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怀瑾皱眉,项伯就坏笑道:“洞房花烛夜带什么孩子,娇娇今日舅公带着睡,你只管去安歇吧。”
张良不知跑哪里去了,怀瑾左看右看也没见到人,项伯却把她推搡着进了新房,然后把门关上了。
今天的合房礼并不合传统规矩,怀瑾这会儿想起来合房礼该办什么,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着身上还穿着礼服,脸上妆容也未卸掉,总不能就这么入睡吧?
坐在榻边看了一会儿红烛,张良推门进来了,项家的一个侍女和阿婉跟在后头进来,她们把角落里的浴桶填满水,又把屏风拉开挡在那里,然后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怀瑾就退下了。
“是不是……该歇了?”怀瑾镇定的看着张良,心却不自主的狂跳起来。
张扬的红色将他的脸越发衬得他肤白如雪,容颜精致,张良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先洗漱吧。”
他走过来,竟直接拉开了怀瑾的衣带,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将繁琐的结拆掉,怀瑾外面穿的那层深衣瞬间滑落。幸而里面还有中衣,怀瑾忙止住,站起来:“我自己来。”
张良轻笑一声,他身上带着酒味,脸颊潮红,想必今天喝了不少。不等怀瑾过去,张良便躺倒,双手还紧紧拉着她。
胳膊一受力,她也跟着倒下去,完全扑在张良身上。鼻尖轻轻撞了一下,怀瑾眼睛还花着,张良忽又翻身,将她牢牢压在了身下。
头上的金流苏落在锁骨上,一片冰凉。
她的发髻一松,鬓边跑出几丝碎发,慵懒又风情。
“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张良的唇在她耳边轻扫着,呢喃低语。
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的任他任他亲吻。张良在她面颊上落下无数个吻,然后停下来,满目柔情的瞧着她。
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怀着满心的喜悦和爱意瞧着她,连陈年的老酒也及不上张良的目光醉人。
张良爱她,以前在一起时他看自己的眼神温柔又深情,可却从没用这样的狂热放肆的眼神看过她,怀瑾一阵恍惚。
“是从前的我更让你喜欢,还是失而复得的我更让你喜欢?”鬼使神差的,怀瑾问出这一句。
假使是因失而复得的狂喜,那么这深情是不是也打上了折扣呢?
她那超乎常人的联想能力刚开始运作,张良就瞬间打断她:“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你,我自始自终知道一件事,我只要你。”
他动手将她头上的钗环卸掉,慢慢道:“姮儿,不要胡思乱想。”
头饰全都卸掉了,一头青丝铺了满床,张良轻点着她的眼睛,深沉的看着她:“姮儿,你还爱我,是不是?”
从提亲到迎娶,她都太过冷静。
瞧着张良的样子,她心里有一点点的得意,他因自己而感到不安了。
一个向来从容稳重的人,为了她几次三番的失态慌乱,怎叫她不得意呢?
张良幽深的眸子似一潭深泉,把她的目光牢牢吸住,怀瑾道:“我收到阿缠的信之后,有半个月都没睡安稳过,半夜一惊醒,这里就开始痛。”
她把手放在胸口,盈盈看着他。
张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以前是那么直白的表达她的爱意,如今却转了性子变得含蓄起来。
有那么一转眼的念头想到,她是不是敷衍自己,所以才没有直接说爱他。又或者……她间接的被另一个人改变了?那个人的身影在脑海里一浮现,张良瞬间有些消沉。
感觉到空气里突然冷了一寸,怀瑾莫名其妙,她哪儿说错了吗?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事吗?”张良埋首在她脖颈里,声音闷闷的。
怀瑾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低落,问:“什么?”
“那天清晨,我就该把你牢牢抓住,不让你跑掉。”张良一说话,她脖子上就麻麻的。
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张良是说他第二次去会稽找她的时候,那时她答应了毛亨去原武送信,早上溜回去拿东西,与他碰到了。
可惜她那时既怨恨又胆怯,见了他拔腿就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若不是那次跑掉,便不会遇到桑楚了。
难怪他陡然之间这么消沉,怀瑾想。可这会儿,张良怎么会突然想到桑楚呢?
不等她想出头绪,张良直起身子来看着她,声音暗哑:“你知道我那日在下邳见到你,是什么心情吗?锥心之痛也不过如此了。”
怀瑾心脏一抽,半垂下眼,睫毛如蝴蝶般抖动起来:“都过去了。”
沉默半晌,张良似乎有些埋怨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我不过想听你哄哄我,想听你说说甜言蜜语,有这么难吗?”
她勾住张良的脖子,缓缓道:“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你还怕没有机会听吗?”
