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和
在这里先回答你一个问题,关于乐一和你。我想你其实也猜到了这件事吧?一乐就是你,你就是一乐。命运偷了个懒,历代观测者都是同一个人,他们的命运也大同小异。
但虽然都是一个人,最终做出的选择却是不一样的。有些你成为了很优秀的人,有些你对世界失去了信任,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有些你仇恨世界,与深渊合作,有些你看得更远,为下一世做准备。
不过,你就是你。林风笛承接过去,但不会有未来了。你是最后一任观测者。
这么说大概有点让人难过,但是不必担心,天无绝人之路,爱你的人总愿意和你一同面对危机与挑战,也愿意替你与这个世界对话。
这些话其实应该面对面和你说,但可惜现在世界的边缘摇摇欲坠,在种子落地之前,我们还不能让它消散。
风笛,屏障是必须拥有的。这个世界还没有能够完全直面星空的能力,你必须思考这样一件事——当天穹崩溃,当屏障消失,当星海暴露,脆弱的生命能否接受来自真实的冲击。
它很脆弱,深渊和星空都会粉碎它。你必须思考,思考如何保护它,而不是让它仅仅只能看一眼星空。
种子会帮你承担来自深渊的伤害,但星空是你的目标。
写到这里,突然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本来其实应该是我的学生,莫娜是你的小师妹。但可惜命运决定了你被神明选择,这是我们也无法更改的事实。但假如你成为了我的学生,那么大概你也就不会走上今天这条道路了。
就说这么多了。祝,一切顺利。
星空赐福你。
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
——B】
第65章 古国
拿着钥匙和最后的线索,我们走上了最后的搜索道路。
那颗被寄予厚望的种子并不在某个封闭的安全空间之中,相反,它居于坦荡裸露、没有任何遮蔽的空中,唯有黑暗簇拥着它,它本身却散发着莹莹白光。
我们在四周破解了一个机关,从中找到了莱茵多特留下的说明书。依照她的要求,用风元素力和草元素里塞满了一个小瓶子,然后由我腾风而起,飞上去将那颗种子装进了瓶子里。
这颗种子还没有我的食指指节长,只有它的一半,在瓶子里悬空着,生机勃勃,蕴含着保护一整个世界的力量。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深渊使徒从浓重的黑暗中凭空而来,明明是黑暗力量的造物,却升起了璀璨的光明,夺取我手中的瓶子。在那刺眼的光亮起之前,我迅速地把瓶子塞进了怀里,海参朝着深渊使徒开出一枪浓缩火元素弹,我向后倒去,从空中跌落,躲在了海参的身后。
旅行者上前一步,把我和派蒙拦在了身后。
我看着那个深渊使徒,道:“你来夺取我手里的东西,你们的公主殿下知道吗?”
“公主殿下不清楚种子的威力。”深渊使徒交叠双手,优雅而冷漠地注视着我,“但是,我们清楚。深渊……必将夺取神座!”
正是因此,他们才不会让能够与深渊对抗的种子出现。
我笑了笑,道:“那不防来拿。”
派蒙惊讶地说:“你疯了?你怎么还邀请他们呢!快跑呀!”
“跑是跑不掉的。”我看见很多深渊使徒从黑暗里漫步走出来,呈现包围的姿态,转头看向旅行者,“麻烦你再坚持一段时间,大概十分钟就好了。”
“你有什么好法子吗?”派蒙紧张地问我。
我笑了笑,只问:“可以吗?”
