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怀瑾眼神一凛,十多年的剑术不是白学的,出于身体的本能,她一脚踢在莫长使的手腕上,匕首脱手被抛开,划了一个弧线,落在要离去的兰夫人面前。
兰夫人铺天盖地的一声尖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莫长使捂着手腕,惊恐的看着她,不明白怀瑾的身手怎么那么快。
“你为什么要杀我?”怀瑾凶狠的质问道,见到莫长使的脸,她一怔,觉得有点脸熟。
身后兰夫人又开始叫了起来,背后一阵冷意,怀瑾的每一个毛孔都警觉起来。
本能的觉察到身后有危险,下意识的第六让感她松开莫长使往左边一闪,身后一把匕首直直插进莫长使的胸口。
拿匕首的正是刚刚那个去清凉殿请她的侍女。
兰夫人前面围了两个侍女,她们三个一声接一声的尖叫,脚下生根了似的就是不动。
燕宁被侍女护着退到一边,看热闹似的站在一旁。
那个侍女把匕首从莫长使胸膛里抽了出去,朝怀瑾刺过去。
显然,对方也是会武功的,咸阳宫里竟然有会武功的侍女?
对方每一次刺过来,怀瑾都是游刃有余的躲了过去。
怀瑾手中无兵刃,只好一边招架着一边对外面吼了一嗓子:“禁卫军何在!”
兰夫人和她的侍女这才反应过来,花容失色的大喊:“来人啦!来人啦!杀人啦!”
那侍女紧着怀瑾不放,禁卫军的脚步声匆匆传来,怀瑾不耐烦再躲了,啧了一声一脚踢过去,将那侍女踢倒在地上。
那侍女刚爬起来,禁卫军就来了,那侍女愣了一下,咬咬牙看了怀瑾一眼,一刀抹了脖子,血溅三尺高。
今日对兰夫人而言,惊吓太大,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出了人命,不能不请嬴政,怀瑾立即让一个禁卫军去章台宫禀报。
殿中一片狼籍,燕宁站在角落里的屏风后面,冷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怀瑾吩咐道:“把兰夫人送回她的寝殿休息吧。”
侍女立即架着兰夫人出去了,怀瑾叹了口气,在侍女的尸体旁蹲下检查。还有微弱的心跳,不过看伤口是不能活命了。
将这人的手翻过来,有轻微的茧子,她又将匕首捡了起来,把血迹在侍女的衣服上擦干净,然后端详着刀身。
“嗯?”怀瑾突然拧起了眉。
燕宁此时开口道:“今日实在晦气,我先回殿歇息了,这血腥味,真是让人讨厌。”
“没看出你被吓着了。”怀瑾看着她,眼神古怪,她开口:“宁夫人还不能走,在这儿一起等陛下来吧。”
燕宁冷哼一声:“你是谁,对我颐指气使?”
“我谁也不是,不过宁夫人就是不能走。”怀瑾站起来,冷漠相对。
燕宁咬着唇,偕了侍女:“我今日非要走,你还能拦我不成。”
怀瑾看着禁卫军,淡淡道:“拦下。”
宫里无人不知赵姑娘,一听她发话,那两个禁卫军立即拔出了刀。
燕宁狠狠剜了她一眼,倒也不敢再动。
不多时嬴政匆匆赶来,一看到殿内两具尸体,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他立即看向怀瑾,沉声问道:“你还好吗?”
怀瑾点点头,立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然后把匕首递过去:“请陛下细看匕首上的铭文雕刻。”
嬴政只看了一下,就望向燕宁:“这是燕国产的铁器。”
燕宁稳稳站着,得体的回答:“陛下恕罪,这名侍女确实是臣妾从燕国带来的,不过一个月前臣妾将她送给了莫长使。今日的事实在出人意料,臣妾毫不知情。”
一句话解释得干干净净,她柔顺的面孔,让怀瑾怀疑刚刚冷漠的那个燕宁,其实不是眼前这个人。
燕宁身旁的侍女也小声道:“大约是十天前赵姑娘扔了莫长使泥巴,才让莫长使怀恨在心,起了报复之念。”
怀瑾挑了挑眉,看向燕宁,燕宁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傲气的眼睛垂下来:“一个月前,莫长使还未与赵姑娘结怨,臣妾也不能未卜先知会有今日的情形。况且这名侍女,是莫长使主动问我要的,整个六英宫的人都知道。”
什么都没再问,嬴政只是淡淡吩咐让人把尸体拖出去扔掉,然后带着怀瑾走了。
燕宁站在后面,一双妙目满是愤恨。
站在六英宫门口,嬴政恼火道:“女人之间的事真麻烦!委屈你了,在宫里还能让你遇到危险,寡人属实未想到。”
怀瑾反而不以为意:“今日只是例外罢了,不过陛下觉得,此事跟宁夫人有关吗?”
嬴政瞟了她一眼,一双狐狸眼中尽是了然:“你说呢?”
聪明人,无需多言,也懒得理会那些不足为道的小招数。
天边晚霞挂起,她懊恼耽误了回家吃晚饭的时间,嬴政道:“去章台宫用膳吧,今日有新鲜的鹿肉。”
即便她进宫干活,嬴政也不常来找她,为着这份尊重,今天邀约怀瑾也不能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嬴政顿时心情大好,轿撵也不坐了,准备带着她一起走回去。
顺着宫道刚走了两步,看到满头大汗的莫医师。莫医师见到嬴政停下来行礼,然后看向怀瑾:“离宫那边离得远,所以才姗姗来迟,姑娘莫怪。”
怀瑾赶忙道:“莫先生不必去六英宫了,已经没事了,您老回去歇着吧。”
莫医师怔了一下,然后放松的擦了擦汗,还没松下来,嬴政忽然问:“离宫那位怎么了?”
