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心将明月 第119章

作者:芸花 标签: BG同人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过了会,他说:“你在也好,明日一同去上早朝。”

  “嗯?”我问,“有大事?”

  他点点头。

  我心里明白了三分,孔明,要出兵了,于是,我说:“先生放心,我愿为你马前卒,助你定天下!”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看桌上还放着刘禅让我带来的盒子,有意岔开话题,就过去打了开,说:“陛下赐了你什么?”

  “一些糕点。”他说,“都是你平日爱吃的。”

  都是些甜腻的糕点,果然是我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我随手拈起一个啃了几口,说:“陛下赐你的,你不吃?不吃可是不敬啊!”

  我裹着他的被子,吃的欢快,这是动作到底不是很利索,看他脸色尚好,不及上次那么生气,反正又没旁人,就小声的问:“你帮我换的衣服?”

  “我这是都是小厮,都是男子,我不给你换,找谁给你换?”

  他动的手,我心里至少就没这么膈应了。

  “幼常,马良,轻王他们今日不来找你议事了吗?”

  “已经议过了,而且今日大雨,他们谁还会来?”

  他貌似在说我,我辩了一句:“也不是我想来的,陛下让我送东西来的,不然我才不来!”

  他听到我这一句,抬了眼睛看我,说:“哦?如果陛下不让你来给我送东西,你便一直打算躲着不见我?”

  这……你生气在先啊……

  我小声说:“你让我别出现在你面前的……”

  他走到我面前,我以为他要骂我,心里很慌,他一伸手指了指我的肩膀,皱着眉问:“这怎么伤的?”

  我想了想,明白过来他指我右肩胛上青紫的一大块,便说:“前几日风大,吹断了大纛,那大纛本就旧了的,虫都蛀了,我让人抬出来晒晒太阳,结果就被风吹断了。然后我路过的时候见那木头底下还站着两个新兵,要砸下来了也不知道,就去把他们俩推开了,自己没跑掉,挨了一下,没多大事。”

  我觉得他有千言万语没说出来,只说了一句:“骨头都快断了还叫没多大的事?你伤了也不知道上药?”

  “营里都大老爷们,我找谁给我上,他们谁敢给我上啊?再说这块我自己又够不着,就这样了呗,反正没断能自己好的。”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如果不是他说起,我都忘了身上还青了这么一大块。

  他将我按在椅子上,转身去拿了一瓶药酒过来,然后将我裹在身上的被子扯开了一块,露出了那块青紫的地方,倒了点油,帮我揉着。

  我皮,身上经常带伤,他备个药酒什么的也习惯了。

  孔明的手艺细致,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然后就开始火辣辣的疼,真的疼,钻心的疼,我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能不能轻些……”

  他将瓶重重的一放,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营里都不知道报上来的吗?都在做什么啊!要他们何用!”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他们本来要报的,还要去找太医的,被我拦下来了,说到底没多大的事,若是我死了,他们报一下是应该的,我这不是也没死嘛,就没让他们报了……”

  这根旧纛甚是沉重,是改了做顶城门的城门木的,往常得五六个男子才能抬的起来,所以这一下当时就把我砸的半跪在地,还吐了口血,慌的他们差点就飞马报成都了,是我拦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反正我也没死。

  所以泽胜对刘禅只一点小事就叫我来回奔波十分的不满,被我抽了一鞭骂去领军法了,所以大概我才浇了这么一个时辰的雨便晕了,可能有点关系的吧。

  孔明下手甚重,说:“只差一点!若是偏了一点点,不是砸在这里,砸到你的头的话……”

  其实,我也有点后怕,但当时确实是来不及了,救人要紧,我真的没想那么多,不管他们是小兵也好,平民也好,不管我是不是凤侯,看见了,总归要救一救的。

  我心中一动,半回了头去看他,轻声说:“若是哪一天我死了,你……随便挖个坑埋了我就好……不要什么好几间,什么的,就一个黑棺一个坑,埋了我就成。”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我虽然一身的本领,但是将军大多是阵前死的,我那时被陆逊围住,也是差一点就阵前自刎了的。

  死,对我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要带,什么陪葬都不要,你就只把我放进去就成,如果……如果我缺胳膊断了腿,也没事……你如果能记得我葬在哪,多来看看我吧。”

  孔明的手微微抖了一抖,若不是他正在帮我揉着肩膀,这细小的动作我原本是不会觉察的。

  他说:“为什么好好说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我沉默了很久,转回了头,没有再看他,只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轻声说:“若是……有那一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又静了很久,声音特别轻特别轻的说,“如果您愿意,请您剪下一捋您的头发,放在我手心里,我会感激不尽……”

  他停了帮我揉肩膀的手,也坐了很久,突然站起身,去外间将佩剑取了进来,问我:“络子会编么?”

