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翻车日常 第27章

作者:沉坞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甜文 BG同人

  李氏说:“你额娘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好看。”

  弘时不说话了,半晌问:“有年额娘在,阿玛不会考校我了吧?”

  说着,露出希冀的神色。

  李氏愁得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年侧福晋可是众所周知的才女,你阿玛不考校你,她也要考校你!”

  弘时:“……”

  福晋远远望了眼凉亭,对年娇温和道:“我就说你适合鲜亮的衣裳。”

  衬得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福晋端详着,露出一抹微笑。

  方才半路遇上了福晋,福晋一见到她就是夸夸,年娇眼眸微亮,强忍着嘴巴翘上天的冲动,依旧谦虚,依旧低调。

  她小声对福晋道:“王爷说端午穿这个,喜庆。”

  福晋登时有些困惑。

  她瞟了眼四爷,片刻,缓缓开口:“是很喜庆。”

  这话也就骗骗年氏,但凡换个人来,都能把他的谎言揭穿,福晋心里动摇了下,对王爷昔日的印象摇摇欲坠,最终还是稳住了。

  四爷脚步一顿,忍住回头看的欲.望,捻佛珠的动作愈发快速起来。

  转眼到了凉亭,众人互相见礼,年娇落座李侧福晋的身旁,忽然察觉三阿哥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儿。

  眼神不愿意与她对接,神色暗藏着点点畏惧。

  虽说三阿哥对四爷也是如此,但畏惧之中,却有着对父亲的孺慕、敬仰。连年娇这样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何况四爷与福晋?

  四爷放下了碗筷:“弘时。”

  弘时一个激灵,讷讷叫了声阿玛,李侧福晋在旁焦急起来,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晋朝四爷摇头,擦了擦嘴,温和地问弘时缘由:“自年侧福晋入府,你都没怎么见过她,嫡额娘也是知道的。”

  年娇在心里附和,难不成是她脸上有叫人害怕的东西?

  弘时耳廓红了。他忙摇了摇头,大声道:“回嫡额娘的话,额娘说年侧福晋是个才女,儿子、儿子是怕她心血来潮,考校于我。”

  年娇睁大眼睛,谴责的目光顿时望向李侧福晋。

  李氏:“……”

  四爷:“……”

  考校什么?

  背情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年羹尧:雍亲王喜好风雅,偏爱才女。

  年娇:(奋笔疾书)

  新婚夜,

  娇娇:我来给王爷背一首诗。

  四爷:?

第23章

  李侧福晋脸一阵青一阵红,在心里骂了倒霉儿子千万遍。

  什么心血来潮,考校于你,她年氏是诗成了精还是词长了腿,一天到晚正事不干,还管到你头上了?

  年娇投去的目光谴责,倒也不觉得生气,虽然李姐姐说她的小话,但听着像是褒扬。

  尤其是才女这个词……年侧福晋矜持地露出一个笑来,端起果茶喝了一口。

  四爷额角抽了抽。

  他一看年娇那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厢,弘时显然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三阿哥脸和耳朵都红了,坐立不安地对福晋道:“嫡额娘不要怪我额娘……”

  福晋忍不住笑了,她看向四爷,四爷重新拾起筷子,语调冷肃:“年侧福晋不考你,是我要考你。”

  继而道:“先用膳。”

  弘时一下子蔫了。

  大格格捂着嘴笑,格格侍妾们在旁听着,如何也不敢插话,这样的场合,她们一旦开口便是逾矩。

  钮钴禄氏的脸色慢慢好转,不期然地想起那句“三阿哥中庸之姿”的评价。短短几句童言,她清楚地读出了三阿哥对读书的抗拒,心下一热,忍不住往旁边瞧了瞧。

  四阿哥神色懵懂,正乖巧地待在奶娘怀中。

  太小了。弘历周岁刚过不久,与三阿哥足有七八岁的年龄差,若要长得能与哥哥相较,还差得远……

  一时间,喜色渐渐淡去,钮钴禄格格味同嚼蜡起来,竟是不知自己精心打扮前来赴宴,到底有何意义了。

  殊不知其余格格侍妾也不是滋味。她们盼着能见王爷一面,指不定就撞大运得了恩宠,如今倒好,三阿哥抢走了所有人的风头。

  她们膝下无子,拿什么去比?

  不比子嗣比样貌,又有谁能越得过年氏?

  原本的信心与期待咔嚓一声碎了。她们畏惧四爷,谁都不敢当主动邀宠的出头鸟,一时间,席间只闻碗筷的碰撞声。

  很快,福晋再次给了她们一击。

  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规矩是人订的,热热闹闹才叫家宴,而不是无声的沉闷。福晋看向大格格:“布尔和玳前几日绣的荷包,不给你阿玛瞧瞧么?”