旅行者点了点头,把从他背后冒头出来的派蒙重新按了回去,一抬手,就挡住了一个深渊使徒的攻击。
接下来简直就是一场混战,身上揣着种子的我是重点的攻击对象。他们发现抢没有用之后,就开始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势必要让我们和种子一起化成灰留在这里。
所幸海参的防御机制还算是优秀,即便是深渊的力量也对他无可奈何,更别说还有旅行者这个和深渊打了很久交道的老手在。要说第三个助力人,那大概就是派蒙,她上下胡乱飞的时候每次都避开了攻击,甚至还能拽我一把,也不清楚是和旅行者一起旅行磨练出来的,还是天生具有的。
我计算的时间很准。
十分钟后,一片星空突兀地出现在我们脚下。我注意到这一幕时,另一只迅速手抓紧了海参,下一瞬,犹如使用传送锚点一般,我们从原地消失,直接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光线暗淡的地方。
这里原是一片黑暗,但有人在其中设置了一片星空,星体的光芒晦暗不明,群聚起来微微照亮这一方天地。
在星海里坐着的人将派蒙吓了一跳,她躲到我身后,听见那人发出来的一声轻笑,才慢吞吞地把脑袋伸了出来。
“你是谁?”她问道。
那是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她取下了斗篷,露出一张我很熟悉的脸,眼睛里倒映着宇宙万物:“初次见面,我是芭比洛斯。这个名字你们可能不太清楚,那么我这样介绍自己好了,我是莫娜的师傅。”
“莫娜的师傅……老太……啊?你看着也不老啊?”派蒙嘀嘀咕咕地道,“很年轻呀。”
“艾莉丝也很年轻。”芭比洛斯微笑着说,“抱歉用这种方法将你们从包围中带出来,但是时间不多了。”
“怎么了吗?”派蒙疑惑地说。
我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从这里过去吗?”
芭比洛斯露出一个苦笑:“对。条件简陋了些,你适应一下。”
我摇了摇头:“已经很好了。”
“什么啊,你们两个不要把我们抛下好吗?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派蒙生气地抱起手臂,看着我们道。
我戳了一下她的脸颊:“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但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会有危险吗?”空温声问我。
我想了想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想要做出能够改变世界的行为,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
空皱了皱眉,派蒙代替他说出了很重要的一点:“但如果你不和我们回去的话,艾尔海森问起来了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已向他说明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我看见芭比洛斯瞟了一眼身边流光溢彩的沙漏,最上方的那点沙子已经快要落尽了,于是说话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而且我需要你们再帮我一个忙。旅行者,你已经去过了蒙德、璃月、须弥、稻妻,应该知道五百年前那场灾难当中,坎瑞亚遭逢的巨变。我需要你深渊曾经降临过的地方,去采集一些材料,比如兽境猎犬。”
派蒙问:“你要它们做什么?”
“制作一款药剂。当你们拿到了这些东西,请转交给阿贝多——还有这封信。后续的情况阿贝多会告诉你们。”我把莱茵多特的信递给空,拉着海参迈步踏入了芭比洛斯的阵法,随后回头看向他们,“我的事情办完之后,我会直接回须弥。假如我没有算错……旅行者,我们要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再见面了。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一些你想要知道的事情。现在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好吧……”派蒙往前飞了一下,说“下次见,注意安全呀。”
空也说:“注意安全。”
我笑了笑。
芭比洛斯打了一个响指,为我们的对话做了终结。响声过后,我从漆黑无光的渊下宫转移到了如血的天空下,红色的、岩浆般流动的天空沉重而压抑,迟缓而浑浊的风带来危险的味道。
我看见很多奇形怪状的生物,它们翻过颓垣断壁,身上带着不祥的气息,像是嗅到了腐肉的秃鹫,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我们。
空气中带有着很奇怪的味道……你没办法想象这种味道具体是什么样的,像是厚重的尘埃、糜烂的血肉、焚烧的树木、生锈的机械,它们交织成末日的气息。
这里是坎瑞亚。
遗落的国家。
第一个被深渊吞噬的国家,它是人的国家,为了寻求改变命运的契机而触犯禁忌。神曾来过这个地方,却是为了毁灭它。
“呜——”我听见集结的信号,在那群怪物当中,我看见了眼熟的兽境猎犬,它们每一个都像是两个人那么高,光是看着,都觉得遍体生寒。
他们朝我冲过来,我并没有躲避。有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从破败倒塌的废墟后飞跃而来,他抬起沉重的大剑,就像举起一根蒲公英那么轻松,轻巧地将一只兽境猎犬劈成两半。大剑尚未落下,又被他向旁边一扫,横劈向另一只兽境猎犬。
海参泼出一瓶水,我召唤起风场坍缩,牵引着怪聚集,并且为他们附上水元素,下一瞬一支冰箭从远处飞射过来,冻结了所有的兽境猎犬,使得那个高大的人轻而易举地它们砸得四分五裂。
一声响亮的哨声传来,接着有个人说:“这边!”
