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的悲鸣 第36章

　　他意识到这一点，他飞快地离开了加西亚的办公室，同时摩根那头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

　　“嘿，kid，太平间多了两具尸体。尸体上面还有不明人物留下的信息。照片我发给你了。现在我把他们运回来。一会儿见。”

　　瑞德轻声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他来到审讯室前敲了敲门，然后拧了把手进去。

　　审讯室的灯非常昏暗。

　　霍奇扭头时神情晦涩不明：“有什么事吗？瑞德？”

　　“我知道莱克特医生为什么来这里？”

　　瑞德话音刚落，在昏暗之中一道褐红色的目光穿过黑暗落在他的身上。

　　罗西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瑞德，走的时候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瑞德坐了下来，他的棕色眼睛看向莱克特，那双深邃的宛如漩涡的褐红色眼睛，他看到那双眼睛就想起了以斯帖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她说过和莱克特谈话就要找到现实的锚点，可他和莱克特对视的那一秒，他就不可控制地想起了以斯帖。

　　埃丝就是他链接现实的锚点。

　　“我知道你为何来到这里，莱克特医生。”瑞德和以斯帖曾经研究过汉尼拔莱克特的资料，知道对方喜欢有礼貌的人，“我们在医院发现了有三批人。摩根在停尸间发现了两具多出来的尸体。

　　“我猜那两个人是莱克特医生你的人。你们的目的是想运出克莱斯特。因为有了克莱斯特，你想什么时候见以斯帖都可以。但是意外在于，有人劫走了他们，而且还在尸体上留下信息。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

　　“你也失去了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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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斯帖在一瞬间是懵的，她坐在车子里，举着平板神情有些呆滞。

　　“以斯帖，以斯帖，能听到我说过话吗？”

　　平板里面传来以斯帖有些陌生的牛津英语。

　　她回过神看到平板里那张熟悉的脸，缓了缓心神：“听得到。你说吧。”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们委托了巴尼罗斯的团队，对你们进行营救。我非常遗憾克莱斯特夫人的逝世。”

　　以斯帖直视那双钢蓝色的眼睛许久，心里思绪翻腾慢慢平复。

　　“你需要我配合你们做什么？”

　　以斯帖的表情十分平和，她越平和，视频那头里的人越能感受到隐藏在她表面下汹涌如海的情绪。

　　“莱克特的信徒我想你刚刚已经遇见过了。我受了我母亲凯瑟琳斯考特的委托，接米娅克莱斯特夫人回英国。目前有一些事情耽搁，我们收到了克莱斯特夫人身陨的消息。我委托了金士曼，他们得处理一下莱克特的信徒，来确保你们能够安全到达英国。”

　　以斯帖回忆起过去两个小时前发生事，她正给克莱斯特读兰波的诗，念到‘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时，她突然眼睛睁大，嘴角开始溢出鲜血。

　　以斯帖敢忙去按铃，米娅拉住了她，她的力气好大，那一瞬间以斯帖对上了她的眼睛，生命之火正在熄灭，她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她把米娅扶起来，自己坐在她的后面扶着她的肩膀。

　　“我在这儿。mama。”

　　米娅的血不停地从嘴巴里涌出来，她想开口说话，她努力着，断断续续，几乎不成句子。

　　“……let me ……g……go……”（……让我走……）

　　鲜血不断地涌出，染红了洁白的床单，以斯帖闭上眼睛，眼角沁出泪珠，她语气有些哽咽。

　　“你自由了，mama。”

　　她亲吻着米娅的鬓角，作为最后的告别。

　　最后米娅在她怀里停止了呼吸。

　　“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以斯帖从痛苦回忆中剥离，她抿唇拒绝了去英国的提议。

　　麦考夫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回答，联想到她最近发生的事，他皱起了眉：“莱克特已经在FBI控制之下了。如果你担心这个的话。”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联邦监狱能关他多久？他曾经打断了一个护士的下巴，吞下她的舌头的时候，他的脉搏都没有超过八十。”以斯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事情脱离掌控的麦考夫有些烦躁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从未松开的领结，他轻咳一声：“我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克莱斯特女士举行体面的葬礼。另外，如果你还有事没有处理好的话，等葬礼结束之后我在陪你回美国。”

　　麦考夫的话切中了以斯帖的要点。

　　目前最重要的是让米娅入土为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1982：发展

　　“你还是换一款须后水吧。这个味道，实在不好闻。而且汉尼拔一闻就知道我跟你见面了。”

　　蕾切尔端着咖啡冲着威尔挑眉。

　　威尔已经不止一次吐槽须后水难闻，上个人是汉尼拔。

　　他已经习惯了。

　　“闻？”威尔想起汉尼拔也闻过他的事，这让他有几分不太自在。

　　“他可以凭借气味判断谁和谁见面。或者这个人的身体状况。”蕾切尔轻笑，“听上去不可思议。但确实如此。所以下次见面不要用这么难闻的须后水，不然我回去还要编故事。太过麻烦。你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被关在精神病院，汉尼拔带过一个女人来看她。是一位心理医生，杜.穆里埃，你认识吗？”

