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张良从不做无用功,魏咎知道这两封信应该会有大用,将信收在袖袋里然后郑重的行了一个礼:“子房助我魏国良多,魏咎在此谢过了。”
“我也仅仅只是做了我能做的。”张良说。
魏咎正色道:“这小半年如果不是你,我们是没有办法这么快就……你明白的,大恩不言谢,盼来日聚首了。”
张良好风度的回了一礼,不客气提要求:“若合纵抗秦真能奏效,将来子房要依仗魏兄的地方就多了,到时也请魏兄鼎力相助。”
“这是自然。”魏咎点点头。
这时张景也上了马车,韩念坐在车前赶马。
张良看向穆生,穆生道:“代我向四师弟问好。”
张良抱了抱手,然后上了车,怀瑾坐在外面对这两人挥挥手,又正经的向穆循做了个鬼脸:“我走啦,阿循好好听话哦。”
穆循咧嘴一笑,牙豁子全露出来了。
韩念回头看着张良:“公公子,现在、走吗?”
张良点点头,顺手把怀瑾从外面扯了进来。韩念立即就挥着鞭子,驱马前行了,马车缓缓驱动,朝着城门的方向去。
“这下真正要回家了,倒有些紧张呢。”怀瑾坐在他身旁,抱着膝吃着零食。
张良握着她的手,温言道:“你是那里的女主人,哪有什么可紧张的。”
一旁的张景只觉得在车里快坐不下去了,仿佛屁股下面垫了刺猬皮似的,坐立难安。
在颠簸中发了一会儿呆,怀瑾又问:“家里人多吗?”
她想起了张豆豆带回去的那三百多人,不会都住在一起吧?
张良只是说:“我不会让他们吵着你的。”
嗯,看来有很多人了,怀瑾摸着下巴,不知道淮阳是个什么样呢?叫她心里直痒痒,可张良一副卖关子的模样,直让怀瑾偃旗息鼓。
淮阳在楚国的北边,隶属楚国,但也曾作秦国国土,后又被楚国夺回。
淮阳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因为在秦楚交界的位置,这里向来是必争之地。但又因为太昊和神农氏都曾在此定都,这里又为人皇伏羲的故里,虽有兵戈,但各国君主都默契的在战争时不破坏这座城市。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淮阳比别的城市更加富庶。
以上都是路途中张景给她科普的,但怀瑾比较关心的是,张良是何时在淮阳定居下来的。
不等她开口问,张良就说:“父亲曾让我去淮阳学礼,我在那里置过屋舍,那是个好地方。国破之后,我就带着张家的人去了那里安置。”
路上度过十五天,临近淮阳时,张景就骑着马先回家报信了。
她又想起一件顶顶要紧的事情:“子房,韩成兄妹不会也住在家里吧?”
“他们离我的居所尚有一段距离,不过难免会打照面。”张良说,见她神色不豫,便安慰道:“不要担心这些,你是当家主母,万事皆随你。”
这么想着,觉得气顺了些。
这日傍晚,马车进了一座城,怀瑾趴在窗口观察外面。
这里居住的百姓似乎很安乐,从脸上的笑容便能看出,哪怕是街边摆摊的,也能见到面上十分满足。
她又看向地面,整个城市铺满了青石,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进城之后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他们经过成片的低矮民房,又经过了一大片瓦石筑的高门大宅,还穿过了好几片闹市,最后马车停了。
怀瑾掀开帘子,看见面前一座大门四开的宅邸,高墙延伸数米,不知道占地多少亩。
而大门台阶下,乌泱泱站了一片人,张景、沉音和张豆豆站在最前面,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怀瑾粗略一点,大约有七八十人。
张良慢悠悠的下了车,这些人齐齐跟他和怀瑾行礼,口中尊敬的称呼她为“夫人”,只除了沉音,她眼里似乎看不到别人。
“子房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宴席早就备好,哥哥在里面等着呢。”沉音热切的跑上来,见怀瑾木桩似的站在张良身旁,不由得暗戳戳的白了她一眼。
见沉音上前,在门口迎接的众人也拥上来,差点把怀瑾挤出去,然而张良只是立即拉住她的手,往里走:“进去说。”
一大片人围绕着,怀瑾倒颇觉不适应。
以前嬴政身边也动不动跟了一大票人,可那些人都是训练有序的禁卫军或者宦官,静得就跟不存在一样。
而眼前这些人,似乎是张良的狂热粉,各个都在热切的和张良汇报某些工作,小到连“昨日谁谁给咱们府上下了帖子”这类的事都要说。
张良脚步不顿的往前走,怀瑾也不记得穿过了几个院子,又到了一条土路上。
咦?又是一个大门,怀瑾惊诧的抬头看着牌匾,刚刚明明进了一座宅子,莫非这是宅中宅?
正想着,张良主动给她说:“前面的宅子是给那些门客和掌事住的,里面这栋宅子和外面相连,是咱们所居之处。”
带着怀瑾走进去,一个硕大的方形院子呈现在眼前,院子里铺满了白色的碎石子,靠近左边回廊的地方有一棵大石榴树,正前方则是一个珠帘四开的门厅,有穿着朴素的仆人们穿行在里面,韩成已然在里面坐下了。
“子房,你可算回来了。”一别半年,韩成气色养得不错,皮肤白里透红的。
张良见到韩成,简单的行了一个礼,面色淡淡的,只端着微笑也不说话。
正座上有两张主位,张良带着怀瑾去右边那张红木漆的桌边坐下,韩成就坐在左边那张桌。
张良微笑着,让跟随的这一大票人落座,原本空旷的门厅顿时挤满了人。
“公子,我近日看了一块地,想着可以盘下做一个仓库。”
“公子,屠老板想压我们的价,我与他说了好几回了,他也不肯让步!”
