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 第143章

作者:南方赤火 标签: 布衣生活 励志人生 BG同人

  一炷香燃尽,鸣金收兵。栾廷玉和扈三娘各自收了兵刃。

  两人算半个师徒,今日和平切磋,互相礼让,战了个平手。

  而且打得精彩绝伦,赢来满堂喝彩。

  花小妹喝彩叫得嗓子都哑了:“这才叫巾帼英雄!你们瞧瞧,比你们都厉害……”

  虽然没赢,至少没输!

  那栾廷玉虐了多少梁山兄弟。如今扈三娘跟他平手,就等于扈三娘赢过无数臭男人!

  咣当一声响,九尾龟陶宗旺拖着锄头进场:“俺来会会这丫头!赢了,算俺积分!输了,博大家一笑!”

  ……

  陶宗旺被人扛下了场。

  何成一瘸一拐地扶墙而去。

  石勇让人搀到一边坐着。

  罗泰直接飞回看台上。

  孙二娘从地上爬起来,哈哈大笑:“认输认输,回头一起喝酒。”

  张顺落荒而逃:“水里见……”

  ……

  扈三娘取块手帕,擦掉满头大汗,环视而立。

  花小妹有点傻眼,后悔把这煞星给送上场,连忙戳花荣:“你上啊,快去快去。”

  阮晓露也坐立不安,人群里找到林冲,冲他挤眉弄眼,连打手势。

  就算她跟扈三娘交情不浅,此时也必须找个人把她打下去!

  否则,岂不要复制去年武松踢馆的惨状,这谁坐得住啊!

  不过今天跟武松那次还是不一样。这次扈三娘是梁山请来的客人。山上的几大高手都自恃身份,不愿下场跟一个来做客的小 姑娘较劲。

  但是,炮灰上去得越多,扈三娘体力消耗越大。就算待会真有人战胜了她,也是个“车轮战取胜”,说出去忒没面子。

  林冲慈祥地笑笑,朝阮晓露摆摆手。他年纪比这小姑娘大一半,又不是战场搏命,何必下去以大欺小,没事闲的。

  阮晓露没办法,东张西望,从过道溜出几步,锁定一个大汉。

  “干什么?”

  阮小二还在看美女,猛然被挡住目光,没好气。

  “扈三娘体力快耗尽了,需要一个台阶,最好下一场输或者平局。”阮晓露软磨硬泡,“对手太弱,她演不来戏;太强,显得咱梁山欺负人。你去正好。”

  阮小二脸色一黑。臭小六瞎说大实话,明着埋汰他,说他的武功不算第一梯队。

  “你都水军老大了,”阮晓露振振有词,“陆上功夫再来个第一,让不让别人活了?”

  她在蒋敬那里看过所有人的竞赛数据,略微分析一下,认为阮小二是此刻最适合把扈三娘送下去的。

  阮小二被她一说,也跃跃欲试,活动活动肩膀,笑道:“不算我欺负小姑娘?”

  阮晓露:“呵,你别让她把你欺负了。”

  周围嘈杂,两人咬着耳朵商量。

  “咳咳。”

  却忽然听到一声有点刻意的咳嗽。

  阮小二回头一瞧,横眉立目,大怒。

  “关你鸟事!这是俺亲妹子!俺是阮小二!你到底啥时候才能认全山上的人!”

  石秀被他喷一脸唾沫星子,咬着嘴唇,忍气吞声,假装看天上大雁。

  作怪!这小毛丫头到底有多少亲兄弟!

  奶奶的,以后他自戳双目,再也不管了!

第121章

  阮小二暴力上场。扈三娘虽然招数精妙, 终究体力不支,一百合之后,累得提不动刀, 顺势认了输。但虽败犹荣,下场的时候被欢呼声包围。倘若扈三娘是个男的, 此时怕是已经被众人举过头顶, 抛上几抛,以示敬意。

  反倒是阮小二竖起耳朵, 没听见几声夸他的,气得他走到计分簿前面, 自己给自己划拉三分。

  喽啰鸣金收兵。扈三娘被请进酒席, 无数大小伙子抢着献殷勤。

  “女侠坐这!”“坐俺这!”“随便上桌, 哪都能坐!”

