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从和书记官分手之后开始 第52章

作者:雾和 标签: 强强 异世大陆 BG同人

  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那维莱特明白了他掌握的情况,所以那维莱特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他的视线穿过办公桌后的明净玻璃,声音明明平静且稳重,外头的天上却逐渐积起了阴云。

  那维莱特说:“正是如此。我将向僭越者和他的从属们发起审判,复还龙之权柄,贯彻这一正义。”

  我合掌说:“那么,先生,我们的目标其实是一致的。我看不惯被安排的命运,想要让提瓦特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为此我决定对天空上的王座拔剑相向。但我的力量实在过于微弱,若要抵抗他们,就势必透支自己的身体,以命为烛。”

  “这也是你的命运。”那维莱特略微皱了一下眉,看着我道,“我记得在规则的体系下有这样的一个漏洞,观测者最终会毁灭世界。而且,你的身体也同正常人的身体格外不同。你对自己进行了改造?”

  “没错。命运规定了我对抗命运、然后死亡,”我摇了摇头,看了看艾尔海森,想起很多的朋友,“但我仍旧想活着。我还想看看……这个世界之后会不会如同我所期望的样子运行下去。所以我恳请您告诉我,枫丹的命运是如何规避的?”

  窗外淋淋漓漓地下起了小雨,那维莱特声音低沉地说:“……你们需要了解到一个前提:在我掌握完全的权柄之前,枫丹人是厄歌莉娅窃取胎海水的力量由纯水精灵转变的人类。”

  “是之前那件案子吗?”我对艾尔海森说,“枫丹有一件少女连环失踪案发生了好些年都没有被抓到凶手,当时我推测的结果是有人动用原始胎海水做研究,将那些少女全都溶解了。”

  “……我想知道你推测出来时是什么时候。”那维莱特眼神不太友善地看着我,我凛然打了个冷颤,赶紧解释道:“三年前……但,警卫并没有相信我说的话。”

  那维莱特沉沉地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睛,随后道:“厄歌莉娅将原始胎海水的力量藏在枫丹人的体内,当枫丹人接触到原始胎海水时,他们体内的力量会挣脱血管的束缚,重回原始胎海中,而人也会因之溶解,回归为纯水精灵。这就是厄歌莉娅犯下的罪,是全枫丹人的罪。为了清除这场罪孽,高天上对此降下了惩罚,于是有了预言的产生。但芙卡洛斯她选择了欺骗和隐瞒。”

  “预言有几个要素,不可更改:枫丹海平面上涨,枫丹人消失,水神坐在神座上哭泣。为了达成这些要素,同时为了拯救枫丹,她将自己的神格与人格分离,告诉芙宁娜,拯救枫丹的唯一办法就是假扮神明,于是芙宁娜成为神明、作为预言的亲历者,目睹海平面上升、所有枫丹人溺于海中,而她因人类身份被戳穿,自认为无法拯救枫丹而坐在神座上哭泣。到此……预言已经实现。”

  “但这中间缺少了一环,”艾尔海森指出,“海平面上涨,指的应该是原始胎海水。溺于其中的枫丹人为何没有溶解?是因为你?”

  雨下的更大了。

  我瞅了瞅外面的天气,很想喊一句“水龙水龙别哭了”,他这么悲伤,我已经知道最后的结局了。我想艾尔海森也知道了,他只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芙卡洛斯用谕示裁定枢机中积蓄的能量毁掉了水神神座,神明的权柄还给龙王。原始胎海水的心脏本就是水龙王,我对于其有着一定的控制力,所以我赦免了所有枫丹人的罪孽,让这场清肃从根源上没有了清肃对象。”

  我点了点头。果然就如我所知道的那样,当神明连带神座消失,他们的权柄会回归到龙王身上。我必须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但如今那维莱特已经拿到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就算我杀死了他,也会有新的龙王产生。所以那维莱特必须和我一起完成维护屏障的事情。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我意识到,也许我能借鉴芙卡洛斯的方式,骗过天理。那么问题来了,我死的时候天理已经死了,还是我俩一起死的,还是我先死然后才是他死?

  应该是后两者吧。这样的话,该怎么死一次?还是说复活一次?怎么复活,去偷火神的权柄吗?

