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水伊人
吕四娘整个人已经僵住了,这个脑洞……这个脑洞方向很正确啊。
有些人的脑洞生来就大,否则志怪小说如何会出现?更别提后世那些脑洞大到无可限量的各种作者了,就没有他们不敢想的体裁内容。
然后,她听到对方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道:“人死如灯灭,就算真有前世今生,她也不能来寻我的仇啊,老天爷还在上面看着呢。”
吕四娘的手有些抖,然后是唇,她也想控制自己,可是控制不住。
林珂在心里呵呵,这种心理承受能力就别跑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最后,还是甘凤池硬着头皮跟林珂进行了谈话。
林珂不欲大动干戈,只要对方放回田举人夫妇,她就放人,没有下一次,若敢挑衅,她会让对方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摸了之后会是个什么后果。
她相信对方不会想知道的!
必要的时候,林珂并不会心慈手软的,对敌人仁慈,那是自寻死路。
第106章 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在林珂的强势之下,最终甘凤池二人只能答应先行将田举人夫妇放回来。
因为就像林珂所说,优势是在她那一边,谁有优势谁就掌握主动权,这是定律。
吕四娘是不甘心,可她也只能不甘心。
不,她不甘心之下还是能够做一些事的。
在将田举人夫妇放归之时,她让对方捎了一封信回去。
“哦,信?”听到手下回禀的时候,林珂脸上露出一抹讶异之色,然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拿来给我看。”她倒要看看这位穿越同乡会写些什么内容给自己。
林珂看信没有一目十行,而是慢慢地一字一句看下去,嘴角渐渐略带几分嘲讽地扬起。
啧!
还以为她会写些什么东西呢,却原来不过是试图给她添加心理压力罢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知不知道你所嫁的人最后在九龙夺嫡中是个什么结局等等,真是毫无新意啊。
没办法,谁叫她们都是穿越而来的呢,两个人的清代历史知识还不知道谁比谁更丰富一点。
在这种情况之下,对方想冒充无所不知的神棍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使她心慌意乱失了分寸,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没可能!
该担心的她早担心过了,该无奈的她也早就无奈过了,既然担心无奈都没用,那还不如安下心来照旧过自己的日子。
改变历史,逆转乾坤啥啥的,她真没多大兴趣。说她没有上进心也罢,说她混吃等死随波逐流也罢,反正如果历史按着它既定的轨迹前行,她还能在轨迹之内让自己活得更舒服。若是改变了历史轨迹天知道最后往哪里发展。
她既然不是那种金手指大开,可以无限爽文流的女主,那就老老实实地当鹌鹑。
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讲,那就是——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儿!
无论穿越也好,重生也罢,并不表示会提升人的智商,最多也就给你添加点游戏经验罢了。
小看历史人物,有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紫禁城那帮腹黑,呵呵,也就是他们彼此能摁死对方了,换个对手都是被虐的菜。
好好活着不好吗?非得找虐?
像她自己,明知道玩不过老康,那就老老实实当人家的员工,等着大BOSS挂了放她自由。
就好比穿越同乡,二穿之后本来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顺便规避一些危险,非得再次扎到九龙夺嫡这个染缸里,呃……现在估计已经开了反清复明的副本了,自己充当先知。
覆灭一个王朝哪有那么容易的,每一次历史的重复,王朝的兴衰,那都是有着一定的历史发展轨迹的,由兴而衰,由衰而亡。
可如今的大清,那真还不到灭亡的程度。即使时不时便有人高举反旗,搞个聚众独立啥的,但最后不都被平了吗?
咳咳,甚至于其中有几次还是由她幕后操纵平叛的。
朝廷鹰犬什么的,以她现在的身份而言,真不能算啊。她是正儿八经的满族正白旗出身,称得上是根正苗红了。
而且吧,说句拽文的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到万不得已时,社会还是不要产生动荡比较好,毕竟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乱世真的人不如犬啊。
唉,可惜,这样的想法穿越同乡显然是没有的。
就目前来看,林珂是真不怎么看好同乡的智商,这都来第二次了,丝毫没有长进啊,这样的智商就不要瞎折腾了吧,还非得折腾。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她自己如今都是身陷泥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脱,索性也就不替古人担忧了,反正是好是坏都是对方自己选的。
林珂掀起桌上的小香炉,将信扔了进去,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然后将香炉的盖子盖上,有好一会儿的沉默。
历史的滚滚车轮她一介凡人无法抵挡啊,心中也不是不灰心。
这么多年,她跟某八也算是夫妻恩爱了,可她还是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必然的失败却无能为力,不难受吗?
