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厚蛋烧
男人说话时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回想起来那阵眩晕的感觉仍然心有余悸。
应该不是在说谎。
见提纳里欲言又止地望着你,你便意会地朝那人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少女的个子看着娇小,但威压却让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感受到了难以拒绝的恐惧。
他缩了缩脖子,听话地走到你的跟前,但你并没有审问他什么,只是沉默地抓过了他的手臂,掀开了那条有些碍事的学者服袖子。
男人的胳膊显然处于放松状态,但他的血管却根根涨起,如暴.动的蜘蛛屈起了肢节,在他有些黝黑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延伸开来。
你能见到不少细小的伤口在他血管内温热液体的流动下开合着缝隙,可能一道没什么感觉,但密密麻麻的如此之多,就有些难耐了。
“别动。”你有些粗暴地拽过男人的手腕,纤细的手指捏拢他的皮肤。
神圣力在你的掌心凝聚,温暖的力量如和煦春日里的一场细雨,灌溉在对方的伤口之间,绽开新生的肉芽。
“好神奇……”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复原,男人发出了惊叹的低呼。
就连提纳里都一动不动地站在你的身侧,目光灼灼地望着你与那人相握的手。
他知道你会治愈术。
早在你去实地考察的那一阵子,除却你那毁天灭地的战斗力,你用治愈术治好了赛诺的伤这件事,就像是发酵的新闻般传遍了须弥的大街小巷。
只不过当提纳里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没忍因为这一幕而感到有些惊奇。
少女白皙如瓷的指尖与对方的黝黑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以至于你那半透明指甲盖下的淡粉血色都带了点诡异的暧昧。
你的手轻轻触碰他的皮肤,神圣的治愈力扩散着莹润微光,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顺着你的抚摸流淌入那些错综复杂的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治疗场景,在见到这对比性极强的配色时,他居然不受控制地脑补出了一些同样色彩的画面——
白玉色的指尖一点点地推开少年柔顺的毛发,漆黑的绒毛乖巧听话地向两侧分开,为那只纤细的手敞开了足够探寻入深处的道路。
你指腹微凉的温度在他的尾骨上隔着皮层慢慢地绽放,扩散,却要比激化来得更加猛烈——
那种由冰凉慢慢转变成温热,再到几乎让他感受到了头皮发麻的酥痒,让提纳里在古怪的幻想中都尝到了难以言喻的快慰。
“好了。”
随着少女轻声开口,提纳里的理智也陡然清明。
不过你摸着下巴完全没有要与他们对话的意思,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了那位学者应该已经被治愈的胳膊上。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片面积,但在他偏黑的肌肤上,你仍然清晰地看到了一团与格列芬病毒相似的痕迹。
就像是流沙滚落赤色的大地,已经被感染成猩红的皮肤上还揉着鎏金色的病变体。
那些密密麻麻镶嵌在皮肤里的东西,让异变处看上去如同倒映着星河的赤潮,美丽到极致,却也诡异到让你想吐。
这是格列芬病毒最基础的感染症状,从人类的皮肤开始产生病变。
当然,因为这种病毒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所以就算如此铁证摆在你的面前,你仍然保持着迟疑的态度,不愿去相信。
因为一旦你的猜测成真,这就意味着一场无法逆转的灾难正在降临提瓦特大陆。
想到这里,你转身去看一旁的提纳里。
你本想忽视掉格列芬病毒,接着之前的话题去问问他的看法,结果在见到对方仍然木讷的神情,以及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时,你有些困惑地偏了偏头:
“……怎么了,看到我会治愈术,把你感动哭了吗?”
好低的泪点哟。
提纳里:“……”
第45章 须弥(22)
男人名为加尔西,和你一样都是素论派的学者。
此刻你们位于雨林深处,未知的区域以及大量潜藏的魔物让这片地带变成了几乎无人经过的危险区。
繁杂的绿叶间,被你们救下的学者加尔西有些拘谨地站在原地,目光时不时地瞥向一旁靠在林间树荫下对话的两人。
就在刚才,提纳里以“想要和米歇尔单独聊聊”为由,将你拉到了一边加密谈话。
“他没有神之眼,好像也没有可以对抗魔物的能力。”这个在团队中总会自动被推选为领头人的少年,小声地向你发表了他的想法。
你点了点头,从对方迟疑的语气里意会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想要带他一起离开雨林。”
“嗯,不过……”提纳里垂眸思虑了片刻后,目光有些犹豫地落在你的脸上,“他和你一样都是素论派,还是这次要参加学术大会的新学者,你们完全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他想表达的东西很明显,倘若你们在旅途中因同一件事物而找到了灵感,就算你们心照不宣地彼此谦让,但毕竟是相同的旅途,也很难避免会做出雷同的研究。
再加上……他已经提前除去你们会因为找到同一个灵感而吵架的可能。
“呀,提纳里,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没想到对方把你单独拉出来是为了说这事儿,你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可思议,但很快这种情绪就化作了玩味。
“啊……?”
你的反应让对方有些措手不及,他的食指不自然地挠了挠鼻尖,不知为何一段最平常不过的问话,在你嘴角扬起的笑意后就忽然变了调。
当然更让提纳里觉得无法理解的,是只要他一和你对视,就会反复在脑海里播放那段古怪的幻想场景。
你抚摸他的毛发,揉顺他的尾巴,最后那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暧昧地游离,钻入了他黑暗中更加隐秘的深处。
画面终止在这里,提纳里也在你的面前反常地炸开了浑身的毛,他像一只应激反应的猫咪,呼吸急促却还要强装镇定地辩解着:
“算,算是吧……!队长担心自己的队友会吵架,是很正常的吧……?”
