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千棵树
“多谢你,”怀瑾轻轻一推,韩念就放开了,她站起来:“我得回去了。”
她站起来,有些慌乱的往外走,韩念在后面喊道:“不要去!”
她充耳不闻,加快了脚步,冲出了韩府。不怕冷嘲热讽,也不怕明枪暗箭,但是这种好心的牵挂,她最害怕。
总会想起母亲临死前跟她说的,外面太危险,不要再出去了。
但是想起母亲,心中的恨就像烈火一样,燃烧得她好像要爆炸。回去的路上,她眼底只剩下坚定,义无反顾的决心。
她换上铠甲,戴上头盔,身上配着剑。这一身应该都是特制的,她穿着十分合身,剑也非常轻巧,不累赘。夏福在房间里给她收拾东西,她在院子里适应着身上的铠甲。
甘罗在旁边看着她挥剑,有模有样的,问:“你学过剑法?”
怀瑾道:“以前在稷下学宫的时候,有一位老师教过我,不过从来没有实战过,而且力量也不够。明天就出发了,老尉在干嘛呢?”
甘罗道:“他在家里收拾行装呢,你一路上紧跟着他,他会护着你的。”
怀瑾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利落的剑插进了剑鞘。庄老头和庄婆婆透过窗子看到,都笑起来,庄婆婆一脸骄傲的看着她,说:“小娃,好厉害!”
母亲从前也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怀瑾出了一下神,然后走到甘罗旁边,问道:“这一仗会胜吗?”
甘罗微笑:“一定会败。”
怀瑾挑了挑眉:“若赢了呢?”
甘罗肯定道:“一定不会赢,不过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怀瑾不相信,笑了笑:“借你吉言。”
第二日随军出征,桓齮为主将,蒙恬为副将,尉缭是护军都尉,她是尉缭的副手。行军打仗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说打就打,首先要派使者递上战书,把战场控制在两国交界处。
这次是从赵国南部打过去的,桓齮准备从漳河正面渡河攻赵国平阳,但是尉缭并不赞成。刚到达战场休整的第一天,领将内部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尉缭建议从漳河下游迂回到赵军的侧方进行攻打,只是这样一来比较耗费时间和精力。
桓齮听不进话,只是道:“我才是统帅,你们可以献计进言,但无权命令我!”
于是大军休整之后,他就派人从正面攻上。赵将领军是扈辄,怀瑾对她有些印象,赵国每逢过年父王进行封赏时,总会有扈辄一份,据说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总是身先士卒冲在士兵们前面,因此深受士兵敬重。
桓齮发动第一次攻击,交战半个月,扈辄站了上风,秦军阵亡三百士兵。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政哥这一次的出兵失败了,具体原因未写明,只是说桓齮战败逃走。所以文中我让赵姐也跟着参加了这次战争,注定是要失败的,这是赵姐又一次不信邪被命运吊打的惨痛经历……
第97章 不循常理
这时尉缭又提出从下游进攻,这次桓齮道:“我们已经发动了第一次进攻,赵军又不是傻子,我们绕到下游,他们会没有准备吗!”
尉缭道:“只需调一万士兵即可。”
桓齮嗤笑:“尉大人与我说笑呢,一万士兵去下游,那主战场怎么办?我并不认为从下游攻击的胜算有多大。”
怀瑾实在忍无可忍,道:“尉大人不是你的部下,大军出发前陛下说了,出兵排阵,你和尉大人共同商议!桓将军如此独断专行,听不进话,叫人如何与你商议?”
桓齮此时穿着铠甲,不怒自威,他觑着怀瑾,轻蔑道:“我的军营中,还轮不到你说话。”
“她是陛下亲封的中常侍!”一贯好脾气的尉缭也有些不耐。
“战场上,主将为大,我若有得罪,回咸阳了你大可跟陛下告状!”桓齮道。
怀瑾看了蒙恬一眼,道:“蒙副将!”
蒙恬是第一次上战场,见他们三人争吵,他一句话都插不进嘴。这时见怀瑾使眼色,蒙恬才上前请命:“末将愿领军一万从漳河下游进攻。”
桓齮根本不将蒙恬放在眼里,只是道:“蒙副将,你是我的副将,还是中常侍的副将,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你也言听计从?”
蒙恬涨红了脸,但还是仗义执言:“末将只是觉得尉先生说得在理!”
桓齮冷笑:“休得多言,我是主帅,你们三个不愿听我的,可现在就走,回咸阳向陛下参我!”
