衣,不管是茹素还是这点倒是都与他们明教合宜,只是从前她穿的只是素色衣裙如今却换成了雪白道袍。
乌黑鸦发也不再挽少女发髻,而是全部束在了白玉冠里。
肤光胜雪,气态清冷。
玉面额间一点殷红朱砂,灼艳又圣洁。
明明都是二十四的人面容看着却还如十五六岁的少女那般白嫩,只是容貌完全长开达到盛极,全然去了从前眉目间的青涩稚气。
一袭玉冠白袍更显地仙风道骨,宛如姑射神人。
范遥就这样半倚在身后的树干上隔着摇曳的火光静静看着她,在夜色的遮掩下眸中的笑意与欢喜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展露。
“既然醒了,就自己上药。”
方艳青从对面丢了一瓶金疮药过来,她捡到范遥时他已重伤晕倒在地,内伤和外伤都极重,她只给他服了治内伤的丹药保命。
范遥准确地接下药瓶,唇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
“诶?叫我在这里上药?我的伤可是在胸前,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我这脱了衣服不太好吧?方掌门?”
方艳青近年来静修越发清心寡欲,养气的功夫也一流。
闻言毫无羞恼,神情淡漠地侧头闭上眼。
范遥见此却小声嘀咕道,“这谁知道你有没有偷看……”
方艳青终于睁开眼,转头望着他的眸光清寒,“你若是能活蹦乱跳,胡言乱语了,不如就挪挪你的尊驾到别的洞天福地去。”
范遥从初见时就知她看着清冷寡言,实际言辞犀利地很。
听她这般讥讽也不生气,反而很满意地笑了,“我还真以为你已经是那端坐在高台上的观音,不悲不喜了呢。”
明明她入的是道门,他却偏说什么观音。
方艳青淡淡看他一眼,“你倒是变了许多,变地更无赖了。”
她一直觉得范遥这人很是莫名其妙,从初见时就莫名其妙地针对她,后来被她打败如今又三番两次地莫名其妙变了态度。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范遥也不遑多让。
最后上药的事范遥倒也没有那般不要脸在她面前脱衣服,自己勉强起身去了林中深处的草丛后面,顺便还抓了只野鸡。
待回来时,方艳青依旧是同一个姿势闭眼安睡。
范遥几次再想和她搭话,她都不予理会了,哪怕他坐在对面撑着脸目光一直移也不移地直勾勾盯着她看,她也不为所动。
他边烤着野鸡,颇为不服气地道,“明明是杨逍和狮王得罪了你,你怎么还能这么冤枉地迁怒到清清白白的我头上呢?”
他这话还真厚脸皮,只说他从前口头上就不知得罪了方艳青多少次,清清白白这样的词用来形容他才是真冤枉了。
见对面的人神情毫无波动,范遥挑了挑眉。
“唉……”
他很是做作地悠悠长叹了一口气,“原本得知了倚天剑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某人,谁让人家峨眉掌门对我爱搭不理……”
不出所料,方艳青霎时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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