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205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韩成似乎吓破了胆:“不行,秦军太多了。”

  “秦军都撤走了一半了!”项伯说。

  “不打一场就撤不了。”张良也开口,两人几乎同时说话。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明明气质迥异,一个看上去就是武夫一个看上去就是文人,可偏偏有股说不出的默契。

  张良直接忽视掉韩成,看着项伯:“你那多少人马?”

  项伯道:“一千骑兵,两百弓箭手,你那里呢?”

  张良道:“两千骑兵,眼下三川跟河内都起了烽火,颍川城外的秦兵肯定会撤走……”

  “已经撤走一半了,怀瑾在南阳那边做了部署,下午他们撤了一半兵力离开。”项伯高兴道,走了一半又走一部分,后面的追兵不会超过一万之众!

  张良看了怀瑾一眼,见她安静的站在一旁,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出来。

  见他看着自己,怀瑾也翻身上马,道:“那就打!弓箭手——”

  两百弓箭手瞬间猎好阵型,拉开了弓。

  而断后的那些步兵,以为主上不要自己了,正厮打得绝望不已,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一个声音传来:“左下——右下——”

  是军中的命令,疲惫的步兵们立即往左右后方撤去。

  对面秦兵还欲厮杀,忽然正面数不清的箭雨射了过来。这一波羽箭,让仅剩的两千骑兵成功的撤了百米,而张良和项伯的骑兵则架在了前面。

  韩国的步兵们看到张良,如看到天神一般:“是张公子!张公子来救我们了!”

  后面韩成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张景一颗悬起的心则彻底落回了肚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怀瑾,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丝毫没有注意自己。

  张景低下头,这么几年没见,她还跟以前一样,一点多余的目光也不愿意给他。

  “弓箭手去右上方拉阵——”怀瑾大叫一声,然后领着弓箭手到了张良他们的右手边,先拉远了距离,吩咐他们在箭头上抹了火油,然后拉开弓先瞄准了地方。

  眼下厮杀在一起,是决计不能轻易放箭的。

  杀得太厉害,怀瑾完全分不清谁是谁,观望了许久,终于有敌军朝他们冲过来了,怀瑾立即下令放箭,又是一批人倒下。

  终于,她看清了张良和项伯的位置,同时又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厮杀许久,双方的体力都支撑不住,停了下来,张良和项伯往后退了十多米。

  秦兵也往后退了几步,留出了一个喘息的时间。

  “赵姑娘?阿姮?是你吗?”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满脸惊疑,正是颍川郡守吴腾,他看到怀瑾几乎是觉得自己眼花了,然而那张脸他又决计不会认错。

  怀瑾立于马上,叹了口气:“子旷,是我。”

  项伯和龙且看着她:“你认识啊?”

  怀瑾凝重着神色,不说话。

  那边吴腾简直觉得要疯了,打马上前了几步:“你不是在咸阳城吗?怎么和叛逆分子搅在一起了?幸好杨端和不在这里,不然……”

  他几乎可以猜到杨端和的态度,宁愿自己死也要把她给杀了,这两人的恩怨,秦国无人不知。

  “我的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怀瑾朗声道,吴腾一愣,在项伯和张良两人间看来看去。

  这时韩成驾着马上前,对张良道:“子房,他们现在只有几千人,杀回去还能重新夺回新郑!”

  张良似乎很无语,过了半晌,怀瑾才听到他淡漠的说:“王孙,即便现在又夺回新郑,依然还会如之前那样被围困,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你只不信。”

  怀瑾还是第一次看见张良对谁说话这么冷漠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认真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0章 辞旧人随夫过淮水

  韩成阴着脸,悻悻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此时颍川的方向也升起一道狼烟,怀瑾看向吴腾,道:“子旷,这时候你们的援军一时也赶不到,你……还要跟我们打吗?”

  她点明了立场,吴腾沉声道:“我是秦国的臣子,要保卫我的国家,杀退国家的敌人。”

  怀瑾对着项伯和张良一点头,这两人默契的同时下令进攻,怀瑾则立即赶到了后方。

  刚刚拼死抵御的步兵已经回过神来,怀瑾在张景和韩念还有张豆豆中间看了半天,最后看向张景:“阿景,带着你的小伙伴,还有这队步兵,赶紧往渭河方向跑。”

  不疑有他,张景立即照办,沉音不服气的说:“凭什么听她的!”

  然而此时没有人搭理她,步兵的速度本来就慢,需要靠前面的骑兵把时间线拉长,好给他们撤退的时间。

  怀瑾又到韩成那边,不冷不热的说:“你也赶紧跟着先走。”

  韩成这才真正开始打量她,韩成早知道张良在外面有个女人,原来就是她。

  想着刚刚她在马上的风姿,韩成心绪复杂,点点头,跟上张景那边的队伍,往淮河那边撤去。

  那边交战处喊叫声震天,两边人马差不了多少,估摸着再打两三个回合就差不多能撤走,秦兵也没有力气再追了。

  怀瑾骑马立在大后方,看着前面断手断脚满天飞。

  可真不是个美好的画面,她心想,在咸阳时她生活安稳却成宿的做噩梦、提心吊胆。在这里面对千军万马,血肉横飞,她却是出奇的安心。

  和他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爱情中产生的多巴胺真是太可怕了,让人连死都不惧,怀瑾在人海中搜索着张良的身影,时而露出一抹身影又时而被人遮住,叫她恨不得亲自上前,把那些挡住他的人都拨开。