怀瑾气急,这个桓齮简直是油盐不进,尉缭只是按着她,让她不要再顶着来。
桓齮很快又发动了第二次进攻,战了三天,死了千人。怀瑾再也按捺不住,抓着蒙恬冲进桓齮的帐篷,让蒙恬立即请兵出征。
两次的失败,桓齮终于同意,让蒙恬带了一万精兵偷偷从漳河的下游迂回到到扈辄的侧后方。他冲散后方军,扈辄一定把主力都撤回到后面,到时前面的兵力就少了。
扈辄带了赵军十五万兵,而桓齮这边只有十万兵,想要以少胜多,只能出其不意。
尉缭也跟着蒙恬一同前去,怀瑾留在主营里,负责蒙恬他们的援军。
果然,在蒙恬他们离去的第三天,赵军的阵型突然散了,桓齮这时立即吩咐清点兵马,准备再次从正面出击。但清兵时,他共清了九万人,要把所有兵力全带到正面战场。
怀瑾立即阻拦:“所有士兵全随将军去,那后方援军怎么办?”
桓齮冷笑连连:“尉大人深谙兵法,喜出奇兵,他一定能全身而退的。”
看赵军那边的阵仗,几乎是派了六万多兵前往后方,蒙恬他们只有一万人,再怎么用兵如神,只怕也难全身而退。怀瑾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行!你必须留四万人前去支援!”
桓齮拉下脸,刷的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剑搭在怀瑾肩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三番五次干扰军务,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营帐里的人都惊呆了,其中站出一个人,好像是一个都尉,他道:”将军,蒙副将他们已经发起攻击,赵军一定会顽强抵抗,他们走时您便发了军令,其中确实有四万人是要前去后方支援的。“
这一瞬间,怀瑾真的相信桓齮的剑会砍下来,瞬间理智下来,怀瑾任由剑架着脖子,面不改色道:“桓将军,若我与尉缭都死在战场上,您信不信,就算您打了胜仗回去,陛下也不会封赏你。”
桓齮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他道:“你不过一个阉人,谄媚于陛下,引得陛下信任而已。”
脖子上一松,桓齮跟刚刚说话的都尉道:“午都尉,你带两万人,去后方支援!”
怀瑾心一沉,跟着午都尉出去了,见她跟出来,午都尉问:“您干什么?”
怀瑾道:“我一起去。”
怀瑾这边刚出发,桓齮那边就开始发动攻击,蒙恬那方的细作来说,蒙恬和尉缭烧了赵军的粮草,赵军主力军的十万人全去了后方。怀瑾越发忐忑,只有两万人,不够!不够!根本不够!
从漳河下游循着蒙恬他们的路线,一路过去,刚渡过河走了几里,就听见远方传来的厮杀呐喊声。
怀瑾被安置在后方,午都尉派出两名士兵守在她身侧,然后带着兵往前方冲了上去。
听着这些声音,怀瑾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害怕了。在原地等了会儿,地面忽然震动起来,远方大片骑兵往这边赶来,目测有上百个,怀瑾和那两个士兵的马都躁动不安的在原地打转。
她握住剑柄准备随时抽出剑来,那些骑兵近了,她才看清为首的尉缭。几天没见他,尉缭几乎狼狈的不行,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他带着几百人,疯狂策马。
近了,尉缭也看见她,大喊道:“往回走!”
怀瑾和那两名士兵立即调转马头,加入到尉缭的队伍里。
耳边呼呼的风声,怀瑾大声问:“情况怎么样?”
尉缭道:“扈辄带了十万兵马在后方抵抗,蒙恬带去的一万人死了一半,幸亏刚刚援军到了。但是远远不够,为什么只有两万人?”
怀瑾刚准备解释,尉缭就道:“你不用说,我都明白!”
尉缭在马上颠簸,声音也不真切:“是我大意了,不该跟着蒙恬走的,应该留下看住桓齮。”
狼狈成这样,尉缭面上依然是不咸不淡的,快马加鞭赶回营地,花了一天时间。正逢正面战事结束,桓齮总算打了个胜仗回来。尉缭一进军营,直奔主帐质问桓齮,桓齮只是说正面战事吃紧,挪不开人手。
懒得与他理论真假,尉缭直接开口要援军,桓齮亏心在先,此时尉缭一开口,他便应了,还解释说之前是因为怀瑾汇报情况不清楚,他不敢轻易相信。
怀瑾几乎是气得吐血,真恨不得嬴政能赐她个尚方宝剑,让她一件砍死桓齮这个狗东西。气过劲儿了,她才想起,这个时候还没有尚方宝剑。
士兵刚打完仗回来,应该休息的,但是蒙恬那边也不知能不能支撑住,尉缭连夜点兵出发。这次他将怀瑾扔进了营帐,道:“你就在此等着,不要出来,阿罗帮你的时候,我真是应该劝着!”
