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他们俩的事闹得这么大,几乎让他颜面无存,他只怕恨死自己了!
飞速把眼泪憋回去,她问:“荠苠长什么样?”
犬夜叉回答她:“是一种蓝紫色的小花,花梗极其粗壮却也短,花瓣边缘常有白色短毛。”
点点头,她飞速穿上中衣和鞋子,骑上桑楚的一头小毛驴,直奔一个方向而去。
幸而运气好,张良今日没有去军营,而是在家中。
大门口的士兵们看到她都面露惊异,却都没有阻拦,让她径直闯进去。
怀瑾看到张良正坐在大厅里写什么东西,阮离欢坐在她平时坐的那个位置,正给他研磨。
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吞下去,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怒火,她直冲上前一把打掉张良手中的笔。
“师母?你怎么回来了?”阮离欢没预料到她突然出现,满脸惊讶。
一个月没见到她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张良神色淡然,一颗稳若泰山的心又开始隐隐刺痛。
下意识的,他有些惧怕,怕她来问自己要拿那纸仳离书,好去跟那个男人远走高飞。
见他面色不改,淡定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怀瑾阴沉着脸,朝他伸出手:“拿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6章 齐毒攻心危在旦夕
果然!张良的心狠狠揪起来,强迫自己维持着从容,他微微笑:“姮儿,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还有两个孩子,都比不上他重要吗?”
“是!”怀瑾冷硬的看着他,再次重复:“把解药给我!”
张良满眼绝望,然而听明白她后面那句话,顿时深深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解药?”
“别在这里装糊涂!”怀瑾失了耐心,大声吼道。
太阳穴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再晚下去,桑楚只怕没命了,于是她说:“你要怎样才肯把解药给我?我求你行吗?还是说非要我死?”
张良沉声道:“我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通体冰凉,失望至极的看了张良一眼,不再理会他,径直往书房中走去。她知道书房里的榆木柜子里,放着张良收藏的各种药草。
她转身就走,张良立即跟过去,阮离欢惴惴不安,也跟了过去。
怀瑾把榆木柜子翻开,在里面翻找,一堆干草药里并没有蓝紫色的花。
张良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他看到怀瑾忽然停下,走到了柜子左边的窗边。
一盆蓝紫色的盆栽静静的立在窗台上,怀瑾恨恨的回头看着张良,眼含泪水的逼问:“你还不承认吗?你是想杀我还是想杀他呢?”
张良还在思量这其间可能会发生的可能,怀瑾却突然扬起了手。他没想躲,她要是觉得痛快,拿刀捅他又怎样?
可是身旁一个窈窕修长的身影挡在眼前,阮离欢将她推倒,说:“师母,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师父!”
她跌坐在地上,本就绾得随意的发髻散落,十分狼狈。
张良眸色一沉,在她那里受得所有气全都对准了阮离欢,他不曾亲手打过什么女人,这一刻却毫不留情的扇了阮离欢一耳光。
阮离欢泪光连连,眼里各种不可置信、委屈。
张良却只看着她,怀瑾悲凉又绝望的笑了一阵,张良想过去扶她,她却倔强的把他推开,拿上那盆花,飞速奔出去。
心里还是有最后一丝希望,怀瑾拿着这盆花到犬夜叉面前,犬夜叉有些高兴:“还真的弄到荠苠了,我这就去熬药!”
眼泪像是流不完一般,在她面颊上冲刷下来,怀瑾看着榻上浑身僵直、皮肤青紫的桑楚,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甘罗在院中晒太阳,正午的阳光已把他的脸晒得飞红,但他不会有感觉,不会起身去找一个阴凉的地方躲一躲。
怀瑾走过去,靠在他肩上痛哭:“阿罗!阿罗!你当年为什么不强行把我带走!我后悔了!”
少年相识,而后相爱,历经重重磨难才做到相守。
数十年的夫妻恩爱,却落得这般惨淡收场。过去种种美好,让她觉得是场笑话。
早知如此,不如不要开始。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头要炸开一样。
“阿罗,我好痛……”她如诉如泣,可甘罗就像一株苍老的古树,不会动、不能回应。
甚至他连眼睛都没有眨,这具身体早已失去了灵魂。
“别哭了,我还没死……”身后一道幽幽的声音。怀瑾讶然回头,看见桑楚有些虚弱的扶着门,满脸坏笑。
他的嘴唇仍然发白,脸上却有了血色。
犬夜叉端着刚煎好的药走过来,看到桑楚惊得眼睛瞪如铜铃:“天!你怎么……”
怀瑾一个箭步冲过去,扑进桑楚的怀里,用力的搂着他的脖子,哽咽难忍。
刚排完毒,身子还虚得很,桑楚差点被她扑倒,幸而一手拉着门框。
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背,语气温柔:“放心,我死不了。”
顿了一下,桑楚把她拉开,让她看看后面。张良站在篱笆外,冷淡的看着这边。
“你每次来的时间都特别巧!”桑楚笑容满面,只不过笑得有气无力的。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滚!”怀瑾一看到张良,气得浑身颤抖,眼前花白。
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她头中爬一样。眼前正模糊着,她看到张良走过来,疯狂的把手边的东西砸过去,大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今日大悲大怒,情绪拉到了极限,她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倒下了。
桑楚把她接在怀里,下意识的去把她的脉,张良却立即把她抢过来,眼神阴冷:“我的妻子,不劳你费心。”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这次回来中原只是一个巧合,从来没想把她从你身边抢走。况且她心中只有你,我抢不走她。”桑楚放纵不羁的笑着,然后说:“同样,我也相信以你的品性,是绝不可能给我和她下毒的,今早那个戴面具的侍从送来许多吃食,是你吩咐的吗?”
