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花草是否能拿下人类最强 第15章

作者:每天睡不饱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咒回 轻松 BG同人

  他做了很多以前没做的事情,看了很多以前没看的风景,但他不觉得快乐。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他逐渐对捉迷藏的游戏感到厌倦,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活下来是为了什么。

  直到有一年,大概就是去年或者前年,他不再记得人类的年份,总而言之,就是平淡无奇的一天,突然有个缝合脸的咒灵改造了他。

  他的力量突然变得不受控制,记忆越来越模糊,思考的能力飞速退化,想杀人的念头一天比一天浓重。

  可是那样是不行的,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会生气的。

  暴虐的欲望达到顶峰的时候,他就选择杀咒灵泄愤。

  姐姐会成为非常厉害的咒术师,他这样是不是这样也算帮到姐姐了呢?——偶尔理智回来的时候,他会这么安慰自己。

  2018年秋,缝合脸对他进行了第二次改造。

  它太强了,他打不过它,只能成为它手里的玩具,被揉搓、拉扯、变形。他意识到这一次理智会彻底远离他,他会变成沉浸杀戮的野兽,不死不休。

  他回到了江东,凭记忆找到他出生的地方。抱着最后一点清醒,他布下吸引咒灵的结界,杀光了这里的咒灵,想要安静地了结自己。

  然后他终于遇到了姐姐。

  她长久、长久地站在原地,和自己对视。

  她认出他了。

  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时间也跟着停止了。她比记忆里的更加美丽,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扭曲的、丑恶的、陌生的自己。

  “我很吓人吧?”

  “一点也不。”

  “我等了好久好久,姐姐都不来找我。”有点委屈。

  “……对不起。”

  她伸手抱住他,摸摸他的脸,和他道歉:“是姐姐来晚了,没找到你。”

  怎么能跟姐姐生气呢。

  不受控制的阴暗情绪变成退潮的浪花,他把自己巨大的身体缩成一团,安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人类的怀抱温暖又柔软,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蹭在她的身上,把她的发梢和衣服弄得脏兮兮的。

  “我遇到了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事,外面的世界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他说:“果然还是家里最好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讲自己变得很厉害,能够杀掉咒灵为民除害,又讲自己偷偷去游山玩水,和好多咒术师擦肩而过。有些话颠三倒四,没什么逻辑,但藤川早纪都耐心地坐在他的身边,偶尔温声附和他几句,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说得累了,喘了口气,想到三岁那年,院子里那个丑丑的秋千架。

  花瓣雨落在他的身上,比他见过的所有花圃都要漂亮。

  他苦恼地撅起嘴:“我想爸爸妈妈了。”

  早纪似有些无奈地笑了。

  浓郁的花香蔓延开来,树上的鸟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扑棱棱煽动着翅膀从枝头起飞。

  “那就睡一觉吧。”

  她仰起头,把手贴上他的胸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做个好梦,小顺。”

  作者有话要说:

  二章有写到过:如果整个藤川家都被咒灵灭了,顺要怎样活下来呢

  早纪继承的是藤川家的血脉,死去的家人仍然以咒力的形式存活在她的身体里。但是被诅咒过的咒灵不再是人类,也不再拥有“能够让人继承力量”的能力,离开了就是真正彻底的离开了

  做个好梦吧,小顺

第11章

  2018年十月十三日,晚七点十五分,特级咒术师藤川早纪于江东区处理不明缘由的“帐”。

  2018年十月十三日,晚七点四十二分,“帐”被解除了。

  伊地知抬起头,没有由来地轻颤了一下。

  藤川早纪面色平静地从里面走出来,浓稠的、属于咒灵的紫色血液把她半边都打湿了。大概是时间有点久了,血迹已经微微有些干涸,沾在她的头发上、脸上、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看起来简直像是、像是……

  像是被咒灵“感染”了一样。

  “藤、藤川小姐——”

  “伊地知,你先回去吧。”

  “诶?那您呢?”

  “我想在这儿走走,晚点会自己回去的。”

  “您要先洗——”

  “你先回去吧。”她看向他,温声回应道:“我没事。

  *

  秋天是个漂亮的季节。

  滨海步道的两岸种着大片的红枫,树影婆娑,像是燃烧在树梢上的明亮焰火。掉落的叶片堆积在路边,织起厚厚的红色地毯,偶尔有行人踩在上面,便会发出干枯叶片特有的清脆声音。

  早纪静静地站在沙滩上,大脑运转得前所未有的快,情绪一波接着一波,血液却反而像是停止运输了一样,让她觉得头晕,觉得窒息,觉得自己是被海浪拍击的礁石,痛苦源源不断,永不停歇。

  最先感觉到的愤怒,迫切地想要知道真人在哪里,好把它千刀万剐。然后很快又被迷茫的情绪吞噬了。她看着这片土地,想到十几年前的时候,这里曾经是庭院、和室、会厅。恩爱的父母坐在走廊上谈天,亲切的侍女姐姐们在各个角落给她投喂零嘴,茂盛的绿植随处可见,偶尔有灌木唰唰作响,告诉她小顺藏在哪里。

