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那时他并不在她身旁,待听说她两次寻死,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怀瑾默然半晌,老老实实的感慨一句:“你他妈笔真可怕!”
嘴里这么说,双手却紧紧搂着他。
“那真正的韩念,是什么人?”怀瑾又问道。
“他是韩国的一名细作,因身形与我相仿,又成了我的影人,许多不能见光的事,需要用他的身份去做。”张良解释道,他说着笑了一下:“你若要分辨我们,只要谈话便能知,韩念有口吃,因此不敢多说话。”
怀瑾恍然大悟:“难怪之前他说话都两三个字的往外蹦,原来……我那时每天伤心都没注意到这些事。”
她又想起在蓟城时,韩念见了她躲躲闪闪的,这次她总算知道原因了,想到每一次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韩念就是张良,怀瑾暗暗雀跃不已。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怀瑾问道。
张良展开一个温柔的笑,正大光明的卑鄙无耻:“自然是让你再伤心久一些,好让你再多爱我一分。”
怀瑾气得笑了,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咬也舍不得重了,像是在亲吻一样,张良蓦然又是一动。
怀瑾敏感的察觉到腿上有什么东西,抬头幽幽的笑道:“好你个张子房,心术不正,故意带我去泡汤泉好趁机那什么我!”
张良欺身上来,挑眉笑道:“可真不是我故意的,是你非要亲薄我。”
他一挑眉就美得有些邪气,怀瑾愣了一下,然后将他拖到了被子里。
心情前所未有的快乐,怀瑾觉得人生忽然圆满了,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她忽的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对未来也渐渐期待起来。
“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张良如实道:“目前不会。”
怀瑾的心顿时沉下去,张良又道:“别担心,姮儿。只要我活着,无论去到哪里,都会记得回到你身边。”
她安下心来,快乐的躺在张良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张良道:“只是暂时我只能以韩念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不能叫任何人知道我还活着。”
“我明白。”怀瑾郑重点头,她没有追问张良曾经发生了事,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便知道了,那一定是很沉重的东西,怀瑾选择不去过问。
思之回来时,发现怀瑾和韩念都和和气气的,怀瑾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她有些不解,明明刚刚出去时主子气的脸都青了。
“把屋里收拾一下吧。”怀瑾笑眯眯的吩咐道。
自从来到这里,主子就没有这么笑过,思之仿佛受到了惊吓,垂着眼睛收拾着碗筷。
快乐得如此轻易,怀瑾每天看着张良进进出出,连做梦都是笑醒的。
院子里这阵子只有他们三个,怕被思之看见,每天晚上张良都从窗户里溜进来。往往就是他还没到,怀瑾就已经开了窗,倚着窗口托腮坐着,见到他来,就立即让他进来了。
“咱们这样,像不像偷情啊?”怀瑾吃吃的笑着。
张良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你我夫妻,同床共枕乃是天经地义。”
怀瑾哼哼唧唧的,紧紧搂着他的腰,甜甜蜜蜜的睡去了。
生活和以前并无二致,心境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嬴政从雍城祭祀回来时,尉缭也回来了,尉缭一回来就直奔她这里探望,谁知一见到她就愣了一下,笑道:“走了十来天,你气色倒好了。”
“还好啦!”怀瑾随意笑着,瞥了一眼廊下看书的张良,拼命憋着笑意。
吩咐思之端了糕点上来,怀瑾亲自泡了茶端给尉缭,尉缭喝了一口,和煦道:“这茶里放了什么,好香啊。”
怀瑾得意的笑道:“放了菊花、枸杞还有红枣。”
“嗯,有趣。”尉缭笑道,他打量着怀瑾,见她说话轻快,眉飞色舞,与之前大相径庭,不由得有些奇怪。
只是虽然奇怪,但也替她高兴,想了想,他还是道:“你好似开怀许多。”
怀瑾抿了抿唇:“我只是想开了。”
“既如此……”尉缭从袖袋里摸了一下,掏出一个玉簪放在桌上:“这个我该还给你了。”
是张良送给她的那根兰花玉簪,上面刻着她的字,当初被她随意丢弃给乞丐了,没想到居然在尉缭这里。
她惊喜的拿起来,反复看着,确定是那根无疑:“老尉,怎么在你这里?”
尉缭包容的笑道:“那日我见你停在一个乞丐面前,觉得有些奇怪,便上去问了一下,然后把这根簪子买了回来,我猜想着,这应该是你和张公子的信物,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前段日子你去颜姬那里询问,我猜你在找这个,可我怕你看到旧物伤情,一直在琢磨什么时候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1章 喜事
他见怀瑾喜不自胜,渐渐笑开:“今日见你开怀,想必是放下了,现在给你正合适。阿姮,你本就该这么笑,我和阿罗都盼着你走出来。”
“老尉,谢谢你,爱死你了!”怀瑾喜得直打转,回头却见张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怀瑾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尉缭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陛下听到这话该吃醋了。”
怀瑾立即尴尬起来:“老尉,别这么说。”
尉缭以为她不好意思,笑起来:“好,不说了,你这段时日干什么呢?听说你要休息两个月。”
“我准备……”怀瑾神秘兮兮地看着他,尉缭以为她又憋了什么大主意,顿时屏住了呼吸,忽听她声音降了下来:“哪儿都不去,在家待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尉缭摇摇头,指着她:“你啊你啊!”
坐了会儿,尉缭道:“过几天我要离开咸阳,好一阵子才能回来。”
怀瑾诧异了一下,反应过来:“是随王翦将军一同出征吗?”