并没有回答他,张良的手扣在怀瑾腕上,脸色大变,急忙将她抱进室内。
身后只跟了越照,张良厉色吩咐他:“去!把家里的人参拿过来,全部!快!”
人参是补药,但对于急症的病人,最后一刻吊命时才会用到人参。
桑楚一愣,笑容顿时敛起,过去扣住怀瑾的手腕。犬夜叉也有些好奇,便过去把住她的右手腕。
片刻后,二人脸色齐齐一变,不约而同脱口而出:“莨菪子!”
“她中毒,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张良沉脸看着桑楚。
“她又不让我们给她瞧病,我们哪里能知道!”犬夜叉并非中原人,也不尊中原那套规矩,对张良说话没有半点敬意。
张良胸膛猛烈起伏,溺水的窒息感再次扑面而来,多年前张景便是这样躺在榻上,在他面前死去。
看着怀瑾,她面色憔悴的躺在那里,半点生气都没有,踉跄了一下,他稳住心神,坐过去,握住她的手,久久没有出声。
“这里有针吗?”张良突然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冷静。
桑楚早就拿了银针过来,张良刚问完,他把布包打开,数十枚银针泛着冷光。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竟生出难得的默契,分别握住怀瑾的双手,他们将银针刺进她的每一根指尖。
素净的床单被放出来的血染红,犬夜叉见他们如此配合,顿时觉得有些奇。
桑楚说:“你去找莨菪根……”
“我知道,莨菪根、甘草、升麻、犀角!”犬夜叉说。
桑楚十分意外,这个少年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他当即点头:“快去!”
桑楚一边给她指尖放血,在她手指的几个穴位上轻柔着,一边和张良道:“她中毒的时间至少两个月以上,且是微量的毒性。但我这个月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有任何毒物在她身边出现,都不可能瞒过我。”
“你想说什么?如果只是为了炫耀你的医术,大可不必。”张良难得刻薄。
桑楚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想下毒杀她,鸠毒岂不更利索?若想折磨她,一点点草乌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但是却用了微量的莨菪子,这种药的毒性你应该知道,冲心伤脑,使人烦闷躁郁,最后癫狂致死。”
张良不说话,他也不甚在意的继续道:“从你们夫妻开始争执到现在,我从没有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实质性的大问题。而怀瑾却一直告诉我说,你和你那个女徒弟有点不清不楚。不管我怎么相劝,她似乎始终都是这么认定。你们每一次的争吵,都是在彼此心绪激动的时候。还有今早,你那个侍从送来带毒的肉干,而刚好你那里又有解药。”
话说到这个地方,张良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了,桑楚识趣的闭上嘴。
以张良的智谋,应该在一开始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可惜,再聪明的人,都会有关心则乱的时候。
看着榻上无知无觉的怀瑾,桑楚的内心有些空旷。
生老病死都是天道轮回,很多年,他没有为任何人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可是今天怀瑾躺在这里,桑楚生出一丝留恋,他想她活着。
越照很快把人参拿了过来,张良切了一块压在她舌下,然后又脱下她的足衣,在涌泉穴下了一根针。
桑楚则坐到床头,用银针在她的百会穴放血。
似乎这十多根针起了作用,怀瑾眉头皱了一下,悠悠醒转过来。她的记忆有些混乱,似乎很多事情都忘记,恍惚中她和张良吵了很长时间的架。
张良和桑楚都站在她眼前,怀瑾有气无力的开口:“这是在哪里……”
身体很累,一丝力气都没有,刚刚这句话让她的头再次痛起来。
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朝张良伸过去手。
张良没有再犹豫,紧紧拉住她,沉静的面容压抑着浓重的悲伤,他说:“是我不好,姮儿,别再生我的气。”
“不是……”怀瑾摇摇头,脑子里跟灌了水银似的沉重,她说:“我头很疼,像要死了似的……”
说完这句话,她再次昏睡过去。
张良见状,在她身上重要的穴位上全扎了一遍,可她再没有醒来。
他的耳朵出现嗡鸣,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跪在桑楚面前:“你的医术非凡人可比,请你救她,张良愿用一切交换。”
“我不想她死……”桑楚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的身体超越凡人,医术可比扁鹊,可他此刻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频频看着门口,犬夜叉还没有回来,可她却是危在旦夕。
电光火石间,桑楚想到一件事,忙说:“当年你们大婚,黄公送给怀瑾的一颗香丸可还在?”
“只要还有一口气,那颗香丸便有起死回生之效!”桑楚急道。
张良立即站起来,匆匆返回家中去寻找。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7章 恨无穷永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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