  扈三娘最后还是跟阮晓露、花小妹、齐秀兰等几个女眷坐到一起, 要个手巾, 擦净了脸上脖颈的汗, 低头开吃。

  开始还有点矜持, 且没有丫环伺候, 略不适应。但比了十几场的武,肠胃不等人。很快也像旁边几个姑娘一样,筷子如飞, 风卷残云。

  几个桌子之外,晁盖和吴用凑在一起, 却食不下咽,郁闷得紧。

  “……蒋教授,你没算错?”

  蒋敬正好闭关结束, 今天上班。老大哥看扈三娘功夫出色,心血来潮, 去问蒋敬:她这功夫在咱梁山,大概能排多少呀?

  “兄弟何时算错过,”蒋敬顶着个聪明绝顶的脑门,硬着口气说,“按她今日的胜负多寡,已经能排进地煞七十一。如果按照这个胜率,正常比赛,三个月后,能进天罡。”

  一桌子领导唏嘘嗟叹。如此出色的女将,流落在外,太可惜了。

  旁边几个伺候的喽啰也跟着长吁短叹。这么俊俏的小妹妹,才貌双全,平时只能在梦里描绘一下;今日真人到眼前,却只能饱一天的眼福,真乃人生遗憾。

  吴用狐狸眼一瞥,酒杯挡脸,忽然低声说:“兄长若想吸纳这位女中豪杰,小生倒也有一计。只需如此这般,运作一番,保证她有家难回,死心塌地来投奔……”

  话没说完,晁盖眼一瞪。

  “这不是害人么!不成!我不答应!万一传出去,教江湖上怎么看我梁山!怎么看我托塔天王晁盖!”

  吴用见势不妙,慌忙端一盏酒:“兄弟说笑,说笑,怎么可能真的去做。”

  晁盖还没消气:“加亮先生,我知道你智计过人,但做人要有底线,以后这种‘妙计’,再也休提!”

  “小弟明白。随便想想而已,锻炼一下脑子。”吴用语音诚恳,“以后对付敌人,没准用得上呢。”

  晁盖转怒为喜:“对对,武功要练,脑子也要练。军师操劳辛苦,来,多吃几块肉。”

  可话又说回来,今日不少兄弟都跟扈三娘交了手,有胜有负有平。那胜了的,平了的,都叫着要把这积分算进自己的排名里。可是扈三娘本人若是不参加排名,这可怎么算?

  晁盖脑子乱套,“蒋敬兄弟?”

  没人回应。旁边喽啰说,蒋敬大哥已经出山满十二个时辰,耳鸣不能忍受,刚刚回去闭关,有事十天后再去找他。

  晁盖:“……”

  干一天休十天,这福利能给寨主也享受一下吗?

  没办法,人家是专业人才,莫说梁山仅此一位,全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他还偏偏就有任性的本钱。

  正懊糟,来了个救星。

  “这个简单,”阮晓露拎条凳子,插到晁盖吴用中间,吴用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咱们梁山成员,参加的是核心排名;扈三娘这种江湖人士,虽非梁山头领,但也可以邀请成为……嗯,比如叫梁山会员、梁山之友……请军师起个响亮的头衔,让她们参加咱们的邀请赛、友谊赛,结果计入编外排名,不占天罡地煞的名额,但是凭借已有的战绩,经过权重计算,可以跟山上好汉们横向比较……”

  一桌子领导听得有点头晕,但主要是被其中的技术细节砸懵了;回过神来,剔除她这段话里听不懂的部分,组合一下,倒真是个不错的提议。

  随着梁山发展壮大,江湖声望节节攀升,影响力辐射四方,跟附近的一些绿林团伙及个人,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称兄道弟,礼尚往来,逢年过节交换一点赃物。

  还有柴进、朱仝、宋江、史进、李俊、穆弘穆春……

  这些“梁山人民的老朋友”,虽然都是我辈中人,但都散落在天南海北,各自有着光明的前途;要让他们集体跳槽入职,不太现实;但如果都能吸纳到排名系统里来,定期请他们过来旅游一番,打上几架,排个名次,传到大江南北,那可是江湖上从未有人实现过的壮举!