  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每一条路。

  可是庭院塌了。

  它变成沿海的公园,被铺上柔软的草皮,无数来来往往的普通人走过,不知道脚底下埋着血淋淋的枯骨。佝偻的老人在子女的依偎下拄着拐杖缓慢前行,散步的情侣牵着手在海边谈心。偶尔有家犬跑过,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牵着小孩的妇女在步道上散步,小男孩正往自己的嘴里塞着蛋糕,白色的奶油蹭了一脸,逗得妈妈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弯腰把儿子小花猫似黏糊糊的脸蛋擦干净。

  妇女的脸在路灯下温柔到不可思议,好像下一秒就会有翅膀从她的肩胛处张开,赋予她圣洁的美丽。

  她无知无觉地站了很久,看到人越来越少、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安静,直到这片区域只剩下她一个人。

  东京湾的海岸线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与黛蓝色的天际融为一体。对岸的灯火和月光被揉碎在海面上,下一个随风摇晃的瞬间,世界突然褪成红色。

  到处都是被插着刀的死尸,海水像是鲜血一样漫过她的脚踝。

  每具死尸都长着不一样的脸,有些看起来是被一击毙命,有些被捅了很多刀才死去。破碎的器官和油亮的脂肪滚进血海里,发出粘稠的腐朽味道。

  她起先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不过很快就想起来了。

  “救……救救我。”

  是会陪她玩幼稚游戏的小姨、带着她一起做秋千的左卫门爷爷、是爸爸妈妈,是藤川家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想逃,但是有什么东西死死攥住了她的脚腕,撑开她的眼眶继续看。

  周围的景色逐渐扭曲变换,直到终于透出一点光亮。

  “救救我,救救我!”

  在回忆的尽头,一颗咒灵的脑袋“咕咚”一声滚到她的脚边。

  脑袋转向面对它的女人,皮肉已经腐烂,分辨不出生前的样子。它没有眼睛,只露出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看着她。

  它露出尖牙笑起来,整片血红色的海洋都在晃动。

  它说:“姐姐,你来救我了吗?”

  ……

  有点想吐。

  她低下头,从幻境中抽离出来,和自己的掌心对视。紫色的血液在那里凝固,闻起来有股微弱的腥味,冰冷的手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骨头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薄薄的血块变成掉落的痂,轻飘飘地落在沙滩里,很快就看不到了。

  反胃的酸味涌上喉间,在下一阵风吹来的时候,她猛地被呛住一样,蹲下去捂着嘴痛苦地干呕起来。

  停港的船只在码头晃动,白色的船帆被风掀起一个个圆弧的形状,向岸边推进的海潮在沙滩上留下泾渭分明的深色水痕,沾湿她的鞋子,又慢悠悠地退回去。

  她花了点时间平复呼吸,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一会儿,突然急切地想要听到谁的声音。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哟,早纪?居然能在这个点接到你的电话。难道说才几个小时没见到我而已就想我了吗?”

  他的声线比以前稍微低一点,尾音是惯有的上扬语调,顺着电话传递到她的耳朵里,一下子带动那些懦弱的情绪攀升到顶点。

  她小声喊他:“悟。”

  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了一下:“……你怎么了?没事吗?”

  有一瞬间她的确想要和他大吐苦水,说藤川家的覆灭、说自己在北海道过得很苦,说她的确找到弟弟了,又亲手把他祓除了。

  但她潜意识里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他不用知道这些的。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又问:“你在哪里?”

  “江东。”这下说话了。

  “等我一下,十秒钟。”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算了,十秒钟太长了,三秒吧,你默数三秒钟,伟大的五条悟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光,没有挂断的通话屏幕上跳着五条悟的名字。她看着屏幕,再一眨眼,眼前就出现了另一双鞋。

  一只手搭上她的脸,温热的指腹蹭掉她脸颊上的血迹,掰着她的脸往上抬。

  “这么狼狈啊,谁欺负你了?”

  冰蓝色的眼睛闯入她的视野,于是血腥味的世界轰然崩塌,变成明灭的星河光影,灌进枯槁的土壤,再抽出鲜嫩的枝芽。她一张嘴,眼泪抢先一步啪嗒一下掉下来,死死堵住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

  *

  五条悟先是去看了一眼“帐”所在的地方。现场乱七八糟,属于咒灵的浑浊咒力交织在一起,彼此吞噬、厮杀、侵蚀,又归总成一个整体,在某一刻被藤川早纪的咒力覆盖了。

  他没怎么费力气地就在海边找到了她。他看到她蹲在地上,脸色惨白,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上下都是咒灵的血,把她大半个人都染成触目惊心的紫色,看起来状态差得吓人。

  没有受伤。

  他很快做出判断。

  然后她就哭了。

  他把外套搭在她的身上,耐心地陪她蹲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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