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晚棠
艾尔海森看到了你,也看到了莫名松了一口气的卡维,垂下眼眸,掩盖住那双眼睛中的异色。
“卡维回教令院,要带学生了吗?”
卡维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在你面前总有些束手束脚,不太能放得开的样子。
“嗯,课题成功后奖金很丰厚,我也不能……”他咬了咬嘴唇,声音很小:“一直住在艾尔海森家。”
后半句如同蚊蚋,声音很小,但你和艾尔海森都听见了,毕竟神明的五感跟别人不同,而艾尔海森是个‘文弱’的学术分子,指的是可以拿着自己的激光草元素刀,砍翻一个镀金旅团的学术分子。
你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的艾尔海森,犹豫再三:“那个,你还是在偿还多莉的债务吗?”
问完你就有些后悔,总觉得不应该当着艾尔海森的面问卡维,他难免会觉得羞赧吧。
谁知道卡维此时倒是很坦然:“嗯,这个课题项目如果顺利的话,奖金就完全可以抵债。”
真是气死了,你明明跟多莉说过,她必须减免卡维的债,商路驿站才会承包给她,至于如何让卡维接受,多莉得自己想办法,而且不能把你透露出去的。
冲击教令院,把大贤者推下台,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卡维正在外面做工程,学土木的,他还是有名设计师,就是得在工地上跑,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而跟自己不对付的室友,却成了代理大贤者,这简直让卡维不敢相信。
你其实是跟教令院有个会要开,现在会开完了,就想拉着老朋友,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艾尔海森根本就不搭理你们,他这个人嘴上说不想干大贤者,然而在其位的时候就谋其政,很是负责任呢。
卡维实在受不了冷漠的室友,也不想在大贤者的办公室喝卡维聊天,先跑走了,留下你跟艾尔海森面面相觑,不,只有你一个人在面面相觑。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卡维的课题,为什么不给他通过。”
此时艾尔海森看向你:“你问的是卡维,我以为你要问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
“……”
面对艾尔海森,你总是有点弱气:“其实,也想啦。”
“那个执行官的事,你去问草神大人,我这里恕不解答,至于卡维,并不是我要为难他,他课题研究小组里,有几个是完全的学术混子,因为拜托了卡维,就可以在小组课题研究中浑水摸鱼,不仅对别的学生不公平,也会扯卡维的后腿,如果课题研究到最后没有取得进展,这些经费要以两倍归还,你认为结果会是什么样?”
“会完全变成卡维的债务……”
卡维的性格完全要求尽善尽美,太过于心软又付责任,但这个世界,不是完完全全的好心就能有好报,他不为自己打算,很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占他的便宜。
艾尔海森是对的。
“他如果想要申请通过,必须剔除浑水摸鱼能力不行的学员,要保证课题研究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教令院才能批。”
你笑了:“艾尔海森,看着你冷冰冰的,其实你的心地是最好的,在须弥,肯为卡维这个滥好人打算的,不多了。”
艾尔海森不置可否:“你不也是,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继续工作了。”
你讪笑,他不再理会你,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他在生闷气。
现在,你又担心艾尔海森,也担心已经出去的卡维,有点陷入两难。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像脚踏两条船的渣女吗?”
“哈?”
第108章 须弥之章15
“等一下,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这种人。”你就差举起尔康手,跟艾尔海森辩解自己不是了。
就在你忽忽悠悠,满心觉得自己被冤枉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艾尔海森,居然扔下了手里的文件,到你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你。
提瓦特成男体型的分量,你完全知晓,尤其是艾尔海森名义上是个学术分子,其实身上的肌肉练的比镀金旅团还夸张,他不爱穿教令院制式的长袍,紧身的黑色衣服外只套着一件短披风。
虽然看着好像很正经又严肃,他身上传统须弥元素特别明显,围在裤子上,褪下的半边衣裳下面还挂着蓝绿色长条挂饰,如同孔雀的尾羽,其实卡维比他更像个小孔雀,身为一个须弥男子而不是枫丹男子,卡维的金发,还用发卡卡住,形成一个小小的狼尾呢,提纳里会给尾巴涂抹精油,就连看着最直男的赛诺,也会购买有柔顺效果的洗头膏,还会用护发素,这些须弥男孩子,一个个的,都可精致了。
他右臂的袖口根本不跟衣服连着,根本就是个袖套,露出的小半截大臂,只是微微用力,肌肉就贲起,看起来能打死十个你,如果你不是魔神的话。
而现在你坐在沙发上,他只是站在你面前,就让你有了压迫感。
碧绿带着虹彩的眼睛中,往日只有平静和冷淡,现在面对你时,也有了些许的波动。
你下意识将嘴里的红酒咽了下去,揪着衣角,紧张的说不出来话。
“紧张什么,我会把你吃了吗?”
“不……”你下意识反驳,艾尔海森是你的朋友,绝不会对你不利,而即便他外表表现得如何冷淡甚至不近人情,也保留着善与良知,绝不会变成博士那种疯狂科学家。
你感受到了危险,甚至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往后躲,温热的大手,垫在你的脑后,隔绝你磕碰到沙发背上。
教令院大贤者办公室的沙发,是须弥款式,不是完全的柔软材质,边缘是硬质的业果木,像你那样猛的往后一磕,一定会磕碰到后脑勺。
你定住了,才反应过来想要躲开,他到了眼前。
太近了,呼吸交闻,属于他身体的热力传导到了你的身上,你能嗅到他身上的墨香、咖啡香,还有特有的沙脂蛹制作的淡香水,宛如秋日的落叶。
他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你,而很快,灼热就从脖子往上蔓延,你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怕我?”
