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晚棠
你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去够。
难得见你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奥罗巴斯笑的开心：“那是雾海中的浮游虫，小心些，不要掉出去。”
他握着你的手去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真的有几个荧光聚集过来，落在你的手上。
这些浮游小虫就如同萤火虫一样，有翅膀，屁股上一颗亮亮的如同宝石模样的东西，就是它们发光的原因，虽然是虫子，但因为在雾海中长大，反而像是带着翅膀的小鱼的模样。
“除了这些小小的浮游鱼，下面发出光芒的，是珊瑚真珠的蚌壳还有能产出龙骨花凝珠的花朵。”
“好像星空啊。”
你放走那只小小的浮游鱼，它扇着翅膀，呼哧呼哧的飞走了。
“我在稻妻看到有纪念品商店卖珊瑚真珠壳做到纪念品，是不能发光的啊，还有龙骨花凝珠是什么东西？”
“不同的物种换了环境，体表就会产生不同的变化，可能在几百年后，能发光的珊瑚真珠种类已经灭绝了吧，至于龙骨花凝珠，不是什么好东西。”
“灭绝了，那我要带一点珠母回去，我的口袋是可以保存的，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笑着，帮你将发丝掖到一旁，声音温和：“好。”
“真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美的景色。”
你看着这浩瀚的雾海清空，喃喃自语：“人的生命力也好顽强，居然能在这种贫瘠的土地上生存下去。”
奥罗巴斯抚着你的头发，跟你说了大日御舆的创造者阿倍良久的故事：“人类拥有智慧，可哪怕是阿倍良久也逃不过政治斗争，被囚于自己所创造的大日御舆之中，了此残生，人类这种生物，在群体的思维达到某种高度时，是需要一位明智的指引者。”
“奥罗巴斯，你为什么会答应做白夜国的神明呢？”
明明他们也并不算他的子民。
他是璃月出生的魔神，因为天理降下的规则，他们这些原初之人的碎片，必须互相争夺这世界的七把椅子，大蛇自知自己不是贵金之神的对手，不愿落得赫乌利亚的下场，更不愿子民跟着自己遭受战争之苦，他将子民托付给了那位贵金之神，逃往暗之外海。
“因为，他们对我请求了啊。”
“……”
“那么你呢，为什么又收容了那些赤王之民？能征善战的赤王，居然也有身死的一天，真是叫人唏嘘。”
魔神们，都是爱人的，哪怕是那位一直被囚禁的草神，也不曾责怪大贤者，你记得小小的神明对你露出安慰的笑容：“他们还是孩子，我现在仍然希望他们能够迷途知返。”
比起这些神明，你的目的性就很强了，虽然你也很爱人类。
“我是为了信仰。”你的声音很小，是有些不好意思：“人类的信仰力能为我恢复力量，我的记忆不全，丢失了许多，比起你，我真的不算个合格的神。”
“圣人论迹不论心。”
他在安慰你。
奥罗巴斯实在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个十分贴心温柔的人，你很难把面前这个温和的银发青年，跟侍女们口中那个杀伐果断，答应了人类的请求后，雷厉风行清除贵族，消灭太阳之子傀儡政权的神，联系到一起。
上了岸，鳐鱼飞走了，他拉着你的手，还没有放开。
“我今天，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啊。”你的眼睛笑的眯成了月牙。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他嘴角含着笑，此刻眼中的深情，是可以溢出来的。
“我是个失败者，在璃月的时候，就不敢与贵金之神争锋，是个彻彻底底的懦夫，连对你，也是这样，将你拱手让给了别人，我想着，如果那位贵金之神和龙王对你很好，只要你安全，能开心幸福的活下去，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我就已经很满足。”
你睁大了眼睛。
男人把手放在你的脸颊边，此时暗示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他喜欢你，不，应该说，他爱着你。
“在几百年后，我都已经死去了，为什么，被贵金之神所保护的你，却记忆不全，磨损成这副模样？”
他就差直接点名，摩拉克斯和若陀龙王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了。
但你仍旧是一副完全天真懵懂，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算了。”
那副激烈的样子只是昙花一现，他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从离开璃月那天，我就已经做好准备，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但时间终究是垂怜你我，感谢伊斯塔露大神，让我还能再见你一面。”
“奥罗巴斯……”
“已经没有别的愿望了，即便我已经死去也不必担心，在时间的终点，我们总会相遇的。”
他的话让你忧愁，仿佛再交代遗言，而过去的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却什么都不跟你说。
你跟在他身后，手被他拉着，慢慢的走着，因为没有看清前方的路，你没察觉到他已经停下，撞到他的背部。
他转过身，你落入他的怀中。
他的本体，是海蛇吗？为什么身上除了淡淡的雪香，还有一股微的深海气味？