  “会……”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副形容是不是准备杀了我,我脑子飞马奔过,在想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二话没说拔出佩剑就将鬓边的长发削了下来放在桌上,有一尺来长。

  我惊呆了,喏喏的说:“我……我得了什么病了么?是不是今天就要死了……”

  他没答,持剑来到我身边,一剑下来,我吓的闭上了眼睛!不是打不过他,只是他如要杀我,我不敢挣扎。

  许久没有疼痛,睁眼一看,他是削了我的一捋头发,和他的放在了一起,然后将佩剑随手就丢在地上,去书房的案上寻了一根长长的红绳来,见我这裹着被子的样子也不方便,就自己坐在边上,拿红线将两捋断发编在了一起,编成了两只络子。

  我坐在他边上细细的看着,孔明的手艺甚好,编的又好看又结实,我惊讶极了,说:“你还会这个?”

  他没答话,编好之后,取出我的右腕,将其中一只系在我的右腕上,我见状,忙把左手也伸了出去,他编了两只么不是,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我,最后,伸了右手到我面前,说:“我自己系不上,你帮我系上吧。”

  “你、你要带着这个?你一个堂堂丞相系着这个?”

  “嗯。”他说,“你系的紧一些,遮在袖子里,不会有别人看见。”

  他伸着手就放在我面前,将衣袖都撩了起来,露着手腕,我见他认真,不是说说而已的,就说:“我……真系了?”

  他点头同意,我便真的将一只红丝缠绕的发环,紧紧的系在他的右腕上,他动了动手腕,不碍着他写字,便点头说:“甚好。”

  恕我愚钝,好在哪了我不知道……好吧,你开心就行……

  想着,竟然就默默的念了出来,喃喃着:“你不生气就行……”

  他猛的转回身来看着我,说:“我不该生气?胆大包天,胡作非为,你连我都敢绑,你要做什么?”

  我头皮发麻:“一时糊涂……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若不是念着你是一时糊涂,你还有命站在这和我说话?”孔明现在翻脸也翻的如此之快,前一刻我觉得他还温情脉脉,怎么后一刻就开始板脸训人了,让我好难适应,反正这一顿骂,迟早要挨的,早挨早结束,我头一低,任他骂,“若是下次再有个什么不如意,什么不平的事,你准备绑谁?再绑我一次,还是要进宫去绑陛下了?”

  “不是……我没有……我绑陛下干什么……”我哭笑不得。

  “心中如此无君无臣,什么祸你都敢闯!下一次呢?嗯?真跑去找司马懿,将我的人头卖给他?”

  好嘛,怎么又扯到司马懿了……可怜司马懿不知道今晚会打几个喷嚏……

  我缩着脖子任他骂的样子,其实很可怜。

  可这大晚上的,雨水如注,雨声雷声不绝于耳,又无旁人,实在是非常好的……适合骂我的地方!

  “怎么想的?”

  他一指戳在我脑门上,他那手劲可是连匕首都能插进青石里的,我快痛死了!

  我捂着头,低声说:“不是,就想着,和你两个人去山里去算了,自由自在,我打猎养你,你不做丞相,我不做凤侯,多痛快……”

  他忍了又忍,可惜没忍住,还是弹在我脑门上,道:“脑子呢?!你绑我,连大营都出不去就得被抓了!你绑的虽然是我,我是你夫君不假,但我也是当朝丞相,你罪名坐实,我连救你都没法救!还打猎养我?你早就被五花大绑的绑回来砍头了!”

  理,是这么个理……所以我后来看张文义要撞破,当真是快吓死了……

  我也心有余悸,说:“多谢丞相救我。”

  “大可不必!”孔明说,“别再绑我一次,或者哪天趁我不备,直接取了我的人头然后不知道向谁邀功!”