“才没有,我怕你做什么?”你咬了咬下唇:“在我面前你就是晚辈,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被你爸爸带来善见城的样子呢……”
他捏住了你的下巴,让你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一口一个把我当成晚辈,真是让人不爽,晚辈会这样对你吗?”
欺身上来的他,微微一个迈步,修长有力的腿,就卡入你的双腿之中。
太,太不妙了,你话都说不出来,从出现在须弥这二十年来,你兢兢业业带领赤沙的子民复兴,完全没时间去找男人,但那些逐渐苏醒的记忆中,你可不是完完全全,什么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跟那维莱特,跟钟离,都有过一段,当然是实质上的关系。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男女之间的暧昧,就像是紧绷的弓弦,反反复复,极限拉扯,说破了,弓弦也就断了。
你知道艾尔海森很厉害,从武力到智力,几乎都是几千万中选一,可是,他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的?
这么高,有180吧,还很壮实,那些肌肉即便隐藏在紧身衣下,也能看到清晰的块硕,真奇怪,明明平时看他,只觉得是个修长的青年,难道是因为把那些力量和肌肉都隐藏起来了?
他冷淡的并不像那些须弥男人,须弥男人,不论是雨林人还是沙漠人,都很擅长调情,在街边的酒馆,身材火辣的镀金旅团男人,从来都不缺女人,他们就像是开在沙漠中的赤念花,灼热而绚烂的度过一生,美丽,却很短暂。
艾尔海森的话,看上去却像一只璃月的清心,冷冷的,淡淡的,开在万丈悬崖之上,是绝不敢随意攀折。
教令院不是没有女孩子喜欢他,只是碍于他过于冷淡不敢靠近罢了,而有个别比较勇的,也被他的毒舌吓退,所以他一直蝉联着须弥黄金单身汉前三的宝座。
在你印象中,他还是个小孩子呢,跟赛诺提纳里卡维他们一样,你见到过他们曾经青涩的样子,在教令院求学的样子,他们一点点长大的样子。
曾经的艾尔海森是什么样呢。
哦,他爸爸带着他一起来过善见城,那时他就是个冷淡性子,从不会跟赛诺他们疯玩疯跑,总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看书,比起现在这副不动声色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会情绪波动的,你护卫团里,有个大姐姐特别爱逗他,把他逗的生了气,暴怒,他就会抽出元素光刀,追着人打。
他那时候就有长了呆毛,像一片叶子一样,你还戏谑,说他长得这是聪明毛,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果然很有出息,年纪轻轻成了大贤者。
“阿扎尔喜欢你。”
“啊?”你很茫然。
“他一直对善见城故意放水忽视,想要寻求成为神明的长生之法,因为喜欢你。”
怎么话题又转移到了阿扎尔身上,你很无语。
“须弥喜欢你的人,很多。”
“教令院里,镀金旅团里,只是没有人敢跟你说。”
他的拇指摩挲着你的下颌,动作占有欲十足,力度却非常轻,完全没有弄疼你。
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你不明白。
你的眼神透出迷茫和不安,这一次轮到艾尔海森动了动喉头了:“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别人对你的心思,哪些人喜欢你,哪些人讨厌你,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迷茫的眼神,让他目光幽深,一向冷静自持都要克制不住了。
“你明明知道那些爱,却故作不知,因为无法回应,索性就掩耳盗铃,假装不知道,这样自己就能心安。”
听起来,很像个海王渣女,可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说点什么。
“我不是……”
“你是。”他语气笃定,给你下了定义:“你享受被人喜爱,却也困于被人喜爱,生怕欠了别人的情,所以假装不存在,就不会烦恼,可是那些爱着你的人,有些慢慢会放弃,有些却日积月累生出怨气,最终成为你的阻碍。”
“……”你叹气:“那要怎么办,人家没来告白,我又不能找上门去说不能答应跟他们在一起,这不是自作多情吗,而且就这么生硬拒绝,太伤人了吧。”
“求而不得不是更伤人?”
他一直有意无意在引导你,你很生气:“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低头,看着你,目光晦涩:“选一个,在一起。”
在你惊愕的到无以复加的眼神中,他缓缓说着:“比如我。”
你的眼睛,睁大了。
“艾尔海森,你是,因为,喜欢我吗?”
你此刻在神游天外,脑海中闪过的从教令院那些复杂铭文到璃月的晦涩长诗,旋转着倒退着,最后变成一场灿烂的宇宙大爆炸。
你是谁,你在哪?面前这人是谁,他嘴唇张张合合的,要跟你说什么?
他却很平静,丝毫都不像艾尔海森。
“是,我喜欢你。”
你张了张嘴,话像是卡在了嗓子里,完全失了声。
“这不是很明显,你知道我喜欢你,你只是不想负责,所以装作不知道,更不想回应。”
他的话,还是那么的犀利,直指核心。
“看到我们都被你迷的团团转,你的心情是什么样,我、卡维,那两个愚人众执行官,外乡的旅行者,啊,还有提纳里,别的地方还有别的男人吧。”
他目光平静如水,说话却毫不留情,把遮羞布都掀了起来,不打算给任何人留面子。
你已经陷入迷茫宇宙,甚至想伸手捏一捏眼前英俊男人的脸蛋,看看他是不是旁人假扮的,艾尔海森,永远冷静,永远理智,你甚至怀疑,他早就发觉了阿扎尔等人的阴谋,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怎么可能,也有这么冲动的一天。
“我喜欢你,你的回答呢?”
以前大概是心照不宣,你有察觉,但并不想摆在明面上说,不论是寿命的问题,还是你的任务的问题,甚至过去那些旧情债都没理清,对于这些孩子,你更不想回应,所有人都是你的好朋友,你的确像个鸵鸟,他们不说,你就装作不知道。
现在,这个窗纸,被艾尔海森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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