“那时，我是个失败的魔神，不能与旁人相争，现在时间给了我又一次机会，如果不说出来，大概这就是我此生的遗憾，你明白，我的情谊了？”
你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你想要抬起头看他，男人的大手却按着你在他的胸膛，不让你看他的脸。
“现在……别看我，真的很难看，我现在大概就是那种想要留住你，求而不得的男人吧。”
他这一生都在逃避，都是失败，唯有对你，还有几分不舍。
对于白夜国的子民，他想要将他们带到陆地上，去见一见真正的太阳，看看美丽的提瓦特，即便知道自己是已死的结局，他也不会后悔。
如果你看到了他此刻的的表情，一定会觉得非常可怕吧，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自称是你的老友，却一直在觊觎着你，如果把你留在这个时间，光是想一想，他都觉得很不错，居然有些心动。
但奥罗巴斯，不是如此卑鄙的男人。
别害怕他，别厌恶他。
然而，回应他的，是你的双手，你回抱了他。
“虽然不知道从前的我跟你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我是不讨厌的。”
你笑了起来，握住他的大手，抬起头：“毕竟，我可是被你子民献给你的，留住神明的新娘啊。”
他看着你，也笑了，一个吻，落在你的唇边，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温柔缱绻的眷恋，你真是个温柔的姑娘，哪怕面对并没有爱情的他，也会给予宽容。
“还有什么愿望吗？”
他看着你，你眨眼，小心翼翼的触上他脸侧闪的鳞片：“我可以，看看你的原身吗？”
他了然的笑了，站在你面前的青年，变成一只巨大的白蛇，他的真身几乎有一个岛屿那么大，威风凛凛的獠牙，光洁的鳞片在大日御舆的光照下，反射出虹彩的光晕。
真是一只好漂亮，好美丽的蛇。
这样巨大威风的魔神，都在魔神战争中落败了吗？
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你伸出手，触摸他的獠牙。
这昔日用来打败对手的武器，现在却温顺的任由你抚摸，如同主动钻入项圈中，被豢养的狮子。
他向你俯首。
“你的时间到了。”
惊觉回过神来，你恍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淡，也开始触摸不到实体。
面前的大蛇，哪怕是魔神形态，那对蛇眼，望着你的模样，依然是温柔的。
这样漂亮的魔神，最后死去时，居然也只剩下那一副枯骨，你知道这是他的选择，但你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必须死？
“奥罗巴斯，你的身体还有意识，也许我可以……”
他只是哀伤的看着你，摇了摇头：“回去吧。”
你眼前一黑，仿佛坠入旋涡。
“奥罗巴斯！”
尖叫着从床上惊醒，居然是绯木村中的屋子，你的眼泪流了出来，不敢相信你是真的穿越了时空，还是只是做的一场梦。
门被从外面踢开，打扮有些奇怪，明显不是稻妻人，也不是须弥人的家伙，闯了进来。
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元素武器？
“斯卡拉姆齐大人，这里有个活口。”
第23章 踏鞴砂叙事
这些人的衣着，明显是至冬那边的风格，这些人是……愚人众？
你知道这些人，即便是环境恶劣的沙漠，也有这些人的踪影，而善见城成立之初，愚人众就来接触过，想要成立壁炉之家，名义上是收留沙漠无家可归的小孩子。
你拒绝了，你并不知道冰之女皇到底有什么打算，将自己的部队派往提瓦特各国，但壁炉之家的孩子长大后很有可能被输送到至冬的部队。
你并不想沙漠的子民，成为至冬女皇的炮灰，而且善见城有针对无家可归的孤儿们的特别抚养制度，那就是社会化抚养。
原来连稻妻都有愚人众吗？
你下意识瞥了一眼赞迪克，因为体内长出了各种植物，人都已经变成干了，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而你的护卫队还被困在奥罗巴斯的尸骨下，根本没办法来救你。
这些愚人众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但看到你的那一刻，本来恶劣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
“斯卡拉姆齐大人，这里还有个活口。”
“喂！快……下来回话。”
你理了理衣服，下意识想要顺一下头发，却抚摸到一根冰冷的发钗，拿下一看，上面镶嵌的分明就是白夜国特有的深海珊瑚。
居然带回来了？你欣喜若狂，不动声色将发钗又带回到头上。
门外那些愚人众们，显然非常恭敬拘谨，在他们中心的，是个……是个孩子？
看着个头是不太高，上衣是稻妻至冬融合特色，下面穿的，居然是短裤，露出的小腿，又细又白。
是男孩还是女孩，你一时有些没认清，那张脸，未免也长得太过漂亮精致了吧，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漂亮，而且这张脸，怎么总感觉在哪里看见过，想不起来。
“哈？没找到博士那个家伙吗？”
小男孩的脾气还不是很好，暴躁的语气，皱着的眉头。
你的眼神有些游移，想起屋内赞迪克的尸体，根本都认不出原本的模样了，作为魔神，你的天性就是爱人的，能把你逼成这样，还亲手杀人，赞迪克是有点作死的基因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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