  我想了好久好久,直到和那维莱特说明了情况,达成统一,一起上天揍天理之后,我都没有折腾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做。

  而我从枫丹返回须弥的时候,旅行者已经踏上了前往纳塔的脚步。

  他的旅途快要到终点了。

  我失神地想着,我的也是。

第71章 双方

  从枫丹返回须弥之后,艾尔海森回归到教令院继续做他的书记官。我收拾了点东西,再一次离开了须弥城。

  海参开车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家的方向,有点想知道艾尔海森对于我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会感到悲伤吗?会感到无能为力吗?还是一种平静冷淡,好像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的心思有的时候很难猜,有可能是因为我对这方面不太敏感,揣摩他的时候总习以为常地带入自己。

  我设想他一次一次地离开,为了他的大义和理想,忽然便觉得,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

  他在世界和我中选择了世界。是的,没错,我在世界和他之间选择了世界,选择了我自己,选择了一条永不回头的不归路,还拉着他见证我的死亡。

  虽说是艾尔海森自己的决定,但我还是会想,这会不会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

  他那么喜欢平静、平淡的生活的人,认识我之后,好像就与普通人的生活分离了。

  假如我能找到活着的方法,假如我最后能活着回来,我想和他度过最平凡的生活。

  畅想未来归畅想未来,当下还是得注意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我回到坎瑞亚,又一次地进入那座地下实验室,莱茵多特坐在一堆瓶瓶罐罐后面,抬起一双玻璃珠一般没什么情绪的眼睛看向我:“在那边等一下,我马上好。”

  我应声道:“好。”

  我在坎瑞亚里又待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海灯节了。

  我确实是踩着这个时间点出来的,只不过出来之后碰上了点意外。

  我在废墟之中看见了荧,她背着手站在坎瑞亚凝滞不动的暗红天空下,远处有深渊魔物舒展开墨水一般黑、沼泽一般浓稠的四肢,它们远远地看见我们,于是爆发出一阵沉闷而如同山岳倾倒的吼声。

  荧朝着那个方向投去冷冷的一瞥,我看见她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浸染的厌恶和仇恨,当她看向我时,那些负面情绪又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笛。”她学着空的语气呼唤我。“你在做什么?”

  我抬起手:“如你所见。”

  坎瑞亚没有自然的风,有的只是生物行动时带动的空气流动。荧站在那块颓圮的砖墙上看着我,身影也凝固在我眼前的景象中。

  她问我:“你选择了和她合作,融汇深渊的力量和元素本源的力量。但你该知道,你无法承受的。”

  我摇摇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并没有让它们留在我的体内啊。”

  她的眸光深邃:“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

  我将手搭在胸膛上,笑着对她说:“打破命运,让剧本消失……这就是观测者的使命啊。”

  无限循环的观测者,存在的意义早就已经被命运确定了。

  荧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或许是在看我,又或许是透过我去看乐一,但不论她看着我想说什么,最终她都没有说。

  她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我背后,那点情绪立即化作了复杂而沉默的冷淡。深渊的传送门在她身后打开,她收回眼神,一边转身一边对我说:“哥哥已经结束了纳塔的旅行,我们的时间,就快到了。”

  我目送她离开。

  莱茵多特在我身后说:“你该走了。”

  我回头说:“你会回去看看阿贝多吗?”

  莱茵多特的眼神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群魔物,她却仿佛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嘴角抿出一点浅淡的笑意:“我们会见面的。”

  我垂眼笑了笑:“好吧,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啊……”

  为什么要顺应着时间和命运呢?如果想要见一个人的话,现在就去见他就好了呀?

