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穿越手札 第377章

作者:一千棵树 标签: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女扮男装 BG同人

  既然选择了,就要坚定的走下去。怀瑾擦掉脸上的泪水,再抬头时,只剩下坚定。

  凌晨时,张良回来了,他有些疲惫,却也一下就发现了怀瑾红肿的眼睛。把她拉进怀里,张良问:“你为什么哭?”

  怀瑾不说话,张良问:“是不是桓楚和你说什么了?”

  她只是缓缓摇头,揪着张良的衣领,道:“只是想儿子和女儿了,不为别的。你今日如何?范增还为难你吗?”

  张良道:“田安已替我作证,他自然不会在明面上刁难我。”

  他面有不虞,颇有些倦怠和头疼:“只是他们把韩成召来咸阳,恐怕我要一直受制于他们了。况且沛公又被分到巴蜀,为了遏制他,又同时把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分到关中。”

  “很难吗?”怀瑾的手指触上他紧蹙的眉心。

  张良抓住她的手,轻吻几下,缓和了语气:“比鸿门宴时好一些,至少性命无忧。”

  说罢叹了口气:“且行且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8章 拘韩王张良往彭城

  她其实甚少见到张良觉得难办、不好处理、头疼的样子,更常见的是他步履从容的言笑晏晏,儒雅的先生连说话都像温柔的清风。

  可他这次觉得难,怀瑾想,不外乎三个原因。

  一是刘邦还未回到封地,范增和项襄还未放下戒心;二是韩成如今被召来咸阳,用作牵制他的一枚棋;最后便是她。

  “你不用顾我,只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总是随你一起的。”怀瑾靠在他肩上,将从前说过的话再一次重复。

  张良只觉万千烦恼在这一刻悉数尽消,拥着妻子在她鬓间轻吻。

  这一年的春日,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给了楚怀王熊心一个“义帝”的空名头,然后让人把他送到郴城去。

  诸王已分封完毕,咸阳城里数十万抗秦义军就此解体,各人都要回到封地上去了。

  至此,中原再次恢复到周朝的分封制,而楚国则是诸国中的霸主。

  项羽定都彭城,将回家乡,出人意料的是,韩王成竟然受邀去彭城,而非回到封地。

  外人听来,似乎项羽格外看重韩王。

  但楚国大部分官员都知道,明面上是韩成受邀,实际上是大王为牵制韩申徒张良。

  “他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故国,为了韩王吗?如今韩成就在我们手上,他再敢不从,大王决计不能再心软!”范增坐在马车里,和项声面对面下棋,成竹在胸。

  马车虽颠簸,棋盘上却无错乱,项声沉吟着,忧心道:“将韩成带去楚都,难免有逼迫之嫌,只怕他更要与我们离心。但若真按着父亲的吩咐杀了他,又实在可惜,这样的人才!何况我也不愿表妹难过,当真难办。”

  “张良愿为楚将,便是两全其美之。可我们已高官许过好几次,他都拒而不受。”范增想了想,又道:“既然张良这边油盐不进,不若从怀瑾小姐那边着手,或许有奇效。”

  项声叹气:“试试看吧。”

  楚军回彭城,怀瑾和张良被安排在一辆大马车上,张良的部下原伏等人随行。

  路上走了半个月后,张良却突发风寒,在马车中有数十日不曾出来了。

  军中十数万人,将领官员有上百个,韩国申徒生病是过了七八天才传到大王那里。

  项羽又是赐药、又是派遣医师,怀瑾只道是张良不能见风,只让伸出一只手臂出来让医师把脉。医师把完脉,确是严重风寒,当即开药熬方。

  紧接着来探望的,是左尹项伯,但却被怀瑾拦在马车外面。

  “怎么?我都见不得他?”项伯挑挑眉,望着车舆上的怀瑾。

  怀瑾支着下巴,戏谑道:“他现在不能见风,一进一出的带进寒流,只会病得更重?”

  “我和他说句话总行吧!”项伯玩味的看着她,然后朝马车里面喊:“子房,你如何了?”

  马车里静静的,半晌,一个略沙哑的声音响起:“多谢关心,只是近日乏力得很,不与你多话了。待我好起来,再同你喝酒。”

  “这声音怎么哑成这样了?”项伯吃了一惊。

  怀瑾无奈的摊摊手:“病来如山倒。”

  项伯只得作罢,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然后准备离去。他还没走两步,迎面看到范增带着一个老者走过来,他只好先停住脚步。

  范增走上前,道:“听闻申徒病了,我找了一位医术高超的长者来替他瞧一眼。”

  怀瑾警觉,行了一礼,慢慢说:“多谢范先生美意,只是大王赐下的医师才刚瞧过了,再看别的医师,岂不是信不过大王派来的人?”

  范增立即说:“两位医师都看一下,岂不更稳妥?大王看重张申徒之才,不能让他有什么闪失,夫人请开门让医师进去吧。”

  范增说话坚决,仿佛是知道了什么,非要见到张良不可。

  怀瑾正有些急,后面项伯再度走回来,笑道:“张申徒之病不可见风,还是算了吧,刚刚医师已开了药。若是这服药吃不好,再把您这位医师请过来。”

  “如此一来,耽误时间,还是现在看吧。”范增丝毫不让,锐利的直视着紧闭的马车:“两位医师共同诊治,才能知道更确切的病因,张申徒还是不要讳疾忌医了。”

  怀瑾搜肠刮肚都想不到怎么阻止范增,只好柳眉倒竖,只好祭出刁蛮无理:“哪有你这样,非逼着人家看你的医师?我偏不!范先生请回!”

  范增恼火一阵,随即说:“张申徒不肯就医,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说罢他不再纠缠,转身就走。

  见他一走,怀瑾立即把项伯叫上前,恳求道:“阿缠,恐需要你襄助!”