  “他们断后,我们先撤。”龙且带着众多骑兵到了她这边。

  怀瑾看向前方张良和项伯那边目测有四五百人,秦军那边也只有最后一支队伍在冲锋陷阵了,于是道:“你先走,我等他们。”

  这不是矫情的时候,龙且应了一声,立即带着骑兵撤离。

  又过了许久,怀瑾往撤离的方向看,那边已经走了很远了。她拿出腰间的号角急促的吹了一个节奏,一直在远处待命的弓箭手再次拉开了弓。

  然后她慢慢的吹了一个长调,项伯那边立马急速收兵准备撤。

  秦国的士兵果然不是盖的,断后的四五百人这一会儿就已经死伤过半了,项伯和张良策马回来,怀瑾拿起号角又是一声急促的短音,那些弓箭手瞬间放了弦,前来追击的秦军又倒下了一片。

  人群中,怀瑾歉意的看了吴腾一眼,然后鸣金收兵,叫那些弓箭手在最后撤离。

  身边的伍长问吴腾:“大人,要追吗?还是等援军过来?”

  吴腾看着还没倒下的士兵,不过七八百之数,而对面的士兵几乎已经全撤离了。

  他看着冰凉铁甲中的一席绿裙,朝那边怒喝:“阿姮——”

  吴腾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你是叛国了吗?陛下怎么办呢?以后再见就是敌人了吗?

  吴腾心中悲凉,可是临了只有这一声呼唤,像是质问又是挽留。

  怀瑾忽放缓了速度,隔空看着这位叫人敬重的朋友,她嘴唇阖动:“对不起,再见。”

  无声的一句话,吴腾渐渐的就看着她远去了,随着上千铁骑,消失在一片旷野中。

  这边怀瑾他们一路狂奔过了淮河,后面的追兵终于甩掉,没法再过来。

  寻了个山丘,项伯他们就让士兵扎营了。韩成与沉音几个除了头发衣服乱,再加上脸色不好,身上几乎皮都没破一块,与他们一起被围困在颍川一个多月的步兵却是个个精疲力尽浑身带伤。

  再看张良这边,他和项伯、龙且身上都挂了彩,身上多条口子,兵刃上还挂着血肉沫子,沉音下了马捂着嘴去一旁狂吐起来。

  韩念和张景、张豆豆则都围在了张良身边。

  张良一身黑衣,要不是洁白的衣领子上有血迹,看着就仿佛被水浸透了一样,怀瑾隔着几个人看着他,眼睛都红了。

  而张良推开了身边的人,径直走过去,生气又无奈的看着怀瑾,半晌,才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如获至宝。

  项伯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只觉得鸡皮疙瘩从脚底心蔓延到脖子上了,转眼看到兄弟龙且失落的微笑,他过去揽住龙且:“走,去清点伤兵。”

  刚刚厮杀时,满脸肃杀如阎王般的小女子,在他怀里红了眼眶。

  张良不顾手上的血腥,抚摸着她的头发,按住她的后脑勺,重重吻在她的额头上。

  韩成等人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张良与女人有这种亲密举动,都惊呆了,立即偏过头。

  只有躲在面具下的韩念,似乎习以为常,木楞似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非礼勿视

  松开怀瑾,张良对张景说:“去清点兵士。”

  张景就带着张豆豆走开了,韩成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张良神色冷冷:“王孙先休息吧,其他的晚上再商议。”

  小兵已经支好了帐篷,过来将韩成请了过去。

  张良也携着她去营帐中休息,沉音委委屈屈的追上来:“子房哥哥,我不舒服……”

  张良似乎一直在忍耐着怒气,不过他发火也从来不凶,只是温润的眉眼冷得能让人直接从盛夏掉进寒冬,他瞥着沉音,漠然道:“不舒服就去找军医。”

  “军医都是些市井出来的男人!”沉音咬着唇:“况且军医的医术如何与你比,子房哥哥,我真的很难受。”

  “你只是不习惯血腥味,躺一会儿就好了。”张良不耐的说完,立即牵着怀瑾进了营帐。

  营帐中简陋到只有一块油布,怀瑾把张良按在地上,然后冷着脸去解他的衣服。

  张良深深的看着她,但怀瑾却一径低着头。她拿出甘罗给她的那个药袋,找出了治刀伤的药,然后又跑出去拿了一坛酒过来,二话不说就倒在了张良的伤口上。

  谁知张良哼都没哼一声,刚刚的气闷一下散了,看着玉质般的肌肤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怀瑾叹了口气:“不疼吗?”

  “不疼。”张良支着头,见她渐渐抿着唇憋起笑,冰凉的指尖抹了药在他身上划过,张良心情大好。

  怀瑾给他上好药,道:“我现在要去看看我舅舅了。”

  不等她走,张良一把拽住她,右手轻轻磨着她的耳垂,温声道:“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凝视着这双温润又深邃的眼,怀瑾低头浅笑,声音也变细了:“我人都到这里,你还要听我说什么呢?”

  张良问:“后悔吗?”

  她来到这里,在秦国的十年经营,皆化为虚有。

  “不悔。”她说。

  如果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自由的活着,哪怕她在秦国穿金戴银呼风唤雨,又有什么滋味呢?

  “姮儿,我爱你。”

  怀瑾怔住,古代人都含蓄,从不会这么直白的示爱。

  “我心悦你”“我中意你”“我思慕你”……可是没有人会说我爱你。

  她看着张良,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见她不语,张良道:“你们那里的人,不都是这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