  这话过份了,我也不是没脾气的,当即将他方才随手丢在地上的剑捡起来,往他手里一塞,在我脖颈边一压,说:“我怎么会杀了你?你若是不信,直接杀了我就是!动手!”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只说了这一句,丢了剑,坐去了一边。

  这书房内间是收拾出来供他平时小憩用的,毕竟诸葛丞相处理起政事来就不知道时间的,这地方不大,还只一个榻,现在虽然没到宵禁的点,但是天也黑了。

  眼看又和他吵了,待不下去了,他这内间常年备着衣衫可以换,我不如穿他的衣裳,回了大营在说。

  他的东西搁在哪我都知道,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熟,就走过去拿他的衣裳,他一手按住了我,问:“做什么?”

  “换衣服。”我偏着头看他,“堂堂丞相不会这么小气,连套衣服都不愿借给下属吧?”

  “去哪里?”他没松手。

  “回城外大营啊,丞相!我还能去哪儿?”

  “夜路不安全,我说过了。”

  “我不骑马!借你一辆马车!不安全,你多给我派点人不就安全了?”

  城内兵马司还在,还有巡城军官,虽然说麻烦了点,也不至于说我真想回营找不到人护送。

  我伸手取衣服,他还是不放,我看着他问:“丞相,你真要我这个样子回去?好!”我这个人,就是不怕丢人,裹着被子又怎样,裹着被子我都很有气势!凉泽胜他们也不敢抬头看我!

  我转头就朝门口走。

  “站住。”孔明在身后说,“我不许!”

  这个样子,丢人是有点丢人,我和他的人一起丢,好处就是天黑,大家都看不见。我略一犹豫,还是咬着牙继续往外间走,

  他快步上前将内间的门用力一关,说:“我不许!”

  我激他:“我怕忍不住行刺你啊,丞相!毕竟你的人头还是很值钱的!早些年还是曹操的时候,你这项上人头就悬赏万金了,现在又过了这么些年,怎么也得十万金了吧!一颗脑袋十万金,啧啧,真是好大一笔钱啊!”

  “你不会的。”

  “你也知道我不会啊!”我的火气也噌的就窜了上来,“你知道我不会还这么说!我拿你的人头向谁邀功?找谁邀功?曹丕的儿子?还是孙权?我要金银何用?”

  这次确实是他失言,我为他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次次他都知道,他居然还失口这么说,我火气窜了上来,然后我们的形势就倒了个个儿,只我还没发现。

  我的性子完完全全是跟他学的,平时无理也要搅上三分,若是再占了理,怎还知道饶人是什么!

  我指着门,和他说:“你让开!让不让?我这样丢人了是吗?丢你的人了是吗?我这一身坦坦荡荡!别说是裹着被子了,便是不着片缕又怎样?”我伸手就将身上裹的杯子扯了下来,丢了出去,和孔明说,“我便是这样回军营又如何!让开!”

  我的身上几道伤痕,左肩那道是在浅水潭救张苞的时候留下的,虽已好全了,还剩一道浅色的疤痕,右肩这处青紫交加,是救新兵留的新伤,腹部有一道圆形的伤口,是再早之前,在南屏山下,七星坛那,为脱身救他留下的,更别说还有其他一些浅浅的伤痕。

  这副身体,的确不如他那些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我也只这一张脸,还能看看了。

  他们原先评我,说这张脸已不下于貂蝉了,很有祸国殃民的根基,可能我就是貂蝉生的,也可能是妲己转世。也就是曹操打东吴那会我还太小,曹操看不上,不然就不只是找东吴要大小乔了,怕也会找先帝要一要我,一同锁在他铜雀台之上。

  但我当真坦坦荡荡!

  我的忠心,我对他的忠心,一如他对先帝的承诺,都是可表天地的!

  他拦着门,没有放。

  我不能对他动手,我对他动手那是以下犯上,那是大逆不道,是死罪,我明白的。我一转眼就看见那边的窗户了,他拦着门,我从窗户翻出去一样的。

  我真想走,他能拦得住我?

  他见我看了一眼窗户,在我朝窗户那去的时候,就去拦窗户,我绕了回身,回到了门口,还有心情对他笑了笑,说:“先生,你的兵法呢?调虎离山啊,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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