  项伯满脸疑惑,怀瑾把马车打开一条缝,示意他进来。项伯毫不犹豫进了马车,可一进马车,里面却只有一个满脸忧色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张良的某个侍从,叫韩谈?

  “子房呢!”项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怀瑾讪讪笑了两声:“刘邦回封地,他前去相送。”

  “他是又在密谋什么!”项伯不愧与张良多年好友,虽不知张良计划,却也能知他一二想法,他顿时气急:“我都已经替他进言,让阿籍把汉中也封给刘邦了,他还要做什么?”

  “真的只是送一送,你们现在把韩成软禁在这里,还怕他跑吗?”怀瑾笑了两声,全天下都知道韩成是张良的君主,也听说过他三番两次表明对韩成的衷心,他若真为了刘邦一去不回,恐怕顷刻间就会沦为天下人所不齿的假仁假义之徒。

  “送一送,直说就行……”项伯说到这里掩了口,直说……那也要项羽和范增都同意才行。

  半晌无言,项伯最后没好气的说:“范增都走了,你还怕什么!”

  怀瑾摇摇头,把他按在车里耐心等着。

  一刻钟后,范增和项声一同出现在外面,听到项声询问的声音,怀瑾无奈的看着他,眼神满是哀求。

  项伯无可奈何,不耐烦的走了出去。

  没想到项伯从里面出来,项声和范增都是一愣,项声问:“子房如何了?可有大碍?”

  “死不了!”项伯生硬的说,任谁都能听出那话中的怒气。

  项声瞟了一眼范增,低声道:“范先生跟我说,子房不肯看他荐的医师。”

  “子房不愿意看范先生带来的医师,有什么奇怪。”怀瑾走出来,面色清冷:“鸿门宴那会儿,范先生一心想杀我夫君,谁知道这个医师又是安得什么心!”

  项声面上大为尴尬,范增则十分恼怒,他问项伯:“张申徒在里面可好?”

  项伯深吸一口气,嚷道:“病得嗓子都坏了,人都起不来,还好什么好!行了,我们别在外面聒噪了,走吧!”

  他不由分说把项声和范增都拉走,怀瑾绷着的那根弦瞬间就松了。

  军中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范增来这么一次应该就不会再来了,毕竟他又不是围着张良一人转的。

  回到马车上,见到韩谈低眉顺眼的脸,怀瑾道:“辛苦你了。”

  “都是我应当做的。”韩谈并不敢居功。

  午时,马车外面有人敲窗,怀瑾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看到是思之端着一碗药在外面。

  咸阳宫被烧,附近的宅子也付之一炬,思之和甘琪都被她带在了身边。

  把药端进来,怀瑾像模像样的嘱咐思之:“这几日的饮食都清淡些,申徒吃不了味重的东西。”她刻意提高音量,让靠得近的士兵都能听见。

  而一回到马车里,她就把那碗药倒进了痰盂中。

  马车门窗紧闭,光线暗淡,怀瑾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出汗了。

  见韩谈坐的端端正在,她想到了韩念,于是便问:“韩念去齐国是做什么?”

  韩念是与张良同一日出发的,两个人去的却是两个地方,那天张良走得匆忙,许多事都没交代清楚。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随口一问,韩谈却道:“我不能说,等大人回来,您问他吧。”

  嘴竟然这么严实!怀瑾笑了一声,也没追问下去。

  马车颠簸中,渐渐到了天黑,军队停下扎营。怀瑾这时便派人去把阿燕找来,莺儿不愿见她,她也暂时不能离开这辆马车,只好通过阿燕的嘴听些女儿的事。

  怀瑾半个时辰后才见到满头是汗的阿燕,给她倒了几杯水,阿燕才缓过来,笑道:“营地太大了,来得慢了些。”

  “莺儿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怀瑾问道。

  阿燕和前些日子的回答没有区别:“小姐整日只在马车中坐着,也就大王来看她的时候才有点笑模样。”

  据阿燕所说,项羽每天吃完饭都会去看看莺儿,那也是她一天中唯一会说话会笑的时候。

  想到这里,怀瑾对项羽隐隐有些感激,心情也就更加复杂了。

  此后路上行走半月,即将要到彭城。这一路好几次都差点露馅,最险的那次是项羽宴请韩成,邀张良作陪。

  怀瑾几乎快瞒不下去了,幸而项伯在旁周旋才混过去。快到彭城的前一日,张良终于回来。

  不回来也不行了,进城门时必须与百官随行在项羽身旁,要是再不露面就危险了。

  进了彭城,韩王被请到王宫居住,而张良和怀瑾则被分到了一座刚建成的宅子里。

  张良依旧是韩国的申徒,可他却日日与楚臣一起上朝。刚建都,百废待兴,张良参与楚国的律法建立、土地分配,深受项家人信任。

  连从前对张良疑心重重的范增也不再与张良为难——只因他们刚到彭城,就听说刘邦烧毁褒中的栈道。刘邦此举,是为表示他无东顾之意,全天下都相信了他的的决心。

  而刘邦既然选择在汉中安度,那么范增也不再担心张良是否投汉,纵然张良还是不肯担任楚国官员,范增也不再与他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9章 亲眷言自有为难处

  怀瑾知道,张良在彭城心情郁郁。朝堂之事她不怎么过问,但据张良偶尔说的只言片语,仿佛他的主张与范增的主张格格不入,而项羽听从范增的时候更多。

  “既要你留在楚国,却又不用你策略,何必呢!”怀瑾叹气道。

  张良笑了笑,揽她入怀:“没关系,用不用我的策略,都不要紧。”

  怀瑾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他压根也不是诚心辅佐,项羽用不用他的建议,他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