  大格格有些害羞,见四爷望来,连忙从婢女的手中捧过,起身递给了他。

  蓝色海浪的样式,缝口处十分平滑,可见是花了心思,荷包底端挂了一段长缨,正好可以佩在腰间。

  四爷脸色变得温和,当着众人的面系在了身上,又夸了大格格几句,福晋与李侧福晋都很高兴。

  福晋紧接着看向年娇,笑吟吟道:“方才李妹妹说,年妹妹是众所周知的才女。端午向来是文人墨客挥笔作诗的节日,不知年妹妹怎么看?”

  话音落下,凉亭忽而一静。

  连李侧福晋都嫉妒了,福晋这话,不就是光明正大递给了年氏一个表现的舞台么?

  年娇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热膳,一边感叹大格格的手巧,闻言挺直了胸脯。

  她万万没有料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福晋一说便说出了她的心里话——端午宴,大好佳节,不作诗简直可惜了,多么合适的刷好感度的机会。

  老板听了,还不对她满意至极?

  年娇废了好大劲儿,才没有叫心头的高兴浮上眉梢,她绞尽脑汁,从脑海搜刮着什么。

  大哥为她准备的诗,描写节日的内容是最多的,从端午、中秋到重阳、颁金,种类丰富,应有尽有。何况前些日子,大哥来信又塞给了她几篇,以防诗到用时方恨少,年娇辛苦地连夜背了下来。

  很快,年侧福晋胸有成竹。

  她抿了抿唇瓣,起身:“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四爷:“……”

  端午的诗,一向是为纪念大诗人屈原,古往今来,文人墨客都把它写出花了,就算再得佳句,也难有新意。年娇神情清淡,转身看向凉亭外葱郁的林木,想了想,便是婉转流畅,出口成章。

  略微喧闹的席间转为了安静。

  福晋也是读过一些书的,她说不清这几句诗哪里好,但就是觉得好。李侧福晋云教养弘时两年,虽不太识字,也有了一定的鉴赏能力,她堪堪收起瞪出去的眼珠子,撇了撇嘴。

  弘时听得呆了,大格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年纪不大,囫囵品味到诗的内涵,便不由自主地望向年侧福晋那张脸——

  漂亮的美人眉目翩然,明明是娇艳欲滴的样貌,生生透出一股清冷之态。

  这个时候,谁还会注意诗里写了什么,全副身心都被年侧福晋的情态吸引而去,他们情不自禁冒出一个念头,怪不得阿玛如此宠爱年氏……

  四爷:“…………”

  四爷嘴角抽搐了下,有些头疼。

  这诗是不是她写的尚不知晓,雍亲王这般想着,最终还是眉眼深沉,听年娇“作”完了整篇。

  他把佛串放到一旁,微微一笑,道:“很好。”

  霎时惊起寂静一片,若说福晋与三阿哥是赞叹、大格格是羡慕,其余侍妾便是嫉妒了。

  她们何时从王爷嘴里听到过“很好”二字,雍亲王严于律己,待人的标准更是苛刻,她们可是深有感触!

  如此惊艳的一幕,叫家宴差点维持不下去了。待年娇回到座位,迎面而来无数炙热的目光,她矜持地瞅了瞅,心头的小人得意洋洋。

  大哥出品,必属精品,那样一个琴棋书画六艺超绝的人,若要折服雍亲王府,岂不是手到擒来。

  随即不动声色地望向老板,发现四爷恰恰注视着她。

  年娇心下一定,稳了,等会叫苏大总管递张桃花笺,他还敢不来?

  天天睡书房对身体不好,还是栖桃院的地铺暖和,小花妖理直气壮地想到。

  ……

  再漫长的家宴也有结束之时,弘时眼带亮光地欣赏完才女作诗,倏而,无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王爷要考校三阿哥了。

  弘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虽然四爷日日都会检查他的课业,但如今天这般正式,还是第一回。这可是端午家宴,他额娘在,嫡额娘也在,何况襁褓里的四弟五弟,正用黑溜溜的眼珠望着他。

  弘时心头憋着一股气,想要证明什么,视死如归站在了四爷面前。

  四爷望着弘时,心一软,到底不欲为难长子,叫他在大庭广众下答不出来,便提起弘时前几天学的一篇文章,只要流畅地背诵全文,并答出释义就好。

  弘时握着的手缓缓松开,不禁有些雀跃,这篇文章他在阿玛跟前背过。

  可渐渐的,背到一半,三阿哥变得结结巴巴,等到释义部分,更是磕绊极了。李侧福晋骄傲的神色僵在了嘴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弘时这篇文可是背熟了的!

  四爷神色不变,心下有些失望。

  他失望的不是弘时的天资,而是心性,若是人一多弘时就紧张,日后如何面对更大的场合,熬过时不时降临的风雨。

  他不求弘时与他的几个人精兄弟一样,但生在王府,身为长子,阿玛又觊觎着那个位置,弘时真的能够轻松一辈子吗?

  只是看着快要哭了的孩子,四爷终究没说什么,摸了摸三阿哥的头,便让他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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