莫医师恭敬的回答道:“吃坏了肚子,现下已经没事了。”
嬴政嗯了一声,然后让他退下了。
他继续偕着怀瑾往前走,老猎带着一众侍从慢慢跟着。
走了几步,怀瑾问:“离宫里住的是谁?”能让嬴政来一句关心,不知住了哪位美人。
嬴政脚步不停:“成蟜和他夫人。”
怀瑾脑子卡了一下,然后想起来成蟜是谁,是嬴政那位叛逃的弟弟,他曾经投奔了怀瑾的父王赵悼襄王。
赵国国破,原来成蟜还没死,又被抓了回来。
但是……怀瑾侧头看了一下,只见到嬴政标致的侧脸。以嬴政的性格,居然没有杀了成蟜?
正思量着其中的小九九,嬴政解释道:“寡人欲将成蟜五马分尸,可母后临死前求了情,寡人逆了她那么多次意,这件事可大可小就应了,只是将成蟜一家人关在了离宫,没杀他。”
原来是赵姬求情,可成蟜又不是她亲生儿子,不过谁知道他们这家子怎么回事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怀瑾心道。
走到了章台宫前,这边的地基比别处高,登上长长的台阶,怀瑾看见天边金色的夕光,温柔的笼罩着殿前的砖瓦,她指着天边:“陛下你看!”
嬴政顺着看过去,金色的云霞慵懒瑰丽,他在章台宫住了十多年,从来都没有留意过日升日落。
可原来夕阳的光将章台宫笼罩起来,有着这样深沉神秘的厚重感。
他看着怀瑾淡淡的笑容,换了称谓,认真道:“我从前不喜欢夕阳,快落下的太阳总不及朝霞来得精神,可今日才知,夕阳也这么美。”
扭头看到他的目光,怀瑾收了笑容,低下头。
嬴政笑道:“进去吧。”
一桌好菜,嬴政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连老猎都叫出去了,怀瑾不安道:“老猎不在,谁给陛下布菜呢?”
“我的手是断的吗?”嬴政觑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把最大的那一块鹿肉夹到她碗里。
“陛下这是想噎死我吗?”巴掌大的一块肉,咬着实在费劲。
嬴政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又夹起一块鹿肉,仔仔细细分成了小块,然后默默把碟子放到了她面前。
她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厚着脸皮接受嬴政对她的好了。
怀瑾顿时食不知味,讷讷道:“陛下,你别对我这样。”
嬴政看着她的表情,狡猾的一笑:“你虽无官职,却也算我的臣子,我给我赏识的臣子夹菜,有何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4章 年假
这个借口……倒是个好借口,怀瑾干笑了两声,道了谢开始默默吃肉。
在沉默中吃完饭,怀瑾只觉得自己味同嚼蜡,可旁边那位看上去是心情甚好,吃了两碗饭也没见吃饱,还在吃。
怀瑾吃饱了,放空了眼神发着呆,嬴政忽然道:“寡人要对燕国发兵了。”
“陛下英明。”她说,反应过来之后她惊讶:“啊?不是有休战协议吗?”
嬴政放下筷子:“他们迟迟没有交出樊於期的人头,寡人懒得再等了,谁知道是不是燕王包庇呢。”
怀瑾想了一瞬,对他说:“陛下英明。”
她不像以前,任何事跟她说,她都会侃侃而谈。
嬴政看着她鬓边的白花,忽生了闷气:“饭吃完了,你回去吧。”
这位大哥的声音,听着像是有点不高兴,怀瑾心里吐槽:不知又是哪里惹他了。
想到此,她心道自己惹他生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现在好像已经成了习惯,嬴政生气她已经觉得没有什么了,气就气呗。
见她从善如流的告辞出去,嬴政更气了,老猎叫人进来收拾时,见他板着个脸,侍奉的人皆噤若寒蝉。
只有老猎琢磨着大概是赵姮又惹陛下生气了,陛下不舍得骂人家,只好在这里生闷气,甩脸色给他们瞧。
像个小孩子。
今次天黑了才回家,韩念有些不高兴了,一见到她就转身回房了。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怀瑾郁闷,下午有人想捅她,晚上又在嬴政那里陪吃陪喝陪笑脸,回了家还被人甩脸色,想叫夏福泡壶茶,叫了几声也不见人。
怀瑾动了怒,大声道:“这院子里还有喘气的就吱个声!”
思之战战兢兢的从厨房走出来,怀瑾气的嗓门也大了:“夏福死哪儿去了?”
思之胆子本来就不大,被怀瑾没好气的一吼,吓得跪地磕头不止,结巴的回答:“夏……夏……去了甘罗大人……府上。”
怀瑾气呼呼的回了屋,把房门关出了一声巨响。
衣服上还有被溅上的几滴血迹,怀瑾憋着气把外衣脱了下来,从窗户里扔了出去,然后又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坐在梳妆镜前,她把头发散下来,狠狠的梳着头发,谁知头发打了结,头皮薅得生疼也没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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