亲了亲他的额头,她勾出一个笑容:“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物是人非,我们都一一走了过来,往后也要继续走下去。从前的事,咱们不提了。以后我只是你的妻子,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我……再也不会随便使性子。”
“我爱你,想让你过好日子,若连性子都不许你使了,那我算什么好夫君呢?你不高兴了就尽管使性子,那时我便来哄你。”张良刚刚的那一丝阴霾散去:“只是有一点,不管再怎么生气,不许再轻易离开我。”
他总是轻易的就能让自己坠入爱河,怀瑾心想,原来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她郑重的点点头:“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和疾病,你我永不离弃,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张良笑了一下,随即便问:“这段话我记得,你与我说过,是你们那里的人成婚时的誓词。”
“嗯?我与你说过?”怀瑾惊讶了一下,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张良提醒:“在咸阳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4章 相伴朝暮恩爱不移
怀瑾还是没想起来,那时候张良刚得知她是穿越的,那半年几乎每天都会给他说点现代的东西。说得实在太多了,她自己都记不住哪些说了哪些没说。
见她迷糊的神情,张良笑着吻下去:“良宵苦短,夫人还是明日再想吧。”
身体像是两块尺寸相合的磁铁,当张良进来的时候,怀瑾觉得自己终于又走到了终点。
缠绵了无数次的身体,竟还能再起这么多的激情,放在现代,怀瑾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此刻她与张良欢好,身体的感受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她爱他。
新婚夜略过三百字……
第二日她起得迟了,张良他们在吃饭,项伯见到她笑得十分暧昧。
怀瑾颇为不好意思,走过去坐下,女儿一见到她就笑出了牙豁子。
“小莺儿昨夜睡得好不好?”怀瑾示意阿燕把碗放下,然后把木勺塞到莺儿手里,让她自己吃饭。莺儿倒也不排斥,她吃饭跟玩似的,拿着木勺在菜碗里嚯嚯。
项伯放下筷子,撑着头,调笑的看着她:“那你昨晚睡得好不好啊?”
怀瑾横了他一眼:“有子房在身旁,哪会有什么不好?”
张良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怀瑾回头对上他的眼睛,两人都是满眼温情。
项伯看了一会儿,笑着感慨:“你们两个又在一起了,真好。”
怀瑾刚想嘲讽几句,一旁的项羽抬起头,极为认真:“小叔,那你什么时候娶妻啊?”
项伯卡着脖子扭过去,冷笑两声,然后挥手在项羽脑门后面拍了一下。
项羽正处于自诩为大人的年纪,登时就涨紫了脸皮准备回击,项伯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一个丸子塞在他嘴里,强行堵住了他的话。
莺儿瞧得有趣,拍着手咯咯大笑起来。
昨日办过宴席,家里四处都是乱的,今天一整天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幸而项羽带来了几个送嫁的仆人,不到中午就把院子里恢复了原来的整洁。
下午的时候,张良带着怀瑾去驿站看望昨日的客人。
远道而来的客人共三拨人:一拨是从安邑过来的魏咎一家,随他一起的有尉缭和穆生一家,魏咎还带着一众仆从,几乎把客房都住满了。
另一拨就是从临淄来的白生和申培,他们就各自带了一个小厮,和从沛县过来的刘交一起,他们五个人住在最大的那间房中。
都是故交,彼此一介绍就都熟了,再加上都是士人,聊得就更热闹了。怀瑾过去时,所有人都在魏咎房里喝酒闲谈,她和张良一到立即就被罚了三杯。
天南地北的,能够聚在一起实属不容易,不然再有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到七月底时,大家便陆陆续续回程了。她让张良拿了很多礼物让白生带回去——给老师浮丘伯,白生却只捡了一些滋补药材拿走。
白生和申培要回临淄,刘交要回沛县,他们是同一日启程的。
怀瑾、张良、项伯一直送到了城门口,被申培调侃了好几遍。
“咱们几个师兄弟下次再这么齐整的一块儿喝酒,也不知什么时候了。”项伯抱着手笑道。
刘交道:“只要彼此平安,何愁没有共饮之日?”
“也是。”项伯点点头,看向刘交三人:“这一两年我就待在下邳了,你们若得闲,可随时来找我喝酒。”
“还有我——”后面穆生大喊了一声,几人回头,见他步履匆匆。
到了近前,怀瑾笑道:“穆师兄,你可来迟了!”
“阿循一大早带着娇娇跑到集市去了,刚把他逮回来,公子就说你们走了。”穆生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幸而我脚程快,赶上了。”
“当年最端方的穆师弟,如今也成了为孩子头疼的慈父了!”白生笑道。
穆生囧了一下,随即告饶:“白师兄就别笑话我了!”
申培就在旁嘲笑:“你还说三师兄,自己不也是,你家那几个怕是把你耳朵都吵聋了。”
他与白生在临淄生活二十多年,两人现在是最为亲近的兄弟了。
玩笑几句,他们就上了马车离去,怀瑾几人慢慢往回走着。
分离总是使人低落,一时谁也没说话。
半晌,怀瑾问穆生:“你们是什么时候走?”
“明日。”穆生不舍的说。
那老尉也要走了,怀瑾更加低落了。
她垂着头走在一旁,张良察觉到她的神色,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安邑不远,回头我带你和莺儿过去玩。”
怀瑾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张良不由莞尔,心内满足。
项伯见他们两的样子,也忘了前几天的真诚祝福,抖了抖肩膀快步走远:“这腻歪劲儿!”
第二日他们又在这里送别魏咎等人,三辆豪华大马车格外引人注目。怀瑾心里笑道,落毛的凤凰也是凤凰,果然还是魏咎有钱。
“唉,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你喝倒。”魏咎看着怀瑾叹了口气,这几天常去张家宴饮,可惜他次次都喝得烂醉,怀瑾都岿然不动。
她挑了挑眉毛:“我看是没什么机会了。”
魏咎搂着青儿哈哈大笑,然后把魏豹扯过来,对弟弟说:“回去了你就给我练酒量,兄长我不行了,你可得给我们家争口气!”
“男儿争气,跟喝酒有何关系?”青儿笑嗔了夫君一句。
魏咎忙换上一脸正色,眼中却是调戏:“夫人此话差异,争气嘛,无非争个意气!不光喝酒争得,就连走路也能争……”
怀瑾小声凑到张良耳边:“你们男人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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