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韩念老实的低下头:“不知道。”
这种军机大事,他确实不能知道,自己刚刚问了句废话。
这日行进到黄昏时,他们到了一座山下,前面竖起旗帜,大家知道是要到休息的时候了。
士兵们分工明确,每人都去找自己的长官。伍长们给小兵分派任务,小兵们便去扎营生火,伍长们再集合去最前面,再听长官的吩咐。
各人忙碌时,张良派人将她们接到晚上要住的营帐,怀瑾可算见到了丈夫。不过只说了两句话,张良就去了隔壁的帐篷里。
“看背影,我还奇怪怎么有这么瘦的兵,原来是表姐。”项庄手中抱着头盔从后面走过来,应该也是来找韩成的。
怀瑾看着他过分年轻的脸,笑道:“这么穿方便。”
一问一答,项庄点点头就进了张良刚刚进的那个营帐中,原伏等人守在外面。
帐中阿婉和阿燕正在收拾,怀瑾站在外面喝水,看见不疑手上耍着一把短刀,被指派过来带他骑马的年轻人正追在后面一脸紧张。
这个人也是下邳带出来的游侠儿之一,叫什么来着?怀瑾思索了一会儿,记不起来他是叫景谷还是叫金谷。
不疑跑到眼前,兴奋的比划了两下,问她:“阿母,你看我威风不威风?”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6章 行军城父入住祖宅
怀瑾点了点他的额头:“你的剑法白学了!”
不夸张的说,下邳几年,张良是手把手教不疑和莺儿练功夫的,可儿子挥舞这两下却是毫无章法。
“小公子,把剑还给我吧,别割了手。”年轻人走了过来,怀瑾见到他的脸,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是叫景谷。
“割了手也是他自己活该,跟你没关系。”怀瑾知道他是怕不疑受伤了自己会担责,因此格外紧张。
看他的年岁也不过二十出头,也不知被分派来照顾一个孩子,他是不是会不高兴。怀瑾知道,这时候的男儿,人人都是奔着建功立业去的。
不疑看到她腰间的佩剑,扯着她的袖子:“阿母,来跟我比剑吧!像你上次和姐姐那样!”
怀瑾扬眉,觉得儿子今天一骑马沾了些野性,他平日都是秀气斯文的,有点像个小姑娘。
她倒是想陪儿子耍一耍,可周围不少戌守的士兵,她只好敷衍说:“明日再陪你练。”
阿婉出来说里面已经收拾好了,怀瑾就想叫他进去洗脸,可不疑一脸抗拒之色。
怀瑾顿时扬起了笑容,不疑看到这深切的笑,脖子一凉,立即把短剑还给了景谷。
“今天辛苦你了。”怀瑾客气的对景谷颔首致谢。
景谷只是抱拳:“夫人客气了,这是申徒大人的吩咐,都是小的份内之事。”
给不疑洗手洗脸,然后让他在营帐里坐着,不疑见外头热闹,一心想往外跑。
怀瑾就道:“等到了颍川住下来了,阿母再让你出去玩。”
不疑的嘴撅的老高,都快能挂油瓶了,阿燕拿出他最喜欢吃的糕点都哄不了。
坐了一会儿,张良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怀瑾就让阿婉把帘子拉了起来。
韩成、张良、项庄三人站在外面,含笑说着什么。
见到怀瑾,张良停下来,招招手:“准备用饭了,出来吧。”
项庄看到不疑坐在那里,闷闷不乐,过去把他拉出去:“我们的小不疑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庄舅舅,阿庄舅舅去给你出气。”
不疑拿眼睛瞟着怀瑾,项庄顿时改了口,顽皮的逗着不疑:“要是你阿母的话,那舅舅就没有办法啦。”
说着声音压得低低的:“舅舅也怕你阿母!”
正事都已经说完,韩成现在是心情大好,以为是受委屈了,便关切的问怀瑾:“可是有不便的地方?”
眼前这位已经是韩王了,怀瑾微笑半揖道:“多谢大王关心,并没有什么不便。”
对上张良询问的眼神,她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子刚刚把景谷的短剑抢了过来,非让我与他练剑,我不答应,他就这样了。”
几个男人都大笑起来,周围戌守的人也都面带笑意,韩成道:“这有何难!”
他把腰间的长剑解下来送到不疑面前:“伯伯这把剑送给你,说不定不疑将来会成我们韩国的大将军。”
项庄笑了一声:“阿庄舅舅可以教你剑法,不疑长大了,跟着你舅公去打坏人!咱们项家儿郎,必叫敌人闻风丧胆。”
韩成搓搓手,仿佛没听出项庄话中隐隐的抬杠之意,笑得很开心。
怀瑾听到这两人说的话,急忙笑瞥了张良一眼。
张良将韩成那把剑接过,立在不疑身边比了一下,然后还回去:“大王这把长剑,不疑如何挥得动?日后等他再大一些,大王再赏赐吧。”
说罢轻轻的拍拍不疑的脑袋:“还不快道谢!”
