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翻车日常 第2章

作者:沉坞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甜文 BG同人

  嗓音与样貌一样,冷肃,沁凉,像寒江上的风。

  年娇蓦然一虚。

  实话那是万万不能说的。

  都走到这一步了,坚持就是胜利,她想了想,努力推销自己:“我会背诗,也会作诗。”

  四爷却是没有预见这个回答,回过味来,点了点头。

  他重新望向她。

  年娇懂了,老板要她表演才艺。这不是鼓励的眼神是什么?

  都说遇诗要即兴,会即兴的才是大佬,不过,大哥给她准备的诗篇,好像没有涉及新婚夜的。

  年娇埋头苦思,有了。

  不会原创那就背嘛,她眼睛一亮,特地选了有关新婚的场景。

  背完,她眼眸亮晶晶地准备接受夸奖,传闻王爷喜好风雅,她苦背四年,成功包装出才女名号,这些够不够吸引人?

  回答她的是冗长的沉默:“…………”

  帐暖?芙蓉?

  这是在暗示他?

  心底窜起微弱的火苗,烧得他喉结微滚,眸色压深,冷冰冰的样貌生出裂痕。

  片刻,四爷终于动了。

  年娇倒在婚床上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小小惊呼一声,眼睛睁得老大,一眨不眨看着俯身的男人,紧张地想难道是她露馅了?

  应该没有那么快,那就是四爷对她背的诗很欣赏了。年娇心弦一松,迷迷糊糊想着自己的抱大腿计划,要让老板开心满意才行……

  她灵光一闪,对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啃了上去。

  .

  年娇后悔了。

  后悔得哼哼唧唧,她欲哭无泪摸了摸唇瓣,上面有个细小的裂痕。

  不就是亲得重了点么,为什么老板的报复心那么强烈,一点也不懂心疼妖!

  作为建国后硕果仅存的桃花妖,年娇可爱惜自己,谁知道一朝穿越失了法力,再不能用法力滋养脸蛋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平时洗脸大力都不敢,结果一朝嫁人,被男人又捏又揉,还啃出一个口子——

  好亏。

  年娇愁云惨淡,累得入睡之前,还在气自己没力气亲回去,否则非把他啃出两个口子不可。

  四爷察觉出年娇在生闷气,下一秒,美人便酣睡过去,眼尾和鼻尖是来不及褪的深红。

  他从汗湿的被窝坐起,发了会愣,知道自己折腾过了。以为年娇是在气这个,四爷罕见地升起陌生的情绪,犹豫片刻,把腕上的佛串叠在一旁,褪下扳指,磕磕绊绊给她擦了脸和身。

  很快,这股情绪消失无踪,他望了望熟睡的年娇,躺在她的身旁阖眼入眠。

  亲王侧福晋乃正式记入宗谱的身份,譬如年侧福晋入雍王府,算是正式嫁娶,唯有规格、仪制不比嫡福晋。康熙特意批了四儿子三天婚假,四爷却已习惯生物钟的存在,早上醒来,天色尚且黑沉。

  唯有脖颈沉甸甸的,像压了几斤重的石头。

  垂眼看去,一只手臂放肆地横在上面,色如白玉,点缀着三三两两的红痕。

  新娶的侧福晋半个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黑发如瀑,脸颊柔软,钻入鼻尖的是甜腻桃香。

  “……”

  王府上下都知道他重规矩,从前去哪个房里,妻妾都与他老老实实分被褥睡,无人敢行逾越之举。

  他叫了一声:“年氏。”

  年氏不理他。

  四爷盯着年娇看了好一会,皱起眉。

  ……才十六的年纪,又刚来陌生的王府,不必过多苛责,他想。

  轻轻地拨开年娇的手,塞进被褥中,又花费了好一会儿,挪开睡得正香的脑袋,端端正正靠到另一边的软枕上。最后掖好锦被,免得人风寒着凉。

  做完这些,脖颈酸意袭来,等到站起身,脊背泛起细密的疼——

  这等感受,他活了三十三年从未有过。

  四爷脸一僵,也不唤苏培盛伺候了,慢慢地穿戴完毕,抬步往外走。

第2章 栖桃院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苏培盛惊讶地迎上:“王爷?”

  跟着年娇进府的嬷嬷婢女候在一旁,皆是垂头肃立。

  苏培盛眼尖,一眼发现主子的唇色比往日要深,未等他反应过来,四爷吩咐道:“先去书房,等时辰到了再来西院。”

  新人圆房后需给嫡福晋敬茶,才算正式有了名分,爷这话,是要陪着一起的意思了。

  苏培盛立马回:“是,奴才这就传膳。”

  王爷的语气、神色与昨天无甚区别,出门的动作干脆无比,也不见对年侧福晋有多少留恋。苏培盛就嘀咕起来了,这到底是上心还是不上心?

  转念一想,不管上心还是不上心,单凭年家与赐婚圣旨,王爷绝不会亏待这位。要知道年侧福晋住的西院,是整个王府仅次于福晋的院子,生了三阿哥的李侧福晋多次讨要,爷都没有准许。

  跨出院门的时候,苏培盛亦步亦趋,忽而听四爷道:“日后……这里就叫栖桃院。”

  栖桃院?