提纳里的表现让你觉得有些古怪,但你仅仅只是似懂非懂地挑了挑眉毛,在心底抱怨起来。
为何你的老祖宗不给力一点,让你们一族再拥有什么“读心精灵”的祝福,这样你就可以知道提纳里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好了,加尔西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的旅途,至少能保证你安全离开雨林。”
短暂的讨论完毕,你们向对方宣布了最后的结论。
如同自己的死刑忽然就被人给赦免了,加尔西脸上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转而露出了感激与欣喜。
“太好了,我正愁着如果你们不愿意帮我,我该怎么回须弥去呢。”
说罢,他从身后掏出那只在旅途中已经有些残破的背包,将里头厚厚一摞稿纸同献宝似的挖了出来。
“这是我一路探索过来时写下的笔记和资料,作为感谢,我可以分享给你。”
加尔西的慷慨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以至于当他将那叠笔记递到你面前的时候,你一整个瞳孔地震。
“……谢谢。”莫名其妙的仪式感太强,你不自禁地伸出双手从对方手中捧过了笔记,如同从你父亲的手中接过那条独属于圣职者的神圣肩带。
你借着林间落下的阳光随意翻看了两页,笔记上头写的基本都是与地脉相关的资料,并且绝大部分的内容你早已在图书馆的书籍上看到过。
“你是打算做地脉方面的研究吗?”你又往后敷衍地翻了几张,然后一边询问,一边将资料递还了过去。
“对啊,关于地脉的资料最为详尽,对我们这些初学者来说,在有基础的前提下才能做出更好的研究嘛。”
加尔西笑了笑,伸手要接过你递来的东西,只不过他手掌都已经用上劲了,那份资料却依然在你的指尖纹丝不动地夹着。
“等等……”少女的眉头倏然谨慎地皱起,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
就在你最后随意翻看的页码中,一行用红笔标注出来的小字吸引了你的注意。
“赤色大地,”你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其中的内容,旋即目光紧紧锁在了加尔西的脸上,“这是什么?你在哪里看到的?”
听到你话语中的关键词,本想给予你们谈话空间的提纳里也凑上前来,但比起你对加尔西的怀疑态度,这小少年只随意一抽就从你手中拿走了那摞笔记。
有一张素描画被用红色炭笔描绘在了笔记的中央,完全赤红色的大地上没有任何生命存在,哪怕连适合在荒地生长的杂草都不见踪影。
“啊,这是我在之前的旅途中看到的。”
加尔西似乎并不知道这样的生态环境意味着什么,只是有些茫然地收回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那是一片充斥着死亡气息,连死域瘤都不一定能存活下来的土地,所有的一切都呈现诡异的赤色状态,让人光看一眼都会产生无比抗拒的心理。
“因为觉得那地方很恐怖,所在记录完后我就马上离开了,但后来在你们救下我的地方,我也看到了类似的土地。”
加尔西的眼神很真诚,看上去应该没有撒谎,更何况“赤色大地”还是你们世界的东西。
在与提纳里对视一眼后,那叠笔记被他物归原主了。
对于加尔西的疑惑,你们什么都没回答,更没继续追问,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地扯开了话题,让旅途能够继续下去。
……
因为加尔西的加入,你们不得不缩短行程,选择绕路往须弥城的方向走。
期间被你打爆的地脉数不胜数,在无数次看到那些暴乱的魔物死在你的脚下后,你忽然有些难受地想……
看来研究地脉也不会有什么出彩的名堂了,而元素反应也不合你的胃口,剩下你可以选择的内容只剩下了“炼金术”。
可对此完全一窍不通的你,到底是要如何在短时间内研发出一个靠谱的学术成就呢?
夜晚的雨林格外嘈杂。
熙熙攘攘的虫鸣,鸟雀振翅高飞的风流,不远处溪水簌簌淌过的清脆动响,交织成了大自然最为烂漫的乐曲。
你靠坐在参天的古树枝梢上,抬着有些困倦的眸,恹恹地望着天空的方向。
无数星星在夜空中散发微芒,又在某一处忽然汇聚成璀璨的星河,点亮了一片本该无光的夜幕。
“米歇尔。”
忽的,从树下传来了少年清朗的声线,唤回了你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的神思。
你垂眸,鎏金色的虹膜里倒映出了提纳里那张白皙干净的面庞。
“有什么事吗?”你困得很,字里行间都显得有些倦怠,但这幅慵懒的样子反倒让你身上多了分缱绻的暧昧。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来休息。”提纳里朝你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
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那个他随身携带来的帐篷里,加尔西已经摸着肚皮呼呼大睡,鼾声就算隔着离地七八米的高空也让你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呢,为什么不休息?明明附近已经没有魔物的气息了。”你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悠悠看向星空。
提纳里没有回答你的问话,但在你以为他会乖乖回去帐篷休息时,树上的枝叶倏然阵阵摇颤起来。
你怔愣,微微放大的瞳孔中,簌簌飘零的落叶清晰了轮廓,与此同时,带着青草气息的少年攀住了你脚下的枝梢。
足以承受两人重量的树枝在提纳里攀到你身边的那一刻重重晃动了一下,月色在你眸中亮起辉光,但仅仅一瞬那道光就消散了,化作了少年那张稚气却也清隽的面庞。
“我的作息不正常,现在自然是睡不着的,更何况,我很担心你啊,米歇尔。”
提纳里与你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叫你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气味,揉着旅途中的风尘仆仆,以及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在绽放的活力与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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