  抱着这种心态,我踏上了回家之路。不过回家之前我思考了一下,究竟是直接回璃月等艾尔海森心有灵犀地过来找我,还是先去须弥找他。这其实应该不用纠结的,想要早点见到他,当然是直接去须弥啦。

  所以我就去须弥了。

  去的时间还挺巧,艾尔海森不在家,卡维也不在。我在家里转了两圈,然后掏出星盘算艾尔海森的位置,结果显示他这会儿在雨林的某个遗迹里,于是我只好乖乖在家里等他,顺便进厨房给自己做了顿饭。

  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新买的,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不知道讲了什么东西,看配图应该是纳塔那边的什么文化遗迹,还挺漂亮的,就是我看图说话能力不太行,看得一知半解。

  书本哗哗过了大半本,我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动静了,凭我的直觉,回来的人是艾尔海森。于是我把书一扔,就跳下了沙发,蹦跶到离门口有些距离的地方,等门被人从外面一推,我就冲过去跳起来砸他身上。

  艾尔海森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抱着我的腰,像以前那样黑着脸说我:“你准备谋杀谁?”

  我大声说:“这是爱的拥抱!”

  他走进来,反手合上门。一边把钥匙塞进腰包里,一边哼了一声,问:“想什么时候回璃月?”

  我搂着他的脖子问:“你什么时候放假?”

  “草神大人不会不给请假的。”

  我摸了摸下巴说:“但是璃月的海灯节和须弥没什么关系对吧,你打算用什么理由请假?还是说,直接用和纳西妲的关系?这就算那什么了吧?以权谋私?”

  艾尔海森说:“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我忽略他这句话:“所以?”

  艾尔海森把我放在沙发上,我配合地松开手,往边上挪了一下,给他空出位置。艾尔海森把我扔在一边的书捡起来,回答道:“以两国交流的名义去就行了。”

  我肃然起敬:“不愧是你。”

  他拿书本磕了一下我的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道:“这本你看得懂?”

  我说:“看不懂呀。”

  他似笑非笑:“看图也看不懂?”

  我感觉自己被嘲讽了:“我又不是因论派知论派的,没有点亮看图说话这个技能。”

  “星图不也是图?”

  “星图不一样,星图每一个点都有自己的含义的。”

  “遗迹上的图也是如此。”

  我摆了:“我觉得不一样。星图简单多了。”

  艾尔海森把书放在桌面上,低头瞅了我一眼:“所以为什么挑了这本?”

  我道:“听说旅行者去了纳塔嘛,闲来无聊就去翻了翻纳塔的故事……说起来,你这儿怎么多了这么多纳塔的书?”

  “和你一样。”他平静地说,“有点好奇纳塔。除此之外,我还买了稻妻相关文化和至冬相关文化的书。”

  我:“你打算不出门就环游世界了?”

  “做点准备。”艾尔海森说,“以后有机会再说。”

  我眨了眨眼睛:“那你直接拿我的手册看也行啊。”

  “你的手册收集是动植物和怪物,不讲人。”

  “那倒也是。”

  我仰躺在沙发上,说:“等你请好假……不是,拿到纳西妲的任务,咱们就出发吧。今年海灯节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哦,对了,咱们今年可以一起酿酒哦,前几年我酿的酒被迪卢克说难喝得醉不了。”

  他把我捞起来抱进怀里,手指按在我后背的脊椎上,反问我:“我怎么记得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我思考了一下,没有记忆,茫然了一会儿,才说:“好哇你什么时候偷看我?”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捏着我的手腕,垂眼看着我问:“晚饭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我被他看得心生欢喜,抬头去亲他,顺便说:“在家里吃,我给你展露一下我的厨艺!”

  艾尔海森不是很看好的样子:“你确定我们不会进健康之家吗?”

  我:“不会,中饭我自己做的,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你对我的厨艺有点信心好不好,都说了吃不死人的,刻板印象不要太根深蒂固,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晚上我们去睡觉时卡维都没回来,我猜测他应该是接了工程,就问艾尔海森是不是这样的,他梳着我长长了的头发,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我往后靠在他的肩膀上:“年轻人,你很没有活力啊。”

  艾尔海森把梳子放到一边,指腹贴着我的喉咙,低声道:“我可以很有活力,你想试试吗?”

  我说不想。然后赶紧把他的手扯下来,掀开被子躺进去,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好困……快睡觉吧。”

  闭着眼睛就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似乎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他起身从床上下去,估计是去放梳子顺便倒水。室内因而安静了一会儿,没多久他从外面走回来,床头柜上有瓷杯落下时的轻微磕碰声。

  艾尔海森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下,我很有自知之明地挪过去抱住他,碎碎念念地说:“为什么这床被子不是毛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