  苏培盛愣了几秒,连忙应下,心里头却泛起了浪涛。

  王府扩建的时候,内务府呈上过各个院子的名字,用圆圈圈出来,多花哨的都有。爷不耐烦这些东西,便依旧前院正院、东院西院的叫着,谁知年侧福晋刚一进府,爷就赐了院名。

  无数念头浮现,他眯起笑眼,栖桃院还差一个跑腿,不如就让小徒弟来当?

  ……

  烦人的声音萦绕耳旁,年娇拧眉,把头埋进被褥,继续睡。

  “格格,格格。”贴身侍女问春没辙了,求救的目光望向秋嬷嬷。

  秋嬷嬷重重一咳:“日上三竿,该给福晋敬茶了!”

  年娇猛然惊醒,该给福晋敬茶了?

  完了,她不会睡过了时辰,第一天就得罪嫡福晋了吧。年娇飞快地爬起来,哪知动作扯到了腰,她倒吸一口凉气,小脸立即皱了起来。

  秋嬷嬷伸手扶她:“慢点,慢点,还早呢,来得及。王爷还在书房,说好了要陪格格去的。”

  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她看着自小奶大的姑娘,就知昨天定然是合格的夜晚。

  秋嬷嬷小声和问春道:“把箱笼里的药膏拿来。”又吩咐问夏:“去挑敬茶的衣裳。”

  问春问夏连忙去了。年娇不高兴地抿嘴,老老实实趴着上药:“身子骨都散架了。二哥不是说王爷最清心寡欲,喜好佛法吗?”

  秋嬷嬷面色不变听她抱怨,边上药边按摩。

  年娇抱怨一会儿就停了,又哼哼唧唧起来,伺候的活不好做啊,回头得让二哥赔她花首饰!

  贴身的一帮人早熟悉了年娇的做派,做事有条不紊。她们在内室侍奉,王府派来的婢女在外室,很快,问夏挑了一身浅粉旗装过来,海棠花的纹样,雅致又精巧。

  年娇瞅了瞅,觉得还是太高调。

  伺候福晋和伺候老板需不一样的策略,她得老实,恭敬,谦逊,年娇忍痛看了眼粉色,手指指向另一侧:“那件浅蓝色的好。”

  为了迎合四爷喜好,年娇带入王府的衣裳全都是清淡款,没有一件偏向奢靡艳丽,首饰亦然。为此她大哭一场,年府上下使劲安慰才安慰好了——

  大婚前夕,额娘塞给她几件花首饰,说可以暗地里拿出来穿戴、欣赏,年娇觉得也对,她只要偷偷的,谁都发现不了。

  穿戴完毕,用过早膳,年娇赶问春问夏秋嬷嬷去守门,自个翻箱倒柜,把宝贝日记本从箱笼里拿出来,藏好,藏在了床板内侧。这是谁都不给看的东西。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蠢蠢欲动,准备在日记本上添一笔:王爷好生猛,外头的流言骗人!

  至于花首饰,放在梳妆台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年娇一一整理完,忽然想起二哥叮嘱她的话,他把入府所需的见面礼都塞在一个小箱子里,敬茶当日按顺序给就是。

  年娇连忙迈开步子,去找她二哥说的礼物。

  ·

  四爷进栖桃院的时候,一堆人守在房门口。

  王爷过来的时间出乎意料,不是晚,是太早了。秋嬷嬷一惊,刚要张嘴,四爷抬了抬手,示意不用通报。

  这还了得?

  秋嬷嬷面容惨淡,想着她就不该由侧福晋胡闹……老夫人叮嘱了又叮嘱,万万不能叫格格暴露真面目,天爷,才入府第二天,这可怎么办才好?

  秋嬷嬷却不知道昨天晚上,年娇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不该干的全都干了,否则她能表演一个就地昏迷。

  男人缓步而入,就见胆大包天枕着他睡的年侧福晋正拧着腰肢,埋头翻箱子。

  四爷脚步一停。挪开眼,出声:“这是在找何物?”

  语调依旧沉冷,比昨晚还硬几分。

  换做后院其他人,早就惴惴不安地候在一旁,以为这是王爷发怒的前兆。年娇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他,抑制住肝儿颤的小心脏,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小跑着过去,抱住男人手肘:“王爷回来啦?”

  跟在后头的苏培盛愣了。

  秋嬷嬷眼睛瞪大:“……”

  漂亮美人鼻尖沁着汗珠,铺一层薄薄的粉黛,分明是素净的打扮,透出骨子里的艳与纯。

  年娇抱的劲儿不小,对四爷来说却是挠痒一般,他盯了又盯,一时间没有挣脱开来。

  片刻斥道:“成何体统。”

  这话裹挟着天潢贵胄的气度,朝她汹涌袭来,年娇本是怕的。

  她下意识就要缩回去,却因经历了昨晚的洞房花烛,胆子稍稍大了些许——她懵懂地觉得,老板虽然不苟言笑了点,报复心强了点,但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早上起床都没吵醒她。

  年娇硬生生停住动作,在心里给自己鼓劲,抱大腿不易,要做就要做迎难而上的那个人!

  她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更近一步,摇了摇四爷的手:“我在挑给三阿哥他们的见面礼,王爷帮忙把关把关。”

  粉扑扑的面颊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带着一股桃香,四爷下意识后退的脚步硬生生被遏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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