  这个想法,当初阮晓露刚刚提出“积分赛“概念的时候,不少人就隐约想到,如果这个点子可以发扬光大,绝对是个享誉江湖的成就。

  但凡事要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个胖子。所以先从梁山内部开始尝试。经过几个月的完善磨合,已经开始稳定运转。眼下又有扈三娘的契机,正好把排名系统推广到梁山之外。

  吴用立刻问:“可是这些‘盟友’,既然并非身在梁山,可参加的比赛数量,想必也是不可多得。即使场场取胜,总积分恐怕也甘拜下风……怎样才能确保排名准确呢?”

  “邀请赛的积分规则可以适当修改。”阮晓露照搬现代体坛经验,立刻答,“若击败比自己排名高的梁山好汉,排名相差越大,战斗用时越短,奖励积分越高。这样一来,他们即便偶尔来打一次,如果自身实力过硬,也可以迅速上分,算出尽量准确的排名信息。此外,过去的成绩不能代表现在,倘若有人的武功进步或退步明显,也需要引用引入时间递减系数。年代久远的赛事,积分随时间而减少;越新近的场次,积分权重越大……”

  至于具体怎么计算这个“系数”、“权重”,怎么把这些花样体现到积分表里,等蒋敬上班,一股脑丢给他就行。

  就算此时暂时没有相关的术语和公式,根据阮晓露此前的经验,只要自己稍微比划解释一下,蒋敬马上就能领会。

  专业的事就让专业人干。阮晓露不操这个心。

  聚义厅里火光耀眼,无数人喝着酒,吃着肉,有的只知饕餮,有的在偷瞄美人,有的眼中只有兄弟……有的却在抓紧时间思考。

  到底怎样,才能将扈三娘变成“梁山人民的好朋友”呢?

  酒过三巡,扈三娘再次提出,请梁山英雄们尽快盘点货物,她好回家复命。

  “当然,当然。”吴用面露难色,“但是货物入库,向来是掌库喽啰周老三负责。周老三已经醉倒了,旁人也没有钥匙。没奈何,只能请娘子多留一日,明天再议……”

  略施小计,把扈三娘在山上留了一天。

  晁盖在后头欲言又止,最终默许了吴用的说辞。毕竟又不是把人“逼上梁山”,只是留个客,不算缺德。山寨还包她吃住呢。

  扈三娘没办法,只能住进客馆。条件还不错,直追扈家庄的客房。

  第二天,喽啰导游团热情相邀,以介绍梁山物产、方便贸易往来的名义,请她 参观了丹房、大炮、酒窖、菜畦、农田、果树、鱼塘、水上活动基地……

  扈三娘大开眼界。不觉半日过去。到了下午,趁着阳光正好,断金亭又开了赛事,这次有杨志出场。享誉江湖的杨家枪是一定要观摩一下的,于是又留下来看。

  看着看着,就被观众的口哨声送上了场,打了几场友谊赛,天又黑了。

  ……

  第三天,断金亭校场暂停开放,值日喽啰清理垃圾,平整场地。

  阮晓露想带扈三娘去旁听吴用的扫盲班,但是码头边上的“梁山公益”忽然来了活,只能先让她随便逛,自己去上工。

  到了接待处,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银发老婆婆。但见她病容明显,脸色枯黄,双眼凹陷,正哭得伤心,一颗一颗的泪盛在脸上沟壑里。

  阮婆婆在一旁劝慰,也跟着抹眼泪。

  那是西溪村的李大娘,丈夫早丧,唯有一个女儿,在乡绅家里帮佣,挣她母女吃穿。某日来了个远房亲戚,说到东京城的官宦人家做婢女,比这里多挣好几倍,吃的是精米细面,穿的是绫罗绸缎,万一被主家郎君看上,还能麻雀变凤凰……花言巧语,哄得母女俩心动。正好女儿契约期满,就辞了工,跟着那亲戚去另寻高就。

  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别说家用,连家信也没捎回一封。这李大娘到处托人寻找,终于有人告诉她,好像在东平府的西瓦子花街里,看到过那个眼角有痣的姑娘,正在被老鸨用鞭子打呢。

  李大娘听到晴天霹雳,忧而成疾,转眼病重。不知从谁那里听说,水泊梁山的英雄们能帮老百姓排忧解难,当即强撑病体,一步步捱了过来。

  老婆婆泣不成声,袖子里取出个破巾帕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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