“公子,咱们今年收的铜快跟不上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跟张良说话,怀瑾瞬间感觉如魔音穿耳。
这些人是完全把张良看成了主心骨,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期盼和希冀。
张良手叩着桌子,沉吟不语,等这些人说完了,安静下来了,张良才道:“这些事你们在竹简上写好,然后递给我,现在吃饭的时候,就先不要提了。”
众人忙异口同声的说:“是,公子!”
张豆豆在旁憨笑:“公子,你回来大家伙是太高兴了,都知道规矩,就是见到你忍不住想跟你说几句呢!”
张良微笑着点点头,怀瑾一下察觉到,自从张良下了马车,他的笑容就若有若无了。
想起他在大梁时,常常带着真切的笑意,怀瑾便默然,他大概在这里很累吧。
韩成端起酒杯:“子房,这半年可还顺利?”
张良回答道:“一切顺利,王孙关心的事,晚间我再与你说。”
韩成遂万分满意的点头,然后指着沉音,道:“你回来好,这丫头也不必总缠着我问你了。”
张良抓着她的手摩挲着,听到韩成这话,又看到沉音热情的眼神,他微微坐直了身体,底下的人忙安静下来注意着这边。
张良道:“我走的那些日子,淮阳的产业都辛苦各位了,张良在这里谢过。”
“公子这是说哪里话!”
“公子,这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
“公子你还跟我们这些人客气什么!”
“要不是公子,我们哪还能过这么好日子?”
……大家又是一顿七嘴八舌的乱说,而有一人的话却拐了弯:“公子,你怎么不给我们说说夫人,我们大家伙可是第一次见到夫人!”
大家再次安静下来,张良嘴角噙了笑,看着怀瑾,对他们道:“这是我的妻子,她姓赵,你们往后对她一如对待我一般。”
这些门客多是些男子,听到张良这么说,就纷纷起哄玩笑。
怀瑾落落大方的朝他们举起了杯子,眼角瞟到沉音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晚饭毕,这些人便离去了,张良说他们住在外院,也就是他们下马车时进的那里。
仆妇们进来收拾残羹剩饭,张良看向沉音:“去把内院的人都叫过来,我有事交代。”
张良的吩咐,沉音看作圣旨,当下就快快乐乐的蹦跶出去了。
“我看她眼珠子快掉你身上了。”怀瑾吐槽说。
张良紧了紧她的手,低声道:“我的眼睛只掉在你身上。”
怀瑾憋着笑意,不再看他。
“子房,你有事就先交代,我先回房了,你忙完再来找我。”韩成如此说,倒像是命令一般。
张良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过了一会儿,沉音回来了,领着一帮妇女孩子,约莫三十多个人。
这些人一看到张良,面带喜色的叫了一声公子,张良则把怀瑾牵起身,淡声道:“这是夫人,是府里的主母,你们要好生照应。”
这些人愣了一下,然后纷纷给怀瑾请安,怀瑾也只是神色淡淡的点点头。
张豆豆在一旁问:“内院的一应事物是否要交给夫人打理?”
啊?她可不想管家!内心腹诽不已,却看到下面沉音一张脸黑如锅底,满脸不忿,怀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女孩儿嘛,就是爱甩脸色,她是个大人,还是不要计较了。
“原先怎么着,现在还怎么着,不必让那些繁琐的俗物扰了夫人的清净。”张良如是说,怀瑾看到沉音的脸有灰白转明亮,很是高兴的样子。
她了然了,大概内院管事的是沉音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0章 新主妇戏刁小姑
张良又对张豆豆道:“从今年开始,让阿景跟着你一起管账,他也老大不小了。”
“哥——”张景脸拉的老长,他可不想跟在张豆豆后面做一个账房!
可是自家兄长似乎主意已定,只是对他吩咐:“我现下要去王孙那里,你带你嫂嫂回兰院休息。”
张良握着她的手,温柔的交代:“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晚些就回来。”
怀瑾有些乖巧的点头,张良就放心的出去了。
满院的仆妇们都暗暗的打量着她,见怀瑾转过头来,有一个大婶就过来笑问:“夫人需要近身伺候的奴仆吗?”
“近身伺候?”怀瑾看向木桩似的韩念,疑惑:“韩念不就是吗?”
张豆豆忙解释:“这是公子的侍从,他是男子,恐有不便。”
“还是我来挑个侍女给你吧,”沉音突然朗声说,她在人堆里看了一圈,指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说:“不如就阿招吧,她机灵懂事,伺候你也方便。”
沉音一副女主人的派头,她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怀瑾几乎一眼就看到底了,既觉得幼稚又觉得好笑。
仆人们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微妙,张豆豆也尴尬起来,张景嘴一张正准备说话,谁知怀瑾摆摆手:“我不需要什么贴身侍女,多谢你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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