　　威尔说出自己的来意。

　　蕾切尔微微思索：“她？如果你指的是贝迪丽娅·杜·穆里埃的话，我记得她是汉尼拔的心理医生。”

　　“他也需要心理医生？”威尔脸上浮现出几分惊讶。

　　“与恶龙搏斗的人，也终成恶龙。何况，他原本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龙。”蕾切尔并不意外，她开始留意汉尼拔的行踪，“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找穆里埃医生。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惑着他。”

　　“我以为你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威尔喃喃。

　　蕾切尔挑眉：“身体上的亲近和心灵上的亲近是不一样的。他无法把真实的那一面展露给我。他知道我无法接受他真实的一面。所以他无法在我身上找到归属感。”

　　“穆里埃医生在精神病院曾对我说，她相信我。”威尔不确定对方是否也察觉到了汉尼拔莱克特的真面目，“在我宣称汉尼拔才是凶手之后。杰克都没有选择相信我。”

　　蕾切尔沉默了片刻，她偏过头思考：“你面对心理医生的时候，他们会观察你，不是看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你没说什么。如果她察觉了什么，好吧，非要这么说的话，问题不在于她跟你说的这件事。而在于，你认为她这是在向你求助？”

　　威尔沉默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我不确定。”

　　他抬头看向蕾切尔，他发现此时的她和过去的他所认识的蕾切尔不一样。

　　过去的蕾切尔，温柔有点软弱，善良又带着几分纯真，像是一朵养在玻璃罩里的玫瑰。

　　现在的蕾切尔，看上去依旧很温柔，但是她并不软弱，非常谨慎与聪明，像是一棵长在夏日里的胡杨。

　　她告诉过他，她的真名是米娅克莱斯特。

　　“你变成蕾切尔之前是做什么的？”

　　威尔询问。

　　蕾切尔微微一怔，她回忆起米娅时恍如隔世，仿佛像是回忆另一个一样。

　　“我是牛津大学数学系大三的学生，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顺利毕业和我的未婚夫结婚了。”

　　蕾切尔说得非常轻描淡写，威尔却看到她被改写的一生。

　　生性善良的威尔：“抱歉。”

　　“你不必对此而感到抱歉，威尔。”蕾切尔抿唇，“在我回首往事的时候，命运没有给我太多可以选择的机会。但是现在我们有选择，所以我希望你能坚定你抓捕汉尼拔莱克特，不要动摇。”

　　威尔心里一惊，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神看向蕾切尔，对方只是温柔微笑地注视着他，却让他感觉已经被她看透了。

　　这让他有种直面汉尼拔莱克特的感觉。

　　那种把自己的心脏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被观赏。

　　“威尔。”蕾切尔离开前叫住他的名字，“你是第一个发现汉尼拔莱克特真面目的人，你是吹哨人。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回到米娅的身份，但我希望你能让他受到应受的惩罚。”

　　威尔点头。

　　蕾切尔回到博物馆工作，马克见她专注的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午餐吃了什么？”

　　“三明治和咖啡。”蕾切尔挑眉，“会计找到了吗？”

　　“噢。是的。他马上能开始工作了。你看报纸了吗？”马克聊起话题。

　　“什么？”蕾切尔正在用放大镜看书上的文字。

　　“填字游戏投稿。你想去试试吗？”

　　“完全没兴趣。”蕾切尔摇头。

　　“好吧。莱克特医生刚刚打来了电话。”

　　马克的话让蕾切尔从一堆文稿里抬头，她点头：“他有什么让你转达的吗？”

　　“他会来接你。希望你等他一下。”马克说。

　　蕾切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放在那边的松脂香，略略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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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切尔一上车的时候，汉尼拔就闻到了她身上的松脂味道。

　　“今天修复小提琴吗？”

　　“不是，松脂香被打翻了，弄得到处都是。我洗了好久还是有味道吗？看来回家得先洗澡了。”蕾切尔耸肩，“说起小提琴。我也想去学一种乐器。上次看你弹钢琴了。”

　　“你想学乐器吗？”汉尼拔非常乐意蕾切尔转移注意力，从失去孩子和失去艾比盖尔的阴影中走出来。

　　“是的，我最近对小提琴比较感兴趣。”蕾切尔偏过头问，“你觉得我在乐器方面有天赋吗？”

　　“这要你学过才知道。我刚好认识一个乐团的小提琴手。”汉尼拔说道，他想起了如何制作小提琴线，勾了勾唇角，“不过首先，我得替你弄一把小提琴。”

　　“是的。这是最关键的是吗？”蕾切尔闻着手指的松香淡淡地说，“真想快点回家洗澡。”

　　回到家，汉尼拔着手准备晚饭，蕾切尔去了盥洗室洗澡。

　　她回想起威尔向她说的那位心理医生，优雅知性的贝迪丽娅杜穆里埃医生。

　　她见过她一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