我们不和源源不断的魔物作斗争,由那个人断后,再清除了身边最有可能迅速扑上来的其他怪物,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
我们跨过七零八落的建筑物,倒下的白骨森冷地横亘在路上,失去动力能源的机械无声无息。
我们跳进一个洞穴,领路人等断后人进来以后按下某个按钮,轰隆隆的声音里,机扩咔哒咔哒地运作,将洞口封闭。
我们从地表向下深入,越是往里走,就越能远离地面上那种奇怪的气息和压抑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提瓦特大陆。
我知道,这是因为坎瑞亚和提瓦特大陆是对立着的。坎瑞亚的地面是提瓦特的地面背面,是最接近深渊和星辰的位置。
“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领路人问。
她和阿贝多有些像,性格像、长得也像,有些科学家的冷淡客观。
我回答道:“胸有点闷。”
“一会儿就好了,不必担心。坎瑞亚遗迹内的深渊气息浓重,你会觉得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事情。”莱茵多特这么说。
我点了点头,借着甬道的漆黑,自以为隐秘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人,问道:“队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低沉的声音闷闷地回响在甬道内:“丑角交给我的任务。”
我点了点头:“那想必你也把博士带过来了。”
他沉稳地应了一声。
前方有光逐渐亮起,是微弱的淡蓝色光芒,像是流明石一般柔和,能够驱散一部分深渊的力量。
我踏入这座不知设立在这里多久了的实验室,环绕周围冰冷的器械,抬眸看向倚靠在堆放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的桌子边上的博士。
莱茵多特掠过他,弯腰拿起了那两枚神之心,还有一个装着金色液体的锥形瓶。
“人到齐了。”她冷淡地说,“预实验已经完成。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开始正式实验。”
第66章 温言
我不愿去回忆实验时的感觉。
原本我的打算是和博士一起利用邪眼的原理改造神之心,导出它的能量,以便未来我能够使用。但是莱茵多特否决了我的想法,不仅是因为我不具备“资格”,而且神之心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强大,它导出的能量并不会为我的计划提供太大的帮助。
神明使用的元素力从根本上来说,那是来自龙的能力。而神之心是天空岛给予的证明,也就是说我追寻的那些力量,本质上来说是元素龙王的能力,是元素力量。
而只要这个世界存在着,我就能持续性地吸收元素力为己所用。但人类并不能承受太过强大元素的力量,这会导致人爆裂而死。
不过莱茵多特和博士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由很多种能量此消彼长、相互抵抗而维持平衡,基于这种理论,他们往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注入以对抗维持平衡的能量——元素力和深渊的能量。
明明是两个月的时间,我却仿佛活了两百年。深渊的力量会使人疯狂,当配比失误、深渊浓度高于元素浓度的时候,我曾看到扭曲的红色图景和咆哮的猛兽,看到深蓝色的星空层层叠叠,看到畸形的人和动物彼此杀戮,看到无数微小的分子在碰撞、分裂、融合。
当元素浓度高于深渊浓度时,我感觉自己成为千风中的一缕,穿越过时间,成为跃动的火焰,燃烧在人的血液里,成为神罚下的霜雪,没有呼吸与心跳,成为大地的一抹记忆,注视人来人往,成为流水中的一滴,凝聚着繁重的悲欢,成为万丈雷光中的一线,引自天空,成为一颗种子,成长、成长——
扎根在世界上,汇聚所有的记忆。
两个月的时间,莱茵多特趁着实验空挡给海参做了升级,而我的耐受力得到了明显的提高。虽然人也变得有些精神诡异,但是再经过几次实验,就能够达到一次性掌握大量能量,并加以使用的程度。
莱茵多特记录了我的数据,便让我离开。
临行之前,我看到博士非常满意地看着我的数据,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恶寒感,我怀疑他要用这些数据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队长将我送出了坎瑞亚。他为人还不错,至少比博士好得多,看我刚结束实验,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堪危,就照顾了我一路。
我到须弥的时候,人已经勉强好得差不多了,向他道过谢、说过再见之后,便从奥摩斯港回了须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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