怀瑾坐在帐篷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确实不该上战场,她应该在咸阳城稳稳坐着才是,行军打仗,不是她的强项,她只适合躲在后方想想阴招。
可是攻赵国,她不来又觉得不甘心。
后方那边的消息日日都有细作前来回报,怀瑾在军营里待了大半个月,尽量避免和桓齮见面,每天只是在帐篷里溜达。一天半夜,蒙恬那边终于来了信,桓齮立即带着仅剩的两万人发起攻击。
赵国的主力军早就转移到了后方,前方正是虚弱的时候,桓齮这边突然而至,打了个措手不及。桓齮一路杀过去,蒙恬和尉缭那边也一路往里打,终于两边夹击包抄了扈辄。
这一仗打了好个月,赵军终于被击破,死了十万人,赵将扈辄也阵亡了。
秦军十万人马,损失过半,但终是攻破了赵国的平阳和武城。
剩下的兵马进平阳休整,平阳城现在属于秦国了,怀瑾要负责重新勘定封疆,树立界碑。然后还要将城中百姓聚集起来,颁布秦国律法,宣布这里的百姓从今往后应当遵循秦律。
休整三四日后,嬴政的诏书送来了,全是褒奖,并严明会再派十万军,继续南下。
一切都整理好之后,尉缭就带着蒙恬前来秋后算账了。尉缭平日里恬淡无求,与世无争,但是涉及到正事,嘴皮子一动能把人说进土坑里去。
但此时不在咸阳城,领军在外,桓齮就是明目张胆的耍无赖,说那天增派援军是大家没有对明白,所以才出现了误差。
“桓将军,那日你以剑指我的气势去哪里了?”怀瑾抱着手,微笑道。
桓齮瞟了她一眼,道:“当时出兵在即,我一时气急,赵大人应当能谅解吧。”
当日确实情况紧急,怀瑾当时不想在争辩上花时间。但是现在已经不着急了,怀瑾好整以暇的看着桓齮:“那我此时跟陛下传书说明一下当日的情况,桓将军应该也能谅解吧。”
相信嬴政会毫不犹豫的再派一个将军过来的。
桓齮刷一下面色铁青,拍着桌子站起来:“你威胁我!”
怀瑾分毫不让:“你当日不也是这么威胁我的吗!”
尉缭在旁边拍了她一下,低声道:“他是统帅,你有些过了!”
怀瑾怒不可遏:“统帅又怎样,老尉你知道我有多看重这次战事!当时我若不争,你和蒙恬就被困死在后方了!”她看向桓齮,当时战事迫在眉睫,她窝窝囊囊的忍了,现在要在平阳休整一个月,她不着急了。
怀瑾冷冷道:“蒙副将和尉大人带兵去后方时,你亲自下的军令,明确是有四万人要去后方。你身为主帅,枉顾军令,我出言劝诫你却拔剑威胁!竟只派两万人,致后方将士身处险境!作为主帅朝令夕改,你让手下人怎么信任你!你又知这是什么罪过!”
桓齮也怒道:“你欲何为!”
“我要你将军权一半交到蒙副将手里!”怀瑾目光如剑。
“否则我立即回咸阳,将此事上禀陛下!”怀瑾直言威胁,她回了咸阳,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让嬴政换将。这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她也实在被桓齮之前的作风搞怕了,下一回要真再来一次,她不能连话语权都没有。
一旁尉缭和蒙恬都惊呆了,没想到她会在阵前威胁主帅。尉缭虽没遇到过这种事,但怀瑾所言明显是早已考虑好,他认真思考了她刚刚的话,也不得不承认,让桓齮分权给蒙恬乃是中策,回都换将为下策。
上策是桓齮同他们一心,但是基本无可能。
桓齮气得脸色铁青,他本想让蒙恬和尉缭都死在后方,才故意违了军令。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剩下的一个赵姮,还不是随他处置。谁料到赵姮在出兵前冲到众将士面前,要求出援军。冲动之下没考虑清楚,以致落了把柄。
权衡利弊之下,桓齮只得同意了怀瑾的要求,咸阳新增兵到了之后,十五万人一半落到蒙恬手中,实际上也就是落在了尉缭和怀瑾手里。
蒙恬很是不安:“我怕我带不好这么多人。”
在平阳找了一个新的府邸住下,第二日三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蒙恬如是说。
尉缭道:“那天突围,你不是做的很好?”
怀瑾严肃道:“这种话不要在外面说,你是将领,连你都不相信自己,那你的士兵怎么能相信你能带他们打胜仗呢!”
尉缭温和道:“你是蒙武将军的长子,自小得你父亲亲自教导,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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