小孩哪能知道什么,不疑听到这几个人的许诺,只有高兴的,小人儿连忙站起对韩王行礼:“不疑多谢大王伯伯。”
这事就揭过不提了,然后朝着营帐旁升起的篝火走去,篝火上挂了一个铜锅,锅里正咕噜咕噜的响着。
一股肉香飘过,不疑咽了咽口水,瞬间把练剑的事忘了,眼巴巴的看着母亲。
怀瑾只是拍拍他,示意他等一下。
等士兵给韩成先盛了一碗肉,阿婉才敢接过第二碗。阿婉先递给张良,张良再给怀瑾,怀瑾又给了不疑。
锅中炖的兔肉,汤中放了姜片和盐。想起刘邦那支队伍的饮食,怀瑾觉得,还是这里伙食好。
夜里回了营帐,除了熟睡的孩子再无其他人,怀瑾才问起作战计划。
“我们先去拿城父,再去攻颍川。”张良说,然后笑起来:“其实城父根本不需要打,韩成在那里颇有声望,我们的兵马一到,城父县令就会把城门打开的。”
中原早已乱了,原先秦朝的官吏叛变的不知有多少。
果然到了城父时,他们都还没驻扎,城父县令就打开了城门,带着自己一百多兵站在城门口迎接,他们畅通无阻的进了城父。
自然,县令的兵马也归了韩国。
韩成在城父有府邸,妻子儿女也都在,到了城父就直接奔回去了。
项庄和张良负责安排士兵在城中驻扎,而怀瑾和孩子被韩念带着到了一座老宅子。
“这是张家、的祖宅。”韩念说。
他一扬手,后面的士兵就将门推开。一股陈旧的气息从里面飘出来,里面黑黢黢的,看着有些瘆人。
跟过来的三十多人,除了韩念目前仍算是韩成的人,其余都是张良的私兵,是从下邳出来的那批游侠,只是他们现在的头从原伏变成了越照。
他们进去将灯点着,在宅子里面四处检查了一圈之后,怀瑾才带着孩子和两个侍女进去。
“我以为颍川那座宅子就是张家的祖宅。”怀瑾对韩念说。
一进去就是一个四方的院子,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厅堂,厅堂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两侧的柱子也脱漆严重,到处都是灰尘。
越照指挥着士兵们去打扫,怀瑾就在厅堂里站着。
房梁比一般宅子都高,站在厅堂看出去,视线十分开阔;地上铺的是光滑的杉木,至今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
厅堂两侧的回廊直通大门,往后则贯穿了后面的住宅。这么一眼看下来,只觉得这座老宅大气简约,没有任何繁杂的设计。
“这是老相国、的祖父、置办的、宅子,已过、百年光景。”韩念站在她身旁。
“老相国是子房的父亲还是祖父?”怀瑾有些糊涂,张良的老爹和爷爷都是张相国,不点名道姓,她也听不出韩念在说谁。
“是公子……是申徒祖父、的祖父。”韩念颇带敬意。
怀瑾嗯了两声,把昏昏欲睡的不疑抱了起来,往后面走去,阿婉和阿燕紧跟其后。
韩念显然对这座宅子非常熟悉,他跟着韩成在这座县城待了不少年,应该经常过来察看的。
从右边回廊往里走,又是一个四方院子。回廊贯穿整个院子,廊后是木门紧闭的房间,院子中间是空土地。
见有假山陈立,怀瑾想,这里以前应该是个花园。
“这是中庭。”韩念说:“待客、的地方。”
继续往里走,穿出中庭,回廊就延伸到此就停了。
眼前一条两米宽小溪,自东边围墙下流进来,从西边围墙下流出去,竟还是活水。
大约多年没人打扫,水底飘着大量水草。溪上一座木桥,木桥那头一个花园,可惜花园里一株花都没有,只有墙边一棵枝繁叶茂的李子树。
花园再过去两三步,是一排房子,大约五六间连在一起的,外面是三尺宽的木廊。
后院的地势高,怀瑾一走到木廊上,就发现站在这里,中庭的院子一览无余。
越照带着两个人走到前头,将灯点起来。
韩念推开李子树后的那个房间,说:“公子往年、祭祖,住的是、在这里。”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一张空书架和一张空榻,什么都没有。
怀瑾对阿婉说:“去马车上把被褥都搬下来,先铺上。”不疑在她怀里完全熟睡过去,怀瑾的手臂酸软不已。
她发话要住这里,越照立即就和人去打水,把房间里都擦拭了一遍。
等阿婉把铺盖拿回来铺上,怀瑾把不疑放了上去,然后对越照说:“中庭那些屋子都空着,你和兄弟们住那里吧,只是铺盖需要明日才能出门采买。”
这个点了,没有人还在外面开店的。
越照摆摆手,笑道:“我们这些人皮糙肉厚的,不担心这些。”
况且又是夏天,完全不需要盖被子。
想着蚊虫叮咬,怀瑾又让阿燕把马车上备着的香料给越照他们分发下去。
不管什么香料,对于平民来说都是珍贵的,因此阿燕格外心疼。
等都安顿好了,韩念就告辞着走了,他是韩成的人,还是要回到主子那里的。
站在木廊上,看到中庭各个房间都亮起了灯,怀瑾就让阿燕陪着把后院其他屋子也都走了一遍,空空如也的房间,委实也没什么看头。
最角落的小房间,怀瑾让阿婉和阿燕住了进去,没有多的褥子,她把自己穿的大氅给了她们先对付着。
她们两把住的地方准备好,然后就寻摸去了灶房。大家都刚住进来,热水是必不可少的。
子夜时分,张良回来。
怀瑾正好洗完澡,正寻思把阿婉叫起来去打热水,张良却就着她洗过的水再洗了一遍。
“今年就在这边过年了。”张良如是说,一句话便把接下来的行程全部交代了。
别的事,怀瑾不会关心,她也不想问,轻轻的嗯了一声,转头说起别的:“府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各处都要置办,我身上的金子不够这些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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