尉缭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温吞道:“正是,陛下派我督军。”
“多久能回来?冬至能赶回来吗?”怀瑾问,打起仗来没完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一个过个年了。
尉缭放下茶杯,安慰道:“此次出征意在樊於期的人头和那五座城池,燕国理亏不会久战,我应当很快就回来了。我不在咸阳,你若有什么需求,随时去府上找光头强。”
“我从不跟你和阿罗客气的。”怀瑾微微笑着。
留尉缭吃完晚饭,已至夜间。
思之早早就睡下,张良坐在她房间,在灯下看书,怀瑾想起白日和尉缭的谈话,问道:“你假死脱身,在燕国培植的势力岂不是全部瓦解了?”
张良淡淡道:“燕国积弱内斗不断,难以扶持,不可惜。”
他的侧脸被烛火照的轮廓分明,像是一副静美的壁画,怀瑾看了他一会儿,躺不住了,下床挪了过去:“你在看什么书?”
“在看《齐物论》。”张良头也没抬。
怀瑾从他臂弯里钻过去,躺在他腿上,一会儿摸摸他的头发一会儿玩一下他的手,她是无意打扰,张良却是再也看不进去书了,放下书简叹道:“你这样我还怎么看书?”
怀瑾掰着他的手,摩挲着他掌心的厚茧,闲闲道:“你只管看你的。”
张良把书收起来,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将她抱到了床上,两人齐齐塞进被子里。
她被结结实实的抱住了,头顶上方传来轻柔的一声:“睡吧。”
她便安安心心的睡了,夜夜如此相拥而眠,才叫她真的觉得张良回来了,真真切切在她身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体温。
再也没有噩梦,只有满足和幸福。
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冷起来,到了十二月,碳火盆日夜烧着。因天气严寒,她和张良甚少出门,家中只有一个静得仿佛不存在的思之。
尉缭去了前线,夏福和甘罗也不在咸阳,只有扶苏和阿大他们几个光顾,可也不是常来,十天半个月才来一趟,生活得好生安静。
一日咸阳下起了大雪,院子里积雪半尺厚,她和张良还没起床,门外就已经有人敲门了。
思之去开门的功夫,张良已经回到了堂屋另一侧的卧室。
怀瑾披了貂裘出去,看见门口蒙恬带着扶苏站在门口,怀瑾随意把头发挽起,笑着让他们进来:“这么大雪天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进来吧,别冻坏了。”
蒙恬抿着嘴笑了一声,扶苏边往里走边道:“老师,你上次不是说等下雪的时候,在院子里烤肉吗!今天一起来看见外面好大的雪,我跟父王说来你这里,父王就放我一天休息。”
怀瑾拍了拍脑袋,想起来这么一茬,她失笑:“是我糊涂了,还是苏儿记性好!思之,去煮点茶水。韩念,你快起来!”
张良带着面具就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仿佛刚起床一般,怀瑾随手翻了一卷书让扶苏先看着,然后去洗漱了。
蒙恬站在廊下,手里捧了一杯热茶,天寒冻得他脸上两团红色,看着越发觉得憨厚了。
“你近日忙些什么呢?”怀瑾一边漱口一边和蒙恬唠嗑。
蒙恬喝了一口热茶,一说话就有白气冒出来:“和往日一样。”
他的工作就是守卫整座咸阳城,安排各处巡逻的士兵。
看着怀瑾,蒙恬忽然脸红了起来,又些期期艾艾的。
怀瑾用热水沾湿巾帕在脸上抹了一把,热烘烘的十分舒服,看到蒙恬的表情,她奇道:“怎么了?”
“我……我定亲了。”蒙恬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多年从戎打磨的庄严此时消失无影,怀瑾依稀又见到初入秦宫时的那个动不动就害羞的少年。
愣了一下,怀瑾笑起来:“好事呀!是哪家的小姐?”
“是父亲一位故友的女儿,我还没见过她,不过……去下聘的人说,那位小姐生的很美。”蒙恬说着说着脸就红了,他在秦国相熟的朋友少,尉缭和甘罗又不在咸阳,定亲之喜除了和蒙毅说几句,竟不知再和谁人说。
今天陪扶苏来见怀瑾,便忍不住把这事说了,见怀瑾发自内心的笑颜,蒙恬觉得十分窝心,又道:“到时候,一起去喝喜酒。”
“哈哈哈,肯定的!”怀瑾理了理头发,边笑边把头发扎成了个辫子:“你的好日子,天上下刀我也得去!日子定了吗?是什么时候?”
蒙恬笑道:“夏末的时候。”
“那正好,我们肯定都在咸阳。”
“嗯,尉缭大人马上也要回来了。”蒙恬的消息比她灵通,战场上情形如何,他肯定最先知道的。怀瑾点点头:“回来了,能一起过个年。”
“是了,你们都不是秦人,过年都在冬天。”蒙恬笑眼弯弯:“甘罗大人和无且肯定也回来吧?”
蒙恬说无且,怀瑾反应了一下才知是在说夏福,立即点头:“这两个要是不回来,以后不让他们进我这院子的门!”
蒙恬摇头笑起来,温声道:“你看着好了很多,又是爱说爱笑的样子了。”
怀瑾白了他一眼,不留面子:“老气横秋!赶紧进去烤火吧,外面冷。”
屋里张良和扶苏一人坐了一边,一人手里一卷书,一个赛一个的认真。怀瑾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看了半晌不知觉笑出了声。
一大一小都抬起了头,扶苏歪着脑袋大大的不解,怀瑾过去揪了揪他头上的发髻:“来,起来帮忙了!”
扶苏躲着她的魔爪,抱怨道:“老师,你别把我头发弄坏了!”
扶苏越大,越不如小时候好玩,不爱跟她撒娇了。
怀瑾撇撇嘴,怪声道:“公子说的是,小女子再不敢了!”
张良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满是笑意,扶苏急的跳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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