难受啊。
可难受也没办法啊。
就只能受着!
很多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你看不惯它,可你又拿它毫无办法,她就是这样的处境!
暗自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林珂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既然现在已经拉开了战场,那她就只能让自己以最冷静最无情的立场来面对这场她并不希望进行的争斗。
反清复明啊——她多想自己并不是被反的那一方。
“让查管家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盯死了吕四娘,不死不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嗻。”躬身领命的蒙图心中暗暗咋舌,这还是主子第一次下这样的死命令,可见得这一次对方是踩到了主子的底线。
也是,就连主子爷都知道田家那是拿捏主子的软肋,可主子爷也没给人用啥激烈手段啊。还不就是怕惹得主子触底反弹,不管不顾一拍两散,一死了之嘛。
他家主子啊,虽然惜命,但真不怕死。
惜命的前提是活得有盼头,要是没啥盼头了,死也就死了,无所谓。能活我就活,不能活,还有死等着,这就么个状态,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林珂从屋子里走出去,抬头看天,碧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只不过二月的天还透着冷,并不适宜进行过多的室外活动。
心情有些郁郁的林珂回房去换了身练功服,到后院练枪去了。
全身心投入练武中,那些杂七杂八困扰她的事情便都暂时远离了她,让她可以尽情的呼吸新鲜空气。
练完了武,出了一身的汗,还不能立时就沐浴更衣,要等汗都落下去了才行。
沐浴更衣之后,林珂便去看自家的两个儿子。
她外出行走,只要条件允许,那必定是要带上他们的。别人再用心,毕竟不如她这个母亲在身边。
林珂带着两个儿子去看养父母。
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田举人夫妇也很是受了些惊吓,这会子也休息了过来,但神色间的憔悴还是明显能够看得出来的。
这也是林珂对穿越同乡极其不满愤怒的地方,好歹大家都是长在红旗下,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还能不能有个是非善恶观念了?
她养父母明明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不作奸不犯科的,对方却劫持了他们用来威胁她,而且并没有善待人质。
这种情况下,还指望着林珂同学圣母似地也对甘家关在大牢里的人有多心慈手软吗?
做梦!
她这人一般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延迟报仇,那还不得收得利息咋地。
她高数虽然学得不是特别好,但是算术还是够用的,讨利息什么的,不在话下。
林珂对着养父母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满是歉意地道:“是女儿拖累你们了。”
田举人夫妇双双离座来扶她,口中直道:“这是做什么,此事需怪不得你。”
“是女儿的错。”
刘氏忍不住抬袖拭泪,她哪里忍心埋怨女儿,发生这样的事,女儿肯定是不愿意的。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了女儿这些年的日子也未必就过得有多安逸,不过是不在他们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也是,那种人家,里面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田举人叹了一声,道:“世上人心难测,又哪里是我们能提防得过来的。”若不是他们夫妻对人不提防,也不会轻易便遭了对方的道儿。
只经此一遭,田举人也明白了,他们是女儿的软肋,就算不为自己,单为了女儿,他们日后对人也要多个心眼,不能单看对方外表无害便轻易相信。
林珂在养母的搀扶下慢慢站起了身。
刘氏轻拍着她的手,说疲乏:“别放在心上,不怪你,是那些人黑了心肠。”
田举人则道:“有话咱们坐下说吧。”
“嗯。”
“这次皇上南巡,你也随驾吗?”田举人如此问,若是因他们夫妻而导致她特意过来处理,也不知会不会被怪罪。
林珂摇头,“我不是随驾人员,只是跟着御驾一同出京,回家里住些日子罢了。”
田举人点头,“这样就好。”
不过,他想了想,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你总这样出京,八爷会不会有意见啊?”老实话啊,不想不觉得,仔细一想吧,他闺女好像这些年回江南来看他们次数挺多的。
莫名有点儿心虑算怎么回事?
刘氏也跟着担忧地看向女儿。
林珂不由一笑,“不会,您二老不必担心他的想法。”
田举人夫妇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以为女婿是真不介意,却不知某八那不是不介意,而是完全没办法。
不过,倒也是莫名地在这对岳父母心里刷到了不少的好感度,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这世间的事便是如此,有得有失,得失之间端看人如何看待取舍罢了。
田家出了这样的事,远在南京行辕的康熙爷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老康知道了,心情那能好吗?
必然不能啊。
这扬州说起来,那也是江苏府治下,治安如此不善,一把手那还不得削一下?
必须得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